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

　　礼拜四，又是中午刚要吃饭，郭德柱亲自到班里来找文穆杨。

　　郭德柱一进来非常热情的说到：“穆杨老弟，先待会儿在吃饭，走，咱哥俩到操场说会儿话。”

　　吴旺李秀一看，怎么的，又来找事啊？

　　李秀上前推了郭德柱一把，“你干嘛呀？有事这说。”

　　文穆杨赶紧说：“李秀别无礼，来者是客，吴旺，走一块去操场瞧瞧。”

　　尹伟民站出来说道：“班长，用不用我们…？”

　　“尹大哥，你领着大伙儿吃饭，没事，一会我就回来。”

　　郭德柱前面走，文穆杨吴旺李秀在后面跟着，还是操场边大杨树下，这回就郭德柱爷爷自己站在那里捋着胡须望着三人，但他那锐利的目光，却紧盯着文穆杨脚步。

　　文穆杨老远就看到老爷子那杀人一样眼光，倒也没在意，上前就抱拳打招呼：“郭老爷子，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郭德柱爷爷一看文穆杨彬彬有礼，但他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武德高尚之人，武功也绝对不可小觑。

　　老爷子也一抱拳说道：“小小子贵庚啊？”老爷子说话同时，抱拳回礼，双臂向上抬起，可是，“嗯”拳怎么抬不过胸口？

　　吴旺李秀俩一看，他们俩这是干嘛呢，唱戏啊？

　　他们仨个哪里知道，文穆杨抱拳同时，一股内力发出，直奔老爷子双臂，迫使老爷子只能抱拳到胸口以下，根本形不成礼节。

　　老爷子又一较劲，双臂还是抬不起来，不好，老爷子终于明白了，随即看向文穆杨双眼，但见文穆杨还是抱拳微笑着，并向着自己走来。

　　文穆杨来到老爷子跟前，双手握住老爷子双手，老爷子想撤拳撤步，可是，自己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纹丝不动，双拳就被文穆杨握着，想撤又撤不动，这下老爷子知道眼前这个后生的厉害了。

　　“老爷子，听说您京戏唱得不错，可否给小的们来上一段？让小的们饱饱耳福？”

　　老爷子看文穆杨落落大方的和自己拉着家常。

　　但心里却无比震惊，这小小子太厉害了，不但武功高的了无痕迹，抬手落足之间就把对手随便摆布，而且连自己底细都了如指掌，这武怎么比？如何比？还比吗？

　　老爷子老脸一笑，随即全身放松。既然人家无伤害自己之意，自己的武功又全在人家控制之下，何必再丢人呢：“文小友，老夫自觉惭愧惭愧，小老儿教孙无方，万请小伙子你海涵。”

　　“前辈，天桥出来的老艺人，不但坐、念、唱、打，功夫了得，人品、艺德，武德也是我等晚辈学习之楷模，哈哈。”

　　老爷子老脸一红，这孩子不但武功高强，人品武德更是人中龙凤，“小友，可否给老朽个薄面，带带小孙指点他几招如何？”

　　旁边郭德柱一听爷爷话语，难道爷爷认识文穆杨？不是为了教训文穆杨来的吗怎么还热热乎乎聊上九戏了？

　　吴旺、李秀更是云里雾里，老爷子不是来给郭德柱报仇的吗？怎么俩人好像多年老友似得，聊得还挺热乎啊？

　　“老人家，时代变了，喜欢听九戏的可是不多喽，还是年轻人之间有共同语言，我们应该多交流，您老认为呢？”文穆杨客气的说。

　　郭德柱爷爷也是走南闯北式的人物，从文穆杨开始跟他说话，他就非常惊讶，看文穆杨非常年轻，但说话完全成人口气，难道这人会易容术，还是返老还童了，怎么言语之间比自己还老道？

　　郭德柱爷爷半抱拳说道：“文小友，可否指点孙儿一二？”

　　文穆杨拉过吴旺说道：“旺哥，跟郭兄比试切磋一下。”

　　吴旺对着郭德柱爷爷一抱拳说道：“老人家，我是练过几天，但我承认我不是郭哥对手，让我们女中豪杰跟他过两招怎么样？”

　　旁边郭德柱露出不屑的眼神，“爷爷，他不是我对手，我不跟他比试。”

　　“你省省吧，你难想道跟文穆杨比？不自量力。”郭德柱爷爷瞪眼急忙打断孙儿郭德柱话头。

　　郭德柱一看爷爷发火了，看了文穆杨一眼低下了头。

　　老爷子是谁呀？简单交代几句，以前三师父黄树壮就跟文穆杨说过，刚解放那会儿，在九城天桥一带，有一个拉养车的年轻人，每天在那等活儿时，别人都在车上打盹睡觉，而这个年轻人，却跟着打把势卖艺的比划拳脚。

