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法术

　　在赤峡谷的群山之后立着大大小小上千座草木屋，从远处看去几乎所有的木屋前都晾晒着兽皮和谷物；不时有孩子在当中嬉戏。在这些木屋群不远处，则是种植着浆果和谷物的土地；一群成年人在里面耕种。

　　带头的萨罗能能突然停下，对着远处大喊出一段部落语。然后转头对身后俩人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会派人出来的。”

　　“真是一个原始又充满生机的地方，就是少了几座哨塔。”恩达尔把手掌放在眉毛上，看着远处的场景。

　　“不需要。”萨罗能能摇了摇头，“你过去，头上就会多根箭。”

　　“恩……悬崖上有两个，那边的岩石后和树上还有两个。其中一个正要离开，应该是去报告。”后面的杰纹闭上眼睛用起聆听术，然后转头皱起了眉头。“那孩子又想挣脱铁链了。”

　　杰纹后半句话指的是杜恩，男孩此时被绑在后面的马背上，用黑色的斗篷盖住。他们一路走来，男孩不停的用古老语言低语着，从来没有间断过……而且时不时的试图脱离捆绑，好在链条足够结实。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恩达尔提醒道，“都离男孩远一点！”

　　萨罗能能抬头对着从树后绕出来部落人喊道：“给老子快点！”

　　“噢——他妈的！”杰纹惨叫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别叫这么大声，我在用放大声音的法术。”

　　不久一群手拿长矛的部落人走到他们面前，带头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头发大部分已白，脸上布满皱纹和旧伤疤，手臂上肌肉鼓起但苍老的皮肤让它们看起来有点萎缩。这名老者对萨罗能能露出一个友好地微笑，不过当他看向另外两人时则没那么友好了。充满了怀疑和警惕，好像一见面就认定他们是小偷似的。

　　杰纹注意到这位老者脖子上的一长串獠牙和骨头组成的项链，它的长度从老者的脖子到他的腰间。杰纹对山谷部落还是有所了解的，这种骨饰项链是山谷部落的习俗，当他们杀死凶猛的动物后就会把它们的獠牙或者骨头加入到自己项链中。尽管很不爽对方的目光，杰纹在心里还是对这人多了几份敬畏。

　　“你回来了，还受伤！我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集结队伍出去。”老者说起了流利的南地通用语，声音中气十足。“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萨罗能能看着法师，手指向老者说：“他叫……獠牙？”又不确定的看向老者，“还是什么牙？”

　　“是葬牙，你年纪轻轻连一个名字都记不住吗？”老者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满。

　　“我是……”恩达尔想开口自我介绍。

　　叫葬牙的老者直接打断道：“你是珊瑚城侍卫长，而另一个是法师协会的。今天早上来的那个金毛的孩子已经告诉我了。”

　　“那孩子怎么样了？”杰纹急切地问。

　　“活蹦乱跳的，”葬牙立即回答到，然后转身，“跟我来吧。”他们在一群部落人的保护下跟了上去。

　　“根据我刚才的观察，你们两个不像是毛手毛脚的家伙。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不要干三件事。”葬牙头也不回的说，“对于你们外人来说部落女性可能穿的有点少……所以第一件事是不要盯着我们的女人看！而第二件事是不要盯着我们的女人看！第三件事是……”

　　“不要盯着你们的女人看～因为重要的事情要重复三遍。”杰纹拉长了声音接道。

　　“不对，是不要乱跑。”葬牙纠正道，“不然有人会拉弓箭射你们，我们从来都不相信外来者。”

　　杰纹看了眼佣兵那一张异乡人的面孔。山谷部落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法术，协会一直有意和山谷部落建立关系。于是他拍了拍佣兵的后背问：“那这个高大的小子怎么算？”

　　“他是个例外。呃……唯一的例外。”法师的提问很巧妙，不过葬牙的回答也很坚决。

　　当他们进入了居住区后，不少部落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他们大多数是老人和小孩。这些人除了对杰纹俩人指指点点以外，还有的居然在向萨罗能能笑着打招呼。不过佣兵没有回应任何人，只是一声不吭的走着。

　　部落人的草木屋并不是很讲究，大多数建立在斜坡上。而且看起来年久失修，不上的屋子上面都布满了菌苔。杰纹可以肯定如果有人闯进放扔几把火，定能烧掉一片房屋。在忍受了一路异样的目光后，他们在一间靠近山壁的屋子前停下。在山壁的一处正围着一群七八岁到十三四岁左右孩子，好像在用部落语争执着什么。葬牙看到后，不高兴地发出了几声呵斥。

　　部落首领的声音让这群孩子安静下来 ，当他们一言不发地散开露出了之前被他们围住的米卡.坲顿。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部落人的兽皮，手中正拿着木炭在山壁上画着人脸，旁边也有几张他已经画好的人脸。

　　“嘿！小子，你在干嘛？”

