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星语

　　杜敏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学校。她的幸福生活是小学三年级结束的，她活下去的希望是五年级的时候有的。
　　那天的天空灰暗，妈妈把她扔到监狱门外，她穿着小小的碎花裙，站在柳树下。她看到从监狱里走出来的表情阴郁的男孩，他穿着一身黑衣，穿着白色的鞋，他一步一步走到她旁边。他对她说，“嗨！活着有意思吗？”后来怎么样呢？他们一起去死了吗？没有！他们一起活下去了。
　　她很爱他，他也很爱她。
　　他习惯虐待她，她喜欢他的“关注”。
　　后来，他不再是一个他了...
　　她的眼圈是黑的，她基本一夜没睡。妈妈和她要把所有的垃圾分类，把瓶子里装一点不易察觉又能增加重量的水。她死死盯着黑板，马上就要睡着。旁边的男孩掐了一把她的胳膊，她对他笑笑表示感谢。男孩也对她笑笑，男孩穿着时尚的服装，初中没有重点要求校服，一般学生也不会穿。一下课他就跑到最后一排和一个好看的女孩说话。杜敏看了看他的背景，爬到桌子上睡觉，但是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绝望在打转。
　　一个剽悍的妇人站在教室门口，冲着教室里大嚷，“杜敏！杜敏在哪呢？”
　　杜敏继续装睡，她好想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认识她。妇人还是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拉着她的头发从桌子上拉起来。林语去走廊打水看到这样的场景，赶紧去阻拦。
　　“阿姨，你先放开，有话好好说。”林语尽力去安抚杜妈妈。
　　“小妮子！你滚！这丫头偷我的钱！”妇人一下子推开林语，揪着杜敏就往外走，边走边骂。好在她没有动手，“你的钱去干嘛了！你说！”妇人骂骂咧咧的拖着一个学生走了，然而学校的领导除了把看事的学生赶走，别的什么也没做。林语对那天杜敏的表情有很深的影响，她没有哭，眼神里的绝望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杜敏那天没有上学，在垃圾堆里捡了一天的垃圾，为了弥补她偷拿的15块钱。她的手上缠满了绷带，她害怕留下伤痕，她的鞋再破一点恐怕就要露脚趾了。她穿着校服捡着瓶子，一双白色的鞋停在她眼前，接着一双白皙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是他，他终于回来了。杜敏摊开双手，50块钱，是那时基本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别总离开好吗？”杜敏起身不顾身上的脏乱，紧紧抱住他。
　　“我也不想。我控制不了。”他磨蹭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啃咬，慢慢来到她白皙的脖子，留下一排排伤痕。
　　“天宇，我爱你...”她重复地喃喃自语，最后混杂在声音里的还有一个名字，“爱你...杜纪航。”
　　18岁高中毕业，杜敏看着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和自己的分数叹了一口气。母亲喝多了酒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她拿着一堆招聘空姐的简章翻看。说好了一起活下去，无论你现在陪着谁，我要陪着你。
　　20岁杜敏生日的时候他来过，他记得他们的约定。那个残酷又令人兴奋的约定——杀了他。若是换了以往，她可能兴奋地都要欢呼，现在的她犹豫了。那个阳光，正义，美好的人，她也爱。只要是他，她都爱。
　　...
　　“杜敏确实挺可怜的。不过她没恨她的母亲，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现在也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廖晨睿一直认为不美好的童年会形成不完整的人格，看来也不一定。
　　“是啊。初中的时候是同班，高中很少见面了，她在重点班还免学费。后来也很久没见了，现在见到也让人挺心疼的，就过来看看。”林语笑着说，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杜敏现在日子也算好点。以现在的条件追求的人肯定不少，以后也会幸福。
　　“对了。你说张山出轨了，出轨对象是谁啊？”廖晨睿突然转移话题。
　　“年轻貌美的女子呗！我哥说这属于隐私，保护当事人，就没告诉我。”林语坐在副驾驶上，挥了挥手。
　　“奥。真没想到。”廖晨睿一直不太相信张山会出轨，一个内心如此虚荣的人会给自己的人生留下斑点？可能心理分析真的有问题，张山不配合之后，变了很多，廖晨睿真的说不准。
　　廖晨睿开着车打开窗户，林语皱皱眉说他是铁公鸡，连冷气都不开。廖晨睿反驳说，“车就快没油了，还不是你开的多！”
　　“今天不是为了看杜敏，你就让我开让我加油吧！廖晨睿你每次怎么算的那么清楚的？”林语双手抱胸一脸无奈，每次都是她加油，她还只是个学生。
　　“小语，瞧你说的！我的车不就是你的车嘛！谁加不一样。”廖晨睿嬉笑着转过头看林语，前面突然响起了喇叭声，廖晨睿反应过来就去点刹车，可是车子依旧没有减速，还好对面减速，廖晨睿一个紧急置换车道，违章有了但好在避免了车祸。另一个司机开窗大喊，“不要命了！现在年轻人真够呛！”
　　林语经过变故刚刚反应过来，惊恐地瞪大眼睛，刹车失灵了？
　　“廖晨睿？”林语试探性地问他，廖晨睿转过头来对她一笑，“还好你没加油。”
　　林语表情很丰富，放松下来又觉得两人好穷...
