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越FGO]每天醒来都看见阿周那在盯着自己

　　第十三章

　　有阿周那保证在先，我说服了还有些担心的萧瑶，让她安心在我家住了最后一晚。不过因为收拾东西，加上一些个人情况，我和她都没怎么休息好。周四一早，在清晨的鸟叫声中，我和发小双双顶着黑眼圈拉着行李坐上了订好的去往机场的专车。

　　到了航站楼国际区，把行李一托运，取好了登机牌，此时距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陪着萧瑶往安检入口处慢慢走着。

　　“唉……这次真给你添麻烦了……”

　　我笑了笑：“咱俩你客气啥啊，行了，到了那边和你爸妈好好说说。现在离登机还有段时间，我再陪你一会儿？”

　　萧瑶摆了摆手：“算了吧，我先进安检，一会儿还要过海关啥的谁知道要折腾多长时间。你赶紧回去睡觉吧，黑眼圈都出来了，昨天晚上肯定没休息好。”

　　“还说我呢，你不也有黑眼圈。”我俩互相调侃着，安检口到了。“那行，你快进去吧，我回去补觉了。你到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啊。”

　　“好嘞好嘞，你放心。等我去那边你看你想要啥东西到时候跟我说啊！”她笑着拥抱了一下我，跟着人流进了安检。等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我便转身朝出口走去。虽然来的时候我俩叫的专车，但回去我还是想节省一点……坐地铁吧。

　　刚坐上地铁，一夜未眠的后遗症就出来了。还没歇上十分钟呢，我就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但鉴于睡着了可能会发生坐过站这种尴尬事儿，我只能认命地掏出手机开始边听音乐边刷游戏。跟着车晃悠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了家，我已经困得不行了。跟已经从书房出来了的阿周那打了声招呼，就钻进卧室闷头大睡起来。

　　※※※※※

　　这里是战场，充满硝烟和血腥味的战场。是他们和俱卢人厮杀的地方。

　　“你是勇士，贡蒂之子啊！因此，请稍等片刻！你在车上，而我在地上，毫无抵抗能力。”

　　面前被他视为劲敌的男人正站在地上，男子所乘坐的战车的车轮陷入了土地中，他一边试图将车轮从地里拽出，一边对身为自己的对手的他说出了这番话。

　　“谢天谢地！罗陀之子啊！你现在总算想起正法来了。通常，卑鄙的小人在陷入灾难时总是责怪命运不公，却从不谴责自己的恶行。”

　　耳边传来至交好友充满反驳之意的话语声。是了。他胸中燃起愤怒之意，没有听从敌人的请求，朝他射出了愤怒的箭矢。并在男人眼前，将那举世闻名的美丽旗帜射了下来。

　　耳边传来俱卢族人巨大的哀嚎声。他没有停下来，从箭袋中取出了一支合掌箭，将这箭搭上神弓，看着面前还正忙于拽出车轮的对手，他拉开了弓。

　　“愿这支箭给我带来胜利！愿他击中迦尔纳，将他带往阎摩处！”

　　仿佛是一轮带着血色光环的夕阳沉入西山，白发战士的头颅坠落于地，灿若初升的朝阳和正午的秋阳。

　　※※※※※

　　睁开眼睛，我大口地喘着粗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的天空已经被渲染成了火烧一般的橙红色，却远不及梦中的鲜血刺眼。房间里没有开灯，我坐在昏暗的屋内，冷汗早已将衣服浸透。刚才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波澜壮阔却也血腥无比的梦。梦中我跟着一位骁勇善战的战士，他也是一位爱着众人也被众人所爱的英雄。而梦的结尾，则是在一场惨烈的战斗中，在友人和对手的话语声里，英雄射出了那根致命一箭，取下了自己敌人的首级。我捂住自己的嘴，无声地呜咽起来。直到现在，那位敌手的脸依旧清晰地映在我的脑海里……那是迦尔纳的脸。那位英雄杀死的敌人，是迦尔纳。

　　这是梦，但也不是梦。这是我的梦……也是阿周那的记忆。

　　此时此刻，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着，我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抑制住了嘴里马上就要倾泻出的哭声。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五分钟。五分钟后，我内心激烈的情感平复了下来，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但大脑还是有些混沌，于是我从床上起身，准备去倒点水喝。

　　打开房门，客厅里没有开灯，显得静悄悄的。书房的门关着，门缝中透出灯光。我没有知会阿周那，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餐厅，给自己倒水喝。几口凉水下肚，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但心里却依旧感觉像堵了很多东西一般，我只能放下杯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起来了？”

