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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调大海（下）
“所以说，难得的假期，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一看就超——可怕的地方。”破浪前行的小型军舰上，波鲁萨利诺一手搭在船舷栏杆上，一手揽着身旁人的肩膀，望着远处半边黑暗半边火光的岛屿，半真半假地抱怨道，“现在的年轻人真可怕，随随便便打一架就能毁掉一个岛。”
“马歇尔D蒂奇在白胡子船上都呆了几十年，和我差不多大，和年轻人可半点都搭不上边。”半靠在他怀里的叶玖看着渐渐被黑暗压过的橘色火焰，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愧是当年能在香克斯左眼上留疤的人物，在白胡子手下隐忍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露出尾巴了。”
几个月前，弄清了艾斯独自一人离开莫比迪克号的原因后，叶玖费了不少劲才和卡普一起，把他的动向掩盖埋好。
虽说乐园里无论是海贼还是海军，哪怕是七武海都不一定是他的敌手，但那个白痴跑出去的时候是孤身一人，万一别人设计个计来个围攻什么的，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只能由他们遮掩一下了。
毕竟，他是当年巴苔里拉岛事件中，唯一活下的孩子了......
“耶~小玖你怎么能把那家伙和自己比。”这么多年的相伴，哪怕只听叶玖的呼吸频率，波鲁萨利诺也能猜出她在想什么，“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光听名字就不是好人，怎么能和连续二十一年蝉联海军第一美人宝座的你比。”
“......萨利，你还在看那种无聊的杂志吗？”
“耶~那可是能第一时间了解海军情报的重要资料，怎么会无聊呢~”
“不是情报是八卦吧！还是毫无根据的那种。”虽然知道对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逗自己开心，叶玖还是顺着他的话吐了个槽，顺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有这个男人在她身旁相伴，确实让她前行之路不那么孤独了。
轻轻吐出口气，叶玖站直了身子，一手搭在栏杆上，微微侧头，笑着看向十年如一日，永远笔直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比一比谁先到那怎么样？输了的人要负责收拾残局。当然，不准用果实能力。”
“当然没问题，小玖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带着灼热火焰温度的海风拂过，船上便已没了那二人的身影。让急匆匆前来报告因海风过乱无法前行的baby-5一脸迷茫，被艾茵拍了拍肩膀后拖回了船舱。
与此同时，被毁为一片焦土废墟的巴拿罗岛上——
“呼——呼——”半撑着身子从瓦砾中起身，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黑胡子粗喘着气，一步步往前走去，直到昏迷在地的黑发青年面前停下，“贼哈哈哈——，这样，完成目标的第一步就达成了。”
不远处，发现一切已尘埃落定的黑胡子海贼团成员渐渐地走近。
其中，个头最大的巴沙斯兴奋地说道：“真不愧是船长！别说白胡子海贼团队长，就是海军大将——”
“海军大将怎么了？”轻柔的女声打算了巴沙斯兴奋的话语，而随着她的话语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男人，让他，黑胡子海贼团的其他成员，甚至包括倾着身子双手扶膝调整呼吸的黑胡子，都脸色大变。
不会吧——
“一、二、三，什么啊，火拳才干残了一个吗？我还以为他能更厉害点，帮我这个老人省省力气~”穿着黄色条纹西装的波鲁萨利诺语气飘忽似带嘲讽，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摆好了攻击姿势的三人，“那个啊，反正你们也打不赢，不如就此放弃老老实实让我逮捕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饶是最冷静的拉斐尔，面对眼前的情形，也不由得低低咒骂了一句，脸色在看清从半空落下，往他们船长那边走去的人影后变得更加苍白。
火拳艾斯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能出动两位大将......这种局面，无论怎么看，都只有死路一条。
“听说是个能在香克斯眼上留下会隐隐作痛疤痕的男人，我还以为会多了不起，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绕过昏迷中也皱着眉的艾斯，叶玖走到了黑胡子面前，“对付一个小辈就如此狼狈，几十年的伪装，让你的野心膨胀的同时，也让你的身手变钝了吗？”
“哈！红发，呼呼——，看来和传闻中一样，你果然和他——”
“砰砰——”
后边的三人甚至都没看清她是如何行动的，回过神来，他们的船长就已经惨叫一声，捂着流血不止的双膝跪倒在地。
“注意你的语气，别说出什么乱七八糟毁人心情的东西。”想到某人日益飞涨的吃醋能力，叶玖转了转枪柄的手指顿了顿，决定坚决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用枪托一敲把他打昏了。
“你——”
见船长倒下，黑胡子海贼团的几人下意识地要行动，但他们的脚刚刚抬起，就不得不转移方向迈出。
“耶~我说过你们可以动了吗？”明黄色的亮光闪过，伴随着几声惨叫，很快，在看热闹的民众到达前，就重新归为了平静。
......
