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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顾湛看着她的手好一会儿，又看了已经离了他们几步远的画竹一眼，才低头带着疑惑问道“你明明会说很多话，为什么还要这样，一句话拆成几句话来说呢？”
徐清欢一怔，知道是自己暴露了。
她突然伸手揽住顾湛的脖子，笑道“哥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哟，不可以和别人说。”
顾湛看见面前明明才一岁的小姑娘脸上冒着的狡黠的笑，只觉得眼前有阵阵的黑暗，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的情绪，只讷讷的答道“好，谁也不说。”
徐清欢听到他的回答，才高兴的拉着他的手一蹦一跳的往这一片菊花开的最盛的地方去了，画竹只慢慢跟着他们，大声道“公主，菊花可不能摘多了，一朵两朵还行。”
徐清欢也大声回道“知道了。”
顾湛很多年之后还在想这个秋风阵阵的上午，明明该是听父亲的话，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参加这个宫宴，可是突然有一个意外闯进他本来安静的心绪，将他平静的不得了心海搅的波光徐徐，不得安宁。
他一直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后来才知道这叫开心愉悦。
画竹待在离他们两个不远的地方，不一会儿便听见从后方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小跑着过来的式行，她站在原地，看着式行跑到她面前，缓了一下气息，对着画竹行了一礼，道:“参加姑姑。”
画竹看了一下他额头渗出来的汗，面带笑意的道:“何事？可是宴会开始了？”
式行拱手回道:“回姑姑的话，陛下同娘娘已经和各位王爷、大臣入了席，叫奴才过来唤小公主和小世子过去。”
画竹点了点头，转身过去了徐清欢与顾湛玩耍的地儿，对徐清欢和顾湛行了礼，恭声道:“公主，世子，咱们该回去了。”
徐清欢没再逗留，知道不能误了宴会开宴的时辰，伸手要画竹抱了，有低头对玩的满脸红润的顾湛道:“初筵哥哥，我们走吧！”
顾湛早先就知道初筵这个字是皇后娘娘给他取的，他自己也很喜欢，只是家里人都不叫他这个名字，如今有了第一个叫他初筵的人，他笑着回道：“好啊，我们走吧。”
四人只行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只见从前方岔路口有浅红色轿辇过来，不一会儿，就见轿辇停在他们前方，辇上有华衣女子下来，画竹一见，心中一凛，忙抱着徐清欢屈膝行礼。
身旁的式行也放了顾湛的手，双手叠置至胸前，低头行礼。
“奴婢（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刘芷薇看着眼前一行人，映入眼帘的就是徐清欢极像徐璟止的脸，面色一僵，目光中闪过愤然，刚想发作。
“娘娘，您的身子要紧。”她身后的宫女见状不好，忙以上前扶住她为遮掩，低声对她道。
刘芷薇想到今天晚上她要在宴席上透露的消息，忍了下来，拂袖上了轿，冷声道：“起来吧。”
画竹看着轿辇远去，目光里闪过疑惑，但还是压住了心里的不好，抱着徐清欢疾步往宴席上而去。
这边贵妃轿上的刘芷薇压住心头的气，心里想道：“不过是个将军的女儿，披了个长公主的皮就真以为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了吗？”
“长烟，待宴会结束后，替本宫往宫外传个条子。”刘芷薇身上摸着腹部，冷笑道。
“诺！”
赏菊宴定在巳时末午时初的时候开始，徐清欢等人到的时候已几近满座，画竹抱着徐清欢往徐锦容那儿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台下的妃嫔席。
宋期看到了徐清欢回来时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眉头蹙起，对着身旁的式安道：“弄清楚在公主身边的是谁。”
未等式安回礼，徐锦容便轻拍了一下宋期的手臂，低声道：“那是临安郡王的孩子，也就是他一个月前在阿御的满月宴上请封的世子，叫顾湛。”
她看了看宋期的脸色，笑着道：“是个不错的孩子，长的也有几分颜色。”
宋期“哼”了一声，没做其他言语，只是摆摆手叫式安去将徐清欢抱回来。
徐锦容看着式安的身影，有些无奈的道：“之之才多大，她需要玩伴，需要结识更多的人。”
宋期看了她一眼，道：“之之九个月时就开口叫人了，这才一岁，就会了太多别人孩子四五岁才知晓的东西，朕是想护着她，这个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被心术不正的人知道，之之肯定会被传是妖孽转世。”
徐锦容握住他的手，轻声回道：“我知道，所以才会让她在人前不要说话。我想，着可能是哥哥和嫂子用性命向上天求来的东西，阿期，我想保护好她的心情，与你一样。”
宋期握住她的手，道：“阿锦，你且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之之的。”
顾湛由画竹带到了世家子弟的席上，他看着徐清欢被式行抱去了高位上，心中满是不舍，画竹自是看到了，不过没有多说，只将他放在了垫子上之后便去了徐锦容身边。
“哎，你叫什么名字？”
坐在顾湛身边的一个身穿绯红色小长袍约莫也是四五岁年纪的男孩凑到他跟前，问道。
顾湛看了他一眼，见他头上带着一个小小的白玉冠，腰上戴着金缕线的香囊，知道他是哪个一品侯爷嫡子，他面色沉静，不做言语，那孩子也不觉无聊，还是自来熟的继续道：“我叫云知处，云深不知处的知处，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才对。”
顾湛“呵呵”一笑，他觉得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他离徐清欢太远了。
“我让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他偏头看向云知处，面色不改，反问道。
云知处面色突然一下涨红，刚想伸手拍他的桌子，他左侧一个小男孩伸出手来，将他拉到桌子上，喝道：“云知处，你在这般以后都不要跟父候出来了。”
顾湛这才看见被云知处挡住的男孩，他与云知处有九分相像，年纪看起来也几乎一样，看起来像双生子，那与云知处相像的男孩感觉到顾湛的视线，收回压住云知处的手，对顾湛轻轻一笑，便不再看他。
顾湛还未回应，只听到上方有声音大喊道:“上菊花酒，菊花茶，开宴！”
语音一落，菊园外的拱门处就有络绎不绝的宫女与太监端菜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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