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那位侦探先生说你没死

　　听到门被轻轻关上后，Shaw睁开了眼睛。她没睡着，不过要骗过Finch还是挺容易的，特别是在他的眼镜片厚度能和马克杯的杯子底部不相上下的情况下。

　　她睡不着，也许是因为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她无法入眠。一闭上眼睛就是自己突突Reese，Finch和Lionel的场景，白天，黑夜，大街上，小巷里，地铁站，他们的血喷溅出来，沾到她的脸上。

　　按这个顺序来说，最后一个死的本应该是Root，可她从来下不了手，她只能杀死自己，一次又一次。

　　也许是在那时候她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在那之前，Shaw承认，自己一直在逃避，不肯正视这份感情。她记得，在模拟中和Root度过的那一晚如此美妙，可惜那永远只是一次该死的模拟，而非现实。

　　Shaw坐了起来，她身上盖着的毯子掉到了地上。她环视着这间屋子——北欧简洁的装修风格，Finch一向偏爱如此。她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东西纠结成一团。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Shaw。”

　　她笑了起来：

　　“我记得不只有一个人问过，你是怎么把自己的声音弄成这个样子的。”

　　“噢，这个嘛……”那个声音也笑了，“当你是个菜鸟的时候，你的声音大得能吓死一头象，三个月之后，你就知道不能这么做，继续大声说话你可能会害死你自己和你的搭档，然后你的声音就会越来越低，越来越小……”

　　“噢，你说的对。”Shaw点头表示赞同，“我感觉我们很久没有这么说话了，Reese。”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呢，Shaw？”

　　Reese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带着点儿恶作剧的意味，Shaw仍旧闭着眼睛：“因为我知道你是我的幻想。”她一针见血，“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幻想，我原来可是个医生，Reese。”

　　“对。”Reese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常，“暴食，幻觉，Shaw，就算我没做过医生，我也知道你现在的状况糟透了，我认为，你需要休息。”

　　“从医生的角度来说，你说的对。”停顿了十几秒，Shaw继续开口，“可是从你我的角度来看，你知道我不会轻易罢休。”

　　“Shaw。”Reese也沉默了片刻，“你知道，虽然我自己这么说未免太过奇怪，我死了。”

　　Shaw没有答话。

　　“幻想，准确点儿说，就是你浅层意识的一种过激反应，关于这点，我想你知道的比我清楚。也就是说，Shaw，你潜意识里已经觉得我死了。”

　　最后还是Reese开口，打破了沉默。

　　“Reese……我很抱歉。”Shaw回答，她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轻轻打颤，“我很抱歉Reese，对不起。我无法……无法想象，没有你和Root……”她感觉眼泪滑落脸颊，滴在地板上，“但是我看到Root了，你知道的，甚至，我想她帮我解决了一起案件。所以……”

　　Reese开口打断了她：

　　“是的，是的。你看见她了。”

　　Shaw张了张嘴，本来想好的话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

　　“Reese，我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Shaw。”Reese的声音听起来出奇的温柔，Shaw觉得自己也许明白了为什么Lionel和Root会叫他“铁情柔汉”，“你知道Jessica？”

　　“当然。”

　　Shaw回答，不知道为什么Reese会提起她。

　　“Shaw，我之前也一直很抱歉，对Jessica。我很抱歉我抛下她，一走了之。我很后悔我没有能够救她，你或许不知道，她也曾经是号码之一。还有Carter……”说到这里，Reese停顿了一下，“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就这么看着Carter被人杀害，子/弹贯穿了她的胸口，血流了出来，可我能做的所有事情，也不过是替她合上眼睛，然后复仇。”

　　“嗯。”

　　Shaw想不出来任何安慰的话语，而Reese则继续说了下去：

　　“Finch对Nathan也是一样的，Finch没有能够拯救Nathan，他很后悔。可他也庆幸自己救了Grace，他曾对我说，‘我会和她一起白头，只是天各一方’（注1）……”

　　听到这里，Shaw笑了起来：

　　“噢，天哪，他真的那么说？Finch？我希望你没有骗我，我还以为他的甜言蜜语都献给程序了。”

