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老娘纵横联盟那些年

　　“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现在就在江豫所就诊的医院走廊，目前手术已经结束，手术是非常的成功。现场有旗篮的队医，还有几位副指导。江豫的父母也已经赶了过来。早前曾有一名女子也在手术室外等候，但只等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目前怀疑是前段时间网上盛传的那名神秘女子。而且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指责这名女子的文章。言辞恳切，句句中的。不知道江队醒来会怎么回应网上这类文章。本台将继续守候在第一现场，为大家带来后续报道。”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又播放了一首什么歌。陆栖迟已经听不清耳边唱的是什么了。她打开手机搜索，看那些她从来不多看一眼的公众号文章、营销号文章。手指上下快速的滑动着，映入眼帘铺天盖地的都是什么《陆栖迟，这个毁掉中国男篮的女人》、《陆栖迟，这个毁掉江豫的女人》、《原来是她！神秘女子成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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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动屏幕的手指颤抖着，陆栖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现在的心情。生气？她气得甚至嘴唇都颤抖着。委屈吗？她问自己。可内心生出有个声音却说：陆栖迟，他们说的难道不对吗？

　　在你出现之前？这难道不是他最得志的时光吗？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而你出现之后呢？陆栖迟问自己。违约、伤脚、网络暴力。

　　是她把他拉下神坛的啊……

　　陆栖迟到的时候，淑芬特意出来接她。她接过陆栖迟带来的土豆炖牛肉，面上露出十分愧疚的表情，支支吾吾道：“小陆啊，不如你再回去休息休息？”

　　陆栖迟刚想说自己不累。淑芬却又道：“江豫他……说不想见你。”

　　陆栖迟闻言眼神一下子就黯了下来。刚才出租车上那一番心理活动又出现在了脑海里。淑芬还在为江豫解释，说可能是不想让你看见了担心或者是太累了实在是撑不起精神来见你。

　　可陆栖迟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也什么都听不清了。

　　她只颓然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过身朝医院外面走去。

　　淑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难过，叹了一口气。可她不知道这偌大的城市，你让她回哪里呢？

　　接下来一个星期陆栖迟过得浑浑噩噩，林芭蕉在旁边看着心疼至极。她试图去找江豫理论，但同样也是见不到江豫的面。一直到陆准给她打电话，她才决定要带着陆栖迟去见他一面。

　　江豫已经出院回湘词调养，淑芬和江大海已经被他赶回了唐城。只请了一个护工，每天来两次，上下午各一个小时。陆准到了的时候，江豫正呆坐在阳台前，看着窗外上午十点的阳光出神。他身上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衣，脸上的胡茬像是好几天都没刮过了。脚上的石膏变得薄了也小了，但椅子边依然靠着一直单拐。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只咖啡杯，一只烟灰缸。烟灰缸里插满了烟蒂。

　　陆准来的时候护工正好在，他给陆准开了门然后回去继续收拾江豫前一晚上留下的外卖盒子和酒瓶。

　　陆准迈过那些垃圾走到阳台前，站在离江豫身侧不远的地方。然后打开文件包，也没有什么寒暄，公事公办的开始讲解案子二审前证据筹集的进展。

　　江豫同样也没有理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在他心里，这个案子翻身太难了，所有这种种一切，都不过是安慰他罢了。

　　陆准也不管他听不听，一口气将要说的说完。然后他朝着江豫淡淡道：“我叫了她们，估计一会儿就来了。”

　　江豫还没反应过来‘她们’是谁们，林芭蕉就已经带着陆栖迟到了门口。陆栖迟看了看开门的护工，又看了看一袋子的外卖垃圾。心里的火有点上来了。

　　她走进来，喊了一声：“江豫！”

　　江豫闻声心里一动，却忍着没回头。但终究不舍得不回应，轻轻地“嗯”了一声。

　　陆栖迟愤愤的走到他面前，气道：“你这么多天不见我我以为你有人照顾，可你看看你吃的这东西，抽的这些烟！你的脚是不想要了是吗？”

　　江豫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江豫抬起脸来看了看陆栖迟，然后很认真的道：“想不想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闻言陆栖迟心里一窒，竟不知说什么。一旁的陆准还是那副冷漠神情，林芭蕉却不干了，跳出来指责道：“江豫你他妈说的这是人话吗？你有种再给老娘说一遍试试？”

　　陆栖迟却问道：“你是想和我分手吗？”话问出来她才发现连声音都是颤的。

　　江豫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指着桌上还没收拾完的外卖盒子，神色黯淡道：“我不喜欢吃洋葱，从来都不喜欢。而那一顿顿的土豆炖牛肉里，我不过是装作喜欢了一下而已。”