　　后来就被一个黄南耍拳脚的父女俩看上了，看他喜欢拳脚，小伙子人也本分，就招他为专门拉行礼车，走南闯北去了不少地方。

　　后来女孩父亲得了病，就把全身功夫传给了这个年轻人，年轻人勤奋好学，也闯出了名堂，

　　女孩父亲临终时，把女孩托付给了年轻人，后来俩人就在九城成了家。

　　俩人成家后，拉养车的打把势卖艺的，都被有关部门取消了，年轻人就租房子开了个武馆。

　　没想到有一回比武时，把人家给打残了，人家有些势力，就逼着年轻人用房子抵押给人看病，一家子人住的地方都没了，没办法，年轻人就领着家人跑了，跑到双塔县落了脚，这跟年轻人就是郭德柱爷爷。

　　为什么黄树壮了解这个年轻人，因为黄树壮的特殊工作，所有在九有些功底的人，开武馆的开拳场的，黄树壮他们都要记录在案。

　　看郭德柱爷爷人品武德都不错，虽然有些迂腐，但是真心的求自己，自己再矫情，老人家面子也过不去。

　　文穆杨就把吴旺拉了过来说道：“旺哥，还是你跟郭哥比试一下。”

　　郭德柱一听非要跟他比，就使劲摇着脑袋。

　　吴旺一看脾气上来了：“怎么的郭德柱？你仗着你人高马大腿脚利落，还看不起我了？我今个还就非跟你比了。”

　　因为文穆杨叫李秀没事时就指点一下吴旺，吴旺呢，也有所长进，今个呢就想在文穆杨面前表现一下，认为自己最少跟郭德柱打个平手没问题，就是输了也不丢人。

　　文穆杨看了老人家一眼说道：“老人家，同学们之间多交流没坏处，点到为止就好了。”

　　老人家明白，文穆杨这是给自己台阶下，自己都没资格和文穆杨交手，更别说孙儿了。

　　郭德柱爷爷一指郭德柱说道：“德柱，不要眼高于顶，三人行必有我师，要虚心请教。”

　　他认为文穆杨让吴旺打头阵，吴旺应该跟文穆杨练过，先让郭德柱长长见识也不错。

　　郭德柱一看，既然爷爷让我比，那就比吧，反正上次他是手下败将，这次如果比不过，爷爷在后面顶着呢。

　　郭德柱连环脚出击，就和吴旺就交战在一处，平心而论，吴旺虽然有所长进，但在文穆杨看来，时间一长吴旺还不是郭德柱对手。

　　郭德柱在市体校可是每天都练呢？而吴旺平时学习那么忙，根本没时间练，就靠新招式老底子支撑。

　　吴旺见文穆杨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已经有些不服了，在李秀指导下，他才重视起锻炼来，平时也加紧了习练武功。

　　场上俩人你来我往。郭德柱还是脚法开道，势大力沉，吴旺左突右挡，全力拼搏着，不过比上次跟郭德柱较量，吴旺虽有些进步，但跟李秀学习时间太短，进步完全不怎么明显。

　　文穆杨看向李秀，李秀正盯着吴旺眉头紧锁，握着拳头在那使劲，好像自己在比拼似得，不过李秀眼角却看着文穆杨，没文穆杨下令，她可不敢擅自上场，那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老人家也看到场上局势，吴旺决不是孙子对手，脸上稍露喜色。可文穆杨看场中形式，吴旺就有些不妙了，只要郭德柱再加把劲，胜负就会立分，吴旺必败无疑。

　　文穆杨一看，别等郭德柱没劲了再叫李秀出战，那样显得咱们车轮战，随即就‘咳’了一声。

　　李秀就等着文穆杨下令呢，文穆杨一咳嗦，李秀“嗖”的就窜了出去，插在郭德柱吴旺中间一挥手，隔开两人。吴旺顺势退下，李秀抬手就要进攻。

　　李秀窜出瞬间，文穆杨话就跟上了说：“女孩子家，打打杀杀可不好。”

　　李秀可聪明了，立马就明白了文穆杨的意思，改拍掌变推掌，等着郭德柱进攻，她呢只接不攻。

　　老爷子看李秀又和孙子交手了，就有些紧张。上次孙儿就败在女孩手下，自己本来打了女孩一掌，但女孩没事，到是自己莫名其妙吃了亏，至今也没弄明白，如果这次自己再出手，文穆杨会不会出手呢？

　　丢人就再丢一次吧，老人家改变了站姿，随时准备出手。文穆杨是谁啊！老人家脚步稍一变化，文穆杨就发现了老爷子心态。

　　场上局势也在发生着变化，郭德柱见短时间内取胜不了李秀，就越打越急，瞬间改脚变掌，跟李秀来了个掌对掌。

　　李秀一看郭德柱改脚变掌，不过自己还是游刃有余躲闪，暂时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就继续和郭德柱游斗，抽空还瞟了文穆杨一眼，看文穆杨一直盯着自己，还呲牙对她笑了一下。

