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铃响起时

作者:朱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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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P18
      眼色戾变的唐茱萸已经被附身,她高傲地看了一眼台上发言的徐承南,便转身,从人群中穿梭出去,走向盥洗间。

      盥洗间正好有个美女补完妆要出去,茱萸一把抢过那美女手中的化妆包,碰触的瞬间,一股极寒穿透美女的皮肤,那美女揉搓着手背想要理论,却抬眼迎上茱萸那一双充满了挑衅的冷戾视线,被吓得不敢吭声,转身出去打算寻保安来帮忙。

      茱萸打开化妆包,在镜子面前开始描画,手法竟是十分娴熟……

      演讲时间不长,将到结束的时候,徐承南在台上就找不到茱萸的身影了,结束后他冲下台来,四顾寻找,其间被一些祝贺的人耽搁片刻,一一应付之后,只见到承北脸上挂着招牌的阳光暖笑走了过来:“哥,恭喜你了!”

      徐承南还想去寻找茱萸,但想到今天是小北的生日,一会儿还有重大的安排,于是嘱咐道:“你也不小了,该长大了,你要准备收收心,承担起属于你的那份责任!”

      徐承北呵呵笑:“一切不都有哥你在呢吗?弟弟永远是弟弟!”然后他一拍脑袋,说:“哦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放在外面的平台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见徐承南犹豫着,徐承北连忙说:“来吧哥,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说着,也不等哥哥回应,就兴奋地转身超平台走去,徐承南没有办法,环顾四周还是看不到茱萸的影子,只好抬步跟上承北,打算先应付了他再说。

      盥洗间里一窝蜂出来几个女人,纷纷说,“是不是空调开的太大啦,洗手间里面怎么阴冷阴冷的!”“是呀,突然变得特别冷,像冰窖一样,快被冻死了!”

      不一会儿就画好了,一个女人迈着高傲的脚步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那一张浓淡相宜令人惊艳的脸,叫人不敢相信她就是曾经像村里的土妞一样的唐茱萸。

      此时的茱萸眼神冰冷,却略有些迟滞,迈着缓慢而高傲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大厅走去……

      宴会大厅外面有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露天天台,配合宴会做了有绿植和桌椅的装饰,此时正是灯光绚烂夜色正美的时候,徐承南踏入天台,却见上面没有承北的身影,他一边唤着“承北”,一边向里面走,没走几步,竟听到铃铛响了一声。

      铃铛一响,他才想起茱萸的铃铛被自己收了起来,于是抬手抚了抚胸前,里面放着茱萸的铃铛,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徐承南觉得有些纳闷,便转身环顾,口中唤着“茱萸”,一转身只见茱萸站在进入天台的门口处。

      徐承南皱着眉头看她,她变得有些不一样,大概是脸上化妆的痕迹完全掩盖了她身上那股稚嫩的乡土气,但她周身散发的气质却也不像往常那样令人轻易靠近。

      好像变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另一个人似的,他迟疑着又唤了声“唐茱萸?”话音刚落,就见茱萸身后冲上来一个老太太。

      茱萸的奶奶通过餐厅经理买通了工作人员,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孙女,她一边点香一边喊着:“邪祟!”朝茱萸跑去。

      徐承南看得一头雾水,却见茱萸根本没有回头去回应奶奶,而是径直朝他走来,他不由自主也抬起脚步迎上去,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他身后的阴影处,徐承北一脸阴霾,手中握着刀柄。

      千钧一发的时刻,徐承北举刀朝承南后心刺去,徐承南完全没有意思到身后的危险,一心只想向着茱萸迎过去,刚到近前时,茱萸却向他身边一晃,等徐承南反应过来回过头时,茱萸已经在他身后迎上了承北那一刀。

      刀直刺入她的左肩胛内,承北的眼睛原本充斥着狠戾和愤懑,但在刺进茱萸身体的那一刻却惊变了,他眼神变得惊惧慌乱,刚要松开握着刀的手,却见茱萸眉头紧拧,抬手握住了承北的手,将刀子蹭地拔了出来,然后狠狠地将承北使劲向后推。

      “邪祟!”奶奶踉跄地来到跟前,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香灰撒过去,却见徐承南冲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茱萸,不停地喊:“茱萸!茱萸!”

