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Miss Potter

　　Chapter 35 回溯（四）
　　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形成斑驳的掠影。琳翻了个身恰好这一束光晃着她的眼，她睁开眼后又赶忙闭上侧过身来。海风夹杂着水汽吹来腥咸的风，海浪拍打着岩石圆润其棱角发出阵阵有规律的声响，它又吞吐细沙，卷走一些宝物再留下一点儿，嬉笑着说：“我们换个玩玩儿！”

　　波特小姐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荒郊野外，于是打了个激灵挺起了身，身上一件外套滑落下来，不远处那个男人只身着一件衬衫低头打量着什么，他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琳抱起那件外套，向他走去。

　　“你在做些什么？先生。”

　　他侧过头来，琳瞧见他黑亮的眼。“你醒了？去前面的小溪洗漱一下吧，我摘了果子。”

　　琳走近才发现沙滩上有好些个木材，她努了努嘴，发出询问。“这些……”

　　“如你所见，我准备做一条小船，去找你的魔杖。”这男人没有笑，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琳却觉着心里暖暖的。她确实曾说，恩……实际上，语气还不是太好地说：“我能感受到我的魔杖，它就在西北方向，离这里不远。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飞来咒没有丝毫用处。”

　　琳去不远处山间流下的小溪里掬了一把水漱口，又洗好脸随意拿袖子擦了擦往回走，正巧，她瞧见的是斯内普拿着魔杖施咒搬运木材的场景。

　　“梅林！”她小跑过去，道：“你是个巫师！”

　　斯内普没有停下动作，只淡淡回了一句：“我从未否认过，小姐。”

　　那位小姐蹙眉，喃喃道：“这话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那等我们找到我的魔杖就能直接幻影移形回去了！”她还是很高兴的。

　　这回斯内普却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的神情看起来更为严厉。“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个男人没有答话，只瞥了她一眼又回身做自己的工作去了，这气得波特小姐简直倒仰过去。之后的时间里他们谁也没说话，波特小姐用些简单的无杖魔法帮助斯内普完成工作——他们制成了一个小舟。上船的时候，那位先生伸手要搀扶她，这位小姐也不领情，径自跳上了舟，晃得小舟左右摇摆。

　　他们在海上漂了将近有一周的时间，什么样的风浪他们都不怕，唯有这茫茫一片的大海本身让两位巫师产生敬畏。波特小姐一开始赌气不愿讲话，她只感受着方向，并用手指着方位，然而在第二天的夜晚时就败下阵来率先开了口。

　　“先生，大海真大，是不是？地球表面大约70.78%都是海。”她的声音很低。

　　“是。”他的声音也低。

　　“又很深，我在书上看到海底最深处有11，034米，在西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沟……”

　　“恩。”他点头，并且明白，一直都明白这小姑娘一旦害怕起来就喜欢说些书本上的硬知识。

　　“它让人感到害怕，先生，我想起爱丽丝……”她不去看海面泛出的幽蓝的光，她不知道这是夜光虫这样的浮游生物在发光还是由于光的漫反射之类的，总之她感到心底压抑，于是转头去看他。可他的脸上也倒映着蓝光。“你觉得我们还要这样多久？我感到离魔杖越来越近，却无法感知距离。”

　　琳瞧见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神情来，然后他张开双手，琳犹豫了片刻钻进他怀里，然后他轻拍自己的后背。

　　“先生。”四周一片宁静，这广阔的天和这无垠的海面像是组成了整个世界，斯内普觉着这一声是从他的心里传出再让耳朵听见的。

　　“怎么了？”不自觉的，他的嗓音也柔和起来。

　　“唱首歌吧。”

　　“我不唱歌。”那人答。

　　“那哼个小调儿吧。你听过帽子里的玫瑰花么？它像这样……”说着，琳兀自翻过身来仰在他怀里，低声清唱起来，随后她感受到那人胸膛的振动，他的嗓音低沉，也随她哼了起来，这是巫师界的一首流传较广又极其简单且旋律轻快的歌谣。

　　“我来自锡沃斯呀，带着我的小帽子。
　　帽子里的玫瑰花，要送给我心爱的人。
　　可那晚下起大雨，为了保护我的花，小帽子变得湿答答。
　　在她的注视下，我将花给她。
　　可她不爱我呀，我拿回我的花，却依然爱着我帽子里的玫瑰花。
　　……”

