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你x大天狗

作者:忘川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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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被子又一次被无情地拽开,你一下子暴露在冷空气里,顿时哆嗦。
      这次扒开你被子的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抱起你温暖的被子,就去了阳台摊开晾晒。
      你蜷缩成团闭眼装睡,没一会就冻得满腹怨怼地爬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开始脱去睡衣换衣服。
      去晾被子的人已经回来,对你的作态习以为常,眉毛都没有抬,过来帮你拆开扣歪了纽扣,重新扣好。
      你哀怨地望着他认真时转为湛蓝色的眼眸,叹了口气。
      “兄弟,大天狗压根不是这样的。”你揉了揉眼睛,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掉手,“你ooc了啊。”
      他一天要听上你千儿八百遍的相同抱怨,压根不痛不痒,甚至还能淡定地反驳一句:
      “当然不是,可我不是你画出来的吗?”
      你顿时哑口无言,只能自认倒霉。
      洗漱完出来,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和牛奶,你又嘟哝了一遍,大天狗压根不是这样的,耷拉着脑袋,趿拉拖鞋走过去乖乖坐下吃饭。
      他站在水池前洗碗,劲瘦的腰肢上系着粉色的围裙。
      你托着下巴望他出神。
      金发,蓝眸,冰冷的神情与清秀的容颜。
      这位出现在你家里,一把手照顾了你一切起居的“大天狗”与现实里那位相同样貌的明星、幻境里那个美丽冰冷的妖怪,通通截然不同。
      从外貌上来看就比后两者要年幼,眉眼并未长到隽秀锋利的地步,甚至堪称秀美。
      因为这是你画出来的“大天狗。”
      你的失魂症越来越严重,甚至对自己的画逐渐失去控制,特别是那张大天狗的画像,幻影时常从卷轴里跑出来,慢慢的,竟然变得和人并无两样。只是不知何处出了差错,比你画上去的形象,要更为年幼,看起来攻击性没那么强,那般冷峻的人,竟然也透出一分柔软来。
      你从一开始的怒不可遏,到渐渐自暴自弃,放任自流,最后装聋作哑。
      这是你创作出的造物,他在一日日地吸食你的生命力,最终你会衰竭而死。
      你心知肚明。
      但是当他的蓝眸专注地看向你时,你便哑然失笑,不战而退。
      反正有这么漂亮又合心意的人每日无微不至地照顾你,还有什么不满呢?你乐观地想道,人嘛,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活得开心点没有错。
      于是他就这么驻扎进了你的生活。
      吃完早饭,他便揪你出去买菜,拖着你出去多活动。其实经过旧书店那条僻静的小路,他就会撒手,让你像只欢快的萨摩耶一样奔向旧书店,蹲在角落里翻书,他去买了新鲜的菜回来,才会拖着你回家。
      反正就算拖着你走进市场,你们的对话通常如下:
      大天狗:“鲫鱼?”
      你:“不想吃。”
      大天狗:“老板,两条。”
      你:“……”
      肥猫三三站在一堆杂志上,冲他甜甜地叫了两声,又蹭了蹭他的手背。他神情一松,给三三顺毛,向裹着披肩走出来的店主点点头,便拎着环保袋去购物了。
      你蹲在角落里翻书,突然一杯牛奶递到眼前,抬头一看,还迷糊着的店主冲你一笑,眼角挂着生理性的泪珠。
      没一会,店主洗了把脸,清醒地回来了。他在你旁边蹲下,也孩子气地探出头,看书上的文字。冰凉的银色发丝从他肩头滑落,碰到了你的手背。你翻书的手一顿,陡然想起那日被你恶作剧编成麻花辫的店主。
      他莫名其妙地看你突然笑出声,顺着你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也想了起来,顿觉无奈,只好曲起食指敲了敲你的眉心。
      “下次不许胡闹。”他说,也没有责怪你。
      阳光下他的银色长发闪闪发亮,弯起的长眸盛满了笑意,像是小孩一样将下颌搁在手背上,动作稚气而单纯。
      一道独特而清亮的嗓音划破空气。
      是拎着环保袋的大天狗站在书店外洒满林荫的路上,静静地看着你,唤了你一声。
      你看了眼手上这本书的定价,跑过去,问:“钱包放在哪里?”
