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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耽短篇】祖传配方
1.
12月24日晚上八点，平安夜的街头熙熙攘攘皆是人，越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大家仿佛就越爱往外头跑，人和人挤在一起才算是体会到了一点儿所谓的节日氛围。
梁浅走在街头，擦身而过一对对情侣，刚开始还觉得扎眼，这会儿麻木了，倒也没多大感触。
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平安夜要出来，这么冷的天还要吃狗粮，真实惨烈。
妈的，中了邪才跑出来玩，玩个鸡儿玩……
梁浅心中恨恨，室友们都跟对象过圣诞去了，就他一个单身狗被丢在宿舍里，因此他才跑出来解闷的，没想到外头的战况更惨，还不如窝在宿舍里打游戏呢。
梁浅没管太多，在外头被冻得实在受不了，看到旁边有家咖啡厅亮着灯便往里头走。
咖啡厅里灯虽然亮着，但还是显得昏暗，店内一个客人都没有，梁浅在心中吐槽这家店搞这么暗，一点儿约会氛围都没有，难怪没人来。
他往店内沙发方向走，前行没两步，忽然脚下不注意，踢到了什么东西。
“啊——”脚下的“东西”发出声音，原来是个人。
梁浅连忙停下脚步，呆呆站在原地。
放在蹲在地上的人站起来，看向梁浅，眼睛里带着讶异。
梁浅也看向对方，目光相触，忽觉怪异。
仿佛全身的静电被引爆，惹得他心里一阵痒，从头到脚都能感觉到触电般酥麻。
那时的梁浅并不知道，他这症状，叫一见钟情。
2.
那人怔怔看了梁浅一会儿，很快恢复过来，嘴角微扬对他笑道：“不好意思，店里已经打烊了，我记得门口挂了闭店的牌子……”
梁浅：“……”
那可真是好特么尴尬。
他刚刚进来得太快，外头灯光也不够亮，估计是眼瓢了没看见。
“不、不好意思……”梁浅脸上讪讪，道了个歉后便想离开这家店。
他刚转身，就听见那人压着笑意开口：“想喝什么？”
梁浅脚步顿住，转回身子：“现在喝咖啡会睡不着吧？”
“那就奶茶？”
梁浅立刻就近坐下：“多谢。”
3.
工作台离梁浅坐的地方很近，店里好像只有他和那工作人员，安安静静的，跟外头的热闹相去甚远。
梁浅偷偷看了眼店内装潢，原本是优雅宁静的风格，因为挂了不少圣诞风格挂饰的缘故，给人感觉活泼可爱不少。
因为这份活泼，梁浅稍稍放松了些，目光也更大胆地怼上那人。
他看着对方穿上红底白边的圣诞围裙，套上对应的袖套，洗净双手，然后烧水煮茶，准备鲜奶，调好蜂蜜……
这一切发生地那么自然，梁浅看着他，越看越觉得挪不开视线。
就在那人提杯倒茶的时候，有两滴水沿着杯沿流了出来——制作事故。
那人放下手里的茶壶和杯子，有些抱歉又有些无奈地看向梁浅。
“客人，你能别一直看着我吗？我容易手抖……”
梁浅顿了顿，索性站起来，走到工作台附近。
“我就是觉得你们家奶茶的做法挺特别的。”
那人眯眯眼，露出微笑：“祖传做法，恕不外传。”
4.
梁浅看着他的笑，那种酥麻感又袭满全身。
对方显然没发现他的异样，把奶茶装杯，递出前台。
“您的经典奶茶，热饮半糖不加料。”
奶茶装在一个普通式样的玻璃杯里，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讲究。
梁浅有些奇怪地看着这玻璃杯，倒是对方先不好意思起来：“其它杯子都洗过收起来了，这个是员工用的，你放心，绝对干净……这样，奶茶算我请你的，别嫌弃啊……”
那人眼中带着丝丝着急，似乎真的为了拿普通玻璃杯装奶茶的事感到抱歉。
梁浅笑笑：“没关系，已经很好了……”
对方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不过……”梁浅又开口，那人再次提起一口气，紧张地看向他。
梁浅递出自己的手机：“能加个微信吗？我想认识你。”
那人愣了愣，眼中明亮一瞬。
梁浅的心，也跟着通透起来。
5.