夜幕降临，离巴拿罗不远的一艘小型军舰的某个房间里，黑发青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摇晃的床板，白色的天花板，这里是——
“蒂奇——！！！”大脑重新开始运转的那一刻，艾斯猛地掀开了被子，双手一撑就气势汹汹地要下地。
“他还在隔壁昏着，我下了点药，没个三四天肯定醒不来。”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把他摁了回去，因手的主人不带半点杀气，艾斯下意识地顺着她的力道半躺回了病床，但在抬眼看清面前人面容的那一刻，他以立刻超过刚才千百倍的速度跳了起来。
“大将银狐！！！”
二番队虽不是分管情报的小队，但海军大将长什么样，凡是在这个海上混到他这地步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
“我不是来抓你的，你看你手上不还没戴海楼石手铐吗？”看着瞬间窜到大门口的艾斯，叶玖有些遗憾自己刚刚为什么没听波鲁萨利诺的劝，弄个易容什么的骗骗他。
装成露玖姐妹和他说我是你小姨这个梗好像挺好玩的.......
不过玩归玩，叶玖也没忘记自己来这的正事。
“我赶到的时候战斗正好结束，是你输了。”看着瞬间绷紧了肌肉，像是受伤小兽一般狠狠咬住下颌的艾斯，叶玖默了默。
如果罗杰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会变成这个满身是刺的模样，当年，还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吗......
“我把黑胡子海贼团的人都抓了关在隔壁，你不信可以随时过去看。不过虽然这几个家伙实力都还可以，但没有赏金，我们深海大监狱也不是收容所，关不下他们。”
“所以，明天到下一个岛屿后，麻烦你把他们带走吧。”叶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
但他越是这样，艾斯的双拳就攥地越紧。
“海军大将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他们没有赏金，我可是有的。”而且除了赏金，他身上还有着另一层罪孽......
“啊，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在休假中，不算是海军，你看我都没披正義大衣，明显是出来度假玩的。”说着，叶玖笑着挨着床沿坐下，同时拍了拍另一边，示意艾斯也坐过来，“至于为什么，就是个比较长的故事了，你坐过来听怎么样？”
海军大将的邀请，恐怕世界上没几个海贼会应。
虽然理智告诉艾斯自己不能过去，但或许是因为面前人神情放松，对他的态度是及其罕见的，没有一丝一毫蔑视厌恶的平等，他在沉默片刻后还是决定遵循自己的内心，迈步走了过去，默默地在她对面坐下。一侧身，就对上了她有些恍惚的眼神。
“啊，抱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叶玖回神后对艾斯淡淡笑了笑，“因为你这打破常理，按心性行事的模样和罗杰还真有点像，一不注意——”
“你知道？！！！”这回，艾斯虽震惊得尾音都变了调，但没有和刚刚一样戒备地拉来距离，而是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是为这个留下我的命？想公开处决我？”
“不，如果我想杀你，二十年多前就动手了。”对上艾斯由自嘲转惊愕的目光，叶玖嘴角依旧微微上扬，看向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关于你的事情，我就从二十年前慢慢讲起好了......”