      嘴上这么说着,你的手已经熟练地摸向他左边的口袋,从里面掏出钱,转身回去交给店主。
      “我买啦。”你笑着冲他挥了挥书,和等候已久的大天狗一同归去。
      猫优雅地端坐在杂志摊上,望着你们远去的身影,直到店主按住它的头,顺毛抚摸到尾巴尖。三三这才扭过身,冲店主喵了一声。
      “人类的生命很短暂的,别着急。”他温和地说道,不知是在安抚猫,还是对自己,“很快她就会来陪你了。”

      ……
      没几日,沈寒江突然上门。他还拎了一只烤鸭,一只西瓜。
      你的失魂症日渐好转,很久没有沉浸在梦魇里无法清醒,或是看见幻觉了。沈寒江与你都以为目前稳定,他便一心扑到工作上去了,人都瘦了一圈。
      他没好气地说只是来看你一眼,看看死了没,刚坐下便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临走时像是想起什么,拿出一个信封丢给你,说是什么明星的见面会,他的客户送的,你想去就去吧。
      沈寒江离开后,大天狗切了瓜端上来,你一边挖着西瓜。一边拆开信封,才发现,竟然是那个明星的见面会。
      你看了一眼大天狗——他背对着你在晒书,弯下腰将书页摊开,放在阳光下。因为动作的关系,黑色毛衣上滑,露出一小截白得晃眼的腰,如瓷器一般细腻光洁。
      你看的入了神,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趁其不备,一把从后面扑上去抱住他。
      他眉毛都没抬一下,背着你这个龟壳,把书都摊开晒了。
      “你为什么不把我掀飞出去啊?”你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挂在他背后抱怨,“你应该把我掀飞出去啊,一点都不像他。”
      “我只是你画出来的。”他岿然不动道。
      你一噎,把脸埋在他背上喃喃真烦人。
      他又拖着你这个龟壳,面不改色地继续去整理书架。
      你挂在他背后自娱自乐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被无视了。
      “停一下,停一下。”你说,“这位吃我的,穿我的还抢我被子的少年。”
      “你的被子早该晒了。”他说。
      “我们能不讨论被子了吗?”
      “好吧。”他点头。
      “我想冒犯你一下。”你说。
      他呼吸一窒。
      良久,他才慢吞吞地答道:
      “请便。”
      你抬头看他,垂下的长睫遮住了闪动的蓝眸,看不出情绪的细微波动。不过对你来说无伤大雅,你伸手捧住他的下颌,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旋即被烫了一般飞速松开。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背部撞在了墙壁上,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下来,佯装镇定:
      “够了?”
