被迫出嫁的男人

　　桃风憋住笑，道：“我还不确定，等确定了告诉你。而且，我觉得，如果我研究的不错的话，你不会想知道。”

　　“少废话。”冷如清将手从蔺恂嘴里抽出来，然后在蔺恂胸前的衣襟上擦他的口水。

　　蔺恂将他的手捧在自己胸前，仿佛护着什么宝贝似的，一个劲的傻笑。

　　冷如清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拉着他往前走。

　　大道尽头是一座石头建筑的宫殿，宫殿外有花坛，水池等观赏建筑，水池中的水还没有完全干涸，但花坛里的草木却已经完全干枯，一丝生机都没有。

　　几人将干枯的树木折下，在宫殿外的水池旁生火坐下休息。

　　桃风拿出包裹中的食物分给几人，道：“先补充点体力，一会进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冷如清见蔺恂无视食物，却将自己的手指啃得不亦乐乎，于是对桃风道：“调料包给我。”

　　“不够味？”桃风将一包调料递给他，疑惑，“给你的鸡腿已经加了够……”话没说完，他就看见冷如清将芥子末往自己手上抹，然后淡定的塞进蔺恂嘴里。

　　“唔！”蔺恂本是痴迷的啃着，突然一滞，顿时满脸通红，扔了他的手跳开。

　　“你给我吃了什么？！嘶……”蔺恂抱着脑袋抓狂，感觉自己七窍都快要冒烟。

　　看到他的神情，冷如清起身到水池边洗手，道：“芥子末，尝不出来么？”

　　蔺恂怒道：“你为什么给本王吃芥子末？！”

　　“咦？”其余几人见状都凑上前去看蔺恂，“恢复正常了？”

　　蔺恂微征，然后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桃风惊奇的回头看冷如清：“你怎么知道解蛊之法？”

　　冷如清淡淡道：“不知道，巧合。”他纯粹就是想捉弄蔺恂，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让他清醒了。

　　“这都行？”桃风有些郁闷，这才道，“如果我没看错，刚才那种七彩小虫，应该是一种欲蛊，会激发人身体里最渴望的东西，比如，想吃的食物，想做的事。解除方法就是给他不喜欢的东西刺激一下，但我们都碰到了那小虫，而且都没事，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只有他有反应。”

　　冷如清冷笑道：“看来他是时刻想将我生吞入腹，记仇的小人。”

　　桃风扶额苦笑：“不是这个意思吧？”

　　“嗯咳咳。”蔺恂终于想起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他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不知道是芥末熏的还是因为尴尬。

　　他打量着冷如清，见那人在池边洗完手，然后坐到火堆旁，淡定的啃着鸡腿，丝毫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而且，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蔺恂想了想，干脆走到冷如清身边坐下：“如清，刚才……”

　　冷如清转头看向旁边巍峨的宫殿：“你说，当年太子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为什么出去后会神志不清？”

　　一个正常的人要发疯，无非是受到打击，身体上的或者心里的。

　　蔺恂闻言垂下眼睑，道：“我连他发生过这些事都不知道。”

　　当年，太子离宫出走，音讯全无。蔺恂曾派人四处寻找也没有消息，直到他请封来到宣宁后，才收到太子遗留的书信。只是，他依旧没见到太子本人。

　　“那桑榆？”

　　蔺恂知道他要问什么，遂道：“桑榆是十年前，我哥出征时救回来的孤女，一直随他左右。两年前，她带着我哥留下的书信来找我，那时候，我才发现，她已经有了身孕。”

　　冷如清道：“她也不知道太子去了哪里？”

　　蔺恂摇头叹气，道：“无论我怎么逼问，她都不说，但她腹中有兄长的骨肉，我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就与她协商，让她住在紫桑苑待产，我替她寻找续命之人。”

　　冷如清淡笑道：“只是她发现你不那么靠谱，所以我就成了那个冤大头。”

