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林黛玉

　　“你这个何五到底是谁？”

　　什么意思？

　　谭凡眨眨眼睛：“他是何五啊。”

　　“何五是何五，何永昌是何永昌，”乔白微微一笑：“刚刚我在说刘大能一案的时候，说的都是何永昌，可没有说过一句何五，因为我在拿到刘大能一案的卷宗时，就已经知道眼前的何五并不是何永昌本人。”

　　“这算什么？又一个李代桃僵？”甄应嘉怒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

　　“对，你们，”乔白笑看甄应嘉：“甄大人也觉得熟是不是，九指迷案有李代桃僵、太子宴会案有李代桃僵、就连林如海一案都有李代桃僵，这些人真是玩不腻，竟然都是这个计谋，孙子兵法那么多谋略，三十六计那么多计谋，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用用呢，不对太子殿下那一次好像还用过美人计，就是是个男美人而已，”乔白眉毛一挑：“不如甄大人给我们讲讲，这个‘你们’到底是谁们吧。”

　　甄应嘉皱紧眉，眼中怒火丛生，瞪着乔白：“这本官怎么会知道。”

　　“大人不知道，不如就让我来说吧，”乔白耸耸肩，丝毫不在意甄应嘉的怒火，转头看着何五：“何五身上的疑点有很多，我来一一说明一下。”

　　“第一点，就是他出现的时机，他要真的是何永昌，那他就应该在大牢里安安静静的向他的心上人忏悔，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找搭话，而且每次都把脸隐在阴暗里，顶多有个苍白的侧脸，让我根本就看不见他的长相。”

　　“第二点，是他对刘大能这个案子的描述，他对案子的描述很准确，我从他那里得知了和卷宗上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答案，但是在我问他为何要叫何五是，他的回答却很奇怪，他说，他小字何五，是因为何父羡慕刘家有五个儿子，希望他也能够传宗接代生上五个儿子，何刘两家交恶多年，就算是何父羡慕刘家有五个儿子，也不会用这种原因给何永昌起个这样的小子，就算是叫何十都比叫何五好啊。”

　　“第三点，在他第一次和我搭话的时候，我给了他一个鸡腿，当时他伸手接鸡腿的时候，指甲里都是泥垢，并且指甲破损就像这样，”她抓起何五的手给大家看了看：“可是何永昌一心为刘大能赔罪，根本不可能做出损毁指甲的事情，他更应该是不管这些东西，双手指甲很长但是有破损，像这种指甲短缺破损，更像是一个不甘心被关在牢里，所以平时拼命抠抓墙壁地面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心如死灰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情，除非眼前之人不是真正的何永昌，他的手指甲原来也修剪整齐，不能变长，就只能故意弄成这个样子。”

　　“第四点，这个人在突然给我搭话的时候，给了我一个观点，也是刚刚一开始我对大家说的刘大能之死的观点，那就是刘大能是碰瓷的，他这样做是为了刘家胜过何家的，我想这个假冒的何永昌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我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一番假设的时候，他也同意了，而当我刚刚说出另一个结论的时候，他就吃惊到了，他吃惊到抬头看了我一眼，在他从一进来就埋着头跪在这里为止，第一次抬头看了我，因为他发现我说的话超出了他的预计，所以吃惊不已。”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身上的味道，一种浓郁的、带着烤糊的咸鱼的味道，”乔白环顾一周，然后厉眼瞪着何五：“这是只要在仵作房，只要是一个仵作都会熟悉的味道，尸体的味道。”

　　“你说什么？”谭凡愣道。

　　“你杀了何永昌，然后冒名顶替住在了何永昌的牢房里，但是何永昌的尸体却没有来得及处理，不过好在谭大人当时给我点了味道很浓的熏香，倒是刚好把这股尸/臭给压了下去，我想当时你也心里松了一口气吧，但是今天在堂上，这么浓郁的味道，却是没有熏香给你遮掩了，”乔白冷笑一声：“你在牢里这么几天，周围都是尸/臭味，这鼻子都习惯这种味道了，所以现在也闻不大出来了吧，不过别人可是就受不了了。”

　　乔白看了一眼拿帕子捂着口鼻的几位大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大人只要现在去牢房里看一看，何永昌的尸体应该还在。”

　　谭凡连忙派人去牢房里查看。

　　何五慢慢地直起了身子，看向乔白：“我果然还是低估了你。”

　　“那是当然，我可是非常非常厉害的。”

　　何五冷笑一声：“你既然这么厉害，能不能猜猜，我到底为什么要冒险到你身边。”

　　“为了提醒我啊，”乔白满意地看到何五微愣的表情：“因为在林如海这个案子里，我首先排除的就是林如海吐血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也导致了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对于林如海的案子一头雾水，而你却知道林如海第一次吐血是他自己弄来的，又认为刘大能这个案子中，刘大能也是碰瓷陷害何永昌的，所以才以何永昌的身份侧面提醒我，却没想到反而引起了我的注意。”

