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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只鸡
军训的最后一天，没了以往火烧火燎的太阳，日头闲闲地躲在灰白的云朵后，镶上了一条淡淡的金边。
“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大家打起精神来，好好训练！”
“下午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临走前有没有人给我表演个节目，欢送一下？”
一向严肃的教官终于开了窍，知道了怎么活跃气氛，黑黢黢的脸上玩味地笑着
欸？
原本安静如鸡的队伍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后排的几个男生扯着嗓子，“报告教官，当然有！”
“我来！”
许恬扭头，说话的是沈本科，虽说是军训两个星期了，可是班里一半的男生，她也就认识三五个，总是被挑出来罚踢正步的男生。
沈本科就是其中一个，自我介绍的时候别具一格的名字也让整个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沈本科，你们可以叫我本本，或者科科，但是——请不要叫我沈沈。”
婶婶？
底下坐着的人笑成一团。
沈本科继续说道，“我叫这个名字也是有原因的，小学之前我叫沈科，顽皮淘气经常考试不及格，我妈这人很迷信，怕我考不上大学，找关系带我去改名，希望我以后能考上一个本科就行。”
台上的男孩郁闷地挠挠头，“考上大学后，我妈看改名之后效果这么好，又想带我把名字改成沈博士，被我严词拒绝了。”
“我仔细想了想，沈美男可能会更好一点，沈帅哥也勉强凑合。”
徐婷婷哈哈笑过后，拖鞋下巴喃喃，“不改名也很帅啊。”
“科科，你有什么才艺要展示吗？”
教官很高兴，没想到学生这么热情这么捧场。
“我给大家猜几个谜语。”
教官嘴角一僵，“好。”
“第一个谜语：一只公猪和一只母猪，猜三个字。”
“生小猪？”
“公母猪？”
许恬一听，就笑了，这个谜语她以前猜过。
她扬声：“两只猪。”
沈本科瞪大了眼，似乎没想到有人竟然能猜对，“正确答案就是两只猪。”
“第二个谜语：一只公猪和一只母猪，猜五个字。”
“什么玩意儿？这不还是一样的题吗？”
后头有男生发出质疑。
沈本科耸耸肩：“是啊，但是答案不一样。”
“又生了小猪？”
“……不是。”
你丫的是对两头猪的繁衍大业上瘾了还是怎么回事？
“两只公母猪？”
摇头。
“还是两只猪。”
沈本科沉默半响，望向许恬，“答对了。”
这女生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第三个谜语：一只公猪和一只母猪。谜底是七个字。”
有人摸清了套路，朗声道，“依然还是两只猪？”
“继续生了一头猪。”
“哈哈哈哈…”
“王浩你思想可能纯洁点？人家两只猪就不能安静的呆在一起玩耍了？”
徐婷婷眨巴着眼，小声问，“许恬你是不是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呀？”
“还是两只猪，笨蛋。”
“还是两只猪这只有五个字啊？”蓦地徐婷婷反应过来，磨了磨牙，“原来是想整我们呢，岂有此理。”
她猛地站起来，袖子撸到前臂环着胸，胜券在握的姿态，“还是两头猪，笨蛋。”
“不好意思，错了哦。正确答案是：还是两只猪，笨蛋。”沈本科咧出一口大白牙，最后两个字拉长了音调。
徐婷婷：“……”
所以说两只猪和两头猪有什么区别？
＊
“啊啊啊军训终于结束了！”
一回到宿舍，牛昕然就把帽子扔到床上，“我的老板椅快到了，哈哈，双喜临门。”
徐婷婷：“这么一说，我的面膜应该也要到了。”
牛昕然：“你还真是个精致的猪猪女孩。”
徐婷婷：“说起来，许恬，没怎么见过你用过水乳，化妆品什么的呢？”
每天起床时，当她们三个排排坐，对镜贴花黄仔细捯饬时，许恬竟然在用软件背单词，而且竟然还是四级单词，离四级考试还有两个多月，不得不说很是未雨绸缪了。
许恬看书的手一顿，迷茫着脸，“一定要用吗？我不晓得诶。我以前也是这样，抹个大宝就行了。”
