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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971-1975：爱德华的视角（13）
“为什么？”我忍耐了那么久，而她从一开始的置之不理，到后来的怀疑、犹豫、拖延，直到现在——我敢说，得有一个月过去了吧。她想用一句“不合适”就把我打发了吗？
“是他们让我这么做的，可我不想这样。这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如果我和你没有见面的机会，那就什么麻烦事都不会有。”
尽管我十分不愿意承认，但从理论上讲，她是对的。只是——解决方法？麻烦事？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觉得这一切都是麻烦？”
简沉默了很久，琥珀色的眼神晦暗不明。说实话，我在那一刻气得真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把这当作麻烦。爱德华，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所以我希望你的未来一切顺利。我不希望我成为你人生中的污点。”
这并不是简今晚第一次使我惊讶。我听着她用充满痛苦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是那么的好……而我——我没有妈妈，我的父亲也对我很冷淡，我不知道要怎样去爱一个人……我是一名私生女，我的父兄都会是食死徒，无论何时我的身份都不光彩。爱德华，你是那么的好，你值得有一个更好的人陪在身边……”
“你会成为一名很优秀的傲罗，真的。而我……大概也就是那样吧。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清楚的了——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我们对望着。她的眼睛中蓄满了泪水，令我吃惊的悲伤浓重得几乎化不开。我慢慢挪过去，伸出一只手。也许是咒语的期限到了，又或是什么别的原因，我的手毫不费力地穿了过去。我包住了她的一只手。
“那你想吗？”我注视着她的眼睛，紧紧抓着她的手，不允许她再逃避这个问题，“你——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
她看着我，静静地流泪。我痛得五脏六腑都要绞在一起，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她用空闲的那只手抚上我的脸颊，送给了我一个带着泪光的微笑。
“是的，爱德华。我喜欢你。”她用平静庄重的语气说，没有我想象中的、属于这个年纪女孩的羞涩与憧憬。我的心被重重地击了一下，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简的眼泪改变了这一切。我原以为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欣喜若狂，可是并没有。我原以为的那罐蜜糖被掺进了苦味。
“我也喜欢你……那就别想那么多了。”我又靠近了些，胸腔里像是装了一百只上蹿下跳的游走球……在最后一刻，我停住了。
“可以吗？”我问她，几乎可以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
她用一个吻回答了我，在那一刻，我的眼前绽开了无数颗星星。
但事实上，我被简啃得很惨。从此可以看出，她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不过，我也就比她强一点。这是我们在双方都清醒的状态下的第一个吻，一个湿漉漉的、伴着疼痛的吻。我们两个一个哭肿了眼睛、一个拖着两米长的头发，不顾形象地坐在女生盥洗室门口的地板上接吻。如果弗兰克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我一番。
突然间，我被简拽到了盥洗室内。这时我们都站起来了，我的鼻子差点撞到墙上，最后停在了简的耳旁。我很快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做——有人来了。
我的手碰到了……像是被烙铁烫到一样。我尴尬地把手拿开，但简本人很神经大条地什么也没发现……唉，我倒是希望她能发现。也许是因为她在全神贯注地听外面走廊的动静吧。
是费尔奇。我听到了他标志性的喘气声和洛丽丝夫人的叫声。我离简是那么近，我还从来没有离哪位女性这么近过，除了我的妈妈玛丽。我的眼里只有她，但她的眼里……似乎只有门外的动静。
我慢慢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们要躲起来呢？我们明明是有夜巡任务的，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费尔奇和他的猫面前。我想到了，简应该也想到了。但我想，我们一起从女生盥洗室出来一定有点奇怪。
幸好那一人一猫很快走远了。
“你的嘴怎么破了？”简皱着眉盯着我的嘴。我觉得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样出了状况的魔药材料。
谢天谢地，她很快想起来那个罪魁祸首是她自己。她掏出魔杖对我施了一个“恢复如初”，又给自己的眼睛施了个咒语。啊，魔法可真好。
我清了清嗓子来缓解尴尬。“我们该回去了。”我提醒道。她温顺地点头。我有一种感觉，似乎刚刚我们所有的悲伤、坦诚与动情全都留在了身后的那间盥洗室。我低头看了一眼简，似乎刚刚那个坐在地上流泪、那个主动吻住我的人不是她。她表情淡漠的面孔时而隐没在黑暗中，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借着外袍袖子的遮挡抓住了她的手。
“你刚刚答应我了就不许反悔！”我低声说，现在想起有点幼稚。
简抬起头看我，眼中划过惊诧。很快，她笑了，连带着眼睛也弯弯的。
“不反悔，”她笑眯眯地说，眼神狡黠得像只狐狸，“小艾迪。”
梅林在上，我的脸一定红了。我咳嗽了一声松开她的手，竭尽全力把脸板起来。没过多久，简伸手来扯我的袖子。
“你不会生气了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心一软，说了句“没有”。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哼，狡猾的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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