　　“当然了，”乔白缓了口气，继续道：“要是没有你的侧面提醒，我也想不到林如海第一次吐血和七步散无关，从而怀疑七步散从下毒时间，再怀疑到这个假冒的林泰。”

　　“既然你知道我是来帮你的，你竟然还这么对我。”何五冷哼。

　　“对于杀人凶手，你要我怎么对你，”乔白撇撇嘴：“再说我不用你提醒，最后也能想出案子的关键，作为要成为神探的人，我可是很聪明的。”

　　何五冷哼，一脸不屑。

　　这时派去查看地小厮来报，说在原何永昌的牢房里，发现了一具有些微腐烂的男子尸体，已经再让仵作检验了。

　　乔白看向何五：“那才是真正的何永昌吧。”

　　何五闭嘴不答。

　　“哟，这是恼羞成怒了，不肯开口了，”乔白甩甩手指，决定再给对方一击：“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吗？杀人凶手。”

　　何五继续冷哼，不屑至极。

　　乔白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几月前，在城东杀了伍义，在城中杀了王喜，有帮童博奇在城西来了一场李代桃僵的戏码，可以说是九指迷案真真正正的幕后黑手，最后逃逸的观音寺解签人，贺正。”

　　谭凡惊得站了起来：“贺，贺正。”

　　“我告诉你为什么你会叫何五，因为何同音贺，正字刚好有五笔，你这个人想来自负，从九指迷案中就可以看出来是个自信到自负的人，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信息，像是在显摆你的才智一样，是你这种人独特的人物特点，”乔白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应该比你更聪明，所以，你告诉了我答案，我也就接下这个答案了。”

　　乔白拍拍手，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一下，终于是把九指迷案的凶手抓到手了。”

　　何五，不，现在要叫贺正了，一脸阴霾地盯着乔白：“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

　　“不只你小瞧了我，你和你背后的组织都小瞧了我，刚刚甄大人不是已经说了‘你们’了吗？可见甄大人也是知道你和你组织的存在的。”

　　甄应嘉连忙摆手：“不，我不知道。”

　　乔白挥挥手：“甄大人不要不好意思啊，你在江南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这么害羞呢，我相信你的。”

　　可我一点都不想要你相信啊。

　　贺正眯着眼睛：“这一轮算我输了，不过我和我背后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乔白，你也要好好接招啊。”

　　“不好，”谭凡大叫：“他要自尽。”

　　乔白冷哼：“那也要自尽得了啊。”

　　贺正本来还想要服下牙缝里的毒药，却发现突然浑身没有力气，就连服毒自尽的力气都没有，自然明白这又是乔白捣的鬼，只得怒视乔白，咬牙道：“你……”

　　“发现你是贺正我还会给你死的机会吗？这段时间在我面前自尽的人又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失误我可不会再弄第二次，”乔白微微扬起下巴，就是这么骄傲：“所以我特意让小黑进来看我，然后给了我一些加了料的药，之前不是给你吃了吗？”

　　贺正想到在牢里，乔白给自己抵的鸡腿，因为他认为乔白是不会怀疑自己，而且乔白这段时间一直都会给自己鸡腿吃，自然就让他放下了警惕，他又想到了乔白牢房里的那个有着浓郁气味的熏香，原来那熏香真的不只掩埋了尸/臭味，就连他的嗅觉也麻痹了，对鸡腿里到底有没有加料也察觉不出来，真是失策失策啊。

　　然后又想到乔白刚刚说的，在自己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怀疑上了自己，又对乔白的能力有了新的评估，想来主子知道了乔白有这个能力，那件事，说不定真的能成了吧。

　　他瞟了一眼上面的谭凡，本来主子的目标是这个有着谭家背景却被谭家放弃的最好的棋子，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找到了更好的，这样就够了，够了。

　　乔白自然没有放过贺正看向谭凡的那一眼，她不动声色，继续炫耀：“我这么厉害，大人还不把这个凶手带下去，好好审问，说不定还能问到其他有用的东西。”

　　谭凡连忙点头：“小黑，把人带下去，严加看管，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甄应嘉看到这一幕，却开了口：“谭大人，这个贺正狡猾奸诈，背后又有组织，以大人在金陵的地位可能不足以抗衡，不如让本官帮忙吧。”

　　“甄大人又要越权了吗？”乔白挑眉：“这里可有其他几个大人看着呢，这个贺正是九指迷案的凶手，又有可能牵扯到其他案子，自然是应该由知府大人处理了。”

　　甄应嘉脸色不好地看了看梅寒山几人，最后只得一咬牙：“你放心，这件事是归谭大人管，但是本官也会在旁帮忙的。”

　　梅寒山也连忙开口：“我等也会帮忙，太子殿下下令让我等帮助谭大人破解林如海大人被毒害一案，现在凶手还没有抓到，我等也不会这么快就放弃的。”

　　乔白撇嘴，是啊，虽然完全破了九指迷案，但是林如海那件事的案子还没有完全清楚，只得和谭凡对视一眼，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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