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合集（2）

　　你说你期待死亡，其实你只是想等待一个人来救赎。

　　0
　　“你……真的要去么？”苏沐橙看着楚云秀的眼睛。
　　她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白的有些刺眼。
　　她现在要去做的，是赴死。
　　她要嫁入森林中心的那一座城堡中。
　　那一座城堡里面，住着的不是人类。
　　老人们常说，那里住着一群怪物，他们会吃人肉，喝人血。他们隔三差五会下山，残害无辜的百姓，盗走牧场上的牛羊，把村庄破坏得一塌糊涂，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渐渐的，周边的几个镇子里每年都会送一个女孩过去，为了迎合城堡主人的喜好，同时也是为了得到片刻的安宁。
　　只是那些女孩的尸体，总会在她们到达城堡后的一个月以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城堡的四周。
　　她们的身上会有些零零星星的伤口，弥漫着血腥味，如果没有人即使把尸首运走，或许会引来森林中的野兽，或许……只会剩下衣服骸骨。
　　楚云秀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摘下了头上的白纱。
　　“既然是命，我便不会逃避。”
　　“可是……”
　　“我可以代替你去，我……”
　　“你不是楚云秀。”她轻轻抱着她，“如果我当真回不来了，替我照顾好那几个孩子。”
　　苏沐橙抱着她，没有说话。

　　1
　　马车慢慢驶入森林深处，驾车的是一个长者，全身都被掩盖在长袍之下，看不清他的脸庞，楚云秀安静的坐在车上，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不想说也不愿意说。
　　未来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根本不知道。
　　等待他的或许就是一个月后的死亡。
　　又或者……
　　那个城堡里住着怎么样的怪物，她根本不知道。
　　或许他们跟她一样，是普通人，他们只是想下来恶作剧？
　　又或者……
　　楚云秀不敢继续想，未来不可预测，她想要知道的，不过是家离几个孩子还有苏沐橙。
　　只要他们平平安安就好。
　　“小姐，到了。”老人说道。
　　她看到老人深处的手，和他记忆中的奶奶一样，他们都是人吧。
　　所以那些女孩子究竟遇到了什么？
　　“谢谢您。”她微微鞠躬，对着长者微微一笑，即便心中的惊吓，早已经超过了一切。
　　老人似乎也是愣了愣，微微点头。
　　楚云秀没有见到他的面孔，老人也没有看她。一切似乎都在黑暗之中，黑暗的让人恐惧。
　　她走上吊桥，城堡中似乎没有一丝灯光，城门紧紧关闭着，乌云从远处慢慢飘来，紧接着是电闪雷鸣。
　　她轻扣着门扉，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会。
　　她静静地躲在门口，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等，也不知道要多久。
　　只是这一刻，如此无助和孤单。
　　雨水从她的身上落下，混入泥土中，泥泞把白色的裙摆染成污秽的颜色，她靠在城门上，湿漉漉的长发黏在她的脸庞。
　　直到夜幕落下，冷风吹过她湿透的衣衫，她不禁想念起了以前的日子，在家里和苏沐橙一起围坐在暖炉旁，给那群孩子讲故事，可是这个地方，冰冷又潮湿，她害怕，害怕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城堡的大门微微推开，从里面露出一双眼眸，透露着微微的红色，却是一闪而过。
　　过了很久，楚云秀朦胧之中，看到一个男人，对她说了一句“笨蛋”，抱着她走进了城堡。