　　“千真万确。”Reese也笑了起来，“他真的这么说。Shaw，你不得不承认，因为我们的缘故，我们在乎的人可能永无安宁之日，所以我们选择离开。可你是不同的，Shaw，Root并不是局外人，换句话说，你在担心她的同时，她也在担心你，不是吗？”

　　没有等Shaw开口，Reese继续说了下去：

　　“Jessica，Carter，Nathan和Grace都曾经成为号码，我们错过了前三个人，但抓住了最后一个，我想这可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Shaw，现在是你的机会了，抓住Root，别再错过了。我知道，对于感情，你远远没有Root坦诚。”

　　“Reese，谢谢你。”

　　Shaw回答，尽管她知道这个声音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她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拥抱Reese的冲动。

　　“不用谢，Shaw，我是你幻想，换句话说，我就是你。你想这么做，但是缺乏勇气，于是我就来了。”Reese重复了一遍，“我就是你，Shaw。”

　　“Reese，你很擅长扮演这种安慰人的角色。”

　　Shaw开玩笑般地说。

　　“没办法，如果你也拯救了几百个有着各种奇奇怪怪匪夷所思的问题的号码，我敢打赌，你一定比我还会安慰人。”

　　虽然仍旧闭着眼，Shaw坚信如果此刻的Reese真的以实体存在的话，一定做了个耸肩的动作。

　　“谢谢你，Reese，和你聊天真的很棒。”

　　她发自内心地说，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

　　阳光从背后的窗子洒落进来，在地上勾勒出四边形，面前空无一人，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老友刚刚就坐在客厅里的那把椅子上，注视着自己。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赤着脚从沙发走进了浴室，一面走，一面把衣服脱了下来，扔在地上。

　　马上就要大/干一场了，她需要洗个澡，吃点儿东西，保养自己的枪，准备上战场。

　　无论前路如何，她也要找到Root。

　　***

　　Lionel已经和Sherlock对视了十分钟了，Sherlock不开口，他也保持沉默。可他知道这个英国佬想说什么。

　　自然，他确信，这个英国佬对于自己想说什么，也一清二楚。

　　正当Lionel在心里估算他们已经僵持了多久，谁会先打破沉默时，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那个小个子John先说了话：

　　“无意冒犯，不过，警官……”

　　“警探。”

　　Lionel不客气地纠正到。怎么就有这种人，分不清警官和警探呢？

　　“噢，很抱歉，警探。”John说，“我可以吃点儿东西吗？饼干，汉堡，或者水，什么都行。Sherlock虽然偷了那么多东西，我可大部分都没有见到，唯一看见的那条巧克力，也被他全吃了。”

　　Lionel有点儿惊讶，但不是惊讶他说自己饿了，而是惊讶他主动说自己要吃东西。通常情况下，如果犯人说自己想吃东西，一般都是要承认罪行了。

　　Lionel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叫John的小个子，后者还对他笑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有点儿太不设防备了。

　　“当然可以。”Lionel回答，起身打开门，对Aaron喊道，“小伙子，嘿，你愿意帮我去买三个三明治回来吗？”

　　Aaron抬起头，雀斑看起来闪闪发亮：

　　“当然。”

　　他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不情愿的样子，不过Lionel对于自己这个partner却不能说是百分之百信任。

　　转身回到桌子跟前，Lionel看到了Sherlock怪异的动作——双手合十，搁在鼻尖下面，两条长腿——这一点Lionel也不得不承认，毕竟对方是个有着六英尺的男人，换句话说，他从身影上看，简直和Reese一样——正不舒服地蜷在椅子上。

　　他对John说：

　　“给，伙计，无意冒犯，不过在你们英国，大部分人都像他这样吗？”

　　“什么？”John抬起头，连连摆手，“不是，很明显不是。如果全国人民都像他一样的话，那就乱套了，简直无法想象。”

　　“噢，那还真是幸运。”

　　Lionel说完，正准备拉开椅子坐下来，Sherlock开了口：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帮你搞定英国官方，你给我一大笔钱。”

　　“哈？”

　　Lionel正准备拿起咖啡杯的手僵在半空，这个Sherlock 是怎么回事儿？他有脑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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