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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商议
有些东西，未曾开始之前千难万难；一旦开口，便也觉得不过如此了。
林舒咽了咽干涩的嗓子，缓缓讲了起来。
虽然已经逃出来有几天了，但是只要想到那人，她还是忍不住浑身发冷，害怕得直抖。
能力的效用已经过去，慧娘的身子有些虚软。但看到林舒如此害怕，仍是撑着起来给她盛了一碗热粥。
怀里抱着温暖的粥碗，林舒终于镇定了下来。
“我从没见过他的脸，”林舒强迫自己回想起来：“但他每次出现，身上都会系一个铃铛，有时候是金的，有时候是银的，甚至铜的也有。”
说到铜的时候，林舒手里一抖，连粥洒到了衣衫上也没反应。
“这些铃铛有什么含义吗？”慧娘赶紧追问。
“金银的我不知道，但是铜的，”林舒有些说不下去了，抱起粥碗使劲喝了一口：“戴铜的，他每次都会杀人 ！”
“每次？”慧娘皱眉：“你家里哪里的？被他抓走多久了？”
“我被他抓走有半年多了！我家就在府城郊外一个庄子上。我还有个弟弟，也被他抓走了！”林舒猛地起身，神色惶急：“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杀死宝儿！”
“半年？”慧娘奇怪地道：“为什么你家里没人报案？”
“我，”林舒低头，嗓音涩哑：“我爹娘都死了，村里人说我们命硬，把我们赶了出来。家里除了宝儿，便只有我了。”
慧娘了然，点点头道：“你说他每次戴铜铃铛都会杀人，他杀过多少人？”
“我记不清了。”林舒摇摇头，神情木然：“开始的时候我还试着去记，但是后来人太多了，我不敢再记。”
“不过刚开始时，他杀的都是下人打扮的人。但是最近几次，我听那几位姑娘的哭求，似乎是良家女子。”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噤，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人温柔却无情的话：“小舒儿，你是最特殊的！我不想杀你，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哦！”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他为什么没有杀你？”慧娘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我，”林舒重重弯下腰，死死地捂住脸，痛哭出声：“他说我是最特殊的！有时他杀人会带着我一起，把我们一起放在林子里，然后他们会来找。先被找到的，都会死！最后被找到的，会挨一顿打，但是会活下来！”
“这一次，我们四个人一起。那三个姑娘先后被找到，我听到她们求饶惨叫！我知道我肯定也逃不掉了！后来他打我，一直打我，再后来我就没意识了！再醒来，我漂在水里……”
她说不下去了，泪水自指缝间汹涌而出。
慧娘安静地站在那里，待她慢慢恢复平静,这才掏出一张帕子递给她：“然后就是小林救了你？”
林舒点点头：“小林是个好孩子！我，我今天太慌乱，所以求他让他去打听我弟弟的事情去了！你能不能，能不能……”
她说不下去了，只以一种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慧娘：“不能让他出事！”
慧娘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放心，不会的。只是你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呆在这里，我会找人送你去府衙，那里会很安全。”
林舒除了点头什么也不会做了，现在一切都说出来她才觉得自己之前真是蠢。竟然会相信自己只要听话，那个恶魔就会放过她！之前她就见过那恶魔回去埋着那些姑娘们的地方回味。
若是那恶魔想起来回去找她们，发现她不见了。到时不单宝儿，就连小林都会出事的！
慧娘说得对，小林是个好孩子，她不能让他出事！且宋大人是个好人，一定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因事情紧急，慧娘简单的对杜若叮嘱几句便赶紧带着林舒回了府衙。
林舒跟着走时还不放心，再三的叮嘱说若见到小林，一定要杜若亲自带着他去府衙找宋大人。
去了府衙，林舒又将对慧娘说的事，向宋明璟讲述了一遍。
宋明璟听完，不由怒发皆张——这凶手太残暴了！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命丧他手！
说完一切，宋明璟见林舒神色疲惫，副身子发虚的样子。便赶紧吩咐下人，将她暂时带去了后宅，并安排了三五名粗壮的婆子随侍，一是为了保护，其二也是担心她的话有假，要将她看管起来。
送了她离开，慧娘跟着宋明璟去了书房。
宋明璟又派人去叫了窦武过来，几人决定将现在拿到的线索整理一下，以免漏掉什么信息。
慧娘首先开了口：“按林舒的说法，凶手应是不止杀了五人。以前是杀家里下人，现在升级到掳杀良家女子，且一杀就是三人。”
“所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变故，才会导致他突然性情大变。之前只是杀家里下人，说明他还是有顾忌的，现在明显那份顾忌没有了。”
窦武点点头，他今天又去义庄查了遍尸体：“是的，而且从桃林里那两具枯骨来看。那时候他杀人明显很慌乱，致命伤都杂乱无章且深可见骨；而现在的三名女子，她们身上的致命伤皆简洁利落，这说明现在凶手杀人，已经如吃饭喝水般从容自在了。”
宋明璟提笔将两人说的点记下，搁下笔道：“嗯，而且刚刚林舒说凶手杀人时，将数名女子一同放在林子里，然后再去找。这正说明了凶手应不止一人，且她也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
“是的，这点大人后面还请细问一下，”慧娘点点头：“现在关键就是这个戴铃铛的人，他应当是主谋！”
“只是林舒并没见过他的样子，这点太可惜了。”宋明璟也是头疼，线索太少了。
之前也问过林舒还记不记得她是被关在哪里，可惜凶手很谨慎，每次带她出来之前都会打晕她。且每次去的都是不同的林子，不过凶手更加偏爱那处桃林。
林舒曾经记过时辰。按时间来算，凶手关押她的地方，离那处桃林应该就是一柱到一柱半马车车程的距离。
“凶手有钱，有马车，有时间。且家里的下人应当也多，否则死了那么多人，应当早就有人警觉了……”
宋明璟念叨着，陷入了深思，场面沉寂了下来 。
突然，他起身取了尺子过来，在堪舆图上圈了个圈：“我现在派人去这片范围查访，统计一下这些地方都有哪些人家符合上面那些条件的！再打听一下哪些人家添人添得比较频繁！然后再把这些人家全叫过来，审问一遍！”
“可是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慧娘忍不住问。
宋明璟含笑看了她一眼：“我就是要打草惊蛇！只有这样，凶手才会露出来马脚！”
慧娘低头一想，不由敬佩地看着宋明璟：“大人英明！”
惊了凶手，他定会有所收敛，这样就可以侧面给那些无辜女子加点保障，聊胜与无，此为其一。
凶手有同伙，收到消息，定会彼此商讨，届时他们守候在侧，定会抓住他们的马脚！
商议完毕，慧娘决定先行回家，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估计陶燕娘要发火了。
谁知刚走出门，就见一个婆子匆匆而来，手上拿着一个香囊。
看着那个香囊，慧娘突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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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章字数不够肥，因为我要好好想下接下来的情节，觉得我的设定出一bu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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