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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调（一）
《千年调》
“我坚信我所爱即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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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这是一个衔尾之蛇的循环。
它被称作无尽轮回。
（一）
「您的世界寿命已到期，是否充值？」
唐水镜一生爱过许多人。
爱人名单很长，看一眼都觉繁琐。从餐饮小贩到兄长亲友，都是欢喜，都是惦记。有些人转眼被抛之脑后，也有些人被揣在怀里至今都念念不忘。
这个小姑娘的灵魂脱胎于无情之神。
故而唐水镜，心若赤子，纯粹至极。她多情且薄情。镜中花与水中月，她是虚妄，却映真实之理。她能是极善，也可是极恶。教导她之人的模样，便是未来的唐水镜。
唐月华居功甚伟。
她是优秀的教育家，尽职尽责的引导者，她教会虚妄以爱与牺牲。所以唐水镜身为金灵、作为魔裔，却是人子。
是唐月华将她变成了人。母亲的爱传到了孩子心里。
歌颂其伟大吧。
唐月华理应获此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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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有武堂。
遵循古训，其名实为「镜花水月」。
据说这是唐门创始人为纪念其幼妹所定的规矩，并嘱令但凡唐门弟子，都不得以「水镜」为名。
因为唐门古武堂，第一任堂主之名，就是唐氏水镜。
可惜她早死了。
令人扼腕，无不叹惋。
唐门在四千年前因魂导器兴起而衰败，今日又因魂导器改革再度崛起，不仅发展迅猛，地位超然，且还与史莱克保持着密切联系。
新生代的史莱克七怪都是唐门中人。他们用百年不到的时间，令垂死的古老宗门重回其辉煌，二度站到巅峰第一的位置，并且往后的潮涨潮落的历史更迭里，经年不衰。
人类的寿命其实非常短暂，哪怕是抵达人类极限的封号斗罗，两三百年唐门崛起，两三百年传奇离世。
他们成了一个时代标志辉煌的符号。
——如同初代史莱克七怪那般。唯一不同的只是有些人飞升成神，有些人回归死神怀抱，而有些人留在世间。
然然，曾经的唐水镜。
他们的小师妹，她成了留下来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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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友们都渐渐走了后，我也慢慢的不怎么如以往般好动了。
等到身边的人看我的目光开始从纯粹的喜爱蜕变为敬畏，同我说话也变得规矩与小心翼翼、甚至低头盯着脚尖时，我便知道，属于我的时代已经彻底离我而去。
曾经我爱的人成为传奇，如今我也成为了传奇。重蹈先人覆辙。
那些曾与我共同欢笑的人们，写进书里，被历史尘埃掩埋，世上有很多无可奈何，岁月的无情算其中之最。
这双眼睛注视的少年来了又去了。
新老交替，新旧更迭。
许多人活着，也有许多人死了。我不想出门旅行，这大陆他已陪我走遍每个角落。也许我该履行与长辈的约定了，留在史莱克城中，哪也不去。
我开始喜欢睡觉。
藏进黄金树里，才不过睡个午觉的时间，外界许多年就过去了。
“您要习惯人类寿命的短暂。”
黄金树的树魂偶然一次醒来时这样对我说。
对拥有漫长时间的生命而言，人类一生寿命堪堪百载，真的只是弹指而过。睡一觉醒来，那些人就变成了别的什么不认识的样子了。
“……”我不说话。
只是心想，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他很少醒来了。
即便是少有醒来的时候，我也常常待在海神阁中。
黄金树顶的观台还在，后人甚至为其加固过。我和以前一样，抱着星屑坐在这儿，遥望着远方的星斗大森林。偶尔我还会去那，找便宜小侄女聊天。
有一次。
她问：为何要留在斗罗大陆？
我说：不知道。
她沉默。许久后她说，先前万年的岁月里，她都不曾觉得这样重复单调的生活无聊，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寂寞的灵魂一旦习惯了陪伴，就很难回到最初。作为拥有漫长时光的生命，她过早明白了孤单的含义。
此后的千年万年，是眨眼一瞬，也是漫长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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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这么说过：没有结局的故事，那这世界的时间是止步不前的。若不补完结局，暂停的今天永远无法跨越到明天。
——就像曾经被诅咒的我一样。
没有结局，就没有未来，无限的可能性里没有一个属于自己。世界只能重置时间，重复过去，重演历史，如出错的仪器般机械地执行指令，在一次又一次和循环往复里，把属于它的寿命耗尽。
是的。
人有生死。世界也有。
人有寿命。世界也有。
无论人或世界，最终的结局都是走向毁灭，回到死神怀抱。
白绮罗和叶清酒分别补全和推动了它的结局。
而我，见证了它的结局。
在她们给我讲的故事里，世界终结之日被叫做「审判日」。
故事里，太阳落下不再升起，月亮是死亡的灰紫色，天地一片昏盲。巨雷轰鸣不休，风卷暴雨，百丈浪潮扑向陆地，黑色洪水将一切都吞没了。
然而故事只是故事，现实没有那么多挣扎与喧闹。审判日到来之际，无比平静，甚至安宁。