　　就是这一笑，差点没让李秀蒙羞，李秀见文穆杨对自己笑了一下，心中小兔子一挠，神经就有些溜号了。

　　郭德柱那也是得到他爷爷真传，看李秀招式一慢，就瞬间抓住这一机会，右掌推出急速变抓，直奔李秀前胸抓来。

　　郭德柱这也是利用机会冲昏了头脑，你面前的可是女孩子，这是比试，又不是生死决战，你怎么能抓女孩胸脯呢？

　　郭德柱爷爷，包括文穆杨都发现这一情况，就在郭德柱右掌要抓上李秀胸脯一刹那间，文穆杨闪电出手了，和上次一样，文穆杨闪电般单臂一伸一缩，身子都没动，就把郭德柱咸猪手给挡了回去，还使出掌风逼退了郭德柱。

　　李秀反应也挺快，知道自己犯了比武大忌，对招哪能分神呢。

　　当她发现郭德柱右手向自己胸前抓来时，就做出本能反应，瞬间一抬臂。

　　可郭德柱手都要抓上了，你李秀抬臂那来得急啊。

　　其实李秀抬臂，是想护住自己咂，那地方可不能挨抓。她想抬臂后再出拳，既能护住咂，也能砸到郭德柱脸。

　　李秀抬臂同时，还骂了一句：“臭流忙。”李秀骂完，就要直拳砸向郭德柱。

　　这时呢，郭德柱爷爷也想出手阻止孙子的鲁莽举动，怎么能抓女孩子胸部呢？

　　可他一直盯着文穆杨呢，只见文穆杨肩膀稍动一下，以为文穆杨要出手，可文穆杨身子根本没动，于是他也没敢动，就盯着文穆杨，看他怎么出手相救李秀。

　　郭德柱爷爷想出手，不是要阻止孙子抓李秀，而是看李秀抬臂要砸孙子脸，所以说，他看的速度，比文穆杨出手速度都慢了半拍。

　　没想到郭德柱没挨上李秀拳头，却被一股掌风硬逼着郭德柱向旁闪开，郭德柱爷爷同时也发现了孙子突然闪开，然后就蹲地下了，脸上显出痛苦之色。

　　老人家一个侧步，上前就抓起孙子手说道：怎么了孙儿？”

　　“疼。”郭德柱显出痛苦的样子。

　　老人家翻转孙子手掌，没伤？没伤怎么能疼？再看文穆杨，人家根本站着没动。

　　老爷子迷惑了，这次文穆杨还是没出手，他为什么不阻制？难道李秀真的练成了铜头铁臂。

　　郭德柱爷爷看向文穆杨，文穆杨明白老爷子疑惑眼神的意思，“老人家，您看我秀秀姐还行吧？”

　　老爷子一愣，什么还行？功夫，人品，还是长相？

　　李秀瞪了文穆杨一眼说道：“吴旺，走，回去吃饭。”

　　吴旺一直疑惑，文穆杨是不是和老人家认识，既然这样，自己也先走吧，“班长，你们聊，我们先回去吃饭。”

　　其实文穆杨还真没往别的地方想，只是让老人家打消郭德柱和自己练武的念头，他的意思是就是想学，跟李秀学就够了。

　　老人家看吴旺李秀走了，如果达不到目的，这不白来了吗，“穆杨小友，德柱虽然愚钝，但自小和我习武，功底还算扎实，我年岁大了，不知小友…？”

　　文穆杨一看，这怎么还赖上了，“老人家，时代变了，打打杀杀已无用武之地，我们小辈念书才是正途，如果郭哥想把它发扬光大，郭哥当兵也许是个不错选择。”

　　郭德柱爷爷这回明白了，和人家非亲非故一面之缘，人家凭什么教你，新社会了，人家小还想念书，你想强身就去当兵吧。

　　老人家羞愧的一抱拳说道：“穆杨，我们爷俩受教了，如果你方便，还望不辞吝教？”

　　怎么还甩不掉了，“老人家，我秀姐无论武学人品，那也算女中豪杰，德柱哥，你可以和她多交流，老人家这样可好？”

　　文穆杨都说到这这地步了，老人家再不明白！那可白活这么大把年纪了。

　　“穆杨，惭愧，惭愧，小老儿入相了，请勿见笑！你乃人中龙凤，万望日后指点德柱一二，小老儿定当感激不尽。”

　　郭德柱爷爷这番说辞，如果吴旺李秀在这，都能酸掉牙，文穆杨一看就这样吧，双手一抱拳说道：“老人家，德柱哥当兵真的不错，我还要上课，就不送您老了，您老请自便吧！”

　　俩人抱拳还礼：“小友穆杨，我们爷俩叨扰了。”

　　说完二人一抬头，一条虚影闪过，文穆杨人呢？。

　　望着文穆杨虚无缥缈的影子，老爷子对孙子郭德柱说：“德柱，爷爷老了，你能认识文穆杨，是你这辈子的造化，一定要珍惜。”

　　郭德柱还在那发愣呢，文穆杨真的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是，爷爷，我记着了，我会向李秀请教的。”

　　爷俩慢慢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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