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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Sherlock。”John开口，“你在看街对面那位女士，哈？”
Sherlock回答：
“没错。”
John耸耸肩，语气里满是挪揄：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我以为你只喜欢那个女人。”（The woman）
“噢，当然，我挺喜欢她的。”Sherlock点点头，看着街对面那位吃着冰淇凌的女士，“个头适中，走路时的姿势和习惯说明她是军人，或者至少受过相关训练，行动利落，还有什么能比这样一位女士更招人喜欢的呢？”他转向John，“等等，你刚刚提到了那个女人？”
John笑着拍了拍Sherlock的肩膀，那个女人，那个唯一一个打败了Sherlock的女人，只要提起她，Sherlock就会很不自在。
Sherlock一言不发，将视线转了回去。
随即，他眯起了眼睛——看来不只是他们，还有别人在注视着街对面那位吃着冰淇凌的女士。
***
“Shaw！”Lionel挥着手迎面走了过来，“嘿，味道怎么样？”他指了指Shaw手里拿着的冰淇凌。
“噢，还不错。”Shaw把最后一口奶油吞进胃里，“也许你想来一个？”
“谢谢，不用了。”Lionel笑了一下，“我最近在减肥，你知道，我儿子抱怨我挥不动球拍，跑得太慢。”
“甜蜜的负担。”Shaw耸了耸肩，“我们走吧。”
“好。”停顿了半分钟，Lionel再度开口，“我有一个消息。”
他转过身，和Shaw并排站在街角，等着交通信号灯变成绿色。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Shaw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雨的前奏，她想。
“也许两者皆是。”Lionel抬了抬下巴，示意交通信号灯已经变化，“我又去问了那个大块头，你猜怎么着？”
他迈步，和Shaw混入了过马路的行人之中。
“说来听听。”Shaw侧过头看了Lionel一眼，他看起来并非很兴奋，当然也并非不兴奋。
Lionel侧身躲避迎面走过来的行人：“他说……”深吸一口气，“那个倒霉蛋说，敲晕他的女人左耳后有一道疤。”
巨大的、行人交错的、车辆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Shaw愣在了人行道上。
数不清次数的模拟和梦中，Root用枪指着自己：
“有了你，我活不下去？”
“不，没有你，我才活不下去。”（注1）
她闭上自己的眼睛，感到有冰冷的雨水滴在脸上。
Root，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
Sherlock抱怨：
“天哪，如果美国人什么时候不跟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世界就会舒服许多。”
John没有搭话，只是耸了耸肩。离开那个街角后，Sherlock就在不停地抱怨，就算他们已经踏上了美国最富盛名的第五大道，Sherlock看起来仍旧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Sherlock继续喋喋不休：
“他们如同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大声嚷嚷，随意发表议论……”
突然，他停了下来，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等等，Sherlock心想，我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
他闭上眼睛。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他错过了什么？
刚刚所经历的一切——擦肩而过的行人、一闪而过的街景——又重新在他脑中一帧一帧地回放：
是那个背着双肩包的观光客？
不，不是她，她的面容带着典型的东方特色，英语很好，但仍旧带着一丝口音，身体细瘦，但是缺乏锻炼，不是她。
是那个嚼着口香糖鞋子穿了一半的街头混混？
不，也不是他，他面容苍白，身体佝偻，手指前端呈勺型，淡黄色，是典型的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花在电脑游戏和烟酒上的问题少年。
是那个推着婴儿车的主妇？
不是，也不是她。
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
Sherlock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到底是谁？
他猛然转身，看向自己走过的街道，拥挤在一起的人群，空气里飘着毛毛细雨，阻挡了他的视线。
是谁把自己完美地隐藏在人群之中，却又给他带来强烈的不安感？
Sherlock眯起眼睛。
啊，他想起来了。
John疑地看着Sherlock，三分钟之前还说个不停的Sherlock像是突然被某件事情困扰住了一样，先是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之后又猛然地转过身去。
John试探着开口：
“Sherlock，出了什么问题吗？”
Sherlock看了他一眼：
“狗。”
“狗？”John反问。
“对，狗，荷兰血统，名贵军犬。”Sherlock回答。
他想起来了，那条狗，还有那个牵着狗、走路一跛一跛的男人。
***
“Lionel，你会觉得我在异想天开吗？我是说，你会厌烦这种事情吗？陪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在街上毫无希望地转来转去？”
沉默着走了很久，Shaw突然开口。
“噢，不会。”Lionel侧过头看了看Shaw，她还是如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她也是我的伙伴，人类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伙伴的。”
Shaw也侧过头来看了看Lionel，他们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Lionel，谢谢你。”
“不用谢。”Lionel笑了一下，“在草原上，牛群遇到雄狮的攻击时，会抛下队伍中的老弱病残。可是人类不一样，当然，也不排除有大难临头抛弃伙伴的人，但是大部分人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伙伴的。”
“就算伙伴被咬伤了后腿，无法前行？”Shaw反问。
“就算伙伴被咬伤后腿，无法前行。”Lionel肯定，“无意冒犯，但是我觉得我们也是‘被咬伤了后腿的’一群人。可是你看，我们聚在一起，事情就好多了，不是吗？”
“Lionel，也许我刚刚该录音的，我不知道你说话的语气会和Finch这么像。”Shaw也笑了，“不过我想你说的对，我们是被咬伤了后腿的一群人。”
耳机突然响了，她伸手调试了一下：
“宝贝儿。”Root的……不，TM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希望你没有淋湿，我看到你没带伞。”
“谢谢关心，不过我和Lionel认为这些雨水并不是什么问题。”Shaw回答，皱了皱眉头，上次她把耳机丢进了下水道，Finch立马给了她新的。
“那太好了。”TM说，“不过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可真会挑时机。”
Shaw忍不住回嘴，可TM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笑起来：
“不，我是说真的。”
“而且，比起我，Finch更需要你的帮助。”
***
“Mycroft，我希望你还没有吃太多甜食，这会影响到你脑子的运转速度。”
电话一被接起来，Sherlock就毫不客气地说。
“噢，谢谢你的关心，老弟。”Mycroft听起来就像在嘴里塞了两块儿提拉米苏，“你才落地不到十二小时，怎么，已经有进展了吗？”
“我想是的，不过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些东西。”
“一些东西？”Mycroft反问，“什么东西？”
“准确说来……”
Sherlock看见John从便利店里出来，腋下夹着两把透明雨伞，他挂断电话，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John跑了过来。
他接过John递来的伞，将伞撑起来，把纽约阴郁的雨挡在外面。
与此同时，与纽约相距大约六千英里的伦敦，坐在旋转椅上的Mycroft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沉吟片刻，他按铃叫来了自己的秘书：
“请帮我调查一个人，也许是美国人，左脚跛，戴眼镜。”他抬起头，“不，请帮我调查一只狗，荷兰血统，专用于军队，请帮我查清有多少条这种狗，训练师分别是谁。”
秘书离开以后，Mycroft轻轻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Sherlock的话语清晰地浮现在耳边：
“准确说来，是一个人，和一条狗。一条荷兰血统的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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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此句为作者引用翻译
更新奉上～
一会儿会蹭一下玄学，请看过的小天使们直接睡觉就好！
请假条！今明两天忙作业，不更新！如果有提示就是玄学！小天使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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