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病

　　凌晨四点二十，外面的天比深夜还要黑暗，或许这就是人们一直说的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大多数的人此时还在睡梦之中，又或者，熟睡中……
　　闹钟忽然响起，黑鲸在第一声就迅速关闭了闹钟，继而坐起来，没有开灯，摸索着打开了电脑，在漆黑的夜里，电脑闪烁着苍白的光，映着黑鲸的脸，更显的没有一丝血色。很快，响起了□□的声音，黑鲸习惯的点开，发现对方只传来一句话，上面写着：今日任务：在左手臂上刻下数字18，拍照上传检验是否完成。
　　黑鲸似乎早就料到一般，表情没有一丝的动容，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只见他低头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刻刀，卷起衣服的手袖，右手拿着刻刀，面无表情的对着自己的左臂刻上去。
　　冰冷的刻刀刚碰到手臂，没有一丝的犹豫，还带着壮士出征的英勇，仿佛在进行着神圣的仪式一般，撸起袖子的手臂哪里还像是一条手臂，上面蜿蜒着各种奇怪的疤痕，每一道疤痕都在诉说着以往的每一次记录，黑鲸在手臂上找到一处看上去尚且完好地方，慢慢的将刀子推进皮肤，很快，就滲出了血，一直面无表情的黑鲸，终于在此刻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显然，是因为感觉到了疼，但是这并没有让他停下来，而且低下头，精心的刻着，毕竟，“8”是很难刻好的，对于有强迫症的黑鲸，怎能让那个“8”不完美？
　　于是，他全身心放在刻刀的每一个痕迹上，小心翼翼的，此刻，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仿佛在雕刻一件艺术品，不敢做错一步，血一点一点的流出来，滴到了衣服上，慢慢的散开。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全神贯注的黑鲸被惊吓到，手一滑，不小心滑出去了一点，黑鲸瞬间满脸的怒火，朝着门口大吼：“干嘛？”
　　门外传来微弱的声音，带着歉意的语气说到：“儿子，你……你醒那么早呢？要吃早餐吗？”
　　“滚！”黑鲸冲着门大吼，无视母亲的关心，或者说，烦透了母亲的关心。
　　田护不敢多问，但是又不敢离开，站在门口犹豫着，黑鲸打算埋头继续刻，却听到门外细微的声音，便知道母亲还没有离开，将手中的刻刀放下，顺手拿了旁边的一个枕头，朝门口走去。
　　田护站在门外犹豫了很久，终于打算再次敲门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田护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可还没有等她说话的时候，只见一个枕头飞了出来，一把盖住了田护的头，没有留意的田护被砸倒下，等到她抬头看着儿子的时候，黑鲸正冷冷的看着她，说：“别来烦我，滚！”说完，又把门“啪”一声的给关上了。
　　田护就在黑鲸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鲜红的手臂，赶紧趴在门上，试图打开门，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了，田护不停的拍门，大声的呼喊着：“儿子，你的手怎么了，儿子？你在里面干嘛啊？你开门啊，回答一下妈妈，好吗，儿子？”田护拼了命一般的敲打着门，但是黑鲸无动于衷，继续刻着自己的手臂，母亲的呼喊就像是急行曲，让他更加的兴奋，很快的就刻好了。
　　门外田护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哭喊声，拍击门的速度也渐渐变慢，田护靠着门，轻轻拍打着房门，绝望而又无力的哭泣着。

　　凌晨四点二十，钱阳戴着呼吸器躺在病床上，正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妻子赵远，手慢慢抬起来，想要抚摸妻子的脸颊，忽然喉咙发痒，剧烈咳嗽，而又因为剧烈咳嗽，导致呼吸开始不畅，旁边的监护仪器线条也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赵远被丈夫惊醒，看到正在努力的呼吸，却总是喘不上气的丈夫，着急的急忙按下前方的呼叫铃，一边紧紧的握着丈夫的手，说到：“没事的，我在，我在这里！”
