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铃响起时

作者:朱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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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P14
      窗外的风声愈发凛冽,茱萸不敢留下却也不敢走,真是进退两难,徐承南却不再理她,自顾上楼休息。

      被大风伤害和被鬼伤害,哪个都好不到哪去,茱萸壮着胆子干脆窝在沙发上,拿出从薇薇那里借来的笔记本开始写论文,写到实在困了,就拿出画本开始画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深夜两点,茱萸见怨铃再也没有响起,也是实在撑不住就昏昏睡去。

      徐承南的身影出现在二楼走廊上,一晚上他已经出来俯视她很多次了,见她睡着了,就拿了条毯子下楼,走到沙发前想要帮她搭一下,却看到她身旁放着的画本,徐承南拿起画本翻了翻,确实画得很好,有一副画上面的背影竟然是他自己,徐承南的嘴角微微上扬,又低头看了看睡着的人,干脆一附身把她抱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把沉睡中的徐承南唤醒,他起身拉开窗帘,却见楼下院子里,唐茱萸正在打扫,一会儿为凌乱的植物修枝剪叶,一会儿收拾落叶残枝,阳光照在她忙碌的身上,显得格外灿烂。

      洗漱过后徐承南下楼,看到饭桌上简单的早餐,便走过去自己盛了碗粥,一边喝一边看向窗外。

      茱萸将院落打扫干净,又在地下室找到了工具,就搬着梯子夹着板子站到藤萝架下,她爬上梯子检查藤萝架的结构,然后开始叮叮当当地把那块憩园的板子钉回去。

      奈何受到身高的限制,工具用着也不顺手,钉着钉着,手上一滑,板子落了下来,猝不及防的茱萸脚下一滑梯子一歪,眼看就要大头着地了,刹那间,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梯子,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胳膊,防止她滑落下来。

      茱萸躬身,几乎所有的力气都施加在那只手上了,她的脸距离徐承南的脸已经很近了,四目相对的瞬间,茱萸想起了自己在温暖的床上醒来的早晨,对这个脾气很坏但品格不差的男人,充满了感激和敬重。

      徐承南咬牙切齿道:“你还要看我多久,快下来!”又扶梯子,又扶人,他的力气有些撑不住了。

      茱萸连忙就着他的搀扶跳了下来,徐承南将梯子放好,从地上拾起排板,自己蹬着梯子上去,三两下就将排板固定好了,下来的时候见茱萸正低头收拾工具,就将她拽起来,拉着手腕看了看,果然伤口已经殷红,又出血了。

      茱萸抽回手说:“没事!就刚刚用了一下力,一会儿就不流血了!”

      “虽然你这么勤劳,但我可不会因为这个就给你加工钱!”

      茱萸说:“只是为了感谢你!我也没说要你开工钱呀!”

      徐承南看了她一眼,把锤子放进她手里,也不说话,转身就进屋了,茱萸收拾好工具,小跑地跟在他身后,说:“我能不能待到下午,然后直接送你到机场?”

      徐承南迈着大步进屋,没有理她,不反对就是同意了,茱萸现在对这男人的脾气还是有一些把握的,于是便乖乖地去收拾厨房打扫房间……

      徐承南出差大概要一周的时间,这期间,茱萸的行动暂时获得了自由,抓紧时间做了一些必要的学习任务,然后瞒着两个好友,独自又一次来到老队长家里。

      还是那条昏暗的走廊,七拐八拐找到老队长的家门,临到门口的时候,铃铛就响了,茱萸握着手串,下定了决心,抬手敲门。

      破旧的防盗门被打开一条缝,果然是老队长在家,他扒着门缝一眼就认出了茱萸,低声不悦地说:“你又来干什么?我说过,帮不上你的忙,如果你再来,我就要报警了!”说罢就要关门。

      “叔叔!”茱萸一把抓住房门,说:“你身边跟着一个亡灵,你没感觉到吗?”

      她的声音细小而清幽,老队长却听得明明白白,他顿了一顿,反问:“你能看见?”

      这种反映果然不出茱萸所料,大凡是正常的心怀坦荡的人都不会这么问,老队长的问话透着一丝畏惧和期待,这说明他心有执念,才导致怨魂不散。

      茱萸说:“我看不见,但我能帮你看见!”

      老队长刚才被她一说,有些震慑心魄,此时才稍稍回神,谩骂道:“小小年纪,怪力乱神,学点什么不好,赶快走开!”正要关门的时候,茱萸的铃铛急促地响了起来。

      楼道里的有阴冷的空气侵袭,应声灯被铃声弄得忽闪,茱萸拉着房门,道:“你听,亡灵弄响了我的铃铛,它有话要对你说,你不想听听吗?”

