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法术

　　石忆城收到信件的同一时间……
　　杰纹从马车里的长椅上坐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定神看着摇晃的马车，同时取下腰间的水袋灌了一口。

　　“我猜你是做梦了。”坐在对面的内罗尔说，他此时正把几颗糖分给两个男孩。

　　“是……”杰纹心不在焉回答，眼里闪动着思索的神色。

　　内罗尔笑着说：“你这样的人会直接回答，这个梦一定和我们当前的处境有关对吧？说说梦到什么了。”

　　杰纹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沉思片刻突然开口：“梦到长天者的笑……”他停一下，话锋一转，“你觉得他回到石忆城是为了引起一场混乱吗？”

　　内罗尔的笑容僵住了，他们的确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们信件不详细，也没有告诉他多少事实，让石忆城领主围堵、拦截长天者防止混乱，就如同对付一头凶猛但无智慧的野兽。他回忆起长天着在空中的笑容，那是一种表情一种带着智慧和狡诈地笑容……

　　杰纹打断对方思路：“如果传说没错，它曾经统治一个国家很多年，如果它真的前往石忆城，应该不会只想掀起混乱。这毫无意义……”

　　听着对方的话内罗尔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他喃喃道：“我明白了！你是说它是一个政治家，它可能会带去另一种秩序。”

　　……
　　班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怎样白天的事情都无法让他入睡。他请求过领主让他继续搜捕，但得到的只是几句夸奖协会法师敬业地话。领主为了让秩序稳定，暂停了一切搜捕行动。放任禁断法术使用者在城里自由行动，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心烦意乱的班南坐起来穿好衣服，他决定去岩心堡的顶层的顶层看看。

　　在他刚刚准备开门时，门外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和叫门声:“高阶法师大人，开门。敌袭！敌袭！”

　　班南赶紧打开门，看到几个满头大汗的侍卫问:“怎么了？”

　　“一群长天教徒正在进攻岩心堡，领主大人让你赶快跟我们来。”这个侍卫很年轻，遇上这样的情况神色和普通人一样慌张。班南镇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朝隔壁的房门看去。

　　正好琴从里面把门打开了。这个女孩显然刚被吵醒，她穿着宽松的睡袍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

　　班南也顾不上女孩衣冠不整，拉过她正擦眼睛的手就对侍卫说：“带路！”

　　岩心堡的走道全部都是古老隧道样式。班南紧跟士兵，琴则任由他拖拽着。在离开岩走堡客房区后，他们进入了有火光的宽敞仆人区。

　　几个仆人从厨房里逃了出来，跟着七个手拿斧头和剑的长天教徒也从厨房里出来。他们正好撞见了班南等人。和平时不一样的是，这些教徒脸上涂抹着灰色的油彩，这种油彩通常是在战争时才会涂抹的一种图腾。

　　侍卫们拔出长剑做出冲刺准备，教徒没有在第一时间进攻，而是朝班南等人喊道：“异端！放下武器，向我们的神请罪。”

　　“都让开！”班南向挡在前面的士兵命令，然后把双掌对准教徒的脚下。意识到法师准备施法士兵都让开了道。

　　不知道的教徒们都疑惑的看着法师，直到感觉到脚下的冰冷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冰块把他们冻得死死的并且很快延伸到了腰，教徒们开始大声呼救。这时候班南身边的士兵冲了上去，用剑把教徒全都刺死。

　　班南皱起了眉头，他本意并不想杀死这些人。不然他会用更致命的法术，但他也不能怪这些士兵，毕竟教徒的呼喊可能引来更多人。接下来让班南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地上的尸体开始萎缩渐渐变成了干尸。这让班南不由地联想到白天的事情，这事肯定和他们白天围捕的禁断法师有关。

　　旁边的士兵吐了口唾沫说:“又是这让人恶心的鬼把戏！”

　　听着士兵的语气，班南意识到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于是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领主说他知道。”侍卫说，“我们每杀死一个人，阵亡一个兄弟都会变成干尸。领主告诉我们的这是某个法师在背后搞鬼，只要把他找出来杀掉就行了。”

　　班南点点头，心里却是明白。领主显然是为了稳定人心才这样说。作为协会导师班南清楚这效果绝对不是现有记录中的任何一种法术，能使用这样诡异法术的人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

　　琴拍了拍法师的肩膀:“导师……我可能走不了。”

　　班南被琴的声音把思路拉回，他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拖鞋已经消失了一个，右脚被磨出了血。这显然责任在班南，是他刚才被拖着女孩走才造成的。

　　“我背你。”班南露出愧疚的表情说，朝女孩靠近。

　　“不用。”琴急忙推开对方，摇了摇头，“导师您赶快去领主那里，不用管我。”

　　班南还想多说一句，但琴指着刚才仆人逃跑的方向道：“他们没有对仆人怎么样，我只需要换一套仆人的衣服就能跑出去。我已经受伤了，跟着只会拖累您。”

