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病

　　夏至被何绯和孟堇带到了客厅，虽然平静下来了，只是嘴上仍然在念叨着：“彤彤，彤彤”何绯知道，她嘴里的彤彤就是那意外溺亡的女儿，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是和曾秋洁一样大了，也难怪夏至会对曾秋洁有了保护的欲望。
　　何绯和孟堇坐在夏至的对面，不断的和她说话，但是夏至都置之不理，后来何绯没有办法，只好问到：“夏女士，可以和我们说说彤彤的事情吗？”
　　一听到彤彤的名字，夏至仿佛又像活过来了一样，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身边那想像出来的幻觉，伸出手抱着彤彤的幻觉，说到：“彤彤的眼睛像爸爸，嘴巴像我，从下就特别的听话，别人家的孩子总是要哄，但是我和她爸爸都很忙，所以彤彤都是安安静静的自己玩自己的，有时候我出差回来，她还会把她最爱吃的东西一只放着等我回来给我吃呢，虽然有时候都已经馊了。”
　　夏至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零食，慢慢的打开，往彤彤的嘴里送去，还不时的给她擦嘴，这一连串的动作，看的何绯和孟堇背后发凉，孟堇抱紧自己，悄声对何绯说到：“绯姐，我怎么觉得咱们这有点冷呢。”何绯蹬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继续听着。
　　夏至继续说到：“彤彤说了，长大之后要做一名画家，她最喜欢画画了，她一向身体不好，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画画我也是很欣慰的，从来没有让我们操心过，成绩好，长的也好看，又特别的懂事，可招人疼了。”
　　这边正在说着，蓝一悬和张素素走下来，孟堇见到两人，赶紧迎上去问到：“你们怎么下来了，只留她一个没问题吗？”
　　张素素回头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说到：“睡着了，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就让她好好睡睡吧。”
　　何绯也回过头问到：“知道是什么问题了吗？”
　　“初步断定，应该是PTSD。”蓝一悬走到何绯的沙发后面站着说到。
　　“这么大点的孩子就PTSD，她是经历了什么啊？”孟堇有些疑惑。
　　“看她的言行举止，应该和她的妈妈脱不了干系……”张素素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门铃响了，门铃十分的急促。
　　四人先是各自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走去开门的路上，蓝一悬对着何绯问到：“你在外面偷谁家吃的了，人家找上门了？”
　　何绯捶了一下蓝一悬，说到：“我看是你不知道勾搭了谁家姑娘，人家老爸过来寻仇了吧！”
　　“我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不会有这种事。”
　　“以你的秉性，我实在不敢相信。”何绯怼了回去，正好孟堇也打开了门，刚想要询问来人是谁，张素素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先打招呼说到：“曾秋洁的妈妈？”
　　曾凡微微鞠躬，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到：“不好意思，我着急秋洁，所以……秋洁在这吧？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张素素和蓝一悬从曾秋洁处得知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女性竟然是家暴曾秋洁的人，都有些愕然，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说到：“对，她在这里呢，不过刚睡下，孩子好像好久没睡了，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吧，你进来坐坐，一会孩子醒来再带她走吧？”