徐婷婷一脸肃穆，“做为即将跨二奔三的女生，不注重保养怎么行，不说面膜，水乳一定要用的啊。你别看你现在年轻，等到了25岁眼角长了细纹面黄色衰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除了平时的保养，化妆也是必要的一项技能，当然也不是说你一定要天天化，但是偶尔出门逛街化个美美的妆心里也开心啊。”
徐婷婷和牛昕然使了个脸色，一人驾着一只胳膊把许恬架到了卫生间，“进去用洗面奶洗个脸，回来姐姐们教你怎么捯饬。”
许恬站在镜子前大眼瞪小眼：“？？？”
门又被打开，徐婷婷把洗面奶放到洗脸池上，“你先用我的，我买的是温和型的，你应该能用，记得在手上搓一搓，搓出泡泡后再往脸上揉啊。”
“哦。”
许恬哭笑不得，认认真真的根据婷婷的指示把脸洗好。
“来，像我们平常那样拍拍水，拍完水之后再擦点乳。”牛昕然把前几天刚从国外代购的水乳递过来。
都按指示做好后，许恬眨了眨眼，“没了吧。”
徐婷婷奸笑地勾起唇角，“这就想结束，还早着呢。”
“坐下。”
拿出平常用的化妆包，徐婷婷用两指夹住许恬的脸左右转转，半晌说道，“暴殄天物啊！”
许恬瞪大着眸子以示疑惑，近距离一看，徐婷婷的心碎的稀里哗啦。怪不得不化妆，人家这是有不化妆的本钱啊。
看不到毛孔的肌肤，触感滑腻柔软，眉形恰到好处，根本无需多余的修眉刀修剪，脸颊淡淡的一层浅粉，简直就是天然的腮红。下巴尖尖的，徐婷婷把手隔空覆盖上，比了比，还真是叫巴掌大的小脸。
“昕然，眉笔。”
“隔离霜。”
“气垫。”
“眉笔。”
“口红。”
许恬微张着嘴，老是忍不住想笑，下巴被抓着，总感觉痒痒的。
“别笑。”徐婷婷用唇刷抹完最后一笔，满意地点点头，“去镜子前把嘴巴抿抿。”
许恬走到镜子前，待看清镜子里的人目瞪口呆。
“婷婷，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技术，堪比韩国整容啊？
“许恬，你手机响了。”
许恬从陶醉中回过神来，看了眼手机，应星炜，学长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喂。”
应星炜抬眼望了下五楼，来来往往的落在身上的打量目光让他不自然地皱眉，“许恬你在宿舍吗？”
“在的。”
“现在方便吗？你下来一趟，我在楼底下等你。”
“行的。我这就来。”
“谁啊？你点了外卖吗？外卖小哥这么快就来了，真敬业。”
“呃，是学长。”
许恬抓起手机。
“你就准备这样下去？好歹把军训的衣服换掉。裙子呢，穿个美美的裙子。”
“我，我又不是去约会…”
“穿着军训服你觉得和脸上的妆容很搭吗？”
好吧。
可是打扮成这样，学长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吧。他会不会误会？
许恬一路心情复杂又忐忑，看到熟悉的身影，轻喊了一声：“学，应星炜？”
女生站在他面前，明眸皓齿，脸颊粉粉的，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手指无意识地拽着短裙，妄图能够拉到脚踝。
应星炜手指上转着钥匙，鼻尖桂花香袅娜多姿却不及眼前人，他不自觉地舔了下唇，感觉喉咙有点痒，“来了？”
“嗯。”
“今天你很美。”
“真的吗？”许恬瞳孔一亮，憨憨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化妆真的很神奇，看来以后真的有必要好好地学一下。
应星炜噎了一下，没想到许恬这么直接，一点也不忸怩。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钥匙给你。”
指尖无意间触碰到软软的手心，应星炜咳一声，歪过脸若无其事地看道路旁盛开的桂花，“明天上午学生会有点事情，所以我会晚点去，估计临近中午吃饭的点才能到。你做我们两个人的饭就行，两三个菜，他俩明天不过去吃了，菜嘛，你自己看着做。”
“好。”
静默了几秒。
“那，明天见。”
“明天见。”
许恬攥着钥匙上楼，怎么有种金屋藏娇的诡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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