　　这声音不大，但此时此刻对我来说却如同惊雷一般。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我缓缓地扭头，阿周那此刻正静静地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客厅里没有开灯，昏暗的夕阳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话刚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现在声音有多哑，连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一睁眼睛太阳都下山了，我出来喝口水。看起来今天晚上睡不着了呢。”

　　“这样啊。”他说完，又朝我走近了两步：“怎么哭了，你做噩梦了？”

　　面对突然拉近的距离，我有些局促地朝后退了一步，碰到了餐桌：“是吗？没做噩梦啊，就是刚才腿抽筋了，我半睡半醒地挣扎了半天，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吧。”

　　阿周那用他那漆黑的眼睛看着我，半晌，温柔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只觉得刚才的水都变成了冰块，沉甸甸地坠着胃，让我浑身发冷：“我没撒谎啊，你说什么呢。”

　　面前的男人依旧温柔地微笑着，但他说出的话却让我整个人直接如坠冰窖。

　　“不得不说，您撒谎的技术非常高超，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不过，我不会再受您欺骗了……御主。”

　　这样说着，阿周那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下他完全站到了我面前。即使光线昏暗，我也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表情。不同于往常的平静，此时此刻他的双眼正异常地亮，我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真可怜……”他这么说着，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抖得这么厉害，告诉我，御主，您刚才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了迦尔纳……在战场上。”在他那毛骨悚然的目光下，我睁大自己的双眼，瞪着他继续说道：“我梦到有人射下了他的头……但那不是我……”

　　“是的，御主，我知道。”阿周那的笑容更明显了，他揽住了我的腰，低下头直视我的双眼，轻声说：“因为那个人是我。我想，您也是知道的，对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一直在骗我吗？”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只是本能地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骗你？”我感到男人的手轻轻拂过我颤抖的嘴唇：“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哦，有些话我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至于什么时候知道的，这还得感谢你那位友人，不是她我可能就会继续被瞒在鼓里了吧。”

　　“你想怎么样……”

　　我一眨不眨地瞪着他，脑海中却又浮现了刚才梦中的那一幕，白发的战士那颗被射中的飞起的头颅。眼泪开始从我的双眼中滑落，连带着面前男人的脸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但我却并不想擦掉它们。阿周那替我擦去了泪水，他修长的手指充满爱怜地抚摸起了我的脖子。我听到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了解我。是啊……我想怎么样呢……”

　　紧接着，他的脸缓缓朝我靠了过来，脖子上原本没什么力道的手也渐渐开始收紧。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不想在他眼中看到充满恐惧的自己，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嘴唇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轻轻地碰了一下。

　　“是你赢了，巧巧。”

　　这是我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耳边传来熟悉的闹钟声，我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我下意识想将闹钟摁掉，伸出手去，却碰翻了闹钟边上的什么东西。将闹钟关上，我坐起身，发现小太阳的娃娃正躺在床头柜上，另一个阿周那娃娃则正安静地坐在我的枕边。我将阿周那的娃娃拿了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玩具布娃娃，并没有说话，更不可能动起来。起身下床，我打开卧室的门。清晨的阳光照进房内，无论是客厅还是书房都空无一人。

　　难道我自己在做梦吗？这么想着，我路过镜子，无意识地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眼睛还微微泛红，带着哭过之后的浮肿。

　　……那并不是梦。

　　想到这，我连忙跑回卧室，颤抖地打开了手机。今天是10月14号，星期五，正是萧瑶去机场的第二天。我没有做梦，昨天发生的事都是真的。阿周那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他离开了。但此时此刻，我内心却并没有什么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想着昨晚失去意识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自己的游戏。

　　游戏中，曾经消失不见的满级满宝的阿周那重新出现在了我的从者栏里。想着自己没有做梦，退回主界面的我忽然发现，保管箱里除了每日登录给的道具之外，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不会是运营发现bug，给我发补偿了吧……那也太扯了。自嘲地这样想着，我点进了保管箱。一张崭新的礼装正静静地躺在那。

　　“授かりの英雄”——天授之英雄。这是那个男人的羁绊礼装。

　　愣愣地捏着手机，看着那张卡。和他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和那个梦在我脑海中交替着涌现。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觉得很难过，特别特别难过，又一次哭了出来。只是这次，我没有再压抑自己的声音——因为已经不用害怕有谁会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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