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法术

　　石忆城曾经被长天教徒以宗教的方式统治。这里人拒绝知识，拒绝与外来者接触。他们信奉着他们原始的神明，也坚信石忆城应该由他们信奉的古老神明所有。“在神的城市中等待预言中神明的又一次归来。”他们虔诚的信奉着这个故事，一代又一代。即使这里被来自希图群岛的海盗所占领，在半个世纪的奴役和屠杀中，人口减少信仰却没有被淡化……

　　当海盗被外来石匠家族赶跑之后，石忆城领主开始大量的接纳外来者。外来者的数量开始超过原住民，带来的知识也冲淡了这些古老的信仰。

　　周围布满灰尘，木围栏呈现出半腐烂状态。潮湿的气味中夹杂着刺鼻的气味。这座监狱整体看起来年久失修。

　　班南皱着眉头审视着周围，惊讶如此简陋的地方居然能关押犯人。他从珊瑚城赶来，并且得知教徒袭击学徒，导致两个学徒失踪的事情。陪同他的还有石忆城领主，和一位身穿蓝法袍的黑色短发少女，以及几个侍卫。

　　“石忆城的监狱一直很少关押犯人，这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我也觉得是时候改修一下。”石忆城领主伊格尼斯显然看出了法师心中的疑惑。

　　“这也说明了石忆城的秩序和公民道德修养很高。”班南接过话，之前在与这个光头大胡子的交谈中他摸清了对方喜欢听一些合时宜的恭敬话。

　　“恩……是啊。”伊格尼斯微笑着点点头。

　　他们顺着牢房走道来到其中一间的门口。这是看起来稍微坚固的一间，虽然是单人间但里面却关押了四个人。长天教的教主正背对着他们，好像他们不存在一样。

　　“异教徒，你们来羞辱我们吗？”其中一人回答，教主坐在他身边默而不语。

　　“这位法师要问他学徒的下落，”伊格尼斯厉声道，“你们最好老实回答！”

　　教徒脸上露出怒容，可能是害怕得罪领主。他只是哼了哼没有说话。

　　“教主先生，”班南开口了，他的语气比起领主的要合善的多，“我的学徒就和我的孩子一样，我希望您能为我提供一些他们去向的信息。”

　　因为班南的礼貌语气，教主转过了脑袋。他正眼上下打量着法师，显然他这才注意到班南的存在。开口道:“法师协会？”

　　“是的，我是。我想向您打听学徒的下落。”班南的用语完全没有把对方当成犯人。

　　教主犹豫了一下，脸上顽固淡化了。“问吧……”

　　班南向后面的短发少女点了点头，又道：“教主大人，不介意我们使用一些测谎的法术吧？”

　　“你不能用它控制我！”教主警惕的看着女孩。

　　“如果我想这么做，还需要问您吗？”班南微笑着说。

　　看到教主点了点头，班南对身后的少女说：“琴，我们开始吧。”

　　随着叫琴的少女闭上眼睛把思维延伸，教主因为思维被触摸而打了个冷颤。他动了动手，好像在确认身体还在不在自己控制下。

　　班南：“您知道我两个学徒的下落吗？”

　　教主：“一个高大的人，把一个弟兄砍成了两半又带走了男孩。”

　　许多宗教教徒之间称呼都用弟兄，以表示一种平等和亲近。明白对方的用语班南道：“您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教主想了想，“有人说那个男人是在城外马厩买得马车。就这些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说的是真话。”被唤做琴的少女闭着眼睛回答 。

　　“谢谢您。”班南问完这一句脸上的礼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卫兵报告你们袭击了我的学徒……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们好像发现了我教的一些秘密，我们需要从他们身上找到它。”教主理所当然的说，“这些秘密属于我教派，它不能像石下遗迹一样被外人占据。”

　　听到这话，后面的伊格尼斯显然安不住了，他挤开班南站到教主面前。“教徒，我给予你们信仰的自由，但和你的教会却触犯了法律。”

　　“外来者！”教主不屑的说，“我们只信奉我们教派的法律！”

　　伊格尼斯的表情爬上了愤怒，他大声道：“凭你刚才的话我就可以告你不忠！把你绞死！”