“苏燃”。
梁浅看着对方帮自己打上的备注，让这名字在心里绕了两圈。
苏燃，苏、燃。
嘴角忍不住上扬，梁浅看向对方：“我叫梁浅。”
苏燃回笑：“你好。”
关于对方，梁浅想知道的有很多，但他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于是他低头啜了一口奶茶。
不太甜，茶香偏浓郁，甚至有盖过奶香的意思。
正正好，是梁浅喜欢的味道。
苏燃看着梁浅眨眨眼：“怎么样？”
“好喝。”梁浅实话实话。
“那就好……”苏燃松口气，转身收拾起器具。
梁浅这才发现苏燃为了做这杯奶茶，竟是把全套装备都拿出来了。
他心中一软，觉得对方真是个不错的人。
“麻烦你了……这杯奶茶……”
苏燃忙着洗量杯，没有转头：“应该的，你是客人嘛……”
“这店都打烊了，为什么你还接待我？”
水声哗哗，在安静的咖啡馆内显得格外响亮。
苏燃轻轻拧上水龙头转身看着梁浅：“因为今天是平安夜……”
他露出一个有些落寞的笑：“我不想一个人过……”
6.
看梁浅脸上露出茫然，苏燃笑着解释道。
“平时店里有员工有客人还算热闹，今天平安夜放假，我让他们早早回去了……”
梁浅听完，理解地点点头：“所以……这家店是你的？”
“嗯，欢迎以后常来，我给你打折。”
明明是调笑的语气，但对方的表情就是让梁浅想要认真。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令人看着喜欢……
苏燃看看梁浅社交账号里显示的动态。
“S大的？”
“嗯，研二……”
“高材生啊。”苏燃托腮，目光转向喝奶茶的梁浅。
二十好几的人了，这会儿却像碰着暗恋对象一样，小心翼翼地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
“你要是来S大玩，我可以带你……”
两人目光相触，店内暖气的热度似乎都升了升。
7.
苏燃又笑了，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连双眼皮褶皱都透着笑意。
梁浅怔怔看着他的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心动了。
对一个陌生人心动是件很奇妙的事，因为你并不了解对方，仅仅靠那一颦一笑就定下心意。
原因无他，对方好看而已。
梁浅承认自己是个颜控，对于苏燃这样皮相误人的人无法抵抗。
“那个，苏老板……”梁浅抿抿嘴，还是把想知道的问出了口，“你有对象了吗？”
苏燃愣了愣，虽然对方的好感表现得很明显，但他也没想到梁浅会问得这么直白。
“怎么，想追我？”他笑着问了句。
梁浅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他早就看到了，知道对方是单身，他还隐隐有些开心。
只是对方还是个学生……
苏燃不敢确定梁浅这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心有所动。
梁浅听出苏燃话中的潜台词，眼眸明亮：“可以吗？”
8.
苏燃没有回话，他只是回过身，继续收拾刚刚摊开杂乱的器具。
梁浅再啜一口奶茶，跟苏燃聊起别的事。
“苏老板，你平时就在店里吗？”
“通常会在，不过进货或者有急事的时候可能不在……”苏燃顿了顿，“我要是不在店里，你可以给我微信发个消息，我会让店员招待你。”
苏燃说完，两人都愣了愣。
他这意思……算是认可了梁浅。
苏燃闭上嘴，没有接下去说，倒是梁浅高昂着情绪问了句：“会有特殊招待吗？”
苏燃瞥他一眼：“除了打折，你还想要什么特殊招待？”
“比如，苏老板亲手做的祖传配方奶茶。”梁浅笑得很收敛，他刻意不让自己显得太过高兴。
而苏燃还是觉得这年轻人的笑晃眼，收回目光不去看他。
“那可能不太行，万一被其它客人看到了……”
“那我就偷偷过来……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再做给我喝，好不好？”
苏燃听出他的意思，把手擦干，转身靠着水槽，抱手看着梁浅。
“年轻人，你进攻性太强了……”
梁浅看人识破自己的套路，脸上带着赧然。
苏燃揉揉鼻头，垂眸叹了声：“你再这样，我就招架不住了……”
9.
梁浅看着苏燃露出的为难表情，想说对方再如此生动，他才要招架不住了。
“嗳，梁浅。”苏燃一歪脑袋，“平安夜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呢？”
话题就这样生硬地被转开，梁浅没有追着问那些暧昧不明的问题，乖乖回答苏燃的话。
“室友都不在，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宿舍。”
“这样啊……”苏燃了然点头，“那一会儿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诶？”梁浅一怔，猛地发觉有戏。
他看着苏燃温和的笑，难道、难道……
“没安排。”梁浅认真道。
“这样啊……”苏燃眼角微翘，“这边要关门了，既然你没安排了，那我一会儿就送你回学校吧。”
梁浅：？？？
这发展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10.