      你怔了怔,眼神闪烁,突然欺身上前,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耳侧。
      接下来的吻是水到渠成,甚至融入忘我到了你都不知道,何时你已经被他环抱在怀里,你也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很配合地低下头,任你不顾后果地进攻,含住他的唇吮咬啃噬,好像要把他整个咬碎了吃下去一样。他被压在墙上,两条长腿被你一条腿挤进来,得寸进尺地抵住死角,不肯放走猎物。
      刺啦一声——衣物撕裂的声音响起,遮蔽阳光的双翼再度从他的脊背张开,高高扬起,挡住了一切光线。
      你睁开眼,被笼罩在他双翼之下的昏暗里。
      “我好像没给你画翅膀啊?”你困惑地问。
      他没有回答,捂住唇,眼中水光潋滟,拼命平复颤抖的呼吸。
      你甩下一句有点困了,就打着哈欠往卧室走去。留下他独自靠在墙壁上,一只手缓缓地握住了旁边的椅子扶手,只听咔吧一声脆响——那扶手在他掌心断裂开来。
      他看了一眼扶手断开的椅子,闭上眼,眉眼渐锐,身高拉长,又变成了青年那般高大挺拔、锐利清隽的外貌姿态。

      ……
      沈寒江站在路边的林荫里抽烟。
      他没有什么烟瘾,压力大了才会抽上一根,清醒脑子。
      他刚才不在楼上抽,匆匆下楼来。只是因为他姐生前不喜欢烟味,也反感抽烟的人,他刚摸到打火机,就莫名做贼心虚,好像又被姐姐盯上了,立刻逃了。
      他不想在姐姐住过的房子里抽烟,那也是他住过的地方。
      姐姐结婚后,他就搬了出去独自居住。后来姐姐去世了,留下不到腰际的外甥女,他又搬了回来,其实他那时工作也忙了起来,回来都是深夜。
      后来外甥女大了,他也就搬了出去。
      他以为那孩子能幸免的。
      他们一家的女同胞男人缘极差、极差,不是嫁给了赌鬼,就是婚后丈夫离奇失踪。他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姐夫也是,突然有一天就离家出走了。
      连累得他姐也没了。
      那时候他才多大?穿着一身西装,装出成熟,其实也就是孩子,牵着外甥女虚得很。
      心里头却是满满的恨。
      他抱着小丫头,一字一顿,轻声漫语地把前因后果,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她听懂了,她爸爸是个抛弃妻子的懦夫,害死了她妈妈。
      她妈妈是这样,他的妈妈也是这样。
      那些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别相信他们,一个个狗都不如。养条狗还能看家护院,嫁个男人,他甩手抛弃全家,那有什么用?
      他把外甥女往偏了教,教她永远别去相信男人的话,永远不要相信异性的示好。他们喜欢你,那只是一时的昙花一现,你要那种保质期超不过一盒牛奶的废物做什么?
      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他以为这么做,这孩子他就保住了。
      他不结婚,他也不知道干这一行,富贵是滔天的来,命又能保住多久。他想多拼一阵子,能退下来,就陪着小丫头过剩下的日子。他死了之后,东西全留给那丫头。
      可是他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波折。
      他外甥女真不愧是他姐姐的女儿,半分没遗传那怂货爸爸那边的血统,把他姐姐的天赋继承了七七八八,一手灵画幻术无师自通,出神入化。
      在幻术的天赋上,他都自叹弗如。
      这是天赋上的差距。
      他只顾着高兴这孩子的天赋,万万没想到她能大胆到对着普通人擅自利用幻术,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惨痛的灾祸。
      那孩子本意是好的,他想,她本来只是想救自己的同学罢了,看一个普通的初中生小姑娘被几个混混学生拽进巷子里,多糟心啊。
      她就是想教训那几个混混,吓跑他们罢了。
      但她没想到幻术是直逼人心的东西,能活活把人吓疯。
      他保不住她了。
      幻术师本来就是遭人忌惮深重的一脉,毕竟谁也不想突然就让陌生人把自己心里话掏了个干净,整整齐齐晾晒在阳光下供人观赏。
      他们家日渐凋零可不只是命不好的原因。
      丫头那年才多大?十四?十五?