　　蔺恂闻言，转过身抬手放在他肩膀上，轻轻握住：“世事无绝对，十月蛊一定有解法，别怕。”

　　“我怕什么？”冷如清拂开他的手，淡然道，“如果到了她腹中胎儿出生那日，我要是痛不欲生，你就行行好给我个痛快好了。”

　　“只是，我好歹帮过你一把，希望你信守承诺，别为难冷家。”

　　蔺恂眼中神色变了变，问他：“在你眼中，我与你，就只有交易？”

　　冷如清淡然与他对视：“不然呢？”

　　蔺恂被他的眼神看得十分不痛快，冷哼：“真是……”

　　冷如清淡定接过话：“良心被狗吃了，我知道。”

　　蔺恂：“……”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

　　几人吃过东西，把衣物烤干后，便往城堡中走。进入城门后，冷如清才开口。

　　“说正事，我们进这城堡中要干什么？”

　　蔺恂闻言从怀中拿出地图，指着地图上的标识：“这里是我们在的地方，你身上的十月蛊不是寻常蛊毒，我们去城堡核心之地看看。然后，”说着，他指向另一处，“这里被做了标记，我哥做的标记，多半和法器有关。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藏在这里。”

　　冷如清道：“藏在这里又让你来寻？这么危险的地方他真的不多考虑下？”

　　蔺恂：“也许他没有别的办法。”

　　“是吗？”冷如清闻言冷嘲道：“当初皇上联合群臣不让太子登基也不是没道理。”

　　蔺恂蹙眉：“什么意思？”

　　冷如清道：“不管他想做什么，一个人就敢四处乱闯，风过崖，这里，都有他来过的痕迹，他不顾后果，反而把自己搭进去，有勇无谋，沉不住气，皇位到他手里也迟早被抢。”

　　蔺恂闻言有些生气，停下来盯着他：“你凭什么胡乱臆测？”

　　冷如清不客气道：“本来就是，光会写治国策略有什么用？他有机会施展吗？他若有本事，冷家和夏侯家会冷眼旁观？”

　　蔺恂冷笑一声，道：“可不就是冷眼旁观？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你觉得你冷家有多善良？”

　　冷如清嗤道：“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冲进皇宫直接夺位去？”

　　蔺恂怒道：“本王要的是真相，不是皇位！”

　　冷如清淡淡道：“有区别吗？你的野心还需要找个好听的理由？”

　　蔺恂沉下脸：“你懂什么？”

　　一旁的几人听到两人争执，皆你看我，我看你，越看越不对。

　　桃风连忙插脚到两人中间，道：“你俩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吵起来了？”

　　樊净看着冷如清：“公子，您怎么了？”

　　樊音也道：“对呀，公子，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冷如清晃了晃自己的头，皱眉。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十分烦躁？

　　蔺恂也反应过来，他立马神情严肃的捏住冷如清的手臂，道：“如清，这里不太对劲，静心。”

　　冷如清道：“我看见你就觉得好烦。”

　　蔺恂：“……那你要怎样？”

　　“我可以打你吗？”

　　蔺恂愣了愣，索性闭眼：“那你打吧。”

　　冷如清：“哦。”说完，他抬手，真的给了蔺恂一拳头，然后扬长而去。

　　蔺恂捂着半边脸咆哮：“你还真打啊！”

　　冷如清走出去老远，大声道：“真的好烦！”

　　桃风摇着折起的扇子在蔺恂身旁“啧啧”叹息：“还好还好，下手不重。”

　　樊音合起张大的嘴，唏嘘：“公子这是，被压抑得太久了吧？”

　　樊净愣愣点头：“好像是。”

　　他们进来的地方，远看似城堡，然而里面构造却十分奇特，石柱和台阶十分多，几乎走不到半刻钟又是台阶，不是往上就是往下，台阶两侧是一根根孤零零没有支撑任何建筑的石柱。按常理来讲，这些石柱，完全就是多余的东西。