　　2
　　楚云秀醒来的时候，睡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房间里的暖炉正在燃烧，床幔挡住了火光，不至于扰人清梦。只是身上的衣衫还黏在身上，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你醒了。”男人问道。
　　他的眼神，落在书本上，从未抬起。窗外是一片漆黑，月亮闪烁着暗淡的光芒，还有几颗星星，似乎看不到一片云彩。
　　她撑着身子，仔细地看着这个男人，他并不是什么怪物，和她一样都是普通人，只是他的眼睛似乎很奇特，竟然能够在漆黑之中看清手里的书本。
　　或许是因为窗外的月光。
　　可是他的眼睛，似乎泛着微微的红色，似乎和她失去知觉时候看到的那一双眼睛一样。
　　“谢谢您。”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楚云秀望着四周，最后又落在男人的身上。
　　“您是这个城堡的主人……吗？”
　　“我叫韩文清。”没有肯定，也没否定，却像是猜出了她下一个想要问什么问题一样。
　　“请问……”
　　“这里没有女人，不方便给你换衣服，衣服已经放在盥洗室，你想去随时都可以。”
　　楚云秀点了点头。
　　盥洗室唯有烛火跳跃，她脱下身上的长裙，望着镜子里的自，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色长裙。
　　所以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了么？
　　她洗了洗脸，穿上他为她准备的长裙。
　　他站在窗前，望着外头的夜色，她站在他的身侧。
　　“我是你第几个妻子？”她问道，带着些许娇羞，她是个女人，不可能一点也不在乎。
　　男人微微一愣，似乎没有读懂她的意思。
　　“第一个。”他回答。
　　楚云秀回头望着他，有很多问题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么之前的女孩子们……
　　楚云秀和韩文清的生活，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他似乎不愿意靠得太紧。
　　他说，她一定不愿意知道真相。只是这个真相，她迟早会知道，只要等到黎明时分，她就会知晓一切。

　　3
　　日日夜夜然后又日日夜夜，无尽的日日夜夜……
　　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仅有的光芒，像是黑夜再一次降临一般。
　　“为什么要遮挡。”
　　“因为畏惧阳光。”
　　“可又为何惧怕？”
　　因为……
　　他是吸血鬼。
　　他和她不一样。
　　“你怕我么？”
　　“不怕。”
　　因为如若他想加害自己，昨日夜里他就会动手，为什么要等到如今。
　　男人无奈，放下书躺在床上。
　　他说，她可以在城堡里随意走动，但是她必须学会在黑暗中生活。
　　她明白，他不是恶魔，他或许只是人类中的一个异类。
　　只是她不明白，那些女孩子们究竟发生过什么，究竟是怎么丢了性命。
　　“我没有伤害过她们。”
　　韩文清答到。
　　她信。
　　她对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从一开始，她从他的身上读到的，只有孤单。
　　他教她辨别那么古老的文字，她陪着他在偌大的图书馆里翻阅古籍，闲暇时分，他就坐在她的身侧听她弹奏竖琴。
　　就像是两个普通情侣一样。
　　只是他从未触碰过她。
　　只是在她受伤的时候，他一个人冲出城堡，过了很久很久才回来。
　　因为他无法避免自己对鲜血的渴望。
　　“你好像活了很久？”楚云秀问道，把玩着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烟斗，做工很好看，格外的秀气，她小心的加上烟草，然后点燃，轻轻吸了一口，却又止不住咳嗽。
　　“一百多年了吧。”他从她的手里接过烟斗，微微皱眉，“小女孩别学抽烟。”
　　“那那些女人呢？”
　　“哪些？”他像是明知故问，看着楚云秀撑着头鼓着嘴，浅浅一笑，“我不喜欢没礼貌的女人。”
　　“你笑了？”楚云秀望着他，他却又回到了从前那样，紧锁着眉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没有。”他紧锁着眉头，埋头看着书本。
　　楚云秀微微一笑，坐在他的身侧。

　　4
　　圣诞夜前夕，他说她该回家看看了。
　　“你不怕我不回来吗？”楚云秀望着他，“他们都说你是怪物。”
　　他的手第一次触碰到她的脸庞，她的脸凑近他的，呼吸扑在他的脸上。
　　距离上一次触及到鲜活的生命有多久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拥抱的感觉，似乎已经忘记了体温的触感。
　　他爱上这个女人了，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
　　她可以对一个陌生的老人如此温柔，她愿意对一个怪物说出一句感谢。
　　或许正是如此，他才会在冥冥之中，认定了她。
　　“你会么？”
　　“这可不好说。”她抬着头望着他，他的眼里，透露出微微红色。
　　他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微一紧。
　　他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高兴。
　　这些日子，她也大概知道了他的脾气。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样，只是他未曾碰过她。
　　“我回去报个平安便回来。”
　　“好。”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书本，是离开的时候韩文清特地给她解闷的，她说等她看完这本书便回去。
　　苏沐橙看到她回来激动地泪流满面，镇上的人也纷纷围在她们家的小院门口，看着稀奇。
　　“那边究竟是什么？”苏沐橙点了烛台回头问道。
　　“他……挺好的，对我也很好。”
　　“那他到底……”苏沐橙抬头看着她。
　　她不愿说，沐橙也不会多问。
　　她说，他是个好人，他也不会再加害别人。
　　她说他也没有世人想的那么可怕，或许只是另类的眼光。
　　圣诞节方才一过，楚云秀便要归去。
　　苏沐橙想要多留她几日，她却始终不放心。
　　她听闻了外头人的闲言碎语，说有人想要去看看，听说那个怪物被个女人驯服，也不像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若有空闲，就会回来。”她拍了拍沐橙的肩膀，微微一笑。
　　苏沐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还是那么瘦弱，可是她是个坚强勇敢的女人，从她说出要作为妖怪的新娘那一天开始，她们便注定走上了不一样的人生。

