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佛

　　被迫落水淹死的沈凉一直睡到了次日日头高起。

　　他这一觉很长，也很舒服。

　　只是一睁眼，视线里就是空寂满脸严肃的脸。

　　沈凉动了动，发现自己腰酸背痛。

　　“你看我作甚？”

　　他疑惑的皱紧了眉头，再一打算起身时突然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光的。

　　“你！”

　　空寂这才开口，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道：“贫僧、贫僧有话跟你说……”

　　“我这是怎么回事？！”沈凉同时间问他。

　　两人相视良久，沈凉撇撇嘴：“你先说吧！”

　　这时，空寂听了这话，终于像受到了鼓励一样，说道：“我也没有多少身家，就只有一个我，你看……”

　　沈凉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于是打断他：“等等！等等！和尚，你今天怎么了？到底要说什么？”

　　“我既已做了，就会负责到底，我知道我没有你鬼王那样的地位、那样的……”

　　沈凉听了这话，再一联想，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一瞬间脸色变得很差，低声问：“你说，你做什么了？”

　　空寂说：“贫僧，犯了色戒……”

　　话音刚落，沈凉就一脚踹在空寂心口，空寂一时踉跄，往后跌坐到地上。

　　沈凉卷过被子搭在身上，反身坐在床边看着空寂，说：“是不是本座平时脾气太好，让你忘了本座是谁？”

　　“你胆敢做出这种事？”

　　如果目光能杀人，只怕空寂现在早已千疮百孔。他迎着这样的目光，继续说：“我心悦你。”

　　“……你疯了。”沈凉吐出这句话，又道：“这种事情我见多了，我也不会哭着喊着杀了你，……就此桥归桥路归路！”

　　说罢，就要站起来找自己的衣服。

　　空寂从地上起来，问道：“这话何意？”

　　“何意？你不懂吗？”

　　“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那时，我一定杀了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江城飘进了本是找空寂有事，却不想一进来就撞上了两人相拥而吻的模样，一时愣在原地。

　　他眨眨眼，猛地关上门：“打搅了！”

　　开门关门这样大的动作让沈凉清醒过来，他咬破了空寂的舌尖，趁着空寂疼的刹那，忙不迭推开他。

　　“你是真的疯了。”沈凉用力擦着自己的唇，恨恨的看着他。

　　“对，是疯了。”空寂低下头喃喃道，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猩红。

　　敲门声又响起了，还是江城在外面，他问道：“大人，空寂大师，请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空寂抬头看沈凉一眼，对着门外道：“进吧！”

　　这时，江城才推门走进来。

　　“我不知道大人今日也在，本想着大人进了楚宅，轻易应该不会出来。”

　　“别。”沈凉只穿了一件外袍，一双漂亮的脚还踩在地上，他回头看着江城：“以后不会再来了。”

　　江城显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他以为空寂终于和大人说开了，不然也不会看见早上那一幕。

　　“怎么了？”

　　沈凉说：“我回酆都，这里，你们就交给他帮忙吧！”

　　江城只以为沈凉是遇到了急事要回去，善解人意道：“大人若是着急便回去吧！我这里……想来空寂大师可以……”

　　空寂没有接江城的话，而是看着沈凉，说：“常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过要帮楚皓与柳江城，如今回酆都，是要反悔？”

　　沈凉回头直视他：“你难道忘了？本作可不是君子，是恶贯满盈的鬼王。”

　　江城哪怕再迟钝也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眼睛一转，哀求道：“王上在鬼众里想来是言出必践，如今楚皓伤还没好，府里又又楚碧微虎视眈眈，而我、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求求王上能帮江城一把！江城哪怕魂飞魄散也心安了……”

　　沈凉看着铁石心肠，却很容易心软，听了江城的话，他眨眨眼，摇摆不定。

　　眼看就要成功了，江城再说一句：“王上！虽然江城不知道王上与大师发生了什么，但是、说不定有别的缘由……王上再想想？”

　　别的原因？

　　沈凉突然想起自己昨日离开楚宅前听见了门外楚碧微过来的声音。
　　楚碧微，楚碧微……

　　！！！

　　是那顿晚餐！

　　她问了一句“他真的吃了吗？”

　　自己只吃过楚宅的那顿晚餐，一定是这样没错了。

　　楚、碧、微！

　　沈凉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咬牙道：“行。”

　　*

　　达成一致后，空寂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只默默找了衣物递给沈凉，让他换上。

　　沈凉也没有多扭捏就接过来了。

　　空寂的衣服到底还是大了许多，沈凉穿着总有点松垮的感觉，但比他只有一件外袍时好了许多。

　　“昨天……”

　　空寂刚开了个头，却被沈凉打断：“别！你别提昨天了，反正这件事完了以后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同你一道了，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你我都闭嘴。”

　　“是楚碧微给你下的药？”

　　没想到空寂要说的是这个，沈凉沉默半晌，点点头：“确实是她。”

　　空寂闻言，竟然轻笑一声：“那我还得谢谢她？”

　　“空寂，”沈凉转过头来，阴沉沉地盯着他：“你想死吗？”

　　空寂回了一个笑容，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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