      二人碰触的瞬间,茱萸浑身瘫软晕倒在徐承南怀中,没有人看到有个怨灵从她身体里脱离出来,除了奶奶。

      奶奶眼里的世界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她看到从茱萸身体里脱离出来的邪祟后,惊住了,那是个美丽的女人,一袭白衣,高傲孤冷,女鬼的眼中饱含泪水,柔弱无助地看着尚有凶刀在手,左右在愤怒与惊惧间的徐承北,和怀抱着茱萸,满面焦灼的徐承南,然后又抬头看向奶奶,瞬间传递着她作为孤魂野鬼的哀怨,而站在她身边的是唐茱萸离开了本体的魂魄。

      奶奶终于了解了这位附身在茱萸身上的怨魂,竟然是承南承北的姑姑,徐老董事长的亲妹妹。

      徐承南此时浑身发软,他见到茱萸胸前全是鲜血,从来没有觉得世界如此黑暗过,他使劲呼唤着茱萸的名字,想到她几次三番解救了自己,又想到他不止一次说她晦气,说她为自己带来灾难,可现在,她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做挡箭牌,又救了他一次!

      天台的惊变被宴会场内的人发觉,有人大叫,有人冲进来,承北见众人涌进了天台,羞愧和愤怒再次装满胸膛,此时奶奶看到在徐承北的身上泛着浓浓的怨气,而且那怨气越来越浓,将承北团团包围,诱惑着承北内心里所有的愤怒和怨气。

      奶奶大喊一声“不好”,便将香灰朝承北撒去,香灰洒落的瞬间,天空中响过一道霹雷,他周身滚滚的怨气仅仅收缩了片刻,便又再次发酵起来,只见徐承北又一次举起刀向哥哥刺去。

      半途中握刀的手,被秦铮跑过来一把拽住,秦铮大喊:“小北!你疯了!他是你哥哥,你要干什么?!”

      徐承北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吼道:“你们……你们所有人的眼里,就只有我哥哥!只有我哥哥!我杀了他,你们是不是就能看到我了!啊?是不是呀!”

      徐夫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喊:“小北!你把刀放下,把刀放下啊孩子!你快向你哥哥道歉,向你爸爸道歉啊!”老董事长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早已经气得脸铁青,胸口急促起伏,说不出话来。

      “我为什么要道歉!”承北挣脱秦铮的手:“我歉他们什么?啊?欠他们什么啊!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错的!”

      徐承南听着承北这句话,暴怒地转头瞪着弟弟,与此同时,在承北嘶吼的瞬间,周身的怨气再次膨胀,一瞬间,天台上闪烁的灯依次爆破。

      灯光闪烁间,奶奶看到女子的怨魂眼神冷戾,她自语道:“小子!你姑姑看到你这样,气得都快变成恶灵了!”话音一落,奶奶点燃了几根麻蓿香。

      熏香点燃的瞬间,承南承北惊讶地看到,在他们之间出现了一袭白衣的姑姑,还有她身边的唐茱萸!

      姑姑的出现超乎现实,因为他们的姑姑早已经因为一场意外而变成植物人卧床两年了,而姑姑身边站着的唐茱萸,更是让人无法相信。

      徐承南猛然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茱萸实体,又抬头看了看姑姑身边的茱萸的灵魂,难以置信!

      姑姑的眼神凌厉,显然是对这兄弟俩极度不满,她抬手在承北脑门上一拍,只见他周身的怨气迅速收缩,三个怨魂蹦了出来,竟然是两大一小一家三口。

      奶奶举着麻蓿香大吼:“有什么话快对你两个侄子说,这香的作用延续不了多久!”

      姑姑冷厉地巡视两个侄子,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回手一推,将茱萸的灵魂推向徐承南怀中,茱萸的灵魂飘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而姑姑和那三只怨灵,则不见了踪影。

      奶奶扔下麻蓿香,将驱邪的香灰撒向承北。

      徐承南在震惊中手足无措,茱萸在他怀中抽了一口气,就睁开眼睛,微弱却用力地说:“好痛!”

      徐承南这才缓过神,好像刚才只是一场大梦,他搂着她,焦灼道:“茱萸!你别动!不要动!我送你去医院!”

      茱萸环顾四周,看到奶奶在承北身上撒去的香灰和他手中的凶刀,再联系自己身上的伤痛,就大致了解了刚刚大概发生了什么,她抓着徐承南的衣服,说:“承北……承北很危险……你去救他……告诉他你和家人都爱他……”

      “茱萸!”徐承南确实不放心承北,但更不放心她,

      “快去!”茱萸拉着承南的衣服:“你相信我一次……承北对你的家庭心怀怨恨……他被不好的怨灵控制了……你去救救他…..”

