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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木制坚硬的椅子，冰冷坚固的不锈钢桌子，两位严肃正经的警察身后白底大墙上，红字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卢西卡现在是又激动又慌乱。
激动是因为自己马上可以正面对抗/政/府，完成亡灵法师史诗成就（？）。
慌张则是受到脑中那两位良民记忆影响，面对板着脸的警察叔叔，下意识想要一股脑的倾诉，求帮助……
精分还没完全治愈的卢西卡眨着眼说：“警察同志你们好，我叫卢西卡，是一位亡灵法师。”
年轻的警察同志继续绷着脸问：“背得出身份证号码吗？”
卢西卡：“我来自亡灵界，没有身份证。”
警察：“一年又三个月前，你在那里，做些什么？”
卢西卡：“在学校读书，准备高考。”
警察：“这些日子，你有主动攻击过别人吗？”
卢西卡：“有的，我用法术切下了田夏的脑袋。”
警察：“田夏……是和你在一起的哪位女士吗？”
卢西卡：“嗯嗯，是他，不过他应该是位男士。”
警察：“……坐这里等一会儿。”
卢西卡：“好的，警察同志。”
离开了审讯室，年纪大些的警察交代道，“联系下医院，问问他们还有床位么。”
之前主要和卢西卡交谈的年轻警察点点头，表情不忍，“这末世真是害人，年纪轻轻的就疯了。看着孩子还挺懂礼貌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哎……”
“哎！”另一个房间中的田夏也叹了口气，语气听着很焦急，“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张虹……佳的下落，我也在找他。你们要问的我都交代清楚了，能让我去见见卢西卡吗？那个王洛我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他干嘛要报警抓我们。”
坐在田夏对面的女警看了他一眼，在电脑上敲打几下，这才说：“你说张虹佳的下落你不知道，那么我这里再问你点别的事情。你这一年多，都躲在A大农科院的实验室里是么？”
“对的，警察同志。因为那个实验室里有无土栽培试验田，我躲在那里，直到……”
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再度和自己核对起了口供。
田夏心里越发焦急，甚至对不知所踪的张宏单有一丝埋怨。
之前他们还说得好好的，一起去报仇。没想到一个转眼，张宏单那家伙就甩开了他和卢西卡，下落不明。
他和卢西卡在原地翘首以盼等了好半天，却等来了报警抓他们的王洛。被带到警察局后，他们两就被分开审讯，这些警察一直在追问他张宏单（虹佳）的去向。
——谁知道张宏单做了什么！！！啊啊啊
在心中咆哮了几句，田夏再次集中精力，应付警察的询问。他现在精神正处于高度紧张中，不光要避免说错话，还要担心不知下落的张宏单。
当然，最操心的还是卢西卡那边，也不知道哪个毫无常识的亡灵法师会说些什么……会不会全说了？！
好在关于进避难所之前的事情，他和张宏单早就已经编了一个看似很合理的故事，叙述起来也不费脑。再说了没有人证物证，这些警察根本不可能穿越大半个城市，到A大去查证。
女警察又在电脑和田夏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你说你是A大的学生，名叫田夏，农田的田，夏天的夏。我们查到的身份证上显示性别为男，请你解释下。”
“！”
握草！
为什么末世了还有网络和电啊！
都不用看，田夏就能猜到，女警手边的电脑上显示得应该是他的身份档案。
懵逼的田夏现在就想问卢西卡要个咒语，穿越回三天前，把那个在学校主干道上捏大胸的自己掐死。
可惜卢西卡不会这种咒语，田夏也见不到正在别的房间被审讯的亡灵法师。
“我我我……”田夏我了半天，这才转动大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这个胸是假的，其实我是男的。”
他的脸虽然和身份证上照片不太相符，但这都是两年前拍的了，末世吃不好穿不好，饿得眼睛大了，脸盘子小了，到还说得过去。
最大的问题就是胸口那两坨。还好身体和衣服都能变，田夏瞬间就把胸口的肉抚平，衣服里面改出一团布料。
双手罩着胸，倒是没让警察发现变动。
虽然布料一团很诡异，也没有脂肪平整。一时间他也没想到什么海绵，只能这样应付下，然后拉扯着纽扣想要脱出来给对方验身。
好那位女警及时地制止了田夏的变态行为，只是问道，“你为什么要扮成女的？”
放在末世前，扮个女装，不管是个人爱好，或是为了哗众取宠，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要不危害社会进行非法活动，女警可能都不会对此进行询问。
但现在是末世了，人人朝不保夕，文娱产业全线崩溃，正常人根本不会去玩什么女装大佬。
女警又看了眼聊天窗口同事传来的消息，转过头很慎重地看着田夏。如果他的答案不尽如人意，那么很可能也会送去医院，和自称法师的孩子继续作伴。
田夏被女警盯着紧张，心里转过好几个借口，都圆不过去，最后心一横眼一闭，胡扯道：“我我我，只是为了能正大光明和张宏单在一起。”
这种瞎理由，没人信吧！
田夏等了会儿，没听见女警继续提问。
睁开眼，就见对方一脸的平静，回望他的眼中带着怜悯和赞同，表情没那么严肃，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虽然说目前政策是鼓励生育的，但是也不会有人再来歧视同性相恋，所以你没必要继续扮女人。而且张宏……单也已经过世了，你还是要看开一些。”
“哦，哦好的。”没想到对方居然接受了这个解释，田夏懵逼了一会儿，小心打听道：“那我可以走了吗，还有卢西卡？”
女警的手还在键盘上敲打，摇了摇头，“你的朋友卢西卡精神有点问题，现在在医院接受调查。如果有攻击倾向的话，可能会接受治疗，确认他对社会无害的情况下，才会放他回来。在基地内，为了确保居民们的安全，现在采取的是严管制度，请你理解。”
神经……阿噗！
没有穿法师袍，不再是青紫色皮肤，还没有能量来证明自己的卢西卡，的确没什么说服力啊。
田夏还挺能理解警察们的判断的，但……想笑。
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在笑，田夏低头用手捂住脸，抖着肩不敢笑出声。
那女警以为田夏是伤心的，不忍心地安慰道，“你也别伤心，这末世逼疯的不少，医院会根据情况作出判断，不一定关起来，而且你时常可以去看他……对了，张虹佳的情况很危险，如果你见到她了，请不要靠太近，第一时间联系警察，或是基地的工作人员。”
田夏收敛了下表情，这才放下手，疑惑道，“红红她……还没问为什么要抓我们？”
那女警摇了摇头，没有透露太多，只是支支吾吾地说：“反正你记得，很危险，别靠近就行。”
危险……？
田夏胡乱的答应了几句，就被女警送出了审讯室。
整个基地是军区改造的，如今住了几万人，地方不是很宽敞。临时改用来做警察局的地方也就那么大，据说隔壁还分出来给民政办结婚证。
那么小小的房间，田夏假装找人，四周方便都逛了圈，没有看到卢西卡，想来已经被带去了医院。
靠着墙，田夏有那么些茫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干嘛。
变人了之后，他要做什么呢？
还没迷茫多久，就看到之前刚见过的王洛，带着一个女人，从另外间房价走出来。
两人出来后也没直接离开，那女的正哭着，王洛在一旁安慰他。
田夏贴着墙，小心地蹭着阴影的死角逐渐靠近。
“……放心吧，之前他们感情那么好，佳佳应该不舍得伤害晓章。”
“你不是说那女孩是丧尸吗，都变成丧尸了，哪里还有感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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