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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剁肉、调味、做肉丸，厨房里，李玉兰麻利的做着饭。
“我看慧茹挺好的，还有耐心陪着若若玩闹。”
黄慧茹的两颗糖没有笼络若若的心，倒是翻花绳的游戏把若若给笼络住了，没一会儿就跟着黄慧茹后面“姐姐”“姐姐”的叫着。
“是挺好的，有她在，就像回到了你嫁人前的日子，家里头热闹了不少。”
弟弟顾庆中是个闷嘴葫芦，不大说话，这一点顾思红也是知道的。
想到弟弟刚刚进院门时，看到黄慧茹正抱着若若一起玩，虽然在跟自己说话，可他的眼睛却看过去了好几次，顾思红也觉得他们俩是有戏的。
“‘成家立业’，庆中什么都好，要是把这两样事都办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尽管她是出嫁女，可娘家永远是她的依靠，为了弟弟的事情，顾思红也没有少筹谋。
“我前阵子也跟我公公露了个口风，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能介绍给庆中的，我公公答应我帮着看一看。”
李玉兰听了这话，搓肉圆的手也停了，按说她是个好强的性子，不愿意求到亲家公头上，可事关到儿子的前程，她也要收起那份小心思。
“行吧，不拘什么，能学到些东西就行，这事你先别跟你弟弟说，他现在忙着队里扫盲的事，还有公社成立的放电影小组，事情也不少。”
“那是，庆中从小就聪明好学，做事又有条理，队长把这些事交给他办肯定错不了。”
院子里，黄慧茹跟若若翻花绳翻了挺久了。
“若若，要不咱们玩个别的吧，咱们丢沙包好不好？”
“丢沙包是什么？”
若若的眼睛又大又黑，看人的时候，总是自带萌点，让人心都跟着化了。
“我给你做一个沙包，然后咱们一起丢着玩，看谁丢的高丢的远。”
若若侧头想了想，最后点了个头。
“好吧，那慧茹姐姐你给我做吧。”
顾思红原本是让若若叫慧茹“阿姨”的，可小孩子的世界大人不懂，可能是看黄慧茹比自己的妈妈显年轻，或者是能陪着自己一起玩，她执意喊黄慧茹“姐姐”。
刚刚顾庆中也在家的时候，若若喊她姐姐，喊顾庆中舅舅，听的大家伙儿乐不可支。
黄慧茹带着若若去了房里，她带来的行李里有布和针线，从箱子里拿出要用的东西后，就搬了个小椅子带着若若一起坐在院子里缝起了沙包。
“咦，慧茹，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一会儿，顾思红也好奇的过来看。
“我给若若缝个沙包玩。”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才艺的，这针脚倒是挺密的。用这么好的布缝沙包，那不是浪费嘛，都能做块帕子了。”
“没事儿，不差这点布的。”
穿针引线，手起手落，很快，一个沙包就缝好了，黄慧茹还在沙包上用彩色的线绣了个小兔子的卡通图案。
“真漂亮，你手是真巧，你还会做什么呀，织毛衣你会不会？”
沙包做好了后，不光若若一脸激动，顾思红也满脸赞赏。
“会是会，就是会的花样不多。”
“真的，那你教教我吧，我一直想学织毛衣，可就是手笨，不容易学会，现在人家都懒得教我了。”
这时候的顾思红看着不像是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的妈，跟黄慧茹看着倒像同龄人。
“那我现在没有针线啊。”
顾思红一想也是，她也没带，正失望呢，黄慧茹又开口说，“要不我拿线用筷子给你笔画一下，你把针法记下来，回去就能自己织了。”
“这样也好，还是你有办法。”
接着，顾思红开始跟着黄慧茹学织毛衣，顾庆中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他姐正跟黄慧茹凑在一起比划着，外甥女若若在一旁丢沙包玩儿。
“舅舅，你来跟我一起玩丢沙包吧。”
黄慧茹跟顾思红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各自低下了头。
“好，怎么丢，你先教教我。”
若若高兴的当起了小老师，还给顾庆中做了示范，“就是这样，是慧茹姐姐叫我的，这个沙包也是慧茹姐姐给我做的呢。”
顾庆中闻言看看自己手里的沙包，玫红色的棉布上，绣了一只小兔子，旁边还有一根胡萝卜。
他看了黄慧茹一眼，发现这个城里来的知青还是挺有才艺，很多事都做的有模有样。
“你真的挺厉害，怎么会这么多针法，你教的这个，我容易理解，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她的这个技能是小时候跟她妈学的，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除了跟小伙伴们玩耍外，她最喜欢跟着大人们后面。
比如，跟着妈妈学织毛衣、叠衣服，跟着姥姥学折纸，跟着奶奶学做饭，跟着姑姑学缝纫。
“这个其实挺简单的，熟能生巧，多练练很快就能上手了。”
顾思红学会了之后很高兴，她笑着说，“这不是冬天就要到了嘛，我就想着给若若爸织一件毛衣，他的部队在东北，冬天太冷了，说是外面下的雪能堆半个人那么高，多一件毛衣御寒，冬天也好过一些。”
黄慧茹听了笑笑，帮心爱的人织毛衣什么的，果然足够温馨。那边正陪若若玩沙包的顾庆中听到后，侧过头跟顾思红说话。
“姐，当初姐夫是怎么去当兵的？”
顾思红跟丈夫周伟平结婚是经人介绍，那时候周伟平已经当兵两年了。
“公社招的吧，听说每年三月公社里都招呢，不过你可能是没遇见过，每年三月份的时候，你不都开学了吗？”
顾思红不经意的回答道。
“听说部队招人有年龄限制，得招17岁以上的，那有没有说过多大了就不招的事？”
顾思红听他问的这么具体，就觉得不大对头了，黄慧茹闻言也看了过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自己能不能去。”
“你要去当兵？”
顾思红和黄慧茹都吃了一惊。
其实在这个年代，农村青年的出路不多，也没什么出远门的机会，而当兵就是其中一个。
一方面，当兵可以通过部队的锻炼增长知识，另一方面，即便最后退伍回乡，可以拿退伍津贴外，就业的机会也多一些。
顾思红的丈夫周伟平当初去当兵是父母托的关系，在部队这几年下来，他大小也已经是个排长。
周伟平跟妻子顾思红谈过，说准备再在部队里待两年，能升职最好，不能升职就回乡，进镇政府找份工作，好歹体面些，主要是能好好照顾家里。
当兵自然有当兵的好处，顾思红没想到的事，自己的弟弟顾庆中，不声不响的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怎么突然有这想头了，这不大合适吧？”
她看了眼身旁的黄慧茹，有些话并没有说出口。
顾庆中今年二十了，农村里，二十岁的小伙子就能结婚生子了，顾庆中要是这时候选择进部队，那他的个人问题就要耽误下来。
“这是你还是再想想，要是因为工作的问题，我也在招人帮你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了，你别着急，再等等。”
顾庆中沉默着没说话，当兵这件事，不是他一时兴起的事。他原本就对参军有向往之情，对自己现在的生活也感到没有什么方向感。
不管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是《牛虻》，主人公都是参加革命的军人，顾庆中对军队产生好感和好奇也是人之常情。
黄慧茹在一旁没有说话，不管顾庆中去不去部队，她的任务都只追求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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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困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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