　　医生和护士很快来了，见到钱阳的情况，急忙将赵远请了出去，开始进行急救措施。可能是经历了数次这样的情况了，赵远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的执意要呆在丈夫身边，而是很自觉的坐在门口，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的祈祷，希望这一次依旧可以抢救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再次打开，赵远赶紧站起来，看着走出来的医生，期待着医生的回答，医生微微叹了口气，说到：“抢救过来了，但是，钱太太，钱先生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随时都会有离开的风险，您还是尽早做打算的好。”
　　听到医生那句“抢救过来了”，赵远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一直忍着没有掉下的泪水也终于掉了下来，抢救过来了，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赵远走进病房，钱阳似乎感应到妻子的到来，也在同一时刻睁开眼睛，赵远轻轻的捻了一下被子，握着钱阳的手坐下，一手紧握着钱阳的手，一手抚摸着钱阳的头发，想用自己的手给他梳理那没有几根的头发，说到：“谢谢你！”
　　钱阳微微的笑了，带着一点点的歉意，用气息说到：“我还在！”
　　赵远点点头，亲吻了一下钱阳的手，继续看着钱阳，好像这样一直看着，就能看到未来一般。

　　同样的夜晚，对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欢笑，有些人哀愁，时间总是公平的，不公平的是自己的人生。
　　何绯见孟堇还在做早餐，便知道一时半会还不能吃，站在客厅大约五秒，思考着自己应该干什么，很快，便做好了决定，何绯走到一旁的书架拿下了一本记录册，登记着病人的资料，这个本来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但是张素素和蓝一悬因为嫌麻烦从来不做，何绯也知道这两个人的性格，便也不再勉强，只是，自己也不喜欢这些文案工作啊，何绯看了一会档案，便觉得头大，又将病人记录本放回原处，走到钢琴边弹起了钢琴。
　　蓝一悬则呆在自己的房间摆弄着自己的各种收藏品，将每一个物品的位置重新摆放，精确到每一厘米，每次摆好这个，又觉得那个的角度不对，再过去重新摆放。
　　张素素还没有来，显然又是睡晚了，这已经成了她的常态，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最初何绯还说过张素素，建议她早点到，但是张素素一次都没有遵守过，也便随她去了。
　　对于何绯来说，张素素和蓝一悬都是极不靠谱的，唯独孟堇最是让自己省心，每天最早到，最晚离开，总是能把咨询室整理的井井有条。何绯刚想到这里，就见孟堇把早餐端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张素素的位置，说到：“估计又是睡晚了，我们先吃吧，我去叫蓝教授。”话音刚落，就听到张素素开门进来的声音，孟堇赶紧说：“你终于来了，快过来吃早餐吧！”
　　张素素没有说话，直接摇摇头表示不吃就上楼了，孟堇刚想追上去叫住张素素，只见何绯起身拿过孟堇手里的早餐，叫停孟堇到：“她估计是还没睡够，现在上去补个回笼觉呢，我们吃吧！”
　　“那么能睡啊？绯姐，她那个睡法你也无所谓啊？”
　　“每个人的生理节奏都不一样，要是睡眠不足就会容易疲惫，精力不足，，睡眠被剥夺还会损害大脑前额皮质……”
　　“损害大脑前额皮质？那会怎么样？”孟堇不解。
　　“导致情绪管理能力降低啊，比如说会无缘无故发脾气之类的，嗯……就跟起床气差不多，所以我从不叫人起床，咱们吃吧，她睡醒了自然就起来了。”
　　“嗯……对了，你刚才弹的那是什么啊，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一早起来就制造噪音啊。”孟堇看了一眼钢琴，问到。
　　“哟，你还算有点音乐天赋嘛，那首钢琴曲叫死亡华尔兹，是John Arthur Stump创作的。好像是说当时就是胡乱写的，为了乐谱好看的，根本不是当音乐来弹的。”
　　“还有这种操作？你们艺术家的世界我是不懂了。”
　　“我也不懂，我就是看着好玩弹的，果然还是不要轻易的去尝试啊，太难听了。”何绯夹起一筷子的炒米粉放在白稀饭中，就着白稀饭吃着，孟堇习惯吃西式早餐，一荷包蛋，一杯牛奶，两块吐司放在盘子中央。
　　两个人安静的吃着早餐，电视开着正在播放着动物世界，但是谁也没有去看，正好听到里面那低沉的男声说到：“当鲸鱼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尸体会缓慢沉入海底。这个缓慢的过程有一个饱含诗意的名字——鲸落（Whale Fall）。这样一座鲸鱼的尸体可以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长达百年，这是它留给大海最后的温柔。”