　　班南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平时乖巧老实的女孩，比起赞同她的说法，更多的是惊讶于她的机智。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班南跟着士兵饶行着，他们走的是一些比较隐秘的通道。这些通道隔着墙壁，不时从四处传来呼喊声，和兵器的碰撞声……
　　战况激烈，即便他们走的是隐秘通道也能时不时看到干枯的尸体；有的是士兵，有的是教徒。士兵的死亡数量明显要低于教徒，在他们前行过程中好几个幸存的士兵加入了他们。让班南放心的是死去的人当中没有仆人，这说明琴的判断是正确的。

　　在一次转弯后他们碰到了三个教徒，此时班南等人的队伍已经增加到了十二人之多。原本他们以为这些武器简陋数量不占优势的人会直接逃跑，但这些人却做出了进攻的姿势朝班南等人走来，眼里满是狂热和怒意，好像面前的人存在给了他们一个发泄的目标。

　　这样的情况下，班南直接施展起一个杀戮用的法术，冰晶在他手中聚集着，靠近他的士兵都主动朝旁边让开。

　　“杀了他！”一个教徒朝他大喊，第一个朝法师冲去。另外俩人也跟在他后面。

　　班南朝那人扔出了手中冰晶聚集的雪球。‘啪’的一声，雪球散开时就和打雪仗时揉搓的雪球一样。大家都愣住了，法师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但下一刻，那些雪球散开的每一片冰晶猛地长出了一米长的冰刺。最前面的人被刺的和刺猬一样直接倒下，而他身边的俩人则几根冰刺刺穿了肚子，显然也是活不成了。两个教徒举起手里的朝班南前几步才倒下。他们的眼里只有狂热，没有恐惧！班南跨过三具慢慢变得干枯的尸体，心中再一次感到惊恐。

　　这些人没有任何被幻术或魔法控制的迹象，这说明他们是自愿面对死亡……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他们如此悍不畏死？是敬爱教主被逼死的怨恨？可当时他们除了愤怒地聚集在一起朝士兵扔石头外，没有其他极端举动。根本就不像是敢不顾后果大举进攻的样子，要知道即便是全部的教徒加起来也不可能和城里的军队抗衡。

　　前方传来更多脚步声，那些脚步声混合着铠甲和铁靴摩擦地面时的金属音，这说明朝他们走来的不是教徒而侍卫。这并不是一个让高兴的迹象，只会更加让人担心起来。这一条是专门用来逃生的隐秘通道，士兵大规模的走这一条通道只能说明一件事。大厅和主通道都被占领，这些人是逃过来的……

　　班南等人停下看着伊格尼斯穿着链甲手拿一把长戟从前面转弯处出现，他的后面还跟着一队侍卫。大约二十几人，不少人身上还挂着伤口。

　　“恩……法师你来了。”伊格尼斯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跟上我，我们需要撤出去跟军队会合。”他说完绕过法师继续前进，除去身上的狼狈他看起来就和准备出门旅行一样。

　　班南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并不太奇怪领主这种出奇的冷静。毕竟政（和谐）治圈里互相斗争的危险性完全不比战场上来的小。

　　伊格尼斯带着他们原路返回，这一次……在出口处他们看到了聚集的一堆教徒！

　　“看来我们得冲出去了。”

　　领主刚刚说完，外面就传来声音：“外来者，你们无路可逃了！”

　　领主沉默不语的看着法师，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冷静周围的侍卫也没有惊慌。领主给人一种一切还在他掌控中错觉。

　　班南在心里估算者外面的人数，他的确可以带着身边的人冲出去，但这也代表他需要大量的杀人。作为一个高阶法师他并不是没杀过人，只是他一直不喜欢，无论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伊格尼斯看出了法师的犹豫，他开口提醒道：“这场斗争拖的越长死人就会越多！”

　　领主的话让班南坚定起来，他大声道：“都退开！”此时法师的话和领主的命令一样，士兵们全部都向后退的老远。

　　班南闭上眼睛好像在感受着什么，他半跪下来把手掌按在地上。很快班南手掌按住的地方开始响起‘咔咔’的结冰声，整个通道的温度也开始迅速变冷，一些侍卫甚至因为脚下打滑而摔倒。通道外来也传来的惊呼声，显然受影响的不仅仅是通道里。

　　当班南睁开眼睛猛地时……地上极快的速度结出厚厚的冰层。伴随着岩石碎裂的声音，冰冻向通道外延伸而去。冰的源头是班南，他本人身上冒出肉眼可见的冰冷寒气。法师身上也结出了一层薄冰，旁边的侍卫们吓得朝后退去。

　　冰冻停止。班南身上的冰开始发出裂纹，啪的一声法师身上的冰层爆开。他拍了拍身上的冰屑转头面向身后对他畏惧有加的众人道:“外面，没人能逃。”

　　侍卫们发出欢呼声，而伊格尼斯靠近法师拍了拍他的说：“事后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安排个高阶法师，哪怕他待在这里啥也不干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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