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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淡碧云如扫（2）
音乐教室里没有人，连翘吸了口气，闭了眼，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琴键，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教室门外靠了一个人，手指曲起，跟着她的拍子，一下一下。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画面，宁静的湖水旁是一对深爱的恋人，他们从幼时一直走到青年，争吵后分开，错失对方后的心酸悔恨，晚年后重逢的感慨与珍重。
从第一个音符开始，齐漠心底的一块忧伤就慕名而来，感觉很微妙，开头的淡淡忧伤到最后的越来越欢快，他的心随着她的节奏起伏，仿佛经历了一场梦。
门外响起叩门声。
连翘的眼睛睁开了，视线疑惑。
门被推开了，一身校服的齐漠出现在她眼前，白色的内衬，深黑色的浓密头发微微卷曲垂下来，一米七八的身高，细长的眉眼流淌着柔和的波纹，圆润领结上的校徽闪闪发亮。
认出来的人是上一届的学生会主席，连翘内心已经飞过了十万只神兽，草泥马。
真正来算的话，这是他和她第一次正式见面。
连翘不知道的是，他其实明里暗里了很多次巧遇，可是她每次不是，“同学，你的笔”，“同学你学生证掉了”，“会长，好。”
没有一次正眼打量过他。
齐漠也心塞。
她乌黑透亮的眼睛正看着他，他点点头，轻声开口，声音像杯温润的清茶：“能问一下你弹得是什么曲子吗？”
很礼貌，连翘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暂且就不计较情书这件乌龙事了。
“这是我谱的曲，还没有加词，怎么了？”有问题？
齐漠低头看她的手，指头圆润饱满，指骨纤细，干净又优美，他抿了唇笑的恰当好处：“那这首曲子有名字了吗？”
连翘摇头，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
齐漠笑，满身都是柔和温润的气息：“我倒觉得有一个名字很适合。”
“什么？”连翘是真的开始感兴趣了，还从来没有人能命名她的曲。
“Soul.”
灵魂。
连翘的眼亮起来，有种东西在她血液里流淌，绕进心脏，眼角挑开弧度，含起了笑意：“Soul.”她重复了一遍。
“恩。”齐漠笑的温和，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很好！”连翘双手合掌一拍，眼里是不做掩饰的惊喜。
抬头眼睛莹透透的看着他，连翘伸出手，很礼貌：“我叫连翘。”
“我知道。”他低低应了一声，看着面前伸出的手，深呼吸了口气，握了上去。“我叫齐漠，初次见面。”
“你好。”连翘笑，收回了手。
齐漠回神，手背在身后摩挲了一下刚刚她触碰过的位置，极致的干净气息。
“那能有机会听到完整的曲吗？”他开口，眼角眉梢隐藏着欢喜。
连翘点头，难得遇上一个知音，很开心：“会的。”
意思就是他们还能见面了？齐漠心波动起来，带起了愉悦的弧度，果然直接见面比写什么情书好多了。
这个人，他很想要。
......
连翘去食堂的时候没有看见姜凉，就打了份饭坐到了陆晏身边。
陆晏还在忙，一桌子的资料档案。
见她坐过来，陆晏将旁边的资料空出位置，让她能吃饭。
“怎么还在忙啊。”连翘刁了块排骨，细细的咬，视线在他翻动的资料上。
“恩。”他缓缓开口，看她吃饭的可爱样忍不住伸手揉她的头发。
连翘夹了一块红烧肉递到他嘴边，陆晏张嘴含住了。
看着她红润的唇，温柔的笑开。
“吃慢些，没人抢。”全是宠溺。
“知道了。”连翘的鼻子微微皱起，口吻不满。
陆晏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还不听。”
“哦。”连翘乖乖的吃起来，速度放慢了半拍。
“连翘。”陆晏轻轻开口叫她。
连翘抬头，清润的眼眸像是挠了一下他的心。
“晚上部门有聚餐，带你去？”
“啊，人多，好烦的。”
“自助烧烤...”
“好！”
漫长的柔软。
......
姜凉找到那人的时候用了一些手段，排球从她手里滑落下来，弹跳了几下，就顺着冰凉的地板来到那人身边。
她眼里的戾气，与平时的温和模样大相庭径，狠厉的像只咬人的狼。
钳住趴着人的下颚，强迫性的让她抬起头：“你说，谁让你做的？”
趴着的女孩一双眼惊恐的看着她，眼里蓄满了泪水，颤抖着唇，吱吱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有个人给了我钱让我干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她扔个球能惹上这么大的事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姜凉放开了她的下颌，嫌弃的擦了擦手。
然后将手帕扔在了地上。
眼里更多是厌恶，“如果给你钱是让你把她推下楼梯呢，你是不是也毫不犹豫？”
人心的险恶从来都是这样。
在钱面前，有时人命反而变得不值钱。
她改变不了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但她身边的人动不得，就是拼上全部她也要叫那人堕入深渊，生不如死。
“不不不不，是。”地上趴着的人吓哭了，冰冰凉凉的触感从地上传来，那种被压迫性的威胁，让她呼吸开始压抑。
姜凉笑了，眼角尽是冰冷。
“你哪只手动了她，我就要你哪只。”
她转身，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这里，最后只剩下一室的黑暗，和身后连连不断的惨叫声。
她向来肆无忌惮无所顾虑，既然做了那就用她一只手的代价来换。
不过是废了罢了。
......
“三爷，人被姜家那边的人带走了。”有些灰暗的办公室里，霍君脖颈微微下垂，对着坐在椅子里的男人开口。
有薄薄烟雾升起，萦绕在男人周围，修长的指抖动一下，手中的烟灰就落了下来，陆晏笑了一声，又沉又重：“找到人了？”
霍君摇头，蹙眉：“只找到了伤害连小姐的人，但是没抓住指使的人。”
陆晏哼了一声，嘴角扬起嘲讽：“那就继续，找到了就丢了海喂鱼。”
语调平静，无波无澜。
“是。”
.....
“陆晏你是不是抽烟了。”连翘凑近了他的脸，细细的嗅起来，眉头紧锁。
陆晏的心没由来的虚了一下，掐了掐她嫩滑的小脸：“狗鼻子吗？”
连翘哼了一声，很认真的开口：“不许抽，对身体不好。”
“好。”陆晏一点都不反抗。
连翘见他这么乖，仰头看他，语气缓了些：“偶尔可以抽一两只，但是不能多抽。”
“好。”陆晏笑起来，她说什么都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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