　　一路上，蔺恂一直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不作声。冷如清一直在包裹里找东西吃。

　　桃风道：“你有那么饿么？”

　　冷如清道：“嘴里有空我就想骂他，忍不住。”

　　蔺恂与他隔了三丈远，道：“我要不离你远点，你是不是就直接动手了？”

　　冷如清：“别跟我说话。”

　　桃风郁闷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说着，他指了指其他几人和自己，“我们怎么都好好的？”

　　樊音异想天开道：“太子殿下也来过这里，出去后疯了，肯定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他俩是不是也被冤魂附身了，怨气好重啊。”

　　流云道：“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只有公子和冷公子这样？”

　　桃风用下巴指了指冷如清，道：“他俩在互相攻击，这个更严重点。”

　　樊音歪头，想了想，道：“也许，冤魂也看长相？觉得他俩应该争高下？”

　　桃风郁闷道：“你是在鄙视本公子么？”

　　樊音：“嘁！”

　　心绪烦躁来得完全没有预兆，也没有理由。城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轻而易举的扰人心魂？而且，还专门挑了他们两人。蔺恂越想越不安，索性不再靠地图平静思绪，而是走过去抓住冷如清的手腕，道：“如清，我们不能这样任其摆布！”

　　冷如清看他：“别碰我。”

　　蔺恂没放手，反而使劲的捏了一把：“你清醒点！”

　　冷如清眼神很冷：“我很清醒。”

　　“那好，我问你。”蔺恂觉得他的神色十分反常，遂问，“我是谁？”

　　冷如清：“宁王，蔺恂。”

　　蔺恂又问：“跟你什么关系？”

　　冷如清这下没直接回答，而是顿了顿，才道：“盟友。”

　　蔺恂：“还有呢？”

　　冷如清：“没了。”

　　蔺恂将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审视他：“我问你还有呢？”

　　冷如清想挣脱自己的手：“没了！”

　　“哎呀，我说你们。”桃风见状连忙上来劝架，“两个神志受影响的人就别觉得自己更清醒了好吗？”

　　这就好比，喝醉的人永远都说自己没醉，实际上，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都会觉得自己无比清醒，对方才是不可理喻。

　　蔺恂完全没理桃风，只盯着冷如清，一字一顿道：“我还是你夫君！”

　　“神经病！”冷如清闻言情绪更加烦躁，拼了劲的要把自己的手挣开。

　　蔺恂不肯放，两人竟开始拉扯起来。其余人见状立即上前来阻拦。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公子，你别抓自己啊，打他啊！”

　　“冷公子，都是一家人！”

　　然而，纵使有四个人拉他们，他们两人还是一个不放，一个非要挣开，到最后，几乎要变成扭打的姿势。

　　挣扎间，冷如清手上那颗已经有裂痕的淬血珠被大力捏成了两半，落到地上。

　　“滴答。”

　　珠子落地的声音犹如一滴水落入湖中，激起千层浪。两人猛然清醒，下意识的低头看那颗珠子。

　　但是，珠子碎裂后，竟然又缓缓复原，合并成一颗完整的珠子，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开始缓缓的往前滚去。

　　桃风道：“奇怪，珠子怎么自己在动？”

　　他们站立的地方，是石阶下的斜坡，那颗淬血珠没有自然的往下，而是沿着斜坡往上滚。

　　冷如清伸手去捡，但那颗珠子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他的手触碰到之前，又迅速往前滚了一段。

　　他转头看向蔺恂，道：“我们正事办完再战？”

　　蔺恂郁闷道：“好。”你还想跟我吵？

　　几人立即跟着淬血珠一路走去。

　　顺着台阶往上走了数十阶后，是一处观景平台。冷如清停下脚步，望向观景台护栏处，凝眉道：“有人。”

　　其余人也随之停下脚步，望向那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人影，看不清脸，但能看出，是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紫衣女子。

