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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营救赤水献
两天了,中泽依旧不见踪迹。
风彧去钟山找了几次,仍然无功而返。
他就纳闷了,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跟蒸发了似的,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莫晓筱捧着手机,镇定地说:“等着。”
“不是,等谁啊?”风彧焦躁地吼道,“整天抱着这破玩意儿干嘛?你就一点不担心中泽?他好歹是你在神界的第一个朋友。”
在风彧探头看向屏幕前,莫晓筱放下手机,冷声吼回去:“他是神,我是人,连你都没办法,你想让我怎样?除了等,我还能怎样?”
风彧一愣,莫晓筱说的是事实,她无能为力。
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
莫晓筱心里,肯定比他还难受。
“对不起。”风彧懊恼地扯着头发,“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
莫晓筱垂下眼帘,忽然低声呢喃:“谢谢。”
“什么?”
“没什么。”莫晓筱抓起桌上的手机,淡淡道,“我先回房了。”
风彧没听清莫晓筱说的话,烛九阴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他打量着莫晓筱的背影,眼中闪过困惑。
她……
第四天,中泽还是没回来。
烛九阴表面没太大的变化,可莫晓筱隐隐察觉出他的不安。
“我肯定有地方忘了。”风彧疲惫地揉着额头,他几乎翻遍了整个钟山。
莫晓筱捏着手机,沉默地站在窗旁走神。
忽然,风彧一拍桌子叫道:“赤水以北。”
莫晓筱扫了眼手机屏幕,塞进包里,“赤水以北?”
“那是女魃的地盘。”风彧眉毛拧成一团,“问题,他不可能进去啊?”
“为何?”莫晓筱问。
“周围温度奇高无比。”风彧解释着,再次猜测道,“莫非,他去了其他国家?”
莫晓筱心头一跳,油然而生不详之感。
果不其然,风彧起身道:“我叫人一处处去找。”
“等等。”莫晓筱忙拉住他,“不用找了。”
风彧震惊地盯着莫晓筱,眼神渐渐变了味。
“记得我说过么?中泽是我捡的失忆男,许是受到惊吓,恢复了记忆。”
“万一……”
莫晓筱摆摆手,无奈地道:“连名字都是我随口取的,你要怎么找?”
风彧抿着唇,重新坐下。
半晌,他缓缓问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莫晓筱回答,“原本准备周游神界的。”
“要不,你们跟我走吧。”风彧说。
“我想再等等他。”莫晓筱摩挲着茶杯道。
风彧瞅着莫晓筱,欲言又止。
“所以?”莫晓筱示意他有话直说。
“你喜欢上他了?”
闻言,莫晓筱一口水喷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风彧的想象力简直有够丰富的,她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不料,风彧居然回了她句:“我就知道,但你是否想过,他也许有家室。”
莫晓筱咳得更厉害了。
风彧体贴地安慰:“你别激动,这里最不缺男神,一抓一大把,你随便挑。”
莫晓筱无语地翻着白眼,费话,神界的不是男神,还是男人、男鬼、男妖不成?
“你别难过,我告诉你啊,你对中泽的不是爱情,是暂时的依赖,在极端的环境下……”
“闭嘴。”莫晓筱哑着嗓子喝斥。
“你别想不开……”
“闭嘴。”
“不是,我……”
莫晓筱怒道:“老娘他妈的喜欢你。”
房间彻底安静了,风彧嘴张得老大,保持着抬手的姿势。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瞬间吹得人面目全非。
风彧红着脸,翘起兰花指,娇滴滴地说:“讨厌,人家会害羞的。”
说完,他踏着小碎步消失在房门外。
莫晓筱一阵恶寒,扯着嘴角问:“他该不会从没被表白过吧?”
能误会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烛九阴不答,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
笑够了,他偏头问莫晓筱:“中泽如何?”
“你问我,我问谁?”
烛九阴睨着她,唇角残留着尚未褪去的笑意,却莫名给人一种冰冷、残忍的既视感。
仿佛他高高在上掌控着一切,统揽大局,洞悉人心。
莫晓筱倏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宛如蝼蚁,卑微而弱小,只要他动一动手指,便会灰飞烟灭。
哦,不对……
不单是她莫晓筱。
烛九阴,开辟神,六界众生在他面前皆微不足道。
下意识退后一步,莫晓筱有些紧张地移开视线,“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烛九阴语气玩味地重复。
屋子里的气氛愈发凝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莫晓筱。
然而,奇怪的是,莫晓筱不再受他影响。
笑眯眯地伸手勾起烛九阴的下巴,她半是调戏半是认真地说:“小屁孩,少给姐姐我来这套,姐姐我福大命大,跟着我的人都会被福泽庇佑,懂么?”
言毕,她潇洒地大步离开。
良久,隔壁传出烛九阴抓狂的咆哮声,“岂有此理。”
.