      徐承南看着茱萸的伤势,满眼焦灼,他大吼:“秦铮!秦铮!”转头呼唤着秦铮:“哥!”

      秦铮附身近前:“承南!”

      徐承南的眼睛通红,说:“送她去医院!越快越好!”

      秦铮拍着他的肩膀:“交给我,放心吧!”

      徐承南把唐茱萸交给秦铮,他紧握双拳,压制着心中的怒气,抬眼看承北时,眼睛里像是喷着火一样。

      奶奶看着那三个怨灵在香灰的作用下暂时消失不知道躲哪去了,又见徐承南愤怒的样子,便对他说:“小伙子!你这个弟弟还有的救,你可别刺激他!奶奶我可还没试过一次对付三个邪祟,没有胜算!”说着,便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所有家伙事都从包里去了出来,在地上摆起了阵法,边摆边说:“你可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此时此刻,徐承南再也没有心思去质疑奶奶的疑神疑鬼了,他记得奶奶说过的话“对亲近的人说真心的话”,可是真心话岂是那么容易能说得出口的?

      “小北!你到底想要什么?”徐承南憋了很久,才开口,同时朝承北一步一步走近。

      承北眼中尽是不信任与质疑,他抬手阻止道:“你别过来!”

      徐承南停住脚步:“你说你喜欢艺术,喜欢放浪的生活,你从来不跟我争抢什么,却为什么又这么恨我?”最后一句是发自肺腑的一问。

      “我恨你!”徐承北咬牙切齿,但转而又低声仿佛自语:“我不恨你!”

      奶奶皱着眉头紧盯着承北的周身,怨气缓缓地重新积聚起来,那三个怨魂又卷土重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徐承南眼中是愤懑,但更多的是对承北的宽容和不忍,他低声说:“你对我三次动手,就真的这么想要我的命吗?”

      承北脸色惊变:“你……都知道?”

      还真是一点都不否认!徐承南露出了痛苦的一笑:“我知道你给那个货运司机提供上百万的资金救助她绝症的女儿,让他不顾一切给我制造车祸;我知道你给张平提供信息,唆使他报复我;我知道是你在我的行李上安装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徐承南频频摇头,难以相信哥哥竟然什么都知道,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不来质问他,责罚他?

      “为什么不揭穿你吗?”徐承南步步紧逼:“你是我弟弟,是身体里留着一半和我相同血脉的弟弟!是整天都在说有我这个哥哥在就什么也不用愁的亲弟弟!我能把你怎么样!”说到最后几乎是在怒吼。

      “弟弟?”徐承北后退两步无奈地笑,低声控诉着对哥哥的怨怒:“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弟弟?自从我和妈妈进了徐家的大门,就生活在你冷漠又傲慢的眼神下!妈妈说你很可怜,让我让着你,可是不管我怎么做,都得不到你的欣赏,我喊你一声哥都被你嫌弃厌恶,现在却说什么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血脉的亲弟弟!都是骗人的!骗人的!”他的声声控诉到最后也化为厉吼,与哥哥毫不留情地对峙,这是他从小到大都不敢做的,但也是他从小到大都想做的。

      徐承南看着这个往日里一贯阳光积极的弟弟,此时几乎扭曲的面容,心中的怨怒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无尽的心疼和懊悔。

      他何尝不知道弟弟的苦衷,但他们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不愿为人道的苦楚,他们想索要的关怀与爱护,是彼此都难以启齿和给予的,那真的太困难了!

      徐承南的身体无力地晃动了一下,声调没了气势,只剩下无奈的苦楚,他低声说:“我十二岁那年妈妈死了,同年又因为我的过失害死了两个人,我每天都恐惧害怕,父亲非但安慰不了我,还让你们进了门!难道我还得敲锣打鼓欢迎你吗?”最后一句,是无限的叹息!

      哥哥的过往,是承北从来不敢提及的,但妈妈从小就告诉他,要尽可能爱护哥哥忍让哥哥,因为他失去了母亲,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就像寒风中一棵失去倚靠的小草,孤独又可怜。

      承北的眼泪落了下来,反问:“哥你可以不欢迎我!那爸爸呢?他又为什么对我如此苛责?你那么出色,在他眼里你什么都好!我呢?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他的赞赏,我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得到的都是毫不留情的责骂!什么事情都要拿我和你比,从小到大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这种令人作呕的日子!”