我站在海神岛上空遥望远方。
地平线没有日月升起，寂静的黑暗从世界尽头蔓延。
没有雷霆，也没有洪水，那黑漆漆的色彩将触碰到的一切人或物都吞噬掉了。
它被称作「天谴」。
是了，这就是死亡。
我曾经历过，所以我知道，这个世界正在经历死亡。
人类向往无限，渴求永恒与不变。总想着长长久久天地同寿，不老不死不朽不灭。但我却明白，生命的本质就是最终要走向死亡与毁灭。
所谓永恒，即是虚无。
那无限的可能性，就是无尽轮回。
这世上只有两件事是注定的。
一是诞生，二是死亡。
无数年前它被创造，经历了「生」。如今它被湮灭，正经历「死」。
黑暗将其吞没，生命落入虚无。
一切都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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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灵之女，魔血后裔。
她被人类教养长大，从养母身上学会爱与被爱。凝聚百万信仰之力，她终成就神位，却滞留人间。
昔日为她牺牲之人，脱离她身，挣脱天道，跳离命盘，升上神界。
唐水镜身为人子的岁月，终止在属于她的世界湮灭一霎。
黑暗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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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眼，即是虚无。
看不见一丝光亮，黑暗将我包裹得密不透风。
曾经我经历死亡时想的是什么呢？
——以后都吃不到烧鸡腿和糖葫芦了，很是遗憾呢。
这次是真的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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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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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开混沌。
我在新生的世界里睁开了眼睛。
一个，熟悉的，但又有些许陌生的世界。
花费了一番功夫，我才确信自己也许并没有死这个事实。
捏紧手心，我皱眉，总觉得少了点实感。
真实的感触。
我摸不到日光的灼热，也感受不到山风的清凉。伸手触摸花木，指尖却穿透了实物。
但我依然还有心跳。
我能触及自身皮肉之下汩汩流动的血液。
它是生命的脉动。
且生生不息。
醒来的地方掉落了光芒黯淡的金器。我拾起它，猜测：难道是「碧玺」庇护了我？
我没有答案。
醒来的地方是不知名的深林。
地面有高大的树木，地底下有丰富的矿脉。抬眼望去是起伏的山脉，山脉中潜藏着熊狼蛇豹。我认得，那不是普通野兽，而是魂兽。
我还在斗罗大陆？
迫切需要得到答案，我动身升空，却被莫名的力量压回地面。我于是不停地走，迷了路丢失方向，不断寻找与打转。最终我来到一片雾前，却被阻拦了去路。
于是我大概明白：虽然我躲过了「审判日」，却也被困在了这一方天地。
无形无实，这样活着与死何异。
存在，也只是我思、我知我存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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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生命模糊了我对时间流逝的感知。
我对着周遭不变的景色，想：挺无聊的。还很饿，精神上的。
也许是离开了属于自己的世界，曾经遗忘的记忆回到脑海，我想起那些夜里做过的梦，想起灰白与血色、还有那铺天盖地的雪。
我曾杀死白绮罗，也曾被白绮罗杀死。
唯有死亡，能挣脱梦境与现实的束缚，将真实化作虚幻，回到原先的轨迹。
我想起来曾做过这样的一个梦。
梦里是殊途，殊途不同归。
他说等我回来。
我说好。可我最后食言了。
于是我醒来后哭泣：对不起，没有等你回来。
繁星都坠毁。银河熄灭。日月无光。
殉情的誓言失了真。
回过神后，我想，果然是被筛选过结局了。万千个的悲剧里，我只窥见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那些悲伤的痛苦的未来，都在虚幻的世界上演，然后在梦境里落幕。造物主留给我的美梦，是对我最后的温柔。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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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关键词：#燃烬# #没有你的世界# #现在是清醒梦时间#
如你们所见，是几个月前GG、现在续写的番外。
归于【赐我美梦一场】番外卷。
一言蔽之，刀口舔糖：)
在LOFTER发表了自家孩子的生卒日列表，欢迎前往查看。
另外乐乎也有我的提问箱收到问题的所有回答，搜tag【白綺羅的提問箱】就能找到，注意是繁体。关于扩列企鹅号的回答也在上面。应该是第三个问题。
2月1日之前都要兼职，所以后续及《渺弥》《天罚》等文的更新都应该在2月份了。
顺带一提今天的日期是【24/01】，唐水镜曾经十九岁的死亡日期。
没错我是魔鬼本魔专等这天发番外。
液！！！
附加，今天也要写幽灵梗和平行世界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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