      让上头那帮老东西按住了,硬生生打断了右手,痛得惨叫贯穿整栋楼。
      痛啊,更痛的在后面。
      他当时抱住外甥女语无伦次地安慰,乖囡,不怕啊不怕。舅舅带你去医院,治得好,手治得好。以后咱们背着人画,不让他们看见,别怕啊。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强忍着泪意,安抚着怀里呼吸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小丫头。
      哪里治得好呢?右手贯通灵力的脉络都被挑断了,硬生生毁去的,不留一点转圜余地,就是要把她毁得一干二净。
      出院以后,他心酸地看着这个好不容拉扯大的小姑娘,眼睛里头一点神彩也没有。
      沈寒江抽烟的时候眼神是放空的,看上去依旧一副精英的样子,其实大脑一片空白。
      遇上大事就容易走神这点儿和你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毕竟外甥像舅。
      隔着窄窄的马路,对面的旧书店那只胖猫三三跳上了放置花盆的架子,双眼炯炯有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猫活了多少年了?沈寒江心想。他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店主,这老板也是,十来年没一丁点变化。
      感觉到旁人的目光,那店主抬起头,好脾气地朝他一笑。
      “三三。”店主温声叫道,“回来。”
      胖猫扭过身子,哀怨地看着他喵喵叫。
      店主便好声好气地同它讲道理。
      “这个人死了,她会难过的。”
      胖猫甩了甩尾巴,跳下了架子,一溜烟钻进了书店里。
      店主再抬起头,马路对面已经没了人影,他无所谓,敛容又沉浸在书本里。

      ……
      见面会如期而至。
      你前一晚沉迷通宵肝个痛,第二天早上完全爬不起来,依然被无情地揪了起来。被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指挥着换衣服穿袜子。
      “抬手。”
      “低头。”
      “抬。”
      饶是如此,当你终于清醒过来,看着已经走向十点的时钟,露出了悻悻的表情。
      “来不及赶过去了啊……”
      “来得及。”大天狗说。
      他拉开窗,侧脸在光线里融化,溶成一片蜜糖的金色。
      背着光里,他朝你伸出手。
      “怕高吗?”
      你摇头。
      就见他勾唇一笑。
      “好。”
      ——他说那个好是什么意思呢?
      你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怀里,横抱着一跃而下。
      漆黑庞大的羽翼呼啦一声张扬到了极致,纷乱的羽毛落下,伴随着清风的轨迹向前飞速地滑翔。
      他只在你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抓紧我,就带着你加速向前,高空的风迅猛地汹涌而来。
      风压把你的头死死压回了他的怀里,你怕死极了,牢牢地抱紧他的脖子。感觉呼啸的风刮过裙摆下的脚踝,整个人都在失重之中。
      这漫长又短暂的出行不知耗费了多久,他才放低了速度,对着大厦上一个大开的落地窗口,如落地的鸟儿一般涌了进去。
      纷纷扬扬的黑色羽毛漫天飞舞,布满整个狭窄的通道。你迟钝地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这么美的场景。当然,在旁人看来,也只是一阵狂风罢了。他收起双翼,将你放下来。
      头重脚轻的你走了好一段路,依旧没有从那晕晕乎乎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见面会很快在万众瞩目下召开,这次你终于隔着人山人海和刺眼的镁光灯,实地见到了那位和身边的少年其实长得一模一样的明星。只是布下的幻术,让人在注意到他脸的时刻会被混淆认知,转移注意。
      隔着遥远的距离看见了真人,你才发觉了明显的不同。
      那位明星的冷傲其实只是隔着镜头与纸张,刻意营造出来的人设。
      一旦见到真人,便会失望,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你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尽管被年幼的身躯柔化了眉骨的锋利棱角,依然透出难以融化的冰冷。
      虽然只是你画出来的幻影,但也很像他了。
      “你一点都不像他啊。”你如往常一样,小声地抱怨,“他才不会做这些呢。”
      少年也很心平气和,看了你一眼。
      “所以我不是他。”他说,“我只是你画出来的。”
      对,这是你创造出来的,只属于你,只爱着你的幻影。
      不会背叛、不会伤害、不会逃离。
      你若无其事地偷偷握住了他的手,从交握变成了十指相扣。
      指间最亲密缠绵的纠缠,一寸寸紧挨交颈的心思。
      你的造物完全属于你。
      所以出发之前,你那些异想天开的脑洞,注定只会是脑洞了。
      你突然拽着他的手摇了摇,示意他低头听你说话。
      “我突然不仅想冒犯你。”你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想侵犯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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