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人的复生试炼

　　忙活一晚上，第二天起来上学，彼得困得眼皮打架，险些就迟到了。MJ等他等到暴躁地狂敲彼得的卧室门，让他感觉自己的女朋友可以凭一己之力拆掉它。

　　“来了来了来了！”彼得一边套外套一边冲出卧室门，接过MJ递过来的面包塞进口中，不忘把头罩戴上，露出嘴巴方便边吃边走——现在戴头罩已经不是为了遮掩身份，而是为了防风和集中注意力了。

　　揽住小女朋友的腰，小托将通往停机坪的门打开，彼得带着MJ一跃而出，坠向地面，空中留下MJ长长的尖叫。

　　一路荡至中城高中，MJ本来就蓬乱的棕发被吹得跟摆歪了的冲天炮一样，MJ淡定地拢好头发，避开彼得伸过来的手，以免为自己引来更多视线。

　　彼得虚握了握自己被冷落的手，撅了撅嘴。

　　“彼得！”斜里冲来一个棕皮肤男生，正是前任校园霸凌爱好者、彼得掉马后的新晋舔狗闪电，照着彼得的肩膀就搂。

　　若是身份暴露之前，彼得没法暴露自己的身手，就只能被他搂住，不过现在谁还不知道他就是蜘蛛侠，当即一个闪身，棕皮男孩扑了个空。

　　闪电也不显得尴尬，丝毫不掩饰自己要和彼得搭话的决心，一边跟着彼得往学校里走，一边问他昨天放学忙了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进他直播间看看。

　　沿途不停有男生女生给彼得打招呼，还有女生当着走在一旁MJ的面，给彼得递了情书。

　　彼得简直是大惊失色，一下子脸红到脖子，仓皇地转头看MJ。MJ笑眯眯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彼得自便。

　　彼得哪里能收，匆忙避开那位同学的手，在对方失望的眼神中，拉着MJ走远了。

　　MJ在本校风评一般，大多数人都觉得她是个不着调的边缘人，长得不算漂亮，家境也普通，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聪明。所以在彼得身份披露之后，很多人都等着看彼得什么时候会甩了MJ。

　　但这是彼得暗恋好久又一同患难，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彼得珍惜极了，没人知道MJ现在正跟着彼得一起住在复仇者大厦呢，那座他们哪怕在外围拍张照就得上传ins炫耀半天的建筑。

　　连布拉德也从一间教室里伸出头，探头探脑地看彼得，见MJ也在旁边，咻地缩回去了。

　　上午的课MJ、内德、彼得和闪电都在一起上，除了隔三差五被同学用看猴子的眼光观察一番之外，这课上得还算顺利。

　　尽管昨夜忙活到很晚，但彼得集中起注意的时候效率也十分高，老师突如其来的提问，他只要看一眼题目，很快就能得出正确答案。要是以往，闪电少不得要酸几句，而这次，他竟然“啪啪啪”地鼓起掌来，把彼得闹了个大红脸。

　　彼得开始发现学校的明星男孩也不是好当的，时不时就会有男孩神出鬼没地蹿出来，对着他大声说话，也总有人试图勾肩搭背，彼得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的，还要顾忌自己和普通人的力量差距。

　　不过几次之后，他学聪明了，开始用小股蛛丝把学生们的脚粘地板上，摆脱他们的纠缠。

　　“粉丝们”让彼得去往食堂的路都充满挑战，他已经在考虑下次要不要随便带一点，缩在角落里吃了——想想也很凄惨，被排挤的小孩要找角落自己吃饭，怎么他这么受欢迎了，还得找角落啊。

　　和女朋友好朋友抱怨了两句，彼得身后头顶的电视开始播放午间新闻。

　　“突发新闻，被领养儿童遗体发现于……”

　　整个食堂突然鸦雀无声，彼得以一种险些要扭断自己脖子的力道猛地回头去看。

　　“……收养者身份系伪造，登记地址人去楼空。”

　　楼下警笛声由远及近。

　　“遗体痕迹初步判断受害者生前遭受虐待……”

　　“被收养儿童曾居住的孤儿院是……”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正是彼得昨晚去过的孤儿院。

　　“……有儿童证实，前日被证明身份是复仇者联盟临时领袖的蜘蛛侠彼得帕克，多次对孤儿院儿童施暴，现场留下影像和嫌疑人惯常使用蛛丝为证，警告，接下来的视频内容可能会引起不适，请未成年人在监护人指导下观看……”

　　电视屏幕闪了闪，关闭了。

　　彼得张着嘴，愣愣地，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屏幕熄灭之前的那名证人儿童，即使打了马赛克，他也能看出来，是自己昨夜对话过的孩子。

　　他带着哭腔，指认蜘蛛侠是对他施暴过的犯罪嫌疑人。

　　语气和昨晚配合自己说“是！长官！”时的活泼灵动截然相反。

　　是不是有人胁迫他？这孩子是不是已经被虐待过了？

　　血液撞击鼓膜的声音阵阵，彼得气血翻涌，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警铃声愈发得大了，夹杂着警察通过扩音器在楼下发出的声响，对方要求彼得帕克束手就擒，他作为受害孤儿指认的第一嫌疑人，即将被拘留接受调查。