梁浅还愣着，苏燃解释了一句：“我家就在S大附近，你要是不是自己开车来的话，我可以顺便送你回学校。”
梁浅也不知道自己是应好还是不应好。
苏燃看他久久没反应，脱下围裙和袖套，走到他面前，两人离得很近。
“你要是还想到处逛逛……我也可以陪你。”
苏燃的直接让梁浅受宠若惊，社会人的不拐弯抹角原是为了少绕弯子节约时间，可在梁浅看来，这样的苏燃有种意料之外的可爱。
梁浅抿嘴笑笑：“苏老板，你这样我才要招架不住了。”
苏燃挑眉：“那挺好，提前了解一下我的专断和霸道，你就可以知难而退了。”
“我都行，由着你……”梁浅轻笑，“苏老板别嫌我烦就成。”
11.
两人在平安夜街头吹着冷风边走边聊了好半天，终于走到中心广场。
人实在太多了，两人看看广场上的人就知道是挤不进巨型圣诞树周围的，只能远远看着那闪烁着灯光的树聊表到此一游的意思。
苏燃看见圣诞树，露出孩子气的笑：“嗳，梁浅，你看……好大的树。”
梁浅看着对方的侧脸，心中滋味颇盛，只好沉默不语。
苏燃没听见回应，回转过头来看梁浅，这才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粘在自己脸上。
“看我干嘛……”苏燃嘴上逞强，“看树啊。”
“不是我不想看……”梁浅面露无辜，“是你让人挪不开眼。”
苏燃一噎，转回脑袋：“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梁浅笑着，还想说些什么，忽然人潮涌动，大家都齐齐往圣诞树的方向走。
——快到零点了。
12.
两人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苏燃走得踉跄，几乎要摔倒。
梁浅连忙扶住他，双手护在他周围。
两人被挤了好一阵才停下，稳定下来后，苏燃才发现自己被梁浅抱在怀里，两人贴在一起，看起来亲密地不行。
他有些尴尬地想离开梁浅的怀抱，结果刚侧身，就被人用力箍住。
“别乱走，我怕我弄丢你……”
梁浅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苏燃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意味着慌乱。
完蛋，这小子看着挺呆，道行这么深的吗……
苏燃红了耳廓，尽力克制住自己听见对方声音腿软的冲动。
他并没有料到一见钟情这种老套的戏码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要怪，就怪梁浅这人太过有魅力。
苏燃在心里为自己找托词，忽然身边炸起声音。
“十、九、八、七……”
平安夜倒计时吗。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啊……
梁浅在他耳边，跟着众人一起轻轻倒计时。
“三、二、一……”巨大欢呼声中，梁浅的声音准确传入苏燃耳中，“圣诞快乐，苏燃。”
13.
苏燃被梁浅的声音搅得真要腿软，他转过身来，和人面对面。
“圣诞快乐，梁浅。”
强撑着说完这句话，苏燃轻轻揪住梁浅的衣襟，总算是稳住了自己。
身边的欢呼声渐渐变小，情侣们接吻，朋友们互道祝福。
梁浅和苏燃相互看看，不知道要做什么。
“苏老板，要不然……”梁浅舔舔嘴角，瞥了一眼身边好几对吻得热烈的情侣，想说要不然他们赶紧回去吧，免得在这吃狗粮。
苏燃看他那样子，却会错了意。
才刚认识就想要接吻？
啊也不是不行，反正也不亏是吧……
苏燃深呼吸一口，定定看着梁浅：“那就来吧。”
梁浅没看懂苏燃的意思，一时愣在原地。
苏燃看他久久不动，以为是小年轻在害羞，便微微用力，顺着对方衣襟拉下梁浅的脸。
苏燃仰头，贴上梁浅。
嘴唇相亲的瞬间，梁浅的手忽然用力箍在苏燃腰上。
苏燃也将对方的衣襟攥得更紧。
仿佛电流穿过两人的身体，他们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体会到这般原始而朴素的心动。
那份痒意就盘在心头，挥之不去，扫之不走，铺天盖地几乎令人窒息。
可偏偏，两人又乐得窒息于其中。
虽是苏燃开的头，但这一吻中主导的还是梁浅。
许久，梁浅才轻轻放开苏燃，看着对方眼中的湿润，他知道自己这是走不出去了。
既然走不出去，那就不如被圈住。
梁浅伸出手：“苏老板，给个机会？”
苏燃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几乎没有犹豫地，他把梁浅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取下，而后套进中指里。
——“热恋”。
梁浅笑着，牵过苏燃的手：“一会儿我把另外一个给你。”
苏燃低着头，耳朵却红得厉害：“好。”
圣诞节，就这样开始了。
14.（番外）
两人在一起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梁浅忽然问苏燃：“那个奶茶的祖传配方你还没告诉我呢。”
苏燃眯眯眼：“都说了不外传。”
梁浅动了动腰，笑开：“可我在你里面啊……”
“笨蛋……”苏燃攀上梁浅肩头，颤着声音，“轻一点，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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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借用了《五杀》那本攻受的名字，祝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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