　　陆栖迟点了点头，泪水顺着她点头的动作忽而落下。她喃喃道：“很好。”说完她朝着那外卖盒子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快步夺门而出。林芭蕉狠狠的朝着江豫道：“江豫你等着！”说完就去追陆栖迟了。

　　门被大力的关上，下一秒钟，江豫突然绷不住了。他突然像是从身体深处传来了剧痛一般，弓着腰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是那样的凄厉，如千万斤重的委屈，是深深的无能，是真真切切的失去。

　　陆准见过家庭破碎后遗憾的眼泪，见过那些失去毕生积蓄后的哭泣，见过杀人犯判决后悔恨的泪水，但跟眼前的江豫比起来，似乎都不及他伤心的十分之一。

　　那是他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啊，在他的心里又何止是喜欢二字？以前他说不放手是真的不想放手。可他现在看看自己，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给不了她了!

　　他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嘶哑的，无声的张着嘴，痛苦的宣泄。

　　直到再也没有泪水，直到他累的再也哭不动。他才渐渐地坐直了身体，喘着气。陆准静静地看着他哭完，一言未发。甚至江豫都不知道他还在这里，他想遮掩的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到发不出声音了。

　　陆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去给他端了杯水，然后淡淡道：“等你嗓子好了，可以说说那个爱情故事了。”

　　江豫闻言，抬眼看他。在看到陆准脸上认真的表情之后，鼻头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

　　陆栖迟很出人意料的没有喝大酒，只是说很累了，想洗个热水澡，洗完就要回唐城。

　　林芭蕉焦急的在浴室外来回踱步，而陆栖迟则是站在莲蓬头下无声的哭泣。热水混着泪流下来，让人似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心里这是什么感觉呢？空落落的，难受。

　　是你从旗市不远万里跑来的，是你抱着我说这么多年很想我很喜欢我，是你说永远都不会不要我。现在呢？怎么了？

　　陆栖迟真恨自己，就像她从来就只会小声呜咽，从不敢大声哭一样。她恨自己怎么就连问清楚说明白的勇气都没有。怕什么呢？

　　怕他斩钉截铁的说从来没爱过她？怕他没有任何苦衷只是不喜欢她，怕他真的认为是她害了他。

　　她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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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绯正在一边清点进山拉练要带的训练器材，一边忧愁的看着不远处正望着一处发呆的陆栖迟。

　　“你说老大是不是跟江队吵架了？”陆栖迟一边整理一边问在旁边帮忙的纪星驰。

　　“江队怎么可能跟她吵架？”在纪星驰眼里江豫永远都是完美人设。

　　“你说这都从北京回来几天了，老大好像一句话都没说过。”路小绯继续担忧道。

　　“也不知道江队的伤怎么样了……”纪星驰突然担忧道。

　　路小绯听了这话抄起臂力棒怼了他一下道：“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纪星驰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腰子道：“诶呀疼死啦！我昨天不还帮你把门口的记者打跑了，怎么没听你说话呀！”

　　路小绯翻了个白眼给他。哼了一声算是作罢。

　　载球队的大巴车缓缓地从校门开了进来停在了训练馆外的篮球场边，队员们陆陆续续的开始拿行李上车。路小绯将收拾好的运动器材都打包好准备推到车前，却突然发现刚刚还在训练馆坐着发呆的陆栖迟不见了。

　　约莫过了五分钟，就看见陆栖迟抱着一大箱颜料下了楼。路小绯接过她胳膊下面夹着的画布，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走到了大巴车前，看着她打开了行李舱把那箱颜料放了进去。陆栖迟又回头接过路小绯手里画布，随便折了几下塞到了那个颜料箱子里。

　　路小绯不明所以道：“老大，你这是？”

　　陆栖迟粲然一笑道：“我也跟着去山里写写生。吸收一下天地灵气。”

　　路小绯见她似乎走出来一点了，十分的高兴，道：“好呀，我听说山里的小鸡炖蘑菇可好吃了。到时候咱们尝尝。”

　　不远处的纪星驰突然干呕了一下……

　　景沂山就在唐城往东七十公里的地方，山脉绵延占地广阔。一部分已经开发成了景区，但大部分还都是未开发的状态。山也不是很高，常人一般一个半小时就能爬到山顶。坡度也很缓，非常适合练习山地短跑山地长跑山地折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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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脚有村庄，超市民宿应有尽有。临近年关，游客稀少，非常适合球队封闭训练。陆栖迟要了一间二楼有窗的一个房间，窗外是一颗柿子树，叶子已经掉的精光，但最高处的枝头上还挂着零星几个柿子，红彤彤的，十分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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