　　“……什么？我？嫌疑人？”彼得只觉得荒唐，他环顾四周，除了MJ和内德满脸担忧和不知所措，方才还总是用或新奇或向望目光看着他的同学们，此刻都变成了难以置信，和唾弃。

　　“不是吧……仗着自己的超能力，竟然对孩子下手？”

　　“看他那宅男样子，心理变态是很正常的吧……”

　　灵敏的耳朵听到几句窃窃私语，托尼立刻调高主动降噪，试图让彼得冷静下来：“彼得，这是一场陷害，先别轻举妄动！”

　　“彼得，根据联邦法律，你没法被保释！”MJ急切地在彼得耳边说着，“快走！先藏起来，不要被抓进去陷入被动！”

　　彼得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食堂外传来脚步声，那声音极其沉重，不难猜出前来逮捕蜘蛛侠的警察，一定是全副武装、配备最高规格武器的。

　　“快走啊！”MJ焦急地说，对上彼得的眼神，她急切地推了推他。

　　“从窗户！我没事的，哈皮会来接我，我会替你保护梅婶婶！”

　　彼得停转的脑子终于艰难地、再度运行起来，在特警们闯进学校食堂的前一秒，彼得射出蛛丝，整个身体爆射出窗户；“哗啦”一声脆响，接着窗外响起数道枪声，不少同学都是一抖，MJ嘴唇颤抖，眼睛一眨不眨看向彼得离开的方向。

　　彼得预料到窗口会被狙击手对着，但他心神不宁，蜘蛛感应虽然及时警报，让他改变轨迹、避免被子弹正中的命运，大腿外侧还是被擦了过去，火辣辣地，留下一道血痕。

　　一排特警端着枪鱼贯而入，食堂里的学生们全都噤若寒蝉；为首的队长表情阴翳，见彼得已经离开，踱步至MJ面前，神色冰冷。

　　“彼得不可能做出那种事。”MJ说。

　　“蜘蛛侠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内德和闪电同时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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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精神恍惚，险些一头撞在墙上，他不得不用手指狠狠擦过自己腿上的伤口，让疼痛帮助自己保持清醒。

　　托尼也不能确定这是白罐的安排，还是这个试炼世界里自发出现的事件，只能在彼得耳边念叨，让他保持冷静，不要被背后陷害他的人牵着鼻子走。

　　彼得的目的是那座孤儿院，他如一阵风一般在纽约上空荡过，新闻传播的速度极快，越到后边，他激起的骂声就越多，托尼只能用耳机帮他过滤尽可能多的声音，让彼得震荡的情绪不被近一步影响。

　　比昨夜赶去的速度快了两倍不止，彼得刚接近孤儿院，就感受到蜘蛛感应的警报，他立刻明白过来，这里应当安插了不少警方的暗哨，他们预测到彼得如果从学校逃走，很可能会再回这个孤儿院。

　　一旦冒头就会引来不小的麻烦，彼得此前拒绝束手就擒的行为和他的超能力已经让他变成了危险分子，接下来他会面对的警方很可能会使用致命武器。

　　从人人歌颂的英雄，眨眼间变成过街老鼠。

　　托尼完全能理解彼得的心情，他自己也经历过一样的事情。当初为了防患于未然，他出于保护人类的目的制造奥创，却没想到那个AI发展出了毁灭人类的自我意识，引发塞尔维亚灾难，托尼即使本心是好的，仍然难辞其咎。同伴的不理解也曾让他十分痛苦，灾难性的后果更是让他百般愧疚，后来才会被科莫趁虚而入，引发复仇者联盟内战。

　　而彼得现在经历的完全是一场陷害，对方手段纯属，不惜以残害儿童的生命为代价，精准地调动起民众对儿童犯罪的激烈情绪，并且不给彼得任何反应机会，逼得他除了逃走别无可选。

　　托尼知道，彼得现在来孤儿院，是想确认昨夜那个男孩的安全。

　　彼得身体贴服于孤儿院两条街外一座大厦外墙，借助目力和蜘蛛感应，他能察觉，孤儿院里已经人去楼空。

　　但他不能就这么掉头就走，昨夜那个男孩如果是被绑架、威胁，那么最后的线索很可能就留在他的房间里，彼得会是他能脱险的唯一希望。

　　只是，在明摆着有警察看守的情况，彼得现在进入那个孤儿院，很可能会被瓮中捉鳖——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一名市民，投鼠忌器，彼得十分被动。

　　但他在这种事上不会多犹豫一秒，托尼也完全明白自己挑选的这名男孩的品质，因此没有阻拦一声。彼得潜行至孤儿院对面一座二层建筑房顶，这个位置正对孤儿院二楼走廊的窗户，如果彼得行动够快，他可以在几秒钟内冲进那个男孩的卧室。

　　接下来他有多少搜索线索的时间，就看潜在狙击手的反应速度了。

　　彼得闭了闭眼，屈膝躬身，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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