　　“不不，应该是还好我跟来了。不然你肯定加了油再来。”廖晨睿控制着方向盘尽力拉低车速，油表开始发红。
　　“别开玩笑了。想想停那好托运吧！”林语无奈地说，和他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很幸运。
　　维修人员看着汽车摇了摇头，盯着两个衣冠楚楚的俊男美女，大大叹一口气。
　　“你们年轻人也是够了，自己穿的好好的，刹车机油买劣质的，刹车片也有些老化。现在好了吧？差点出事！还有汽车不能把油耗完，太损伤了！”
　　廖晨睿瞪大眼睛，劣质的，不应该啊？刹车片老损也不应该啊？林语开车也太费了，拿刹车当离合用的吧！回去得好好说说她，开车都白学了。林语殷勤地附和维修员，“是是！大哥，我们知道错了。能不能打个折啊？”廖晨睿反应过来，这时候砍价是第一位的，一顿天花乱坠便宜了不少。
　　林语坐在副驾驶上一句话也不说，廖晨睿更是沉着脸。最后还是林语受不了了先开口，“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我平时开得更多，我还不想死。我车技是有些不好，可是我也好歹拿了驾照有一年多了。”
　　“你最近都去过哪啊？”廖晨睿沉思片刻开口。
　　“就是咨询室，家...对了，昨天去局里找我哥了。也是那时候知道报案的人是杜敏的。”林语回忆了一下说。
　　“我们差不多。我也是咨询室，家，警局。家里和咨询室不可能有人能接近我们的车钥匙，除非你把车借出去过。最有可能的是警局。”廖晨睿觉得这个很不可思议，但柯南道尔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不论多么不可思议都是有可能。
　　“不会！不会！我去局里一般都在我哥的办公室，我很少把钥匙给别人。我去厕所的时间我哥也不会把车钥匙随便给别人。我们这样的大穷鬼，大学生，还没有人闲着去陷害我们！”林语一直认为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从来没有想到过比警局还安全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在理。”廖晨睿笑出声，也对，他和林语一穷二白，别人陷害他们做什么。
　　如果他跟顾羽稀去了台湾，是不是能早点实现养林语的承诺。
　　...
　　廖晨睿在客厅看电视一直到半夜，不知为何无法入眠。他指出了张山，可是却又万万不相信是张山。
　　画像是主要的方面，动机理由也不充分，两起案件有明显的关联性，警方并案调查，发现张山在第一次火灾现场也有房产。
　　“张山虚荣，房产对他来说是炫耀的方式。我还是怀疑三楼的杜纪航...”
　　“三哥，别想了。是张山就是张山。人家小杜救了那么多人。”
　　林语也没有睡觉，她在泡韩剧，今天下午没有工作，一直在睡觉现在一点也不想睡。
　　“他的精神状态很差，警方的问题都回答不了。当晚他穿的就是黑色，火势就从那层开始，动机...”
　　“没有！还救了人。符合你的画像的不一定是凶手。”
　　林语无奈摇摇头，抱着抱枕靠在他的肩膀上，虽然人盲目自信肩膀还是可靠的。
　　林语跟哥哥说在外面和同学合租，万万不敢说住廖晨睿家。凌晨1点钟，廖晨睿实在受不了你侬我侬的韩剧，迷迷糊糊睡着。林语正看的起劲，一会笑一会哭。凌晨3点半，廖晨睿的手机响起来，显示是林茶。林语吓得拿起手机，推着廖晨睿。廖晨睿迷迷糊糊地看着手机，对着林语坏笑一下，按了接通和免提。
　　“喂？辰睿，出了点事。你先过来，我没让他们破坏现场。地址是XX医院。”林茶根本不顾廖晨睿正在做什么自顾自地说，上次廖晨睿拿了不少奖金，虽然觉得抓的人不对，但还是跟警方说需要时随时联系。一是他觉得案情不对，二为了人民的平定（优厚的奖金。）；三为了廖晨睿的父亲。
　　“好。哥哥，我马上过去。”廖晨睿应了一声挂掉电话，念着熟悉的医院名称，不就是今天去的医院。
　　“哥哥现在蛮看好我的啊！”廖晨睿当着林语的面脱掉睡衣上衣，林语脸红着关掉电视跑回屋里。边跑还边说恶心。
　　“我交了房租的！你得尊重你的租户！”林语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廖晨睿坏坏一笑，露出邪气的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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