　　蔺恂的呼吸有些急促，一直皱着眉头，半响才道：“是太子哥哥和桑榆。”

　　冷如清看向地面上停下的淬血珠，道：“它好像在引我们观往事？”

　　此时，那两个人影背对着他们，望向远处，太子道：“你不后悔？”

　　桑榆似乎看着太子，立即道：“从我跟着你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曾后悔。”

　　太子一直望着远方，许久都没再说话。桑榆却一直看着太子的侧脸，也不说话。

　　几人正想这影子是不是定格在当时的画面里不动了，却又听太子悠悠道：“这些年，我做了很多事，也做错了很多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是非对错？冷如清闻言微微摇头，千万人眼中，千万种看法，哪有真正的对与错？

　　桑榆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我就不在乎你做过什么事。”

　　太子的身形似乎僵了僵，他微微侧头，道：“就算我是你的灭族仇人？”

　　桑榆：“是。”

　　“灭族？”冷如清询问的看向蔺恂。

　　蔺恂闭了闭眼睛：“一会告诉你。”

　　桑榆走到太子身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轻声道：“你愿意跟我回这里，我相信你，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普通人，再也不参与世事是非。”

　　太子沉默了许久，才道：“好。”

　　幻影骤然破碎，淬血珠响了两声，又开始往前走。

　　冷如清转身跟着走，道：“真的好吗？”

　　蔺恂眼睛微动，缓缓道：“十年前，我和太子哥哥出征，灭的，就是雨田。”

　　冷如清闻言十分惊讶。十年前，宁王披荆斩棘那一战成名，敌手竟然是雨田族？那他刚才说这枯木禁地才是雨田族又是怎么回事？

　　蔺恂知道他神色中的疑问，继续道：“雨田族奸猾狡诈，当年他们不知何缘由突然暴乱，肆意屠杀平民，我们带兵平反的时候，他们竟然只分了部分不足轻重的兵力与我们对抗，我……”说着，他的神色突然黯然，顿了许久，才道，“我轻而易举拿下的，根本就不是他们真正的首领，而是他们留在城中的其中一支。”

　　“也就是，桑榆家族一脉。”

　　“战争结束后，雨田族剩余部落突然销声匿迹，桑榆家族不肯投降，太子哥哥便下令诛杀，只到最后，留下了桑榆一人，愿意投靠他。而我，回京后得到父皇赞赏，得以封王，在别人眼中，功成名就。”

　　少年立功封王，功成名就，本是人生之大喜事，但蔺恂在说这些的时候，并不快乐，甚至有些心酸。

　　冷如清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还有很多暂时说不出口的秘密。他无心细究，只觉得当年的事情，绝对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蔺恂没有继续讲故事，突然问他：“如清，如果是你……”

　　“不能。”没等蔺恂说完，冷如清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道，“不管我是哪一方，都不可能。”

　　蔺恂看向他：“那若是有误会有苦衷呢？”

　　冷如清毫无犹豫道：“那也是不可能的。”说着，他看向蔺恂，微笑，“只要你做了，有多少理由，多少借口，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不是桑榆，也不是太子，他无法理解他们当时的心境，更无法体会所谓的爱，爱到能覆盖血海深仇？这不是很可笑吗？

　　桃风听到两人对话，摇着折扇叹息：“天真啊，自欺欺人罢了。”

　　蔺恂皱眉道：“我只是想问你会不会继续寻找雨田余族，你们在想什么？”

　　两人：“……”

　　冷如清当刚才什么都没说，道：“太子这不是来了吗？”

　　如果这里真的是雨田族，那么太子和桑榆，谁利用谁就说不准了。不过太子竟然敢只身一人就来闯，也是勇气可嘉。

　　蔺恂仿佛看穿他心思一般，道：“太子哥哥觉得是因为他的失察，才会导致雨田逃脱，所以他要弥补过错。”

