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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Chapter 21 幸福
纯血巫师家庭通常是不过圣诞节的。
每年12月25日，是基督徒庆祝耶稣基督诞生的庆祝日。当越来越多的麻瓜巫师和混血巫师出现，霍格沃兹开始放圣诞节的假期。而即使是对纯血巫师家庭来说，除了个别执拗的贵族，有假期自然是好的，不论其原意是否为了纪念耶稣基督。
波特庄园的主楼靠东毗邻海岸悬崖，地势最高，西、南、北面三处成片的树林成弧形包围着主楼，形成天然的保护屏障。树林西面是麻瓜村庄，南面有一个基督教堂，由麻瓜所建，北面靠海。每年圣诞节，波特一家倒像是占了麻瓜们的光，也会偶尔略庆祝一番。
今年，自然无人提起此事。只是，当天早晨，波特庄园的大门被敲响了。
“找得好辛苦呢，来回路过好多次都没看见大门在这儿。波特庄园？真是壮观呢，邮箱在……这儿呢。”麻瓜邮递员挠了挠头，笑嘻嘻地把信投进了信箱。
这封信的邮戳显示的是亚特兰大，寄信人：琳·亚历山德拉·波特。波特先生颤抖地打开信封，在波特夫人和詹姆面前朗读了以下短小简洁的文字。
亲爱的父亲，母亲还有詹姆，
展信佳。很抱歉，我的杳无音信一定让大家担心了，只是我穷尽了一切办法，唯有这麻瓜的邮寄是我目前可以选择的。(此处有一道斜划的横线)我有很多想说的，但所有一切都有些复杂，且目前情况急迫，待我平安到家再说。另，我现在很安全。
爱你们的，
琳.
收到此信的第二天，波特小姐出现在波特庄园西面的麻瓜村庄的街道上，她就睡在一户麻瓜的门口，身上裹着一个毯子。
总算经过一番波折，波特小姐在自己房间的那张床上醒了来。她睁开眼，见着波特夫人后抱着母亲哭了起来。她念叨着自己有多想波特夫人和波特先生，经詹姆的提醒后加上了詹姆·波特。
可当众人询问事情原委时，波特小姐在脑海里搜寻了很久，记忆断断续续，有个穿黑袍的男人一闪而过，有片亮如白昼的光芒，有名穿斯莱特林校服的高个学生，有位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笑容的老人……最终，她答说:“记不清了。”
不仅如此，当手拿那封自己“亲笔”的信时，她全然否认，道:“我从未写过写封信。”虽然……这明明是我的字迹。
波特小姐被安排了全身检查，结果是身体健康，并无异样，只除了一点——她被施过遗忘咒。
“又一次？”波特夫人不禁脱口而出，但她赶忙捂住了嘴。
“什么叫又一次，妈妈？”
“不，你母亲担心你被重复施了两次的叠加遗忘咒。”波特先生解释道。琳皱着眉回过头来。
“你觉得怎么样，琳？”詹姆趴在妹妹的床边，替妹妹将碎发整理到一边。
“没什么感觉。”琳答。
“等等，琳的左手上，有两道疤痕，可以用什么魔药去除吗？”詹姆意外瞥见。
“我没有发现……”琳抬起左手，两道伤疤横过整个手，像是抓住了什么利器。
“这个简单，一剂简单的修复剂即可。”
一旁的治疗师像是恍然想起什么，感到惊奇，说:“虽然不太确定，但我们检测到波特小姐体内含有高级精神修复剂的成分，按其成分，似乎专以抵抗遗忘咒带来的副作用。这恰好是现今时代魔药技术发展的一个前沿也是无人攻克的课题……”
是嘛？看来那位施咒人倒是本领高强？
“詹姆。”琳轻唤哥哥的名字，趁波特先生和波特夫人同治疗师出门交谈时，道“今晚我们去爸爸的书房拿隐身衣，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它告诉我隐身衣可以救邦妮。”
“今晚？可是你……别说了，让哥哥我一个人去冒险吧！”詹姆一脸的正气凛然。琳翻了个白眼，拿自己的魔杖戳了戳他的肚子，詹姆马上笑作一团。
当晚，波特小姐一直醒着，待听到房门的五声暗号——三长两短——后便匆忙起了身，这意味着隐身衣成功到手，而在被子下面的琳原来早已穿戴整齐。
她打开房门。“走！”
“欸？？”詹姆把琳拉回来。“你不许去，我去就行。”
在一番死缠烂打之后，波特小姐成功和詹姆一道通过自家壁炉到了圣芒戈。他们直奔邦妮的房间，却见西里斯已然睡在病床前。
他们的声音吵醒了西里斯，他揉揉眼睛。“梅林！是琳！”
“嘘——”波特小姐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朝西里斯点头。随后她来到邦妮身边……
我可怜的朋友，一直躺在这里，很辛苦吧。你是否意识清醒却不能动弹？
你是否有想说的话却不能张嘴？
你的世界是否一片黑暗需要光明？
睁开眼吧，我的朋友。
睁开眼吧，邦妮·巴特勒，来看看这世界。
睁开眼吧，我想你了。
波特小姐将隐身衣盖在了邦妮身上，包裹住她的整个身体……
他们一直等到凌晨也不见邦妮醒来，波特小姐一拳狠狠砸了墙，随詹姆回了波特庄园。而刚踏出壁炉的那一刻，他们就瞧见波特先生已然站在面前，面露怒色。
这是父亲第一回生这么大的气。波特小姐却以为是隐身衣的祸，她确实忘记带隐身衣回来了。后来，她明白却并非如此。
“你该好好反省反省，琳·波特，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你以为爸爸会阻止你救自己的朋友？你以为擅自做主……若你葬身海底……
两兄妹被没收了魔杖，一起被罚跪在波特庄园的地势最高处，面朝大海，向着天空。从那一天起，一直跪到了圣诞假期的最后一天。日光茶毒，海浪争强着朝那最高处拍打，掺着海风，夹着雪花……总之，波特先生没有心软，也没有去看望，他甚至下了结界，除了送餐，谁也不能靠近。“他们要是因此钻了空子不跪，就从波特家给我滚出去！”