      冷凝般的气氛让老队长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茱萸拉开门:“叔叔!我可以让你听到亡灵的话,只要让它附在我身上就可以!”

      “你是神经病吧!滚开!”老队长猛地就要拉上房门。

      茱萸拉着房门的手自然也是不肯放开:“是不是神经病,听听它说的话不就知道了!”

      “你……”老队长这回被她瞪圆的执拗的眼神吓到了。

      茱萸说:“我让亡灵附身,势必会折损我的寿命,叔叔,你知道,我付出这样的代价,只是想向你寻求一个真相!”

      此时的茱萸站在昏暗的门口,像是恶灵的代言一般,浑身充满了邪异的味道,老队长有点畏惧了,一把打开茱萸的手,大喊了一句“神经病!”,就将房门关上了。

      茱萸在门口又拍了半天门,知道他说什么也不会开门了,只好落寞地转身离开,边走边想,自己是不是太执着了,是不是已经变成奶奶那种神经兮兮的样子了,但除了这样她实在别无他法,她想找回父亲遇难的真相,找到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想摆脱这令人作呕的体质,终有一天能在阳光下,在月光中,坦坦荡荡无所畏惧的活着……

      从老队长家出来,茱萸接到了秦铮的电话,说是要她去徐承北那里取一份资料,茱萸来到徐承北的公寓,开门的人一脸憔悴还带着大口罩,茱萸问:“你怎么啦?生病啦?”

      徐承北扔给她一个大口罩:“感冒了!你也带上预防,进来吧!”

      承北的公寓很具有艺术感,各种家饰陈列都透着浓浓的文艺风,这让茱萸很佩服,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进去:“你家里好漂亮!我都舍不得进去了,就站这里,你把材料给我拿出来吧!”

      承北一把就把茱萸拉了进来:“我可跟我哥不一样,你在我哥面前畏手畏脚,在我这就不必了吧,进去参观一下,等我去给你取材料。”说罢,就只顾去工作室了。

      承北是个阳光型的大男孩,为人十分亲和,茱萸和他有数面之缘,也就不觉得见外,她在房间里慢慢踱步,看着各式各样的家具,都是经过精心修饰的,让她觉得很新鲜。

      特别是靠里间的房门大开,里面有一个巨大而别致的陈列柜,上面摆满了各种像是纪念品一样的东西,有奖杯、证书、照片、艺术品等等,正看着,承北取了材料过来,站在她身后,说:“看什么呢?”

      茱萸回头笑了笑,取过他手里的文件袋,指着大柜子说:“我猜那个柜子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吧!里面装的好像都是回忆!”

      承北挠了挠头发,嘿嘿一笑:“那柜子是我自己设计的!里面都是宝贝!”

      “看出来了!”茱萸点头。

      “不会吧!看你这眼神好像还挺欣赏的!我这癖好可没少招别人嘲笑!”

      “怎么会!谁还没有点爱好呀?你这是收藏的爱好,收藏自己的旧物件!”

      “那你算说对了!给你看看这个!”承北走进去,蹲下来打开了下面的柜体,茱萸走上前瞪大了眼睛:“哇!这里的陈列看上去挺与众不同的!好像都是残次品!都可以扔了!”

      承北笑道:“这可真就是我的癖好了!这些都是我小时候从我哥的垃圾箱里掏出来的!”

      茱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我和我哥是同父异母,你知道吧!我哥对我脾气特别臭,但我从小就崇拜他,那家伙除了性格不好各方面都特别优秀,我对他太敬仰了以至于慢慢的开始收集他的东西,这些都是他扔了的东西,我照单全收了!”

      茱萸看着他,觉得他有点可怜:“那现在家里的妈妈也不是你亲妈妈了?”

      “那是我亲妈,我哥的亲妈早死了!”

      茱萸闪了闪眼睛,又觉得还是徐承南更可怜。

      “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我哥那人就那样,改变不了,所以这些东西,我正打算扔掉!”

      茱萸上前蹲下身,在那些陈列里仔细看了看,觉得要通过这些垃圾了解一个人,实在也是有点意思,突然发现一只特别有气质的球鞋,她指着问:“这鞋子也是垃圾吗?多好呀,看上去还挺高级的呢!”

      承北拿起鞋子:“这鞋可是十几年前我哥穿剩下的,当年那可是美国进口的,国内可没几个人穿得起,不过不知怎么的,就剩一只了,我哥扔了,也不知道我那时候脑子犯了什么邪,捡回来干什么!”

