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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书房内,蔺恂一直将手放在一页纸上轻轻敲打,凝眸沉思。
那页纸上只有一个字:无。”
原本,他以为他的人能查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没想到数日过去,下属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这样,仅此而已。
鬼城曾经出现的那片荒野,什么动静也没有。凭空而来,凭空消失。
冷如清在城中某些举动十分反常,他一出现就消失的怪异人皮,见铜镜时恐惧的神色,甚至故意困住他独自去府衙,最后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所伤。
蔺恂沉吟着:“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正在此时,书房外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蔺恂瞳孔冰冷,一抬手,藏在袖中的短箭瞬间破空而去。
“哇!”一声惊呼,一人惊魂未定的出现在门口,那短箭正好不偏不倚的插在他的头顶发髻中。
蔺恂收回视线,道:“没叫你来。”
桃风神色哀怜的靠在门框上,叹道:“我今日是得罪了你们夫妻么?一个打我,一个居然要杀我!”
蔺恂这才发现桃风红了半边脸,问:“为何挨打?”
“啧,你怎么这么问?”桃风抬脚踏进屋内,道,“不应该问你的王妃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挨打?”
蔺恂:“有何分别?”
“当然有。”桃风不服气道,“你那么问,显得是我做错了事一般。”
蔺恂看他一眼,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桃风闻言突然绝望,一肚子冤屈无法言说:你的王妃可不就是无缘无故扔我一脸书?他无奈的将头顶的短箭拔下,道:“好吧,都是我的错。”
蔺恂:“嗯。”
桃风再次绝望:“你嗯什么嗯啊?”
蔺恂往椅背上一靠:“你来做什么?”
桃风闻言立即正了脸色:“王爷,王妃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显然体力不济,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非同寻常,你真的要带她?”
蔺恂:“我说过了。”
桃风道:“那处地方诡异,到时如果事情生变,我们自顾不暇,根本没办法保护她。”
蔺恂道:“我自有打算。”
“可是……”
“不必多言。”
“……好吧。”桃风无奈叹了一口气,“那我去多备些丹药。”
走到门口,他微微侧过头,看了蔺恂一眼:“总觉得,你的猜测有些浮夸。”
说完,他并没有等蔺恂回答什么便走了。
蔺恂闭上眼睛,抬手压住眉头,淡笑:“未必。”
……
养伤的日子百无聊赖,身上那可怖的裂伤终于在桃风日日送来的桃花药膏作用下,不再反复。
他不知怎么回事,桃风也诊断不出原因,只能猜想是冷如清得罪了邪祟,得折腾他一番。
“你良心不会痛么?”
冷如清靠在凉亭边上投着食子喂鱼,对凉亭里的另一个人悠悠道。
桃风边摇着扇子边喝茶,坦然道:“我是大夫,又不是神仙,说你体质不好伤口不容易愈合也就罢了,可你这简直是神速愈合啊,只不过又裂开了而已。你说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冷如清又扔了一把食物进池子里,道:“蔺恂在忙什么?这一个多月我就没见过他几次。”
“嗯?”桃风微微一怔,笑道,“想他了?”
冷如清:“嗯。”
“额?”桃风没想到他竟然点头,有些不可思议,“你居然……呵呵,其实他就是……”
冷如清突然道:“看你看得久了有些烦,换点新鲜的。”
桃风:“……”
“算了。”自己也只是好奇,并不是想见他。冷如清将手中最后一把食子扔进池里,起身打算回屋。然刚走了两步,他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腹中顿时恶心难忍,遂捂住嘴趴在扶栏上好一阵干呕。
“你怎么了?”桃风见状立马折了扇子起身将他扶住。
冷如清微微摇头:“头晕。”
桃风将他扶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先喝点水。”
“怎么回事?”