　　孟堇回头，看着电视，只见一头鲸鱼正缓缓下降，孟堇感慨：“这是不是就是我们说的，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呢？”
　　蓝一悬从楼梯上走下来，刚好听到孟堇的话，走到电视机前，也看着深海中的鲸鱼，说到：“死就是死了，哪有什么意义，所有的意义不过都是人赋予的，而人赋予的一切，又是最没有意义的！”
　　孟堇有些不爽的向着何绯努了努嘴，示意让她帮助自己怼蓝一悬，何绯接收到孟堇的意思，喝了一大口的白稀饭后问到：“那按蓝教授这么说，死亡没有任何意义，那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蓝一悬走过来坐下也准备吃早餐，见何绯和孟堇一直等待着自己的答案，才说道：“没有意义！”
　　孟堇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到：“那这么说，我们都没有必要活着了？”
　　“对，但既然来了，就好好的活下去呗！”蓝一悬夹了一筷子的炒米粉放进稀粥里，大快朵颐。
　　孟堇和何绯对视了一眼，都无语的摇摇头，刚打算埋头继续吃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孟堇看了一眼何绯，何绯说到：“今天没人预约上门啊！”说着，何绯就过去开门，不一会儿，就见何绯领进来一个女士，正是赵远，三十岁上下，满脸的愁容，但是仍旧挤出一丝不失礼貌的微笑。
　　只见她一进门就开始打量着这个房子，孟堇端了杯茶走过去，蓝一悬也将碗筷拿进了厨房后出来坐到了赵远对面，而可能是被门铃的响声吵醒了的张素素，此刻脸上还带着应该是趴着睡觉，右脸上还有衣服褶皱的印记，本来散下来的头发也被随手用一支笔盘起来，她抱着乔巴抱枕从楼梯上走下来，也一脸的迷茫，毕竟，很少有人那么早上门的。
　　赵远先开口说到：“这儿就你们几个？”
　　孟堇点头道：“对，请问怎么称呼您呢？”
　　赵远打量了四人一圈，想了一下，才说到：“我叫赵远，你们就叫我钱太太吧，我是听别人说的，说你们这很好，喏，就是王其聪他们家，我家和他家是邻居。”
　　众人恍然大悟，何绯问到：“哦！那钱太太，您也是替人过来咨询的？”
　　何绯刚说完，赵远忽然显得有些黯然，低着头，仿佛在想着该如何开口，何绯几人也见惯，并不催促，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因为她们知道，越是难以启齿，就代表这个事情越是严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远终于抬起头，深呼吸后，语速极为缓慢，说到：“我想请你们帮帮我！”
　　何绯点头，温柔的说：“您说，我们这里是心理咨询室，只要我们能帮的上的，我们一定帮！”
　　赵远坚定的看着何绯，说到：“我的丈夫钱阳罹患淋巴癌，现在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他没有几天了。我们很早以前说过，要是到了离开的那一天，就不抢救了，不要把余下的生命放在无谓的治疗，我们想好好珍惜剩下的每一天，然后没有遗憾的离开，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帮我！”赵远语速依旧很慢，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无尽的悲伤，却又有一丝丝的释然，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好像说的不是关于死亡的话题，只是再商讨着明天该吃什么。
　　张素素一听，便明白了赵远的意思，低声问到：“临终关怀？”
　　赵远见何绯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刚打算解释自己的目的，就听到张素素的声音，赶紧抬头看着张素素，点头说到：“对，就是这个！”
　　蓝一悬犹豫的说到：“可是，你们的家人同意吗？”
　　赵远露出一抹苦笑，说到：“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我的父母都在国外，不过他有一个哥哥，也在国外，之前一直没有什么联系，知道我丈夫病情后回来看过，坚持抢救，可能也没有想到拖了那么久，现在他们也烦了，说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做主吧。其实我也担心我们这个决定到时我丈夫离开后，他们会怪我。”
　　“之前不问，出事了就出来刷存在感？没有这个道理”孟堇有些不太明白。
　　何绯脸色有些阴沉，有些无奈的说到：“久病床前无孝子嘛，他们做不到一直在身边守着，但是如果看到亲人不经过任何抢救就离去，会让人家认为他们不作为，他们也会因此受到指责，所以，绝大多数的病人家属会不顾病人意愿，坚持抢救，想以此法来显示自己的孝心，他们也不例外。”
　　“形式主义？”张素素有些不屑。