      茱萸见他把鞋子扔了回去,有些哭笑不得:“就剩一只了你还给捡回来,你哥要知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动!”

      承北的眼色暗淡了一下,然后笑道:“那他大概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茱萸听了这话,抱着文件袋耸了耸肩,觉得对着两兄弟似乎有那么一些了解了。

      两天后徐承南出差回来,茱萸赶去机场接机,经VIP通道接到了承南,他径直出去上了车,留茱萸去帮忙取行李,这次没有秦铮跟着,茱萸不知道取行李的地方在哪,正踌躇的时候刚好又看到了徐承北。

      “诶?你怎么在机场?来接你哥吗?他已经出去了,在车上呢!”

      承北还戴着口罩,眯着眼笑了笑:“我可没无聊到要偷偷来接他!悄悄告诉你,我今天来接女朋友!”

      “哦!忍着病体都要来,看来很爱她呀!”茱萸笑笑:“正好你告诉我取行李的地方在哪,我都晕头转向了!”

      在承北的帮助下茱萸顺利取到行李,一路拖了出来,但这行李太沉茱萸提不起来,没办法放到后备箱里,试了好几次,最后突然被身后的一双大手拖住,放了进去。

      茱萸以为是徐承北,连忙转头说:“谢谢啊!”却对上了徐承南的眼睛。

      二人一路在车里都很安静,一会儿就开始有断断续续的铃铛声音跟着响起来。

      知道了徐承南的家庭背景,再理解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就不觉得奇怪了,一瞬间,茱萸甚至想,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不肯离散的魂灵,兴许就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这铃铛再响起来的时候,她竟然不觉得太害怕。

      但是徐承南可忍受不了,他先是低声斥责了一句:“那个铃铛你怎么还带在身上?”见茱萸踌躇着不回话,突然就想起了什么,于是他轻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想到,铃铛的声音竟然停了。

      徐承南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想了想前前后后,然后瞪着茱萸的后背,说: “看来你的铃铛听我的话!”

      茱萸听了他的话,脚下差点打滑错踩油门。

      徐承南靠在座位上,透过后视镜仔细审视了茱萸紧张的神情,又说:“我看它的做工手艺不凡,这种没有铃芯还能发出响声的反科学结构也挺先进,不如交给我,抵扣你五十万的欠款!”

      茱萸想都不想就使劲摇头。

      就算出再多的价钱,这是保命的东西,她是肯定不同意的,徐承南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想要那个铃铛,自顾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一路上铃铛依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响着,但这一次徐承南却意外地没有再说什么。

      送到别墅后,将行李卸好,徐承南让茱萸明天一早过来接他去公司,茱萸临走的时候,徐承南喊住了她,竟掏出一瓶香水扔给她,说:“我出差会给身边的人带礼物,是秘书准备的,不用过于惊讶!这只是惯例!”

      回去的路上,茱萸看着那瓶香水,想到徐承南扔下的那句不冷不热的话,也就不觉得惊讶了,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嘀咕起来:“秘书准备的应该是由秘书拿给职员就好了,为什么他要亲自拿给我?还是从贴身的兜里掏出来的,难道是提前就准备好了?我怎么觉得他这个行为有点用心呀?”

      想着想着,茱萸忽然觉得脑子里一阵清明,意识到这段回程的路上,铃铛怎么一直都没有响过?车里没有了徐承南,铃铛就不响了,难道说那怨灵留在了徐承南的别墅里。

      茱萸开始不安了,她将车停在路边,绞尽脑汁地开始思考。

      她反复盯着手机,想要给徐承南打个电话,但是又怕他说自己怪力乱神,正在犹豫的时候,电话却响了。

      是徐承北打来的,茱萸接起来,那边焦急地说:“茱萸!你把我哥送到家了吗?”

      茱萸说:“送到啦!怎么了?”

      承北十分着急:“我给女朋友买了条手链,这会儿怎么都找不到,不会是刚才帮你拿行李时挂箱子上了吧?”

      “不可能吧?”

      “你帮我找找!我这边都找遍了!”

      “哦!那我再开回去看看!”茱萸放下电话,正好有个理由回去看一下。

      茱萸就势又开了回去,徐承南正在卧室窗前休息,看到车子又回来停在了门口,同时手机响了起来,徐承南接起电话,隔着窗子对楼下的人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茱萸说:“你还好吧?”

      徐承南皱着眉头:“你是不是又发神经了!有什么事情快说!”