　　冷如清不接话，他理解不了这个太子的想法。

　　淬血珠又停下来了，此处，是一座住宅的后院。后院的桌前坐着两个人，是太子和另一个陌生的青衣男子。

　　他们先听到的是青衣男子的声音。

　　“此时风险太大，搞不好你也自身难保。”

　　听到声音，冷如清眉头一挑，从袖中将那条青蛇抓出来，冷笑：“你没进来？”

　　这青衣男子的声音，分明和这条自称小竹的青蛇声音一模一样。

　　青蛇连忙摆头：“不不不，这不是我！我真的没进来。”

　　蔺恂眼神如刀：“这男子是他？”

　　冷如清锁住青蛇，垂手：“他不承认。”

　　“呵。”蔺恂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院中。

　　青蛇缩了缩，发现冷如清的手很紧，根本逃脱不开。

　　太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我有分寸。”

　　青衣男子道：“要不我们还是等等，再过几年，有他在，我们要做的事，就容易许多。”

　　太子怒道：“几年？我还有几个几年可以等？”

　　青衣男子的语气还是很平静，没有变化：“你太心急了，你以为做了这件事，就能得到那帮老顽固的承认？”

　　太子站起身，低头：“不为我，也可以为恂儿除去一方大患！”

　　蔺恂闻言身体一僵，震惊的看着那个白色身影。

　　“哥……”

　　冷如清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一早就在为蔺恂考虑。他突然对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太子生出了些许敬意。

　　青衣男子沉默了许久，才道：“好吧，我拦不住你，但如果，你不能全身而退，我能为你做什么？”

　　太子背过身，道：“我不能等，但恂儿可以，你若有心，就留着命回去，等你想等的人。”

　　言尽于此，淬血珠又开始滚动。门口，有一道紫色身影，一闪而过。

　　淬血珠突然加快了速度，追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而去。

　　身后的幻象消失之前，冷如清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青衣男子，却见他模糊的脸庞上，似乎带着些许不明的笑意。

　　冷如清将手中的青蛇捏到扭曲：“你要等的人是谁？”

　　小竹痛得抽凉气，道：“我都说了那不是我！你怎么就不信呢？”

　　“不说？”冷如清淡淡一笑，“你明明与太子一起来了，却说你没进来，就拿你炖汤给我蔺恂喝怎样？以解他心头之恨。”

　　蔺恂眉角抽搐：“多谢如清好意，不过我觉得桃风更需要。”

　　桃风郁闷道：“我怎么又需要了？”

　　蔺恂善意道：“有了灵魂的蛇，拿去泡酒必成灵丹妙药。”

　　桃风闻言一喜，立即点头：“说的有理。”

　　小竹大叫道：“就算把我剁成肉泥我也无话可说！”

　　“好。”冷如清无所谓。

　　小竹耷拉下脑袋，眼珠子转了转，没作声。

　　淬血珠这次滚动的很快，绕过庭院，飞速的往城堡中心滚去。

　　一行人追得紧张又觉得有些可笑，他们就仿佛一群追逐的孩童，只为了抢那仅有的一个玩具。但也只有冷如清，一边追还一边伸手去抓，抓不住，反而两眼发光，更加兴奋。

　　樊音看得无语，道：“公子，你才三岁？”

　　冷如清不亦乐乎，完全不理会几人的眼神。

　　桃风笑道：“虽然你们两个看着年少些，我怎么总觉得你们在带孩子？”

　　樊音和樊净闻言对视一眼：“可不是？”

　　桃风啧啧叹息：“他十岁你们才跟着他，那时你们才几岁？不陪他玩？”

　　两人闻言均有些茫然，没回答。

　　此时，冷如清突然道：“他们从跟着我就这样，觉得我幼稚，可能早熟了。”

　　“什么？”其余几人闻言吃惊，纷纷看向樊音樊净。毕竟，十年前就能像现在一样成熟，有些不可思议。

　　樊音耸肩：“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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