　　曾凡摇摇头，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到：“不打扰你们了，回去再睡也是一样的，她在哪个房间？”曾凡环绕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二楼楼梯口的那扇关了门的办公室，正想要走上楼梯，却被张素素一把拉住。
　　曾凡不解，停住脚步，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张素素，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问到：“怎么了？”
　　张素素本来想质问曾凡关于家暴曾秋洁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说到：“你还不能带她回去！”
　　曾凡脸上露出一抹可笑的表情，但是很快又调整过来，变得好奇，问到：“秋洁是我的女儿，我带她回家不是很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我不能带她回去？”
　　张素素欲言又止，看向蓝一悬，用目光向他求救一般，孟堇刚想要站出来说话，被何绯制止，孟堇不解，何绯向孟堇示意正走过来的蓝一悬，孟堇便知道蓝一悬要说话了，便又退了回去。
　　蓝一悬原本站在曾凡的身后，听到曾凡这么说，才慢慢踱步向前，走到曾凡的面前，和曾凡面对面，说到：“因为你家暴她！”
　　“家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曾凡轻笑，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目光变得有些轻蔑。
　　“不是家暴，她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张素素上前一步，也和曾凡对视着，何绯和孟堇则站在蓝一悬的身侧，一同看着曾凡。
　　“身上的伤？”曾凡一脸的疑惑，然后很快就展开眉头，笑着说到：“哦，我想起来了，她的班主任和我说过小洁有自残的现象，可是我没有留意，难不成你们说的是那个？”
　　“嘿，你还装傻？”孟堇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在张素素下楼给曾秋洁拿药的时候，已经和孟堇，何绯她们大致说了一下曾秋洁的情况，两人听了也是义愤填膺，如今见到曾凡还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曾凡皱着眉，有些不明白的样子看着几人，无奈的说：“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说什么，我对她一向是疼爱有加，怎么会家暴她呢？算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现在是过来接孩子的，还请麻烦你们把孩子带下来。”
　　孟堇见她依旧嘴硬，还想说什么，被何绯扯了回来，孟堇不会的回头看着，何绯招招手示意张素素和蓝一悬她们都过来，几个人低声讨论着。
　　何绯先是朝着曾凡笑笑，让她稍等一会，然后对着张素素和蓝一悬问到：“看她这个样子，彬彬有礼的，不像是会动粗的人啊，你们确定是真的家暴？孩子说的话能信吗？”
　　张素素点点头，说到：“我看到她身上的伤了，那绝不像是自残造成的。”
　　孟堇赶紧插嘴说到：“我相信她，谁会诋毁自己的母亲啊。”
　　蓝一悬一直在深思，并没有答话，何绯用身体碰了碰蓝一悬，想让他从思绪中出来，蓝一悬这才抬起头，说到：“我们现在只能知道曾秋洁确实是受到了虐待，但是并没有证据证明她身上的伤痕是她母亲造成的，或许是遭受什么校园暴力呢？”
　　“啊？那现在怎么办？”张素素有些着急。
　　“怎么办？只能让她把曾秋洁接回去了呗！”何绯想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正在和夏至有说有笑的曾凡，有些犹豫的说到。
　　“不行！”张素素义正严辞的拒绝。
　　“对，她身上的伤也许真的有可能是校园暴力，但是万一呢，万一是她母亲造成的，咱们这不就等于送羊入虎口了吗？今天曾秋洁回去之后，会不会又会受到暴打？”孟堇赞同到。
　　蓝一悬自然知道他们的担忧，伸出手拍了拍孟堇的肩说到：“她才是正经的监护人，我们有什么资格留住人家，如果我们执意把人孩子留这里，最后倒霉的一定是我们。”
　　“可是……”张素素还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的确，若是执意将曾秋洁留下，曾凡报警说工作室非法拘留，那不仅帮不了曾秋洁还会把工作室搭进去，张素素无计可施，看着何绯，何绯知道这是张素素在向自己求助，可是自己也是什么办法也没有啊，只好摇头。