　　赵远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却也没有反驳，可见她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孟堇凑过去问到：“那您是希望我们怎么做呢？”
　　“我也不懂，我只是想着让他不要再遭罪了，他要是还有什么想吃，想做的陪着他吃吃，做做！” 赵远叹了口气，但是依旧坚定的笑着，笑容无比空洞。
　　何绯趁赵远低头沉思的时候，赶紧看了一眼大家，想征询大家的意见，蓝一悬轻轻摇头，孟堇皱着眉头，张素素只是看着，并没有什么表情。
　　何绯一下就明白了大家的想法，再看一眼赵远，一咬牙，说到：“好，钱太太，我们接了，就……”何绯看着三人，手指抬了起来，孟堇和蓝一悬的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只剩张素素眨巴着眼睛没有动，何绯最后把手指停留在张素素的方向，说到：“就我和素素一起吧！”
　　赵远颇有些激动的站起来，鞠躬道谢：“谢谢，谢谢，我原以为你们不会接呢，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现在要赶回医院去，明天，明天你们可以过来吗？”何绯也跟着站起来，说到：“为人民服务嘛，这是我们的宗旨，明天我和素素一起过去！”说着，就把赵远送出了门。孟堇一脸疑惑的嘟囔着：“我们什么时候有了为人民服务这个宗旨，我们的宗旨不是金钱至上嘛？”
　　张素素站在原地紧紧的抱着自己的乔巴玩偶，面露难色，但始终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语，蓝一悬轻轻摇着头，准备进厨房把刚才没有吃完的早餐拿出来继续吃。孟堇则走到张素素身边，悄声说到：“这可不是什么好活啊，她找你们陪伴，不会是害怕选择不抢救，以后万夫所指，有你们陪着，也算给自己壮胆，感觉像是要把你们拖下水的样子。”张素素没有回答孟堇，一把推开了他，跟着蓝一悬进厨房找吃的。
　　何绯送赵远出了门，蓝一悬和张素素又在厨房吃早饭，孟堇只好收拾着赵远刚刚用过的杯子，正收拾着，却见正好有一个妇女上门，这人正是田护，孟堇抬头一看，正好看到田护站在自己面前正在打量着自己，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赶忙起身走过去询问：“您好，请问您是？”
　　蓝一悬听到了声音，也从厨房走了出来，走向田护，张素素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只是并没有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热馒头，靠在厨房门口因为太烫，只能不时的咬一口看着蓝一悬和孟堇。
　　田护有些犹豫的看着，蓝一悬也不说话，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好像你不说更好，我乐得清闲。可孟堇却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询问来意道：“您好，我叫孟堇，您可以叫我小堇，他叫蓝一悬，您可以叫他蓝教授，我们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田护有些拘谨的说到：“我叫田护，嗯……请问你们这里谁负责做心理咨询呢？”
　　孟堇笑道：“都可以啊，主要还是看症状，您先坐下吧，我们慢慢聊，看看哪里可以帮到您呢？”
　　田护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开始掏自己的随身包包，拿出了不少的相片绕过沙发，摆在了桌子上，一脸焦急说：“你们先看看这个。”
　　蓝一悬和孟堇有些不解，但还是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发现所有照片都是血腥的画面，血肉淋漓的手臂，满地的血，还有一些是惊悚的电影封面，孟堇看了一眼赶紧就放下了，蓝一悬还拿着相片问到：“这应该不是您的！”
　　田护点头，自己也拿起一张相片，皱着眉头说：“这些都是在我儿子的房间找到的。”
　　孟堇再次拿起一张看起来没有那么血腥的相片细细研究，问到：“您的儿子？多大了，怎么会有这些呢？”
　　“我不知道，我平时很忙，也没怎么留意，就在半年前，我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不愿意去上学了，天天窝在房间，也不愿意搭理人。最近这段时间更是奇怪，每天一到凌晨大概四点多的时候，他房间就会传来闷哼的声音，还有一些惊悚的电影声音。”
　　“不去上学，不理会别人，还大半夜看电影？也就是说他也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咯？”蓝一悬一张一张的看着相片。