......
“那以后我就离开了巴苔里拉岛，之后发现卡普先生带着少数亲信亲自前往南海，我就对这事大概有了个数。”讲完了埋在心底多年的旧事，叶玖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虽然最初是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这也确实是罗杰会做的事情。”
站起身，叶玖绕过床尾，在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艾斯面前停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想给你增添更多负担，而是想让你抬头挺胸地活下去。”叶玖弯下身子，盯着艾斯茫然的黑眸，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孩子是不该出生的，当年的事情，错不在你，而在世界。”
错不在你而在世界，听起来像是幼稚小孩才会说的话语，但偏偏说出这话的人无比认真，映出他茫然侧脸的瞳孔中满是坚定。
“而且，虽然普通人可能无法接纳你，但现在，你不是也有了可以回去的家，以及在等你回去的家人吗？”说到这，虽然见艾斯还是一脸挣扎抗拒，叶玖还是利落地起身，往门口走去。
在手即将碰上门把的那一刻，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住了旋开门把的动作，就这么背对着艾斯，轻声说道：“说起来，当初我给爱莲娜孩子去名字的时候，曾说过如果是个男孩子就叫艾斯，还真是有点巧。”
“虽然这片大海无比混乱，但我还是希望那个孩子能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笑容毫无阴霾，像王牌一样耀眼夺目。”
“虽然你的名字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但宁肯付出生命也要生下你的露玖，肯定认为你值得世界上所有的爱。所有，她一定不会想看到你像现在这样轻视自己，犹豫不前的模样。”
“她曾这样对我说过——”
“‘无论面前的路多么艰苦，努力活下去，就一定能遇到好的事情。’”
“而这个好的事情，我觉得你已经遇到了，即使在你犹豫彷徨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离你而去，不是吗？”
把床头丢了一个自己扒拉回来的，能和莫比迪克号通讯的电话虫，叶玖旋开门把走了出去。
“明天早晨八点，这艘船会在维图斯岛停岸，到时候，还请你带着隔壁那四个累赘一起离开。”
“下次见面，无论你是否还是这幅傻样，我都不会手下留情了。”
咔哒一声关上门后，叶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了两步靠在栏杆上，任由夜晚冰冷的海风将自己的发丝吹乱，看着与天空连成一片的漆黑大海怔怔不语。
这是她私下弄来的小军舰，没在经政府那登记，船上也只有少数亲信，而船舱二楼这，更是只有她和艾茵，baby-5，还有波鲁萨利诺才能进入，所以，就是流露出一点脆弱，也没有关系。
“难得的休假，小玖你一个人在这吹海风怎么行。”明黄的亮光一闪，她肩头就多了件带着熟悉烟草味的宽大西装，“我让厨师做了舒芙蕾，你再不来吃，可就要塌了~”
无论艾斯有着什么样的身世，他是白胡子海贼团二队队长这一身份都不会有丝毫改变。哪怕是为了不打破海上势力的平衡不能杀了他，胖揍一顿也还是要的。
但现在，她把这个海贼当成座上宾，甚至帮他和白胡子联系，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合格海军应有的举动......
“小玖~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小子连甜点都不想吃了吧？”伸手搭上沉默不语叶玖的肩膀，波鲁萨利诺神色如常，油腔滑调地没个正行，“难道他现在在你心中已经超过了甜点，马上就要追上我了？”
......算了，她都在大海上混了这么多年，还在意这些小事干嘛，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而且，她也不是一个人。
“怎么会。”叶玖笑着抬手勾住身后人脖子，在他稍显惊讶的目光中，踮脚吻了上去。
“在我心中，萨利你永远是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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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玖的故事就到这了，希望你们和我一样喜欢这个结局。
我们下本见~
感谢土豪,缺跟班否?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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