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曼陀罗

作者:司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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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舟星来迟


      (二)
      薛奉上终于如愿以偿的娶到了闻名渝都倾国倾城的才女萧舞笙。
      他有些幸福,也有些得意。
      当然他的朋友不会以为那是一门好亲事。这女人再美,也终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他听完一个犀利的白眼狠狠地给他们瞪了回去。
      随后又黯然自语:“若不是哑巴,哪里又轮得上我呢?”
      他发誓要用自己全部的温柔去待她。
      当她挑开她头上的一方喜帕,凤冠下绝美的容颜让他的心忍不住为之震颤。
      能娶到这样一位美娇娘,他薛奉上一生还有何求啊?
      “娘子在上,奉上有礼了。”他满心欢喜一揖到地。
      他抬起头来看她,见她不高兴。
      于是想了想,问到:“娘子,你可是想家?”
      萧舞笙不答。
      他笑:“萧府里薛府不过几十里的路程,娘子若是想家,以后我常陪你回去便是。”
      萧舞笙摇摇头,示意取纸笔来。
      备来纸笔,他见她要起来,怕凤冠太重压着她,过去握着她的手腕想扶住她。这突然的动作似乎有些吓着她,她下意识的就要往回躲。
      薛奉上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了,连忙松开手离她远了些。又见她不知为何突然捂嘴笑了,心里竟有些暖洋洋的,也跟着莫名其妙的笑了。
      萧舞笙走到桌前,提起笔,一字一句,字字如洗。
      “今日与君喜结良缘,实乃妾之幸,君不嫌妾哑疾傍身,妾感激不尽。然妾近来身体不适,无法在花好之时行月圆之美事,望君海涵。日后交流诸多不便,也愿君莫嫌。”
      他一字一字认真看完,将纸张小心翼翼收叠在怀。
      再抬起头竟有泪水盈眶。
      “有哑疾又如何?比起那些没有哑疾的女子,你就是上天赐给人间的瑰宝。以前虽有听闻你,却从不曾见过你,那日桥头一遇,我就知道,我的世界从此已经枯死一片,唯有娶到你,才能重燃生机。那时,我就暗暗发誓,若娶到你,定不负你。”
      他说的动情,凝视着她惊为天人的脸庞就要吻下去。
      她似乎也被他一番深情所打动,顺从的闭上了眼。可当他的气息隔她咫尺之距时,她又及时伸出手,打住了他。
      薛奉上明白她的意思,温和的笑了笑,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轻轻的抱住她。
      他不知道为何她会在这样美好的夜晚拒绝他,但他仍然选择依着她。
      也许是她只是一时不习惯,不能接受他。也许,他以前名声太恶,她有些怕他。
      不管怎样,他愿意给她时间,让她慢慢习惯他的存在。
      (三)
      薛奉上答应他爹,若能娶到萧舞笙,就再也不去花街,好好跟着他爹学做生意。
      于是他的狐朋狗友去喝酒听曲儿再也找不到付账的人了,乐趣也少了很多。
      薛奉上似乎也是诚心学好,早出晚归,每日读书读到深夜,从前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读书人。
      而萧舞笙就在一旁替他添香点蜡,陪他读到深夜。有时不认识的字,他就凑过来问她,她便拿过笔来轻轻打在他头上,像是在嗔怪他这么简单的字都不认识,随后又一笔一划将注释写下。
      日子看起来似乎平淡而快乐,萧舞笙也没有想到从前那样风流的一个公子如今学起好来竟如此让人刮目相看,就仿佛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未变过。
      而萧舞笙却仍然没有接受他,或者说,她心里仍然没有放下温千玉。
      那个懂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的人,那个和他名字一样温润如玉的男人。
      薛奉上没有逼她,他仍然在等她,等她对他敞开心扉,他想是他还不够好,以致他从前的风流形象在她心里不能完全拔出,他突然恨以前的自己,为什么那般不务正业?
      每日从外面回来,他依然会带些好吃的好玩的给她,但他看得出来,这些并不是她喜欢的,她虽然每次都是笑着收下,可转身时瞬间黯淡的神色他也清楚的看在眼里。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不敢去问她。他唯一能给自己的答案就是自己不够好。
      他突然有些伤心,有些自卑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怎么做,她都不会发自内心的开心。
      他突然就想喝酒,可是,却没想到,误把身边的丫鬟当做了她,睡了下去。
      已经三个月了,他忍的太痛苦了。
      醒来后的他,发现身边赤身躺着的竟然是个小丫鬟,向来风流自负的他竟然慌了。
      他手足无措,穿了衣服想要逃走。可是动静太大,惊醒了身边的人。
      “不许出声。”他冷着脸先发制人。
      那丫鬟本就害怕,被这么一吓,更是嚎啕大哭。
      这下全府的人都知道她被少爷睡了,薛奉上懊恼极了,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他不能原谅自己,他觉得自己没脸去见舞笙了。
      他爹把他叫到跟前痛骂,说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此糟蹋府里丫鬟还不如去花街柳巷寻欢,至少不用对那些残花败柳负责,这丫鬟倒是借此飞上枝头,而府里却要多一个人的开销,真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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