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发小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两家人热热闹闹坐在一起，一面看着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一面推杯换盏，时不时说着这年里遇到的趣事，气氛融洽，
　　姜诺默默地坐着吃菜，看着大家欢乐又亲密地相处，圆圆的眼睛里盛满笑意。而程颂在阳台上打电话，处理公司里的事情。
　　好一会儿。他才挂断电话，坐回他的座位。姜诺探身过去，好奇地问道：“你们公司既然都给你放假了，怎么有事还要找你，真是烦人。”
　　“能者多劳？”程颂摸摸下巴，“是这么说的吧？”
　　姜诺坐直身体，顺便附送他一个大白眼：“你真是不会谦虚啊。”然后又闷头吃起饭来。
　　倒是程妈妈看着姜诺，觉得这孩子实在是讨她喜欢，一只手牵起姜诺的放在手心：“咱们小诺，真是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啊，老程，你说是不是？”
　　“是啊，时间真快啊。还记得小诺还是个小豆丁呢，眨眼就是大姑娘了。”程爸爸附和着。
　　“哎，还是女孩子好，省心。”她打量着姜诺，话锋一转，“小诺也都二十二了，也该找对象了吧。阿姨这些年打麻将啊，认识不少牌友，许多人都有个儿子。阿姨都了解过了，都优秀得很。凭咱小诺这条件，还不是随便挑。”
　　“妈，您可真是热情。”程颂神色冷漠，甚至可以说是表情有点臭，夹了菜放进程妈妈碗里，“您吃饭吧。”
　　程颂觉得自己非常想不通，别人都说女人的感情最细腻了，为什么他就摊上两个神经大条的呢？他妈妈，大公无私，怎么从来都没有想过肥水不流外人田呢？怎么就不能紧着他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姜诺呢，就是个傻子。
　　倒是程妈妈不开心了：“怎么了，你自己不想找对象，我还不能给小诺介绍了？”
　　姜诺赶紧抓住机会表明自己的态度：“阿姨，我也不急着找对象呢。”
　　程妈妈瞪了程颂一眼，不甘心地吃起饭。
　　程颂泰然处之，一会儿后放下碗问姜诺：“你吃饱了吗？”
　　姜诺不明所以，只跟着他也放下了碗，点点头表示自己吃饱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吗？”他挑着眉，桃花眼在水晶吊灯的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风情万种。，像灯影里的秦淮河，像映着初日的海面。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姜诺笑了：“好呀。”
　　程颂开着车，修长的手指扶在方向盘上，手腕上的腕表价格不菲。
　　他的脸部轮廓半隐匿在黑暗里，光影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光洁的下巴下面就是性感得令人致命的喉结。姜诺的内心在尖叫——太帅了，她以前竟然没有感觉到程颂很帅，她恐怕是真的很瞎。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你老是看我干嘛？”
　　“看你长得帅啊。”姜诺理所当然。
　　程颂腾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按在她的头顶，将她的头转过去面对着副驾驶那边的车窗:“不准你看。”
　　姜诺倒是很顺从:“没事，不看就不看，反正车窗户上也映出来了。”
　　“……”
　　她拿出手机，开始回复大家发给她的新年祝福。
　　“别老是玩手机。”程颂不满了。
　　“明明你自己打开手机的频率比我高多了，你还好意思管我。”姜诺头也不回地怼他，戴着兔毛手套的手指肉肉的，在屏幕上飞快地按动。
　　程颂不服气:“我那是公事。”
　　“难道你就不会跟朋友聊天”
　　“不会。”
　　“不可能的，假的。”
　　“真的，”程颂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我又没什么朋友。”
　　姜诺的内心升起来一股异样的感觉，很是动容:“没事，我不是你发小呢嘛？”她发觉程颂好像从小就不爱交朋友，她问过他原因来着，他说嫌吵。很奇怪的理由。可是明明她也很吵啊。
　　程颂无言。其实他是一个很没耐心的人，他所有的耐心都给姜诺了，没闲情去和别人相处。
　　“程颂。”
　　“嗯”
　　“你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程颂不说话了。
　　姜诺了然地拉长了一声“哦”，语气暧昧又八卦，“原来你有喜欢的人啊~”
　　程颂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不会要问我喜欢谁了吧？我该怎么说借此跟她表白她不同意就直接把她丢下自己回家式的威胁表白
　　他甚至还抽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嗯，很好，发型也不乱，衣服也是新换的……不行，好像有点黑眼圈，昨天工作得有点晚……不行，他今天一点也不完美……那他到底是借机表白还是给她个暗示她怪笨的，暗示她会不会听不懂？
　　那几秒钟的时间里程颂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东西，他提着一口气等待下文。
　　等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姜诺，她的眼睛笑得亮亮的，看着手机上的内容正无声地笑得开心——她根本就不想知道他喜欢谁。
　　程颂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忍住没有把她掐死。
　　“姜诺，我跟你说个事儿。”他忍不住了，很想很想说出来。
　　姜诺看向他，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她的笑意还没褪去，嘴角还上扬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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