三天前,中泽奉烛九阴之命,独自进钟山,寻找真正的赤水献。
昼伏夜出,他极为谨慎,生怕打草惊蛇。
可钟山昼长夜短,时间真的不够用,三天过去,他丁点线索都没有。
中泽不敢靠得太近,隐藏在一棵树上观察着献的小屋。
献无法离开钟山上特定的区域。
问题,区域以内,刨开小屋周围,其他地方寸草不生,别说囚禁人,就是揣着辟火珠都不能久呆。
若是将献置于此,无疑是在增加她的神力。
这样的事,蠢到掉渣也断不会干。
然而,他探查了小屋三晚,连献的一根头发丝都没发现,更别提暗道、暗格什么的。
奇了怪了!
中泽叼着树枝,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献的屋子。
他就不信了,芝麻绿豆大点的空间,还能被折腾出朵花来?
等等……
绿豆?
霎时,有什么在中泽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记得,三天前,在森林里吃完饭,莫晓筱非要拉着他把鸡骨头鱼骨头埋进土里。
当时,莫晓筱说,‘一般土里、水里最爱藏大秘密’。
土里?水里?
中泽微微眯起眼睛,望向平静无波的赤水。
赤水是能压制献的神力,但赤水极阴寒,他们是怎样下去的?
中泽回忆着屋里的情况,他肯定遗漏了某些细节。
重要的细节。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小屋上,投下一片灰色的阴影。
影子?屋子?
土里?水里?
中泽恍然大悟,土外面的屋子没有,那土里面的屋子呢?
影子投射的同样是房屋啊。
夜幕降临,小屋的灯光暗下,不多时,便照例传出游戏的音乐声。
中泽不禁咂舌,莫晓筱给她的究竟是什么手机,一个星期了,天天玩还有电。
不过,游戏声正好成了上佳的掩护。
黑暗中,他身手敏捷地跳下地,站在白天分析出的位置。
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中泽一施力,整个人消失在夜色里。
狭小的通道布满机关和符咒,中泽唇边勾起嘲讽的弧度。
咒术?
他好久没遇上对手了。
神不知鬼不觉地逐一击破,中泽顺着通道朝下走。
路的尽头有光点漂浮,像是不计其数的萤火虫,他试着迈了一步,光点有意识般向他聚集而来。
中泽迅速后退,奈何胳膊还是被咬伤。
他咒骂一声,撕下片衣角扔过去,光点自由地浮动着,不予理会。
不是吧,吃肉?
中泽粗略算了算,他要是下去,不到十秒就会被啃食殆尽。
但穿过光群,最快起码得三十秒,近在咫尺的距离,俨然无法逾越的鸿沟。
正在中泽一筹莫展时,他的手指忽然碰到衣服口袋,里面是莫晓筱硬塞给他的一包鸡腿。
中泽喜出望外,急忙打开。
虽然不多,但足够将光点吸引至角落,为他争取时间。
实际上,他一星期不吃不喝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拗不过莫晓筱,才勉为其难带上的。
现在想想,幸好之后忘了扔,否则……
瞧着光点抢夺鸡腿的凶残样,中泽汗毛倒竖,逃也似的奔向对面。
小心翼翼地收好另一只鸡腿,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别说,莫晓筱还真是个福星。
中泽推开石门,轻手轻脚地贴着墙壁进去。
石室不大,顶上挂着几颗夜明珠,简陋的石桌摆着没动过的饭菜,旁边的石床上,躺着一名青衣女子。
她背对着中泽,脚踝拴着材质不明的链子,链子上有暗色的血痕,应该是她曾经挣扎留下的。
中泽怒不可遏,究竟是谁,胆敢做出禁锢神灵之事。
他站在原地,唤道:“献。”
床上的女子肩膀轻颤,继而又没了动静。
“献。”中泽再次叫道。
青衣女子猛地坐起,望向中泽,“你是?”
“烛龙守护者。”
献的眼神骤变,冷笑,“够了,滚吧,东西你们已经拿了,还想要什么?”
“奉我主令,救你出去。”中泽说着,将自己的衣服扯开。
他的左胸膛上,一副人面蛇身的图腾栩栩如生。
中泽单膝跪下,献的手指触碰纹身,她脑中响起烛九阴的声音,“已归。”
守护者会背叛,神识的沟通却无法造假。
献哽咽道:“他怎么样?”
“在人族体内,找到了六界通道的承载者,寻回真身指日可待。”
“好在他融入了世间万物。”献叹道,“你们要小心,有守护者叛变,欲召唤神灵图谋不轨。”
中泽说:“先出去。”
“我神力被封印,出不去的。”献抓住中泽砍链子的手,阻止道,“链子上有咒语,切莫因小失大,你告诉烛九阴,我们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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