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公主她不对劲gl

　　那是一个盛装的纤细女子，她背对着越冰等人伫立在护栏旁，但在这满楼的红色中，她艳艳欲燃的衣裙却格外出挑。

　　“越公子？”走在前方的许清云见越冰停住了，便再她眼前挥了挥扇子，越冰回神，撞入许清云眼中。似是眼中泄露了些情绪，许清云噙着笑有些好奇：“越公子每次看许某，似乎都在透过看什么人？”

　　没料到许清云如此敏锐，越冰也没隐瞒，坦然道：“许公子同我一个邻家妹妹长得极为相像。”

　　“哦？那越公子何时给我们二人引见引见，该是像到了何种程度才让越公子晃神。”许清云调笑着。

　　越冰眸色一暗：“她不在了。不过，若非我知道她的身世，恐怕要误以为你们二人是失散的双生子。”

　　“许某冒昧了，望越公子海涵。”许清云误以为“不在”是离世的意思，自知失言，满怀歉意。

　　“无碍。”越冰知道许清云误会，也未过多解释。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许清云便立刻转了话题，顺着越冰先前的视线望去：“那姑娘虽未露面，但就这风姿来看定也是位难得的佳人，却不知是谁？”

　　引路的环娘闻言停下步子，侧过身来抬眼望去，只觉得那衣裙有些熟悉，但始终和楼里的姑娘对不上号，她也有些困惑：“四楼的姐妹们似乎没有这样的衣裙，我一时也不知道是谁。”

　　另一边五楼雅间中，正事已经谈妥，本该早些离去的谢子衿却迈不开离开的步子，心中烦闷，无意识间又踱步到窗边，推开了半扇窗子透气，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先前越冰所在的纱帐处，只是那纱帐内早已空空如也。

　　她收回心神，回眸望向不知何时又歪回美人榻上的澄娘。澄娘拿着一串红珊瑚手串，不时摩挲。

　　谢子衿自四年前寻到澄娘后，便知道澄娘心中念着一个人，这红珊瑚手串大抵便是二人的信物，谢子衿不明白澄娘这样潇洒大方的人竟然也会有一个求而不得的人，且这么多年来都不敢与之再见。

　　澄娘看着手串出神，自从当年那人春风满面地走出平康坊后，她便在这楼中等她回来，尽管她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毕竟哪一个人会不当正经的官家夫人，却选择重新跳入平康坊这个世人眼中的泥沼呢？

　　澄娘清楚地记得，萧弦音曾真切地告诉她，爱一个人是与她是女子是男子无关的。

　　同时萧弦音也极为克制地同她说，有些人天生只爱异性，而那人大抵便是只爱异性的那一类。

　　自那人走后，她这样的人也会胆怯到不敢去打听她的消息，担心她过得不好又害怕她过得太好。

　　其实近两年来她已将这份情深藏于心底了，不知为何，今日却忽地又翻涌出来，揪得她心疼。澄娘将手串捂在心口，闭着眼将泪意扼制在眼眶中，不想在小辈面前闹了笑话。

　　“澄娘，似有一位坊中女子翻到栈道护栏外头了。”谢子衿语气难得有些紧张，她方才见澄娘又在睹物思人，于是扭回头随意望向楼下，便见二楼楼梯上站着的越冰等人都侧身仰望着一个地方。

　　她循着她们的目光望去，便见四楼栈道上一个女子翻到了护栏外，正与澄娘说话间，那女子转过了身子，一张楚楚动人却有些憔悴的脸映入眼帘，她一只手攥着一沓纸张，另一只手抓着护栏，脚踩在护栏上，稍不留神就有坠落的风险。

　　澄娘掩下胸中万千愁绪，疾步走到窗前，便见到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朝思暮想的女子出现在眼前，只是她毫不留恋地松开了护栏，仰面就往楼下坠，她手中纸张往上一洒，仙女散花般飘落。

　　“窈娘——”澄娘失声大喊，双腿发软，伸手想要够住什么。

　　那坠落的女子似有所感，朝着澄娘的方向望了一眼，唇边漾起浅浅的笑意。

　　澄娘手中珊瑚串摔落在地，她却恍若不知，拎着裙摆便往外跑，谢子衿原想跟着出去，但见庭院中站着不少人围观便只好作罢。

　　二楼楼梯上，越冰等人惊愕地望着那抹红色如蝶般坠落，最后直直地与地面相撞，大量的血从她身下流出，很快在庭院中洇开，与她的衣裙融在一处。

　　环娘捂着心口，直愣愣地盯着躺在庭院中的人，喃喃自语：“怎么会是窈娘。是了，这身火红的衣裙是窈娘在坊中时最爱的衣裳。”

　　越冰尚在震撼之中，便被人一把扯开撞到护栏上，她吃痛回头便见一个美艳女子满面泪痕，跌跌撞撞地下楼，忍冬正要拉住那人与之分说，却被越冰阻止了。

　　待只余五六个台阶时，那人脚下一空，整个人从楼梯滚落在地，“澄娘——”环娘和梅儿齐喊了一声，便也疾步下楼，将摔在地上的澄娘扶起，澄娘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推开二人便一瘸一拐地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窈娘身侧跑去。

　　她看着眼前满目的血色，嘴唇微颤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跪坐在地上，手颤抖着抚上窈娘冰冷的脸，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糊住了视线。

　　“快请大夫，快去！”澄娘用袖子拂去眼中泪水，不敢胡乱移动窈娘的身子，满面悲恸地喊道。

　　“已经叫人去了，很快就来了。”兰姑连忙哽咽地回道，她走到澄娘身边，便要伸手去探窈娘鼻息。

　　“别碰她！”澄娘打开了她的手。

　　但兰姑已经看到在窈娘脑袋下除了鲜血外还有白色的东西，她不忍地别过头。

　　这动静自然也惊动了二三四五雅间内的客人和娇娘，众人都倚在回廊便俯视着庭院中的一切。

　　而那些随着她一起坠落的纸张也四处散落，回廊上、楼梯间、庭院中。围观的人好奇地捡了起来，随即窃窃私语起来。

　　越冰等人所在的楼梯上也落了几张，忍冬拾起两张递给了越冰和许清云。

　　入目是暗红色的字迹，越冰目光逐行扫读，只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心中的愤慨也越积越深。

　　“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许清云抓着手中的纸张咬牙切齿骂道，尤不解气，一拳砸在护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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