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蓄谋已久

　　中午

　　雨总算停了。
　　太阳也终于舍得从乌云身后钻出来。

　　同学们吃完午饭来不及出去散步晒太阳，就被数学老师安排的明明白白。

　　看着满桌子的练习题，大伙儿忍不住都哀叹起来。

　　在大家紧赶慢赶做题目时，总会有那么几个人发出些奇怪的惊叹声。
　　“我的天，这大乔玩得也太菜了。”
　　“明明阿珂是不行，带都带不起来。”
　　“简直就是在打人机啊。”
　　这边的响动吸引来了不少周围的同学。
　　大家的议论声也开始大起来。

　　王时又作为班里的纪律委员本应该制止这种打扰他人的行为，可他没有。

　　班长是一位男同学，他严格遵守班主任制定的班规，是班主任的左膀右臂，所以他很快出声。
　　“后排的几位同学，你们打扰到别人了。”

　　没人理他。

　　班长有点生气。
　　他拿班主任的名声出来镇压。
　　“班主任说了，就算是午休时间也不允许大声喧哗，你们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了。”

　　班主任的威严果然有点作用，本围坐一团的几位同学各自散开。

　　江沅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他很不满意班长的所作所为。上课不允许说话，午休不允许说话，这是让他们当哑巴？
　　他嘀咕着：“家住海边的吧管这么宽。”

　　班长听到了，额头的青筋爆出。
　　“江沅，要不是你是咱一班的，我懒得管你。”

　　“不行，你不管我我就更飘了。”江沅很欠揍地笑了。

　　班长不屑的切了一声，再一次警告他们：“再大声说话吵到别人的话，我就让班主任过来，到时候你们自己看着办。”

　　江沅：“纪律委员都没说话，你管什么纪律啊？”

　　“谁不知道纪律委员是你们朋友？他会管你们？”

　　“其实也不是，”江沅笑得更贼，“可能是因为人家不管待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他都能考得比某些人好。”

　　班长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自己是个班长的身份，嗓门变大，“王时又，你还管不管你这些所谓的朋友了？”

　　王时又没有睬他。

　　他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还是没有理会。

　　当班长想继续吓唬他们的时候，一直在静静看游戏直播的张衡打断了他。
　　他的声音有点低，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说完了吗？”

　　不知怎的，班长感觉背后一凉。
　　他很快冷静下来，“你想怎么着？”

　　“说话声轻点好吗？”

　　班长差点气哭，这不是恶人先告状是什么？

　　此时，班主任已经站在门口，他很不满意班里一团糟的景象，差点训斥起来。
　　“干什么呢你们，不想月考了？”

　　班长眼见救星来了，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班主任沉下声：“江沅，是真的？”

　　江沅做出乖巧状，十分无辜：“老师，您可不能听班长的片面之词啊。”

　　班主任一想也是，于是叫出了王时又。

　　王时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了眼班长，随后将目光转向班主任，“同学们还算安静，至少不会打扰到我学习。”

　　班长：“……”

　　班主任自然是相信王时又的，毕竟王时又是班里的成绩第一，很有说服力。

　　他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他再三叮嘱要好好备考。

　　江沅在确认班主任真的走了后，对着还在看直播的张衡偷着乐：“哥，你说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张衡关了直播，宛如打人机的直播一点意思都没有。
　　“嗯，明天你就被劝退学。”

　　单纯如江沅：“啊？不可能吧？”

　　张衡啧了一声：“真信？”

　　“……”他咋那么天真呢。

　　傍晚，下课铃一响，同学们都理好书包冲刺般往学校门口跑去。

　　唐知意本来想慢悠悠地回家，但被夏文菲催促得不行，只能加快速度收拾。本来还在纳闷，作业又不是很多为何这么急，当她看到不远处的王时又就明白了。
　　这是追‘小情郎’去了啊。
　　与王时又同行的还有三个男生。

　　本来想说道说道夏文菲的，不过在看到有张衡时，闭了嘴。

　　几人离得有些近，张衡等四人停下脚步时，她俩差点撞上去。
　　尚未弄明白什么事情，唐知意就听到江沅说：“是班长啊，有何贵干？”

　　她立马联想到中午的事情，这会儿是要打起来吗？

　　班长很愤慨的说着：“我觉得你们太过分了，一点都没有学生该有的样子。”

　　江沅一点也不喜欢他，厌恶感从骨子里油然而生。
　　好想揍他。
　　他已经握紧拳头，只要班长再说句话，他的拳头就会招呼他。
　　张衡动了一下，正好挡住江沅半侧。他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平淡，但唐知意却觉得这像是在威胁：“所以你现在是想怎样？”

　　“单挑啊。”