　　随后，这位小姐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摸出那块玻璃来，它反射着海面的蓝光，映出自己的样子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也和这海面相得益彰。

　　“先生，我总觉得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十分相像。你们说话时的语气，思考时的神情，蹙眉的动作……他也不爱笑。你瞧，我本来有他的一张照片的，可自打那件事发生之后也找不见了，不然我倒有心想让你看看他的样子。我现在只留下这块玻璃碎片啦……”她把双面镜的碎片调整了一个角度，从镜子里看到她身后那个男人的面色，他脸上只淡淡的，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似的。

　　“不如我帮你收着。”他说话总爱说一半，并且下意识隐藏自己的好意。

　　“恩？不必了，谢谢你，先生。”她当即收回了碎片，把它塞回了口袋。“我只要记得不把手放进口袋就好。”

　　两天以后，斯内普才发现事情不对，他的魔杖现在指向北方，而它已经指过了其它三个方位。“我们在绕圈子。”琳指的方向显然已经让他们饶了很久，像是围着一座山只在山底走一样。

　　“我不明白……这里，有磁场或者结界？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无法用飞来咒召回我的魔杖。”她也从小舟里站了起来抬头看他，又眺望他身后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又徘徊了两三天的样子，那一天的早晨，海面上起了浓浓的大雾。他们让这小舟荡在这片大海上，无风也无浪，然而雾气消散时，却见一个岛，之上只有一个看起来阴森黑暗的塔楼式建筑，底层由于海水生满了苔藓和不知名的植物。这岛很小，只容纳这一个建筑。这建筑很大，把整个岛都占满了。

　　“在这里！”

　　他们饶了小岛近一周，并在东南方向找到了入口，之上刻有一行大字，不甚醒目，但可辨清：为了更伟大的利益。（It would all be for the greater good.）

　　“我以为纽蒙迦德会在德国或者保加利亚。”琳仰起头瞧着这一行字惊讶万分。“你知道吧？纽蒙迦德。”

　　“是的。”这梅林管控着的世界，或许有人不知道纽蒙迦德，但一定知道盖勒特·格林德沃——那个伏地魔出现以前最危险的黑巫师。自从1945年与邓布利多那一战后，格林德沃就一直待在纽蒙迦德，这所他自己建立的监狱。“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奋斗，维护魔法世界的光荣。”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斯内普让这小女孩坐下径自上了岸，回身嘱咐她说：“你在这里等着。”说着给她施了一个禁锢咒，一时间她已然离不开这个小舟了。

　　“嘿！”波特小姐怒目一睁，那人却不理她，兀自去了，他的背影要消失在门廊后了！“给我站住！”这位小姐她大喊了一声……Well,斯内普确实站住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觉着里面危险所以丢我在外面，如果是的话，我得说……”她瞥了两眼周边的漆黑海面以及还未完全消散的大雾，道：“跟你在一块儿比较安全。”

　　可波特小姐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回说：“但我丢你在外面就是为了遇上危险的时候方便逃脱。”

　　……这个该死的……等等，他叫什么名字？

　　盖勒特·格林德沃已经在纽蒙迦特很久了，他从窗户眺望东升的旭日，有那一份闲心和充足的时间在脑中算了算来这儿的念头。他意外的发现今年却是他来纽蒙迦特的第三十周年。随后他又自嘲一笑，那笑映在窗户上，恰让他自己看得清楚。而窗户后那片视野中的海面上，又恰有一叶扁舟静静地漂浮着。

　　麻瓜or巫师？巫师。没有哪个麻瓜敢乘着这样的小船出海，尤其是来到他的纽蒙迦特，这里无风无浪，却能让你永世漂泊。他们是这三十年来的第二批客人——要我说吗，阿不思曾来过一趟——恰好今年又是第三十年，格林德沃大方地打开了这座监狱之门。

　　另说一句，有一个念头在格林德沃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便是眼看着，等着这小舟上的两人化作死人骨。但他已将这份乐趣给了上一个误入这片领域的麻瓜，是一对夫妻，他们拥吻着死去，似乎是美国人。

　　他看着那个小舟上的男人走进纽蒙迦特，手执魔杖，小心翼翼。哈！得了，这个地方可就我一个人！没错，你是该谨慎些，却没必要。因为我倒想请你们喝喝茶呢，作为客人。

　　“是不是，小黑猫？”格林德沃微微抬起下巴，对着面前的一只蓝眼黑猫扯出一丝笑容。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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