　　“你们商量好了吗？我现在可以接曾秋洁回家了吗？”只见曾凡已经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几个人身后询问到。
　　何绯几个人被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来，曾凡的目光在四个人之间来回转换，四个人先是讪讪地笑，谁都不先说话，气氛一度有些尴尬，最后蓝一悬用手轻轻推了一把何绯的后背，何绯没有防备，朝前走了一步，何绯有些语塞：“这个……嗯……”
　　曾凡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话，似乎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进攻的样子。
　　“我看曾秋洁和我们玩的挺好的，不如今天就让她留在这里？”何绯试探的说。
　　“不打扰了，今天毕竟有点晚了，她如果喜欢，我以后会经常带她过来玩，今天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曾凡淡定的说。
　　虽然知道一定会被拒绝，但是听到曾凡这样直接的拒绝，何绯还是有些无奈，只好说到：“那我去叫……”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二楼房门打开，众人抬头，瘦弱的曾秋洁正慢慢的低着头走出来，不敢抬头看着曾凡，大气不敢喘：“妈……妈妈……”
　　曾凡见到曾秋洁的那一刻，眼神稍纵即逝的一抹冷酷，很快又变得亲昵的神色，笑着说到：“小洁，妈妈等你好久了，走，我们回家吧。”曾凡朝着曾秋洁伸出手。
　　曾秋洁咽了咽口水，然后慢慢的走下楼梯，牵起曾凡的手，就在她牵上的那一刻，眼神变得黯然失色。
　　曾凡握住曾秋洁手的那一刻，暗暗使力，曾秋洁吃痛，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是很快又消逝不见，曾凡向几人致意后便牵着曾秋洁走出门口，蓝一悬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看着；孟堇的目光不断的在曾凡母女和蓝一悬，何绯身上转来转去，似乎想让他们开口让曾秋洁留下来；张素素和何绯站在一起，不断的用手去扯何绯的衣服，摇着何绯的手，想让她开口阻止；而何绯眼睛则一直盯着曾凡母女二人，几次深呼吸想要开口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就在曾凡母女二人即将踏出门外的时候，夏至忽然站了起来，朝门口奔过去，一边跑还一边说：“站住！”
　　曾凡许是被吓到，停住了脚步，见夏至奔过来把曾秋洁一把拉过来后才反应过来，急忙又拉过曾秋洁的手就想要往外走，这个时候何绯四个人也反应过来，急忙上前，虽然不知道夏至为什么要叫停人家，但是下意识觉得必须要把曾秋洁留下，何绯一把上前，将曾秋洁拉过来，护在身后，曾凡刚想要再次将曾秋洁抢过来的时候，蓝一悬挡在中间，护住了何绯和曾秋洁，孟堇见状，再把曾秋洁拉到自己身边。
　　此时曾凡和曾秋洁之间已经隔了几个人，曾凡见曾秋洁被层层护住，没有打算强硬把孩子夺回来，而是怒视着众人，说到：“你们想干什么？”说完，又探过头去看着曾秋洁说到：“曾秋洁，过来！”此时的曾凡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的温和，反倒是一脸的怒气，眼神也变的冷酷，就像是一只刚生了狗仔的母狗在面对要夺走自己狗儿子的敌人一般，一身的阴冷，只是，这到底是不是保护欲呢？
　　曾秋洁听到母亲的话，先是浑身发抖，战战栗栗的想要挣脱孟堇，往母亲的方向走去，却被孟堇死死的拉着，张素素护在身边。
　　曾凡说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夏至走到曾秋洁的身边，牵起曾秋洁刚才被曾凡紧紧握过的手，只见小手通红，夏至质问到：“你接孩子为什么要暗暗使力，孩子吃痛却不敢说，现在你在这里你就暗地里给惩罚孩子，回到家你是不是还打算暴打她？她身上的伤就是你造成的！”
　　曾凡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这个人手劲大，就凭这个你就说我虐待孩子？未免也太可笑了！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不然人家还以为你们这开心理咨询的自己都有病，所以胡言乱语。”