      “哦哦!”茱萸连忙把承北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徐承南听了茱萸的解释,走到行李箱前仔细看了看,果然在提手上找到了一条很细的手链,他取下来,对着电话说:“找到了!你等一下,我送下去!”说罢便挂断电话,拿着手链下楼。

      茱萸连忙给承北回过去电话,说:“承北,找到了,果然挂行李箱上……”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别墅里传来爆炸声,强烈的震击让茱萸下意识地抱头趴在方向盘上,没过几秒钟,她又迅速抬起头来,只见别墅里火光冲天,她瞪大了眼睛意识到,徐承南还在别墅里!

      茱萸惊叫着冲出车子,奋不顾身地冲进别墅里,竟然不顾浓烟的危险想要冲上残垣断壁的二楼去救徐承南。她大喊着踩过凌乱的碎石,试图沿着危险的楼梯逆向浓烟滚滚的二楼,脚下却突然被一双血手拉住:“我在这!我在这!”

      茱萸低头,看到徐承南趴在地上,脸上已经血迹模糊,她一边哭着一边将他拖出去,放到院子里的草坪上,她颤抖着手抚了抚他的脸,说:“你受伤了!我叫医生,现在就叫医生!”一边哭着拿起电话。

      爆炸响起的瞬间,徐承南刚好走到楼下,碎片击中了他的头部,火光和浓烟迅速蔓延,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他好像见到了已逝的母亲,穿着白色的广衣长袍,眼中含泪地望着自己,他伸手想要去碰触妈妈的时候,唐茱萸一声声急迫的呼唤将他带回现实,他没有想到,唐茱萸会冒着巨大的火势的危险来寻找自己。

      耳朵被震声影响得鸣叫不断,他迷迷糊糊地看着茱萸颤抖着手拨打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能隐约听见点声音,他一把拉住茱萸的手,用尽力气说:“不用……救护车……你……可以……开车”

      茱萸这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连拉带拽地把徐承南弄上车,急急忙忙地送到了医院……

      这次爆炸,让徐承南头部受伤昏迷不醒,肺部也受到感染,但索性都不算太严重,转院到华西医院后,在顶级大夫的治疗下,很快就清醒过来。

      在徐承南养伤的期间,茱萸的奶奶终于回来了,老太太直接来到市里找孙女,并借住到了陈叔叔的家里,虽然陈叔叔视这个老太太如自己的母亲,但茱萸还是觉得特别不好意思,真希望自己能够有能力挣钱租房。

      奶奶对这个孙女十分了解,一见面就猜到她遇到了什么事情,在多番逼问下,陈天骄才代替茱萸把她背负巨额债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奶奶。

      奶奶燃起迷香,闭目演算了很久,才放下一句:凡事有因果,这是茱萸绕不过的坎!
      徐承南养了两周就恢复了精神,这其间茱萸每天都到病房外报到,就算不进去,也要隔着玻璃看看他安好无损的样子才放心。

      这天,她来到病房外,见这里又快成了他的办公室,出来进去的人都很忙碌,也就不便打扰,在病房外坐了坐就要走,却被秦铮拦住了:“茱萸!”

      秦铮亲切地喊住她,她这一次对徐承南的营救,连老董事长都说了谢谢,看来是功劳甚大了,秦铮说:“这些天承南不让我打扰你,怕你也有伤在身需要休息,你却每天都来报个到,不辛苦吗?”

      茱萸低着头不敢看他:“不辛苦!”

      秦铮走上前:“你是不是看着我整天在这里照顾承南?对我不放心?”

      茱萸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秦……秦大哥……”

      秦铮笑着“哼”了一声:“那是一颗微型炸弹,藏在承南行李箱里的,警方正在调查那颗炸弹的来源,很快就会有眉目了!”然后又挑眉说道:“那场爆炸如果早发生一分钟,或者你晚到一分钟,承南现在恐怕就……”

      茱萸惊惧得步步后退,秦铮的话语停了停,又低声说:“如果当时你不去多管闲事,恐怕现在已经摆脱了那一身债务了,不后悔吗?”

      为什么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茱萸惊恐得无话可说了,连连后退,退到最后脚下绊到了椅子腿,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秦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扶正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去吧!承南让你进去一下!”

      这人怎么能如此坦率,好像前面那些话都没有说过一样?茱萸此时对他的戒心已经达到了极限,猛地甩开他的手,小跑着冲进病房里,哐的一下关上房门靠在门上喘息,一抬眼就对上了徐承南不悦的眼神。

      这哐的一声响,让正在操作电脑的他一阵脑仁爆痛!茱萸连忙站好,小步挪了过去,轻声道歉:“对不起啊!打扰你了!”