　　杰纹的声音让米卡转了过来，高兴的跑过去喊道：“你们来了！太好了，我之前还在担心你们。”

　　杰纹摸了摸男孩的头，笑着说：“我看你玩的挺开心。”

　　“我只是在帮他们画脸。”米卡回答到，然后左右看了看，“你们没找到杜恩吗？”

　　“在那，我们一个不少的到齐了。”杰纹指了指后面马背上被绑成黑大包裹的杜恩。

　　“他怎么了？”米卡说着靠过去。

　　杰纹连忙拦住他，补充到:“不要去碰他，待会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看到马背上动了几下，男孩放心地点点头退开。

　　旁边的葬牙说着跨步走向身后的屋子，一边开口道：“你们都等着……我进去叫萨满出来。”

　　在葬牙打开门进去时，旁边的萨罗能能嘀咕道：“我还有账要和他算……”

　　这个萨满的打扮看起来很骇人。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年纪在三十岁上下……可能还不到三十。身上穿着兽皮衣，裸露皮肤每一个部位都布满刺青。这些刺青不像通常那种连续而延伸的图案，而是一个个细小的符文，看起来像爬满身上和脸上的蚂蚁一样。最引人注目的是萨满手里的骷髅杖头法杖。上面人类头骨里放着一块晶体类的东西，随着他晃动杖身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像是骷髅眼框里闪着异样的光。

　　杰纹看着萨满脸上的符文，小声嘀咕道：“禁断法术……”

　　萨罗能能见到萨满直接大步的走过去揪住他衣服领了起来。旁边人全部因为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还有几个部落人已经提起了手上的长矛。

　　萨罗能能：“我们得来聊聊你忽悠我带头环的事情！”

　　被提着别人萨满也没有不满，若无其事地扫视周围，最后视线停留在马背上的男孩那里。他先说出一段部落语，然后又用蹩脚南地语道：“带男孩过来……”说完才转向佣兵，“放开我，你待会就知道了。”

　　见佣兵不放手，萨满又道：“现在我得看看这个男孩，我待会会解释的。”

　　“最好会！”萨罗能能这才放开了手。

　　部落人把杜恩拖到萨满面前，萨满挥手示意其他人都让开，自己蹲下去一层层的揭开黑色的斗篷。当杜恩的头露出来时，在场见过杜恩之前样子的人都惊得愣住了！

　　男孩的已经完全不像他自己了。他浑身肌肉，脸部轮廓也发生了变化，个头好像也高了一点。当被揭开时，他发出幽绿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萨满看。接着男孩的嘴里发出了一段石忆城古语……

　　萨满神情严肃，站起来摇了摇头看着佣兵说：“你做了一件蠢事，萨罗能能！”

　　“我带就不会变成疯子了？”萨罗能能的语气带着讽刺。

　　萨满没有理佣兵而是对一边没说话的杰纹等人道：“他应该没救了。我建议你们最好杀了这个男孩，然后让萨罗能能带上头环。”

　　萨罗能能不爽地说：“我去你的！”同一时间米卡也喊道：“不可能……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萨满的声音不单把这俩人激怒，连后面的部落首领也皱眉头看向萨满，显然杀孩子在部落人的道德观里也是被反感的。

　　杰纹平淡地说：“理由呢？”

　　萨满看着杰纹点了点头，好像挺欣赏法师这种冷静。萨满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继续用他那蹩脚地南地语道：“带上头环的人会逐渐变成长天者，真正的长天者其实是那个头环……”他这话一说出口，除了杰纹，其他几人表情顿时僵住了。

　　杰纹并不惊讶地沉声道：“难怪我看他的样子越来越像长天者了。不过……我们为什么需要萨罗能能？”

　　萨满弯腰把杜恩的头重新盖上道:“在变成长天者之前，头环会逐渐吞噬身体主人的意志。一个孩子的意志太薄弱。”周围的部落人散开，萨满起来转身道，“我们进来谈，先把那个孩子带进来。”他们跟上萨满进入小屋，其他部落人守在了门口。显然，没有萨满的命令他们不打算让任何人出来。

　　萨满的草木屋外面看起来很小，进去时他们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屋子是靠着山壁的，屋内则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山洞，大的可以装下一条小货船。里面摆放着各种书籍、魔药和装着药水的瓶子，加上各式各样的法术仪器，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完善的实验室。

　　萨满停留在山洞比较宽敞的地方，在那里地上画着一个法阵。杰纹见到这个法阵后脸色微变，但没有过多惊讶。

　　“把孩子放在这中间，”萨满对扛着男孩的法师说，然后指了指那个他们不认识的法阵。

　　杰纹没有动，他语气强硬道：“这是个禁断法阵。如果你不告诉我理由，我是不会让你激活的。”

　　萨满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你先放下来，我答应你在我解释完之前不激活这个法阵。”也许是觉得萨满不是撒谎的人 ，杰纹点点头放下杜恩站到了萨满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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