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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楚菡的声音如同缓缓坠落的水滴,他问:“你是真心想娶师滟郡主?”
“自然,我势在必得,”李灵秀笑道:“我要做皇帝,想成为九五之尊。”
“为什么?”
李灵秀没想到楚菡还会追问,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这还用多问吗?
倒不如说,他很意外楚菡会感兴趣。
他与这个表弟相认也有几年了,这个表弟总是让他捉摸不透,他自幼就曾听说过那出走的二姨母,每每提起来,家中所有人都是十分伤心的样子。
尤其是外祖母,可无论外祖母如何威逼利诱,这表弟从来不肯回去认祖归宗。
按理说,母亲是渤海王女,自己是渤海王遗落在外的外孙,任谁都想会要这样的泼天富贵的。
但他很乐于为这个表弟解释:“表弟你有所不知,辅政王儿女近乎死绝,唯剩下此一女,这师滟郡主既是辅政王仅存的爱女,又是皇太后的外孙女,如今辅政王得了秋氏一族的支撑,还有皇太后的支持,登基指日可待,我娶了师滟郡主,再加上我渤海势力,皇位岂不是手到擒来。”
“你可以滚了。”楚菡突然吐出这几个字。
李灵秀一愣,李灵秀正要笑,笑容却凝固在脸上,楚菡不是在开玩笑,心中便是一惊。
说滚就滚,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后来他真的明白楚菡生气了。
李灵秀迅速的走了。
因为再不走,楚菡真的要拔刀了。
*
看马吃草,雨停了又下,浑身湿透的人靠着树干坐着。
雨水顺着湿漉漉的一绺发滑落面颊。
师滟轻轻的,慢慢的缓缓的,凑上前,正要大叫一声,吓他一跳,却被一把短刀,抵住了喉咙,吓得叫声又咽了回去。
撑着的青竹伞吓得一瞬跌落在地,师滟举起双手。
楚菡看见女子一惊后烂漫而笑:“我错了,我投降。”
“是你?”楚菡失声道,
师滟见他满脸惊异,有些好笑,“不是我是哪个。”
还是说楚菡是在等谁?
渤海王世子与楚菡是表兄弟,楚菡的母亲是渤海王女,排行老二,后来离家出走,嫁给楚菡的父亲,一生忧郁。
她记得大概是这样的。
至于真正是什么样的,或者楚菡在等谁,她不关心,楚菡要做什么,她只要对楚菡好一些就行。
“全身都湿透了,我应该留把伞给你的,”
想起自己难得带了帕子,她抽出绣帕,头发擦了也白擦,她便拿帕子替他擦擦脸。
“下雨了……”楚菡喃喃细语,他握住为她擦拭的手,柔软的帕子,以及比帕子更柔软的手。
“郡主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是主人不好客吗?”
师滟笑道:“我送韩公子与温玉相见,想他们夫妻久别重逢,哭得和泪人似的,不好打扰,又没见着世子,就连忙回来了,”
师滟摇头一笑,“况且你有所不知,那船上的与我都是亲戚,我只要放得下面子,想怎么就怎么。”
是啊,想怎么就怎么。
楚菡望着她,不知不觉问:“渤海王世子如何?”
师滟一怔,随即她笑道:“好端端的,这话从何而来?”
她细思片刻,随即击掌一笑:“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提亲的事了?”
不愧是楚菡,消息来的可真快。
实话说,她也没想到,楚菡会在这里等着她。还好她马上回来了。
楚菡面目如水。“渤海王世子,才貌双全,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师滟盯着他看了半天,随即噗嗤一笑,“屁个好人选!”
楚菡见她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他也不瞅瞅自己那样,他要娶,我还不肯嫁呢!”
“郡主?”楚菡从未看过这样的她,稍稍有些惊讶。
师滟火冒三丈,想起秋容那副她被李灵秀提亲,就占尽便宜的嘴脸,她就来气,呸,她还不想嫁呢!
不过这变化也来的真快,前世父亲为了找她,耗尽心力,又见她残废毁容倍感自责,于朝野分神,今生她提前安全回归,父亲一心筹备登基大业,所以想借力登天的年轻人也不少,比如李灵秀。
“渤海王世子,文武兼备,仪表堂堂,郡主为何满心嫌弃?”
“倒不是我嫌弃,李灵秀与我家世相当,才也出众,貌也无双,又富贵至极,可我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现在来求娶,你说他是何居心?”
楚菡看她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就明白,她虽然远离京师,却看得通透。
若是辅政王登基为帝,师滟郡主身份倍增,她的确可以自傲。
心中愈发烦躁,楚菡却听见师滟恨恨道:“我若嫁了他,日后便要同万千女子分享这一个丈夫,我凭什么选他,我死也不嫁他!”
渤海王富可敌国,渤海王世子眼高于顶,如今年二十有五,虽有几房姬妾,却始终未娶妻,无他,只因对妻子要求甚高。
“什么意思?”楚菡不解。
师滟扬眉:“想妻妾同堂的人我不嫁。”
父亲选了多年的未婚夫,迟迟没有合意的人选,只因为条件苛刻,她一早就说过,想三妻四妾的不要,指望她拿命去生儿子的不要。
就算她现在不喜欢,但毕竟是夫妻,日久生情,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如何能忍受这样的日子,往后,她的孩子,要喊别的女人为姨娘,往后她要喊丈夫的小妾为妹妹,光是想一想就觉得作呕。
人生来就有嫉妒之心,她凭什么去容忍丈夫纳妾,容忍不是自己的孩子出生。
天天看着自己的丈夫今天睡这,明天睡那,她活的好好的,凭什么拿针来刺她的心。
呕!
她宁可终身不嫁,她宁可嫁给一个普通人,也不要和这些天潢贵胄结亲。
“饭可以少吃一点,衣服也可以少穿一点。这颗心不能少。”
楚菡没有答话,听着女子恨恨的声音,他突然想起,母亲从来不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但那份平静的面容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呢。
“我好饿,回去吃饭吧。”师滟去拉他的手。
楚菡突然抓住她的手,抱住她。
如果这就是缘,那他愿意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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