　　听到曾凡说要证据，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时之间语塞，曾凡似乎早就知道他们的反应一般，笑了笑，说到：“没有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小洁，走！”
　　曾秋洁刚想要踏出脚步的时候，蓝一悬上前一步挡在曾秋洁面前，曾凡挑了挑眉：“怎么？”
　　蓝一悬回头看了一眼曾秋洁，然后又看向曾凡，微微的笑着，自带一番霸气，只听他说到：“证据我们当然没有，不过她身上的的确确是有伤痕，这个你不否认吧，我想我们可以先报警，至于那伤痕是校园暴力还是自残抑或是有人故意上海，这个可以等警察来了再处理。”
　　曾凡似乎没有想到蓝一悬会这么说，本来笑着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而孟堇几人也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跟着说到：“就是就是，我们报警！”说着，孟堇掏出手机，正要报警的时候，就听到曾凡严肃说到：“这样对她没有好处！”
　　蓝一悬淡淡的说到：“你承认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属于虐待未成年人，是可以告你的！”
　　曾凡冷笑了一声，没有打算再去抢回曾秋洁，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说到：“那你们就去告啊，看看我要是坐牢了，谁养这个赔钱货！”
　　曾秋洁抖了一下，开始落泪。
　　何绯走上前去，说到：“这是你的亲生女儿！”
　　“对，要不是我的女儿，我早把她扔了，自从她出生之后，她爸爸天天和我吵架，还出轨闹得人尽皆知，最后还跟着别人跑了，她亲爹都不要她了，我还养着她呢，你们去告我？那她就等死吧，或者，她还不如死了呢！”曾凡死死的盯着曾秋洁，仿佛是要把她吃了一般，将这些年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如意尽数灌输到她的身上，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
　　“既然你都不想要她，那为什么还过来找她回去？不如直接送到福利院还好！”孟堇气愤不已。
　　“你以为我想要，她小的时候我就送了多少次了，没有一家愿意要她的，扔到路边还被警察送了回来，说我什么遗弃罪，但不管怎么样，我也养了她这么些年，她现在要是走了，谁给我做饭洗衣服！”
　　何绯和张素素气的说不出话来，蓝一悬倒是显得冷静，说到：“那你为什么要打她？”
　　曾凡终于不耐烦了，站了起来，想着曾秋洁走去，想要把她抢回来，一边走一边手：“打怎么了？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曾凡推开前来阻拦的何绯和张素素，孟堇本来想要紧紧抓住曾秋洁，但是曾凡已经抓住了曾秋洁的另一只手，丝毫没有想着曾秋洁会疼，直接的扯了过来，孟堇害怕自己还拉着曾秋洁的另一只手，会让她的手疼，虽然不想，但还是放了手。
　　曾凡刚想拉着曾秋洁走，却见夏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冲了过来，一手先是将曾秋洁夺了回来，另一手一巴掌就往曾凡脸上扇过去，曾凡没有反应过来，夏至又连续扇了好几掌，曾凡终于一把抓住夏至的手，将夏至往沙发上一推，夏至抱着曾秋洁倒在沙发上。
　　曾凡刚要上前抓起夏至，被蓝一悬和孟堇拦住，曾凡怒视着夏至，说到：“你神经病吧你？”
　　夏至站起来，紧紧抱着曾秋洁，怒视着曾凡说到：“畜生，你简直不配为人，更不配为人的母亲，你就是一个恶魔！”
　　曾凡不想和夏至多费唇舌，想要把曾秋洁拉回去，夏至将曾秋洁抱着，又有蓝一悬和孟堇挡住，曾凡根本没有办法近的了曾秋洁的身。
　　“懒得和你说，曾秋洁，你给我过来，跟我回家！”
　　夏至将曾秋洁交到张素素手中，然后走近曾凡，死死的盯着曾凡，夏至的个头虽然没有曾凡高，但是气势明显的盖过了曾凡，曾凡霎时间竟然一动不动，愣愣的看着夏至。
　　夏至看了好久，才幽幽的说：“你知不知道，你不要的，总有一天，上天会把她带走的，到时你后悔的来不及了。就像我的彤彤，我的女儿，在她的最后一天，我对她说她真没用，再不好好学游泳我就不要她了，然后……那天晚上，在就在游泳池溺亡了，你知道吗？你不要的，上天会把她带走的，会带走的！彤彤，彤彤，我的彤彤……”本来夏至是紧紧盯着曾凡的，后来说到彤彤的时候，目光就看向了窗外，泪水慢慢落下，最后彻底奔溃，紧紧抓住夏至的双肩，发了疯一样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声音大到仿佛要唤醒曾凡的灵魂。
