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

　　宴会上，鼓乐齐鸣，觥筹交错，人们欢声笑语，恭祝宋老太太万寿无疆。

　　佳宁带着蒋梦瑶坐在角落里吃瓜。

　　宋芷轩代表宋家姐妹上台跳蒙面舞为祖母祝寿。

　　就在人们的心思被宋芷轩吸引的时候，佳宁跟蒋梦瑶交代了两句，悄悄地溜了出去。

　　程杰君收拾好行李，等在院中。看到佳宁过来，阿仇告辞，跟紫苑到院外守门去了。

　　“你来了。”程杰君有些局促，看着佳宁不知说什么好。他看得出来，佳宁不希望他去冒险，但她一直把这份担忧压在心里，不曾对他抱怨过一句，佳宁就这样一直默默地支持他，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嗯。”佳宁点头，微笑。她不想给程杰君压力，不想让他在离开的时候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她希望程杰君记住她的美，她微笑时的样子；她希望程杰君记住她在等他，笑着等他平安归来。

　　“我给你跳支舞吧。”佳宁笑道。

　　前院里宋芷轩为王公贵族们表演着蒙面舞，得到了众人的瞩目；

　　后院中佳宁为程杰君舞着她近月来偷偷编排的剑舞，刚柔并济，美轮美奂。

　　程杰君负手而立，深情的看着佳宁旋转跳跃。

　　剑影斑驳，佳宁身姿曼妙，舞步时而轻快、时而缓慢。

　　悠扬歌声由佳宁缓缓唱来，动人心弦。

　　程杰君拿出笛子，附着佳宁的歌声笛声悠扬。

　　绿衣娆娆，裙摆随着佳宁的舞动起伏如波如涛，绿色的发带微风佛下如水波荡漾，佳宁就像只灵动的精灵，仙气飘飘。

　　佳宁很美，一眼如仙，再看似妖，三看成神，无时无刻不变化着，当你以为快看透她的时候，她又会以另外一种面貌出现在你面前，让你猝不及防，看不透、解不了。佳宁就像口泉眼，看起来没多大，但是细水长流，你永远不知道它里面潜藏着多少能量。

　　雨过天晴，蝉鸣不绝、笛声悠扬、歌声悦耳，绿衣娆娆、剑影斑驳、才子佳人画面如梦如幻。

　　曲毕、舞停，两人还沉浸在刚刚的忘我的表演中：“这个礼物你可还喜欢？”佳宁歪着脑袋问。

　　“喜欢。”

　　“那就好。”佳宁心满意足，她看了看天色，笑道，“我送你走吧。”说着拿起了程杰君放在一边的行李。

　　程杰君要抢过来，佳宁却抱得更紧了，坚持道：“就让我拿吧。”

　　言语中带着难掩的悲伤。

　　程杰君默默的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

　　“等我回来。”临走时，程杰君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这是他对佳宁的承诺。

　　“嗯。”佳宁点头，微笑着，“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程杰君走后，佳宁惆怅的往回走，她很难受，心像被人掏空了一般，痛得喘不过气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不希望程杰君走。

　　不希望他去战场。

　　不希望他去冒险。

　　只想他能留在身边。

　　只想他能平平安安。

　　“小姐。”紫苑担忧的喊了声。

　　“我没事。”佳宁擦干泪，拿起剑，在花园中舞了起来。她需要发泄、需要转移注意力。

　　佳宁用足了力气，动作很大，剑风呼啸，惊得草木哗哗作响。

　　紫苑在一旁看着，揪心不已，她不明白程少爷为何非要去那凶险之地当个小兵，更不明白小姐为何不阻止程少爷。如果小姐开口程少爷就不会去了，如果程少爷不去，那阿仇也就不会去了。

　　她是喜欢阿仇的，这些天她想明白了，她想跟阿仇在一起，她想嫁给阿仇。

　　她不希望阿仇去边疆当兵，不希望他去那九死一生的地方。

　　但是她不敢阻止，因为她知道，小姐说的对，阿仇不爱她，答应娶她只是因为同情……所以她不敢出声阻止阿仇，他不会答应……

　　“我会等你回来。”如佳宁一样，这是阿仇走时，紫苑对他说的话。

　　紫苑站在园子里，看着佳宁舞剑，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小姐，就让奴陪着你一起，等着他们凯旋归来吧。

　　“好、好、好。”不远处传来三声叫好，伴随着掌声，惊得佳宁滞住了动作。

　　听出来人的声音，佳宁低着头，从袖中掏出面纱带在脸上。

　　“好剑法、好舞姿。”只见白烨踱步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佳宁滞在那里，前院的寿宴还在进行，佳宁没想到这时候还会有人来后花园，方才太过伤心，忘了收敛，真是大意。现在被白烨抓了现行，一时有些乱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大胆，见了太子殿下竟不行礼！”白烨身后的侍卫呵斥道。

　　吓得紫苑差点叫出了声，白烨是她见过的，不就是在“玉寒寺”门口拦住小姐去路的那位公子嘛，当时他说自己叫启元涛，没想到竟是太子殿下。她当时还冲撞了太子殿下来着，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来秋后算账的吧？

　　紫苑吓得跪在地上，半点声音也不敢出。

　　“参见太子殿下。”佳宁行礼，镇定自若。

　　“平身。”白烨倒是随和，“宋府果然处处是人才，方才刚欣赏了一出蒙面舞，别出心裁，没想到这后花园中竟别有洞天，得再遇姑娘，实乃三生有幸。”

　　“太子殿下过誉了。”佳宁神态淡然，不欲与白烨再有交集。

　　白烨感受到了佳宁态度的冷淡，不明所以。心想，他是哪里得罪过这位姑娘了吗？别家姑娘听到他的身份无不欣喜若狂，或害羞、或主动，无非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位姑娘倒是奇怪，白烨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想同他多说话，而非故作姿态，引他注意。

　　身在高位，真情假意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见佳宁不愿与自己多聊，白烨找着话题：“本宫与姑娘在‘玉寒寺’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姑娘上次所言，本宫回去后慎重思索了番，觉得姑娘所言甚是，现已命户部全国范围着手修建堤坝，初期工程近日便可竣工，还请姑娘宽心。”

　　“小女替大安百姓谢过殿下。”

　　“无妨，这本就是本宫应该做的。”

　　“殿下若无其他事情，小女就先退下了。”

　　“等等。”白烨阻拦，手指捏住一旁的蔷薇花瓣，轻轻摩挲，“不知姑娘芳名？如若真如姑娘所言，发生水患，本宫也好论功行赏。”

　　“不过黄粱一梦，戏言而已，太子无需挂怀，如若真能为百姓造福也是功德一件，论功行赏就罢了。”佳宁看向白烨手中捏着的花，知道今日若不透露出姓名是走不了的了，便起了诱导的心思，“殿下既已知道小女是谁，又何须再问？”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

　　“蔷薇？”白烨看着手中随意捏着的花，默念了句。

　　“宋府可有一位与蔷薇花有关的姑娘？”白烨问。

　　“回禀殿下，宋家二房嫡小姐确叫‘宋蔷薇’。”侍卫回道。

　　白烨嘴角勾起，摘下蔷薇花，握在手中：“宋蔷薇？倒是个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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