　　“他连门都不出，饭我都是做好放在门口，他吃完了又放回门口等我去收拾的，哪里还有还什么社交活动啊！”田护有些急切。
　　“他忽然不去上学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吗？在学校收到校园暴力还是什么的？”孟堇研究着一张电影封面的相片。
　　田护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说到：“应该没有，我问过他的老师，都是没什么事的。”
　　“这些相片你是怎么得来的？”蓝一悬终于放下相片，坐起身看着田护。
　　“上周他难得出一趟门，我趁他出门，从他房间偷得，满屋子都是这些相片，看得我滲得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同事说我儿子可能有什么心理病，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们了。”
　　蓝一悬又低着头看着相片问到：“您儿子多大了？躲在房间干什么，您知道吗？”
　　田护摇摇头，跟着一起看着相片，但是没有看多久就害怕的移开了目光，说“15岁，啊，对了，前几天大概是四点多吧，我听到他房间闹钟响了，想过去问一下，结果他开门把我骂了一顿，那个时候我看到他手臂上有血，所以我才怀疑这些相片会不会就是他的。”
　　“你是说他自残？他有这方面得倾向吗？平时性格怎么样，是不是比较暴躁的？”孟堇又把相片放下，走到蓝一悬身边坐下。
　　“没有没有没有，他小时候很安静的，特别懂事，一般都是呆在房间看看书什么的，就是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也不爱出门。”田护赶紧解释到。
　　孟堇皱着眉头，摇摇头说到：“哪有几个男孩子不闹腾得，他这不是懂事，是孤僻，他的爸爸呢？”
　　“走了，离家出走好多年了。”田护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就像泄了气一样，显得有些无奈和疲惫。
　　蓝一悬拿着相片一张张的看着，说到：“单听你说，我们没有办法判断，还是的见见才行……这是什么？”蓝一悬看到一张相片，里面是一条手臂，上面刻着数字。
　　孟堇凑上前仔细看着，说到：“这是f57吧？”蓝一悬和孟堇看着其他相片，发现还有好几张都是手臂上刻着数字的相片，“这……这怎么就像什么仪式一样？田女士，您那天看到的是不是也是这种样子的？”
　　田护也看到了相片，摇摇头说：“太黑了，我没有看清楚，对了，我有时还会听到□□醒的声音，我怀疑他是不是在□□和人有些什么交易之类的。”
　　孟堇忽然想到什么，起身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什么，蓝一悬一直看着相片，忽然眼睛一眯，慢慢的说：“或许，这个就是什么组织，您的儿子可能加入了什么组织吧。”
　　田护吃惊的说：“组织？不会是□□吧？他天天在家，也没有见其他人，怎么加入啊？”
　　蓝一悬安慰道：“您先别着急，这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测而已，不过现在网络社会鱼龙混杂，对于还没有明确自己价值观的青少年来说，是很容易被网络给控制的，小心点为好。”
　　田护站起来就准备离开，着急的说：“那我现在就回去停了网络再说。”
　　孟堇放下电脑，赶紧走过来说到：“停网络是治标不治本，再说了，我们现在并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还是先找到原因，再对症下药。”说完，孟堇朝着蓝一悬微微点头，蓝一悬一下就明白孟堇的意思，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便劝说到：“田女士，这样吧，您先回去，好好观察一下您儿子的动静，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们，这些相片，如果可以的话，先留给我们，我们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田护赶紧点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说到：“好好好，就拜托你们了！”
　　孟堇叮嘱道：“记住，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们！”
　　田护答应着迅速离开了咨询室，孟堇赶紧抱着电脑过来，蓝一悬问到：“你发现了什么？”
　　孟堇将网页打开，神情变得很严肃，盯着蓝一悬说到：“蓝鲸死亡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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