      徐承南忍住脾气,沉声斥责:“你正常一点不好吗?总是这么神经兮兮的,谁能受得了你啊!”

      茱萸连连抱歉地点头,试探着问:“你……恢复的怎么样?”

      徐承南被她的样子弄得没了脾气,说:“还不错!”盖上电脑,又怒气冲冲地瞪着她说:“自从遇见你这个神经质,先是车祸,再是刺杀,现在升级到爆炸,你是来助我通关打升级的啊?天生属晦气的啊!”

      晦气两个字,让茱萸伤心极了!她低垂着头,不敢说话!这一辈子大概摆脱不了晦气的纠缠了!

      大概晦气两个字说得有些过分了,徐承南见茱萸低着头沮丧伤心的样子,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他挪了挪身体,不再气势逼人,轻声说:“明天我出院,你记得早上来接我!”

      茱萸都快掉眼泪了,听他这么一说,惊讶地忘了伤心,这人还从来没用如此随和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呢:“哦!知道了!”

      徐承南扬了扬眉眼,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摆弄自己的笔记本,随意地说:“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有什么要求吗?说来听听!”

      “啊?”茱萸有点没听清,又或者说是听清了,但有些不敢相信!

      徐承南提高了音量又说一遍:“有什么要求就说!”他挑着眉不屑地看了看茱萸,嘲讽道:“需要我给你奖金抵偿债务吗?”

      茱萸像是获得了大赦一样,但转念想了想,有些期待地问:“只能提一个要求吗?”

      这个问题获得了徐承南一记锐利的凝视!

      好像是有点得寸进尺了,茱萸低着头撇了撇嘴,然后扯着衣角低声说:“我实习期快结束了,论文也准备好了,就差一份实习鉴定,我就可以毕业了!你能不能以公司的名义给我出一份实习鉴定,有关策划设计方面的!”说完,她试探地观察对方。

      徐承南看着茱萸,眼神中没有了轻蔑和鄙视,这是一个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请求,他低头思考片刻,犹豫道:“这个……有点难度!”

      茱萸也低下了头,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有些失落,因为和徐承南这扯不清的关系,她已经失去了这个学期实习的机会,一份实习鉴定让她为难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徐承南话锋又一转,说:“你拿什么作交换呢?”

      茱萸莫名其妙地盯着他:“啊?”听这意思,还是有希望?可是为什么还要交换呢?她脱口问:“不是说因为我救了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徐承南的嘴角边露出了浅浅的坏笑:“你的见义勇为,只得到了提要求的机会,我可没说会满足你这个要求!”

      唐茱萸低下头,有点生气地拧着自己的衣服角,嘴里嘟哝着:“真是冷酷无情还吹毛求疵!”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徐承南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朝她伸出了大手,茱萸惊讶地向后躲,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徐承南不悦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继续朝她伸过去,说:“把手伸过来!”

      茱萸向后躲着身子,想问“干什么”,但是见他眼中并无恶意,自知问了还是会得到一顿不悦的斥责,况且,现在对于她来说,能够触碰徐承南的身体,是一件刺激有令人兴奋的事情,因为怨铃惧怕他的碰触,而他的身体也似乎充满能量。

      索性就试探着将左手慢慢伸过去,刚要触碰到他的手,徐承南竟没好气地把手又收回去,说到:“另一只!”

      茱萸又换了右手,慢慢放到徐承南的手掌里,他的手掌心温暖干燥,好像能够给她注入源源不断的热量。

      徐承南将她的手一拉,看着她手腕上古朴的手串,问:“我看你一直带着这个手串,是什么宝贝吧!和那个铃铛一样?”

      他望着茱萸的眼睛,那里隐含着一丝担忧和惊恐,他不知道这个瘦弱的女孩,本来还算聪明机灵,但每天这么神经兮兮的到底为了什么。

      原来是在打这个手串的主要,茱萸摇头,想要抽回右手,谁知徐承南非但不放手,还抬手将手串摘了下来,茱萸急切地说:“不要!”

      但那手串已经拿在了徐承南的手里,他举着手串说:“就用这个作交换吧!”

      茱萸又担惊又害怕,那是她保命用的东西,她焦灼地想要抢回来,他却一抬手轻轻把她扒拉到一边,然后将手串戴在了自己的右手上,扬着眉说道:“一份完美的实习鉴定,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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