　　曾凡看着奔溃的夏至，一脸的愕然，醒过神来使劲抽身出来后才说：“真是个疯婆子，不知所谓。”然后向曾秋洁走过去，想要带走曾秋洁，蓝一悬和孟堇再一次挡在曾凡的面前。
　　曾凡不耐烦的看着两人，以及被张素素护着的曾秋洁，何绯此时正蹲在夏至的身边，陪伴着夏至，但是她的头抬起来看着曾凡的举动，曾凡说到：“你们不要搞错了，我是她的妈妈，你们算哪根葱，怎么，还想拘禁她不成？”
　　蓝一悬微微的笑着，但是笑容没有一丝的暖意，这个笑容比没有笑容的他更令人觉得寒冷，蓝一悬张嘴，每一个字都冰冷，字字敲在曾凡的心上，蓝一悬说到：“你是她的母亲没有错，我们当然会把曾秋洁交回给你。”
　　孟堇吃惊的喊了一句蓝一悬：“蓝教授！”
　　蓝一悬没有理会孟堇的话，继续说到：“但是，我们会随时关注她的情况，如果你以后再打她，那么我们就会立刻报警，打一次我们就报警一次，我们什么都不多，唯独时间最多，可以陪你慢、慢、耗！”
　　“你在威胁我？”曾凡眼睛眯着看着蓝一悬。
　　蓝一悬点点头，说到：“没错，就是在威胁你，只要你不怕总是跑警察局的话，我们可以慢慢周旋，你觉得呢？”
　　曾凡向前走了一步，走到蓝一悬面前，两张面孔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双目相对，看了很久，蓝一悬一点没有后退，反而一直面带微笑，充满自信的看着曾凡，那浑身的所散发出的气势让曾凡主动后退了一步，最后无可奈何的说：“不打就不打，曾秋洁，走！”
　　曾秋洁刚想向母亲走过去，蓝一悬忽然想到什么一样，马上说到：“等一下，她还不能跟你回家！”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曾凡忍不住说到。
　　“她现在患有PTSD，必须得治愈了才行，不然这些心理阴影会跟着她一辈子，她会有厌世的倾向的。”张素素终于走过来说到。
　　“p什么？”曾凡不解。
　　“总之现在她还不能跟你回家！等到她好点了，我们会通知你，然后你再来接她。”蓝一悬一锤定音，曾凡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见蓝一悬对着张素素说：“把她带到我的房间去，一会做催眠治疗。”说着，蓝一悬上了楼。
　　张素素急忙将曾秋洁带走，那曾凡本来还想叫住，却被孟堇请了出去，说到：“曾女士，现在这里已经没有您的事了，请您离开，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可以吗？”
　　不等曾凡在说话，孟堇便已经拖着她到了门口。
　　此时夏至已经没有继续哭了，而是看着何绯，脸上带着刚才嚎啕大哭过的不好意思，何绯扶着夏至坐在沙发上，孟堇走了回来，看了一眼何绯，然后对着夏至就说：“夏女士，其实刚才听你的话，你应该很清楚彤彤已经……”
　　夏至点点头，她知道孟堇想说的就是自己其实很清楚彤彤早就已经去世了，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而已，是自己欺骗自己，夏至苦笑着，说到：“没错，我很清楚真正的彤彤已经去世了，我看的听到的都是幻觉，这个，我很清楚，我也很清楚的知道，我有精神分裂症，每次发病的时候，就给我的丈夫添了很多麻烦，我很对不起他。”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不愿意吃药呢？”何绯问到。
　　夏至本来一直看着地板，听到这句话，慢慢抬起头，眼神又落在自己身边那个没有人坐的位置，孟堇和何绯知道，夏至又看到幻觉了，夏至慢慢的伸出手，抚摸着幻觉中的彤彤，那个孩子对着夏至笑的甜甜的，夏至也回之笑容，然后说到：“如果病好了，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她了？”
　　自此，何绯和孟堇才知道夏至为何明知道自己病了还不愿意治病的原因，何绯刚想要劝说的时候，只见夏至又说了：“如果是的话，那我宁愿一直这样病下去。”说着，夏至就上楼休息去了，留下何绯和孟堇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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