　　江沅的劲儿上来了，“打架？”

　　“当然是比成绩，”班长不屑一笑，将视线转向王时又，“这次月考，你要是考得没我好，就让江沅当众和我道歉。”

　　王时又没说话，倒是张衡笑出了声，有些瞧不起他：“要是考得差你就让班主任卸了你的班长职位吧。”

　　本身就在气头上的班长答应的特别快，丝毫不犹豫。

　　唐知意趁着他们在对峙时，早就拉着夏文菲小跑到一边，不让人注意。
　　即便走得远了些，她的大脑中依旧涌现着张衡的声音，以致于根本就没听到夏文菲在说什么。
　　瞅她一脸不在状态的模样，夏文菲以为她被吓到了，拍拍她的肩，安慰：“别担心，他们不敢校园暴力的。”

　　唐知意被她这么一拍，立即清醒，也不管她说的是什么，直接‘嗯’一声就完事儿了。

　　-
　　月考被安排在周三，周四出成绩。
　　成绩单上不仅有班级个人成绩排名，还有年级排名，各种排名一目了然。
　　发放成绩单的是班主任。
　　同学们并不可能从他眼神中得知考得如何，因为班主任此时此刻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有。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讲台前，低着头瞧白纸黑字。
　　在孩子们忍不住想叫他时，他缓缓松口气，说话了，语气沉重。
　　“这次考试，很多同学让我大吃一惊。”班主任拿起自己的透明水杯，抿了几口水，接着道：“我先公布班里的前十吧，第一名是王时又，英语有点差，数学满分，语文就作文扣了三分。”

　　其实当班主任报出王时又的名字时，有的人就已经哭了。

　　班主任：“第二名是张衡，有些人也别感到意外，他在三班的时候成绩是比王时又还要好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转过来就差了不少。”

　　“第三名是我们的班长，比上个月差，待会儿来一下我办公室。”

　　唐知意想起了班长和张衡几人的赌约，班长该不会真的要和班主任卸职位吧？

　　记得这件事的并不止她一人。

　　在下课后，夏文菲就跑来提起这件事情，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在夸王时又。
　　“太帅了，简直就是碾压了某人。如果我有他这般才华，上大学都不用愁了。”

　　“慕了吗？”

　　夏文菲脸都红了，“爱了。”

　　唐知意：“……”有那么夸张吗。

　　-
　　班长没有跟着班主任离开，他是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之前才去的。
　　等他回来也是和班主任一起回来，因为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

　　班主任就带了月考的试卷，看来是打算讲试卷上最容易错的题。
　　但他没有马上打开试卷，反而开始给班里的同学调座位。
　　“这次月考有人进步有人退步，为了能让你们有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唐知意你站起来。”

　　唐知意是懵圈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被叫到的会是自己，还以为此事和她无关呢。

　　“你和江沅换个位子。”

　　“什么？”唐知意吃惊地不得了。

　　江沅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他比唐知意胆大许多，直接当场回绝：“不行的班主任，我离了张衡活不了。”

　　同学们笑了，班主任也被逗乐，但他不吃这一套，“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赶紧换。”

　　江沅见这事儿没得商量，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收拾东西。

　　唐知意带着东西来到最后一排，刚坐下就发现，她根本就看不到黑板上的东西！前排比她高大很多！
　　于是她站起来，将这个情况说出来，企图再次换位子，最好不要坐在张衡身边，会有压力，“老师，前面一排太高了我坐最后一排看不到，我能再换一下吗？”

　　“不行。”他铁了心，任何理由都没机会让他改变主意，“你和张衡一起和前排换一下。”

　　唐知意：……
　　就不能换个同桌吗？

　　等他们换好位子，班主任又换了好几对，搞得人心惶惶。

　　唐知意有些紧张，她坐下之后就开始时不时地搓手，情绪外露的很明显。

　　张衡对她的印象就是在借纸巾的那一天。
　　那时候这位姑娘形象不太好，头发披散着，额前的刘海凌乱不堪，小脸因为剧烈运动而红彤彤的。长得不丑，但也不是非常好看，只能说是能看得过去。
　　他也没想到还会有第二次交集。
　　“新同桌，你在紧张什么？”

　　紧张……
　　其实她并不紧张，她就是有点难以置信也有些担优。
　　她没和男生相处过，担心和张衡相处不好。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回答他什么好，只能装作没听见，客套地说些别的内容，“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张衡笑眯了眼，上半身微微凑近她，音量很低地开着玩笑，“指教谈不上，别打小报告就成。”

　　唐知意的理解速度有些慢，直到老师叫她的名字让她上课别开小差，她还是没能理解。
　　像他这么聪明成绩又好的人，有什么报告可以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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