      “我不是给你说过!”徐承南又扬起声调说:“爸爸他为了争夺家产,扩大家产,一辈子经营算计,他是优秀的经营者,却当不了合格的父亲,你怎么还能对他抱有这样的幻想!”

      承北咬牙切齿道:“你骗我!我才不信!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容忍!为什么对我那么苛责!我就是恨他!我要把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毁掉!我要让他后悔!”

      “你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他会痛不欲生!”看到被狠毒的恶念充斥着头脑的弟弟,徐承南简直想要抓头发,他快要发狂的瞬间,突然想起了茱萸曾经说过的话……

      “那些逝去的灵魂,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它们虽然没有形态,但是却会因为人的执念而无处不在,它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对人产生影响,怨恨的心会被蛊惑出恶念,脆弱的身体会被牵引出疾病……

      难道小北一向乐观,此时是被蛊惑了吗?

      徐承南实在难以置信,面对此时濒临崩溃边缘的弟弟,又无可奈何,他解释说:“他和我妈妈的婚姻本来是一场交易,但是在有了你和你妈妈之后才发现又爱上了我妈妈,他对我妈妈的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易的容忍我?”这些话是他从来不会对别人提及的,此时说出来,听进老董事长的耳朵里,那老人的身形晃了晃,眼中有悲伤和失望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绝情威严的样子。

      徐夫人满面泪痕,站在徐承南身后不远处,哀求孩子:“小北,你疯了呀孩子!今天你爸爸和哥哥一起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本来是打算给你惊喜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逼你哥哥啊?”

      徐承北的态度一会儿犹豫,一会儿又狠绝,此时听到妈妈的话,又变得狂暴起来,吼道:“妈!你不要再被爸爸骗了,他根本就不关心你!”

      “混账东西……”老董事长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小北!”徐承南见承北一直在后退,几乎就要到天台的边缘了,他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充满的怨恨和暴怒,理智根本无法控制,承南意识到弟弟的情况并不简单,于是就慢慢接近,并用从来没有过的温和的语气对弟弟解释:“爸爸安排今天的宴会,除了要宣布退休,还要宣布集团重组,他特意为你整合了徐氏旗下所有的文化产业,你将是文化产业的核心控股人,他知道你爱好艺术,他也相信你会把文化产业做好,他希望你能在今天真正长大,承担起属于你的那份责任!因为你是他的儿子,他才会为你安排这么多!”

      徐承南轻声叹息:“小北,我们本就是畸形的家庭,每个人都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感情,但这不代表我们没有感情!”

      “孩子,你过来,妈妈知道你心里苦,要怪你就怪妈妈吧!妈妈当年在知道你爸爸有妻室的情况下没有拒绝他,这就是罪呀!”徐夫人痛哭着上前,想要过去拉住儿子。

      承北的心再一次被击溃,他泪流满面:“妈!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看着自己最看重的这两位亲人,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一股愧疚涌上心头,他几乎绝望地说:“哥!杀了你,我也不会苟活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有你这样的哥哥我是多骄傲!我早就决定和你一起死,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哥哥,我要好好和你做兄弟!”

      “死?”徐承南说:“死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张平他哥欠下上亿的巨债,从几十层的楼上纵身一跃就能解决问题了?遗留的问题还不是背在他留下的家人身上!这是自私的行为!如果真的一死就能解决问题,当年我十二岁的时候,早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承北难以置信地望着哥哥!他从来不知道哥哥在十二岁的时候究竟经历了什么?从来不知道那么优秀的哥哥竟然也有过轻声的念头。

      徐承南长长地无奈地叹息一声:“我拼命努力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我吗?”此时的哥哥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和,承北多希望哥哥以后都能像现在这样。

      “当然是为了你!你以为我不恨父亲,不恨你的母亲?可我有的选择吗?”承南排除心中所有的顾虑,对承北说出了从未说过的满含亲情的心意:“你以为我为什么由着你四处挥霍?因为你是这个家里最无辜的那个!因为你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和我流着同样血脉的亲弟弟!”

      承北从来没见过哥哥如此无措的样子,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哥哥心中保有这样的位置,他是无辜的,是哥哥唯一的亲弟弟!

      “哥!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对不起!我太让你失望了!”徐承北的脸上是决绝的失望,他得到了哥哥的温和相待,得到了哥哥的真心话,却失去了继续与哥哥做兄弟的机会!

