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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风与月（4）
把人放到床上，他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女人似乎一刻也离不开人，只要他一离开，她便开始抽噎，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看着他，许是邪气入侵的缘故，女人的眼神渐渐涣散，还带着一丝懵懂的纯真。
男人面沉如水，仿佛一点也不急，又仿佛在最大限度地控制自己，他就这样，冷冷地注视着床上的女人，良久，才不紧不慢地解自己的衣扣，从衣领到纽扣到腰带……
昏暗的墙壁上很快便落下一个高大魁梧的男.性.剪影，就像荒漠上的万兽之王，神秘而诡谲。又像黑暗深渊里的太阳，炽热而浓烈，令人不敢直视。
姜小尘早已迫不及待了，但面对男人的盯视，她像被烫了下，下意识地垂下眼眸，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她很冷，很害怕，然而却更渴望那道炙热的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逐她内心的恐惧。
她迫切地想得到他。
下巴忽地一痛，姜小尘条件反射地抬起了眼眸，入目的竟是一双好看到极致的眉眼，斜飞入鬓的剑眉，幽邃深沉的眼眸，好像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吸进去。
姜小尘痛得眼泪都快溢出来了，却听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记住了，我叫祁肃，‘瞻彼中原，其祁孔有’的祁，‘号令明，军威肃’的肃。”
然后便是一片黑暗的笼罩，有什么东西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看不见，但身体却开始剧烈地颤抖着，每一丝感觉都被放大到极致，粗糙的大手忽地一把扣住她的腰……
唔——
尖叫脱口而出，却被人用嘴唇死死地堵住了。
……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万年，她头皮发麻，身体蜷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像浸泡在温泉里的感觉，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身上的麻痒得到了缓解，然而……
她却想要更多。
祁肃早在结束的时候便去了净房，原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他居然对那个女人产生反应了，几盆冷水兜头淋下来，他才平静下来，套在手上的玉扳指早被他摘掉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突然陷入了沉默。
满足一个女人，不一定要有肌肤之亲，只有这样，他才能全身而退。
祁肃很快收拾完毕，回到密室。不想入目竟又是那双雾蒙蒙的大眼，女人不知何时把他覆在她眼睛上的腰带拿掉，听见声响便朝他看来。
经过方才的事，女人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只是她的脸却越发潮红了，眉头紧皱，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嗯？
祁肃随手把面巾放下，来到女人身边，拿手去探她的命脉，过了片刻，他的眉头忽地一拧。
女人方才刚被压制的邪气非但没有被禁锢，反而越演越烈，眼看就要冲破那道屏障了。
怎么回事？
祁肃脸色一沉，突然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祁严守骗他？
祁肃眉头狠狠一跳，额头的青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暴涨，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祁严守不可能骗他，他深知他的为人，除非他真的不想活了。
但眼下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祁肃还来不及深思，他的内力便被女人神海里的邪气束缚，它似乎想通过他的探查入侵自己。
嗤，这也太小看他了。
虽然他并非玄门中人，但剑道修炼到极致，也是可以无视一切妖邪的。
祁肃冷哼，微一凝神，便把自己的一缕内力灌入女人的神海。
但没一会，他就发现女人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起来。
不，行不通。
这女人的法力太差了，尽管他已经把自己的内力化成比头发丝还细的一根，但对这女人来说还是消化不了。
也不知那姓元的家伙是如何教徒弟的，弱得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
提到手指，祁肃阴沉的脸忽地一变，眼神不自觉便移到女人脸上微微发肿的嘴唇，不得不说，这女人虽然看起来不修边幅，但嘴唇却柔软得不可思议，起初他只是不想听那聒噪的哭声，不料，亲下去之后却一发不可收拾。
他从不知道有人的嘴唇可以软到这种程度，就像儿时他尝过的一种糕点，软弹柔滑，入口即化。
“疼……”
女人呢喃一声，无意识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男人下意识便停了手。
显然，灌输内力是行不通了，因为他的内力是偏向刚阳的属性，而女人的则是阴柔之列，两者互为极端，根本不能融合。