　　5
　　楚云秀回到古堡中，却四处寻找不到韩文清，她寻遍了卧室书房还有他们平日里歇息的客厅，都未曾找到他的踪迹。
　　遍布全身的，是一种孤独和无助。
　　这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这么多年来，韩文清的内心——百年的孤寂无奈，还有世人的不理解。
　　可是当她看到厨房里弥漫的鲜血，还有男人血红的眼睛啃食着动物的尸体，心底的柔弱却第一次被恐惧占有。
　　这一瞬间，她想要尖叫，却似乎没有力气。
　　脚底已经发软，硬是用臂膀撑着自己的身体。
　　韩文清扭过头，却只说出了一句话。
　　他说，你走吧，离开我，越远越好。
　　她咬着唇，回到房间，却又是思绪万千。
　　人最害怕的东西，就是内心的恐惧。因为恐惧往往会战胜一切东西。你看到的听到的未必都是最真实的东西，可就是因为害怕，就连去问一句真相的勇气也不复存在。
　　就连他曾经对她的好，她都会忘记，就连她对他的悸动，她都会忽视。
　　可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来，他毕竟是吸血鬼，毕竟对血液的渴望是他的本能。
　　再次见到他，他已经回归平日的模样，捧着书本读着古老的文字，她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又没有开口。
　　你把我也变成吸血鬼吧？
　　楚云秀说道，鼓足了勇气。
　　她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只知道说出这句话，他自己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韩文清起身，抱着她柔弱的身体，嘴唇靠在她洁白的脖颈，却只是落下一个吻。
　　他说不可以。
　　他说她应该拥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他一样，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那当我老去，你怎么办？”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愿把你变成我一样的怪物。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矛和盾，永远相依却也是彼此最大的敌人。有些事情不是你愿意我愿意就可以解决一切的。
　　所有生命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东西，叫做无奈。

　　7
　　“后来呢？他们最后怎么样了呀婆婆？”小女孩趴在苏沐橙的身边撑着头问道。
　　“当然是幸福美满的在一起了。”她眯着眼笑着。
　　其实她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她只知道后来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男人是吸血鬼的事情被镇上的人知晓了，带着橡木做的十字架和马鞭草进了森林。
　　听说男主人被定在了城堡阁楼的壁画上，鲜血流满了整个城堡。
　　听说那对夫妇不过是平常人，在恐惧和熊熊烈火中殉了情。
　　听说……
　　时间太久远了，远的大伙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母亲，有人来看您了。”门外传来中年的声音，苏沐橙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身躯还是那么柔弱，眼神依旧那么温柔，岁月苍老却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一起痕迹。
　　她说，沐沐我要走了，她说她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知道当她再次归来，这个镇上的人，将不会有人记得楚云秀存在过。
　　“他待你可好？”苏沐橙问道。
　　她也知道，这一别，注定是生死两段。
　　楚云秀点了点头，嘴角上扬。
　　苏沐橙朝她挥手。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楚云秀用身体挡住村民们手中的利剑，维护她爱的那个男人。当利刃刺破云秀的身躯，鲜血染红了她的长裙，她看到那个男人的愤怒。
　　那个人带着满身是血的云秀进入了丛林深处，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她也以为，楚云秀已经不在了，她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直到数十年之后，她收到了一份请柬，她又见到了楚云秀。
　　云秀还是和消失时候一样。
　　“你……还活着。”她握着她的手，却感受到一股冰凉从指间传来。
　　是啊，我还活着。
　　她望着远方。
　　远处，那个男人正温柔地凝望着她们。
　　楚云秀挽起他的臂弯，仿佛一双璧人。
　　她回过头对着苏沐橙说道，她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选择，或许也是最对的决定，那边是……
　　成为了吸血鬼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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