      小北将身体靠在天台的围栏边,回头看了看下面的灯火灿烂,对哥哥释怀一笑:“我杀了茱萸!我该死!我们还是下辈子再做兄弟吧!”然后一把抓住栏杆跨越过去,纵身一跳……

      “小北!”徐承南大吼一声扑上前,他早就洞察了小北的心意,但没想到他这么决绝,承南原以为自己可以抱住弟弟的身体,却没想到最终只跨越栏杆拉住了承北的一只手腕。

      “哥!”承北仰头,看着哥哥青筋暴涨的太阳穴。

      “拉着我的手!千万不要放开!”

      “哥!”原本决绝的心态,在悬在空中的这一刻动摇了,承北有些害怕,有些懊悔了。

      “小北!别放弃!拉着我!”徐承南鼓励他,但小北的身体,不知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沉,像是不断地在身上加上一层有又一层的千斤重担一样,承南奋力地拉着弟弟,一想到他摔下去是怎样一番凄惨,就忍不住开始流泪,他实在快要拽不住了。

      身后众人上前来帮助,但迫于姿势方位无法施以合力,便在慌乱中纷纷去找绳子。

      而此时,奶奶看到承北被三个怨魂死死地纠缠控制着,就是这股怨气让承北的身体越来越沉,奶奶此时无法提供帮助,那怨气与承北纠缠得太紧了,她警告徐承南:“小伙子,你弟弟被邪祟压着,会越来越沉,有些话你现在再不说,就晚了!”

      “小北!”徐承南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哽咽道:“你记得刚住进我家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下大雨,你说你很害怕,跑进我的卧室挤在我的床上一起睡吗?其实那个时候我比你更害怕,因为我刚刚害死了两个人,是你过来安慰了我!所以从那以后,我就把你看作我唯一的亲弟弟,我看着你调皮看着你长大,爸爸每次责罚你都是我在护着你,你感觉不到吗?”

      他双手紧紧握住弟弟的手腕:“小北!你再给哥哥一次机会,我只想和你这辈子做兄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不要放弃我,不要离开我!”

      徐承南的眼泪滴落在承北的脸颊上,那股怨气动摇了,渐渐从承北身边散开,他哀求哥哥:“哥!你快松手!你会被我害死的!”

      “我不松!我绝对不会松开!”徐承南大吼着!

      一声怒吼,让承北的理智彻底回归,三个怨魂无法再与承北紧紧缠绕,奶奶看准时机大吼一声:“就是这个时候!拉他上来!”说时迟那时快,她挥起一把香灰朝承北身上挥洒,三个邪祟被迫离开承北的身体,在空中绕了个圈,又阴魂不散地向徐老董事长聚去……

      徐承南得到奶奶的号令,突然间觉得弟弟的身体瞬间轻盈了,便用尽全身力气一拉,承北借着哥哥的力气翻过栏杆,跌坐在地上,喘了口气,突然像个孩子似的扑进哥哥的怀里:“哥!对不起!哥!”

      徐承南都快虚脱了,拍着小北的后背安慰:“没事了小北!没事了!”

      “可是我杀了茱萸!我杀了茱萸!”

      “她也没事!大家都没事!”

      未等兄弟二人回魂,却听到一声焦灼的呼唤:“董事长!”

      只见徐老董事长倒在地上浑身不住颤抖,奶奶看到这三个邪祟强行纠缠在老董事长身边,她重徐承南大吼“茱萸的手串呢?拿来!”

      徐承南忙将手腕上的串珠交给奶奶,奶奶点燃熏香和着那串珠朝老董事长身上扔去,那串珠并未掉落下来,而是在空中不停打转,三个怨魂竟是受不了串珠散发出的精气,一瞬间便消失殆尽,而那串珠也瞬间粉碎,变成了粉末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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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章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于笔力有限,我知道这章可能写的不大好,没有表现出我所想要表现的东西,下一章将会说明邪祟和姑姑出现的原委,同时剧透一下,徐承北患有轻微的人格分裂......
    不合理的地方不少,请包容吧,就当看个热闹!
    总之,确实没写好,其实我只想表现一个家庭如果不能很好的沟通交流,家庭成员之间不能好好说话,是后患无穷的......
    感谢一直都在坚持的为数不多的本文的支持者,我会在后面将茱萸与承南的关系慢慢道来,他们的相遇并非偶然,大BOSS是雨夜附身的那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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