如今想找祁严守问个明白也不能够了，那家伙服了药，早就把密室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可撒手不管，又不是他的作风。在他夔王祁肃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二字，只有生与死的区别。
承诺的事，他便会负责到底。
但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祁肃坐在太师椅上沉默了许久，久到女人的哭泣声又在密室里回荡……
祁肃眉头拧得死紧，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突然，他霍然起身，大步走到床塌前，然后俯下.身，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我之间，无关风与月，只是……为了替你解咒。”
突如其来的炽热让姜小尘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下，脑袋也无意识地往男人胸膛靠。
祁肃顺势撑在女人身侧，带着玉扳指的手指恰如其分地摩挲着女人的唇畔，两人均是一个激灵，男人翻身，一把将女人抱住，声音沙哑：“如你所愿。”
这是太阳初升的一霎，密室的光线依旧昏暗，于姜小尘而言，却没有昼夜之分，只有无边无际的空落，她难受得想死，那种麻.痒的感觉快把她淹没了，浮浮沉沉的找不到出口，然而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
她看见了一个人，一个逆着光的男人正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看不见面容，身材却异常高大，突然他朝她伸来一只手，她几乎没有怀疑就把手递了过去，忽然男人一把将她从沉溺的水里拉起，许是等待的时间太久，她似乎与那片汪洋长在了一起，当男人用力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要拦腰折断了。
“疼……”
她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撕裂般的疼痛瞬间席卷她全身，她死死地咬牙忍耐着，脑海却有张脸孔忽然一闪而过，不知为何，看见那张脸，她忽然声音哽咽，“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祁肃猛地一僵，在即将进入的时候突然便停住了，“后悔了？”
姜小尘的眼泪刹那决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黑夜，她抱着膝盖，除了哭，她都不知道她可以做什么。
密室又响起了女人的低低的哭泣声，像只被人丢弃的小奶猫一样，悲伤而难过。
祁肃缓慢地放开了她，神色却一片冰冷。
他失控了，明明还有另一条路可走，但他却偏偏选了一条最快捷却也最麻烦的路。
祁肃嗤笑一声，开始替自己穿衣。
女人似乎觉得很委屈，瞪着一双大眼幽幽地看着他，明明眼泪还没干透，却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它们再滴落，忍到极致，干脆不管不顾地揪住他的衣袖，不断在上面擦眼泪。
祁肃瞥了眼自己被眼泪鼻涕弄得乱七八糟的衣袍，愣了片刻，旋即嘴角猛地一抽。
然而那女人却不知死活，见他动作停顿下来，顿时一把扑进他怀里，打蛇随棍上地往他身上蹭，越蹭便越委屈，声音哼哼唧唧地，从低低的抽泣突然就变成了嚎啕大哭，时不时还抬头看他一眼，眼睛红红的，小鼻子一皱一皱的。
祁肃简直气笑，然而他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因为他已经给过机会她。
她却没有接住。
祁肃挑开了她裹在身上的浴袍，露出女人雪白骨感的肩膀，突然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微一用力——
女人修长的脖颈，以及精致的锁骨一下子便呈现在他面前，锁骨下面，微微隆.起的地方，有一颗醒目的月牙胎记，方才沐浴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如今正好可以利用。
“有点痛，忍耐一下。”
话落，男人大手一伸，轻轻地覆盖上去。
姜小尘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但她的脑袋却被死死扣住，腰间也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她动弹不了，任由那剧烈的疼痛席卷她全身。
……
晨曦照亮大地，密室上方，彩色的琉璃瓦波光潋滟，光线刺得她眼睛发痛，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千年，她的瞳孔渐渐涣散，又慢慢回笼，就像涅槃重生的凤凰，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竟是缓慢而轻柔的安抚，温暖正源源不断地拥入她心田，姜小尘忍不住发出一阵舒服的喟叹，混乱的思绪终于得到安抚，麻痒也渐渐消散。
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无论天涯与海角，大抵心安就是吾乡。
神海也一样，与人心紧密联系，心安，混乱的神海自然得到安放，为了免除后续麻烦，他不惜自毁境界，强行把自身的运道灌入她体内，作为最坚固的铠甲。
鲜甜在唇齿间弥漫，祁肃伸出拇指轻轻地刮掉嘴角的血迹，低头看了眼，女人胸前的小月牙胎记变成了一个火焰图腾，那是属于他的印记，也是这次任务的终结符。
就这样吧。
此生不必再纠缠，他也还了元祯一个人情。
祁肃放开姜小尘，拾起腰带，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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