　　这一刻牢里的人都转过脑袋，他们拉扯教主的衣服想让他不要顶撞领主……但教主依旧保持着强硬的态度说：“我们只遵从我们教派传统的法律。我们的教众在城里有几千人！他们每个人都会给你和我一样的答案。”

　　伊格尼斯点点头，脸上的愤怒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用还带着一点阴狠的声音说：“很好……人很多……是我容忍你们太长时间了。接受你的命运教主，我会在今天中午绞死你！”

　　其他教徒愤怒的瞪着领主，后者脸上带着笑容。教主沉默了一下，然后猛地站了起来！他眼里闪动着狂热，吓得领主后退了一步。

　　“这座城是我们的！”教主大声而有力的说，仿佛在宣布着一定会发生的事，“长天者早晚会回来把你们这些外来者统统赶走！”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想到了接下来教主被绞死的命运……

　　可是，教主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他在说完停了一刻，然后冲向了牢房墙壁。骨碎的声音响起！鲜血在墙壁上溅开！牢里传来尖叫声……所有人都没意识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看着教主不动的身体，一名教徒颤抖的爬过去把教主翻过来，用手指在他鼻孔上晃动了一下。“他死了……”教徒颤抖的说。牢里传来教徒的哭泣声，其他人则不知所措的站着。

　　只有伊格尼斯咬牙看着教主的尸体，仿佛这一场交锋还没有结束。他最后反驳道：“但你忘了……你们被群岛海盗打的妻离子散时是我们这些外来者救了你们。不是那个活在神话中的神！”说完后他甩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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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南和领主就回到了大厅，领主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休息。到中午时叫人摆上了酒和食物；宴席很正规……是烤火鸡和红葡萄酒，在每个上桌人后面都安排了一位倒酒女仆。不过因为之前所发生的事班南和琴都没有心思吃东西。

　　但这并不妨碍领主对他们露出笑容，这个领主好像在出监狱那一刻就把里面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敬法师协会，为石忆城和珊瑚城所做出的努力。”伊格蒙向法师举杯，脸上微笑很正式，像挂着一张面具一样。

　　旁边的琴在班南的示意下，和他一起微笑举杯回礼。班南可以肯定对方是有事和他商量。他是个不喜欢打官腔的人，在喝下第一口酒就开门见山说：“领主大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您转达给协会。”

　　伊格蒙抬手示意女仆把酒倒上，也不再绕弯子。直言不讳地说：“协会对石忆城的判断是有误的，我想高阶法师阁下也看到了。我的城镇并不像你们所认为的那些和平，两个孩子被绑架，教徒威胁着不信者。我需要一位高阶法师。”

　　两个孩子遭绑架应该和卷轴有关，而宗教更是涉及政治的一部分。班南很清楚对方只是在利用这两样来做筹码而已，法师协会一直以守护者的方式存在，高阶法师的分配是为了处理威胁大的混乱，他们从来都不够用。如果将一个高阶法师分配到不容易出现危急的地方，只是一种浪费的举动。

　　“领主大人，”班南解释，“高阶法师的调离只会导致他们原来镇守的地区混乱加剧。您的城镇很有序。”

　　伊格尼斯脸上的笑容随着对方的话而转变成严肃。他不满的说：“杀人犯、海盗、怪物以及禁断法师，这些永远都不会少。我的城镇有序是因为这里除去石忆城原住民，大多数都是学者和工匠世家。这些老实人造就了这里的有序，但也容易被威胁，我需要一个高阶法师来以防万一。”

　　不怎么参与政治的班南一下子被对方反驳的不知道改说什么。他努力的想着该如何去拒绝对方。

　　伊格尼斯自然不会给对方机会，他继续回答：“其实我听说这一次我城里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和你们协会两个学徒是有关联的。”

　　班南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学徒用卷轴的内容引起教徒集体闹事的问题。这虽然看起来不大的事情……但把后续教主的自杀也算协会头上可就不一样了。如果之后教徒产生任何暴动行为，伊格尼斯领主都可以理直气壮的把事情怪协会头上。领主这话显然是在对协会进行一次威胁。班南在心里暗骂一声，已经下定决心要开除两个学徒了，至少要停学一年。

　　“好吧……我会向协会转达您的要求。请您等待协会的信件。”班南点头同意。看到领主露出得意的表情，班南开始怀恋凯丽了。至少她不会让交涉局面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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