“詹姆，我的扫帚不见了，新买的那把。”琳抬头看向哥哥，他逆着光，她被阳光迷了眼。啊，哥哥长高了呢。
“没事，我给你买最新款的。”詹姆摸了摸琳发旋，将她搂紧怀里。“靠着我睡一会儿。”
最后那一天傍晚，波特先生去了，只见两个孩子依然跪着，只是已不成形，詹姆双臂环着妹妹，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而他们头顶和前方却立了、浮了两块遮挡板以挡风雪和日光。
这是……无杖魔法！波特先生暗自惊叹，却未曾注意詹姆和琳已睁开双眼。
“爸爸。”琳喊道。
“回去吧。”波特先生站起身，径自往回走。他没料到，自己的小女儿竟扑了上来，像是让他们罚跪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他抓住自己的衣襟，说:“爸爸抱抱我们吧。”
他回过头来，詹姆还跪在原地，无法动弹。
......
第二天，波特夫妇携两兄妹没有乘霍格沃兹特快，而是直接通过壁炉到了邓布利多的校长室。波特先生和波特夫人一再向邓布利多表达自己的歉意。
“其它事情就都交给我吧。”邓布利多依然没有任何恼怒的神情。
回到学校当天拉文克劳们便发现自己学院一下子少了四百分。
“倒扣还有负分？！”
“我听说是四年级的琳·波特。”
“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分了，拉文克劳今年怕是要垫底了。”
“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分数，她全给弄没了……真是自私呢。”
“我说怎么一个多月都不见人影。”
“上回在大厅的混乱也是由波特引起的，也被扣了不少分！”
在这片声音中，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下了楼来，专为说这一句:“我看谁敢对我的找球手有意见！”
在一片议论纷纷之中，波特小姐出现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所有人缄口不言，继续或低头看书，或回寝室，或转移话题交谈。
原本，琳自觉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呢。
波特小姐再次来到久违的占星塔。猎户座依然闪闪发光，即使是波塞东的儿子，人间最出色的猎人，也会因自负而被神派出的毒蝎子咬死呢……她开始真正感受到，每个行为的作出都包含相应的责任，这责任或大或小，但一定让你承担。不思后果前行的结果可能意想不到地严重，它只会事后笑嘻嘻地突然来到你身边，说句“交给你啦”后偷偷溜走。
远处传来的霍格沃兹特快的“呜呜”声惊醒了琳。啊，西弗勒斯应该来了。
琳到达车站时已经有很多人下了车，往霍格沃兹方向去，络绎不绝。她的逆行倒略显困难。
巧的是，艾瑞克和丽塔迎面而来。
“艾瑞克！丽塔！”琳朝他们跑过去。
“梅林的裤子，你回来了！”丽塔露出笑容，给了琳一个拥抱。“万幸，你看起来没有大碍。有什么新闻可以跟我说的？”
艾瑞克也争抢着要给出一个拥抱。“太好了，你没事。我真是担心极了，你不能想像你当时在飞机上的状态……”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艾瑞克和丽塔有很多话要说，琳也一一答了，只是心里隐隐担忧着，如果西弗勒斯在她说话的时候走了可怎么办？
“一起走吧，琳。”
“我还有点儿事，你们先去吧，我们晚宴见。”琳朝他们招手往车站里去了。
车站的人三三两两下来几个，但都不是她要找的。她一个窗户一个窗户朝里看，但又不敢上去，怕错过。
果然，或许先走了吧。
她把头探向九号车厢的窗户，里面也和其它车厢一样，空无一人。她的视线移向月台，九号车厢门口的楼梯处却走下来一个人。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也扭过头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今天早晨天未亮便一声不吭地踏出了普林斯庄园的土地，一步、一步，留下他身后雪地里的一连串脚印。出了他普林斯的大门，这雪地便再无脚印。
在月台上，远处的莉莉朝他挥手，他只当没看见，径直上了火车。在九号车厢找到一间无人的隔间后锁了门，施了忽略咒。
纵然门外许多一年级生找不到座位他也置若罔闻。窗外大片枯枝的树林之后是一片银装的草地，结冰的细流被冻在之间……渐渐地是黄昏，然后是黑夜，猛然间，他才发现火车早已到站多时。
他打开隔间的门，感觉到地上有影子划过却懒得回头探究，只往出口走。一步，一步，他踩着阶梯出了九号车厢。
缓缓往右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想这么做。
琳·亚历山德拉·波特跑来。
她一边笑，她又一边哭……
瞧啊，她笑得多开心。
瞧啊，她又哭得多狠烈。
那一刻，西弗勒斯·斯内普觉得心里很满，他把这称为幸福。
幸福不需要多圆满，只要那一刻是属于自己的欢乐，你的心就会告诉你，你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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