正在此时,亭外小道上传来蔺恂的声音,他见冷如清脸色苍白,立马奔上前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冷如清抬眼,见他神色倒是十分焦急,不由得心中冷嘲:演得真像。
桃风道:“王妃体质虚弱,方才应是吹了些凉风。”
蔺恂打断他:“谁让你带他出来吹风了?”
不是我带出来的呀。桃风有苦说不出,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冷如清。
冷如清微微一笑,道:“表哥说吹吹风有助恢复。”
桃风:“……”指望错人了。
“哼。”蔺恂怒瞪了桃风一眼,然后弯腰扶住冷如清:“走,我带你回房休息。”
回房的路上,冷如清依旧觉得不适,干呕了好几次。蔺恂索性将他打横抱着,一路飞奔到房内。
这时,下腹传来阵阵绞痛,冷如清皱着眉头蜷在床上,满头薄汗。
桃风将一小瓶药水灌进他口中,嘱咐:“含着,不要吞进去。”
这药水顿时缓解了不少他小腹的疼痛,而且那种恶心感也尽数消了。
蔺恂将他扶起来半靠着,道:“先靠一会,躺着容易呛。”说着,他目光扫向桃风,“再看看。”
桃风点点头,坐到床边替他把脉。
冷如清口中包着东西,疼也不能张口呼吸,只好死死的盯着桃风,只盼他快点。
柳映柳探脉片刻,猛然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又压紧他的脉搏,最后,终于像是确定了一般松开了手,不说话。
蔺恂见状皱着眉头,问:“如何?”
桃风看向冷如清:“我问你,你……月信是什么时候?”
月信?冷如清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随即指着自己的嘴摇头:不知。
是不知,这辈子都没有这一日!
蔺恂道:“叔……岳父大人,差嬷嬷来过信,说是……咳,信事有些紊乱,他自己记不住,上一次是上月中旬。”
冷如清闻言眉角抽搐:爹还真是想得周到。这都能瞎编。
桃风又问:“你们洞房花烛夜……”
知道他要问什么,蔺恂咳嗽一声,严肃道:“少废话,到底怎么回事?”
桃风点点头:“嗯,是喜脉。”
“噗!”冷如清闻言一口药水再也含不住,尽数喷到桃风脸上。
“什……什么脉?”
“哎呀,我的脸!”桃风从床边弹起,想要用袖子擦脸,又心疼弄脏了自己袖子,遂立马蹲着抓起蔺恂的大袖就擦。
蔺恂早就惊呆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哪还管得了自己的衣袖。
桃风擦干净脸,有些生气,盯着冷如清道:“喜脉!喜脉!听清楚了没?!”
蔺恂终于反应过来,审视他:“你确定没诊错?”
桃风闻言更生气了:“你开什么玩笑,我能诊错?”
冷如清震惊归震惊,但也知道桃风不太可能号错脉,但他自己也不可能啊,想着,他问:“滑脉……也有其他的可能吧?”
桃风道:“血虚亏空也会影响脉象,但是你要亏也早亏了,不能现在才出现。而且你其他症状和情况都对得上,十有八九了。”
十有八九你个头啊……冷如清侧过脸,冷笑:“庸医。”
桃风这下倒无所谓了,道:“你说我庸医,那你再去请城中其他大夫诊断,如果有差 ,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蔺恂的脸从听到喜脉二字开始就一阵红一阵青,到最后,终于染上了笑意:“真的?”
冷如清被他表情吓得往后一缩,道:“你还当真了?”
蔺恂一本正经道:“怎么不当真?”说着,他立马坐到冷如清面前,扶住他的肩膀,十分认真道,“你既然有了,就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胎,我会对你好的。”
冷如清:“……”
桃风笑意盈盈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往外走:“唉,我还是去开些安胎的药吧。”
看着蔺恂兴奋的神情,冷如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说那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自己却怀孕了,那谁是孩子的爹?是死路一条。说自己是男子不可能怀孕,不仅是死路一条还会牵连整个冷家。
除非,能有人能证明桃风那庸医诊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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