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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落尘殿
“你到帝都来究竟想要做什么呢？竟然敢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选择不去韩城，改往帝都，看来日曜使是遇到麻烦了吧？”念霏被点了穴道坐在马车里，脸也被易容过。
日曜使亦是易容成了一个书生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坐在墨誉霏身边。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日曜使说完蓦地伸手点了念霏的哑穴，继而马车也停了下来。
帝都的城门口戒备异常的森严，尤其是进出帝都的马车，来来往往都搜了个仔细，每个人也都须得仔仔细细观察一番才肯放行。
“里面的女人是什么人？”
日曜使沙哑着嗓子，佝偻着背脊，陪笑道：“爷，那是小人刚刚娶得媳妇儿，也不知道怎么地，她就突然不能走路不能说话了，小人才带着她到帝都来找好大夫给瞅瞅。”
“抱出来瞅瞅。”那侍卫不放心地掀开帘子，就着黄昏时分隐隐约约的光晕看着车里面那个一动不动的女子。
日曜使小心翼翼满眼神情地望着念霏，那神情……念霏忍不住地勾唇笑了起来，若不是她不能出声，恐怕早就笑得泪花都出来了。
车里车外地搜查了一番，又不住地打量着易容后的两人，守门的侍卫方才放行。
进了帝都，日曜使命车夫驾着马车很快来到了一条深巷里的一户中等大小的民居门口。
里面一个老头探出头来，瞧见了日曜使亮出的令牌，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忙得打开门，吩咐着屋子里的下人收拾准备。
“好别致的院子。”念霏倚在门边轻笑起来：“日曜使竟然在帝都有如此精致的别苑，真是不简单。”
“你若是喜欢，大可以住下来。”日曜使轻抚着念霏的脸颊，蓦地一扬手，竟是撕下了一张比蝉翼还透亮还薄的面具。
日曜使和念霏住了下来，同样的限制了念霏的自由，除了允许她在别苑里面走动，身边还有跟着几个侍女之外，完全不许她出门。
“你们日曜使大人呢？”念霏闲来无聊，在屋子里写写画画的打发时间，蓦地想到了什么，陡然抬头问身边的女子。
“回姑娘的话，主子出门了，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奴婢们。”
出门？念霏眼中一亮，继而轻笑道：“没事，只是这几日突然没有瞧见他，倒是还有些不习惯。”
日曜使一直没有回来，看样子他在帝都必然有大的动静，恐怕说不定闯到了宫里去和月曜使汇合了吧？倒也不知道墨悠琪能不能应付地过来。不过既然日曜使不在……念霏笑容顿时明媚起来。
夜里，屋子里静谧的有些骇人。外屋的小隔间里面睡了四名侍女，名为替念霏守夜，实则是监视她行动的。想来是都认为她失忆不会武功了，夜里也没有多少防备。
一道黑影闪过，一双纤长的手拂过那侧屋中的四人的睡穴。
念霏勾唇一笑，披散着头发站在月光中，一身红色如火的长裙显得分外的诡谲。她轻轻地活动着手指，果然太久不动动手，几乎都快不会点穴了。
黑夜中的一条影子一闪而逝，没有人注意到那消失在夜空中的女子。
虽然宫里的高手如云，可是对于墨誉霏这样从小生长在深宫的人来说，出入皇宫犹如入无人之境。
为了避嫌，墨悠琪并没有住在宸天宫，而是住在以前住的落尘殿，墨誉霏避开了侍卫的巡查，摸到了落尘殿。
“什么人？”蓦地一声清脆地喝斥想起，一个女子手持长剑护在落尘殿门口。
“红雨。”墨誉霏没有惊惶，只是淡淡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红雨一惊，这个声音……
“果然，我这张脸成了这样，你也认不出来了吧？”墨誉霏眉头一挑，笑了起来。
红雨不可置信地呆在了那里，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里屋的墨悠琪早就被惊动了，披了外衣出来，震惊而又狂喜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抚摸着那种支离破碎的面孔：“霏儿……”
“悠琪哥哥，是我。”墨誉霏嫣然一笑，神色从容：“我们都先进屋再说吧。”
“真的是公主回来了！？”红雨喜极而泣：“太好了，公主总算没事。公主请放心，这周围除了暗卫，还有公主以前的人马每天暗中监视，绝不会有可疑的人出现的。”红雨关上门，点亮了屋里的烛火。
“红雨，你不是应该在韩城吗？怎么会回到帝都来的？”墨誉霏又转头看了一眼犹在惊喜中的墨悠琪一眼，微微一笑：“悠琪哥哥的落尘殿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墨悠琪一愣：“你眼睛好了？……恢复记忆了？”
墨誉霏点点头：“是，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
“红雨，是墨悠洵派你回来的？我的书信他收到了？”墨誉霏轻轻一笑：“我想他应该也告诉你该怎么做了，今夜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日曜使已经出现在帝都了，很可能在宫里，你们万事都要小心，切勿鲁莽！”
墨悠琪深深地看了一眼墨誉霏，神色陡然黯淡了一去，微微地低头苦笑。
墨誉霏听完了墨悠琪和红雨把这段时间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思量了小会儿，眸子一冷：“我会先回日曜使那边想办法把日曜使引回去，红雨，你要抓紧时间把这包药想办法让月曜使服下，废了她的武功，我担心她把假密折交给日曜使之后，日曜使会猜到我们已经怀疑他们了，再要下手就处于下风了。”
“暗卫都出来吧！”墨誉霏忽然笑了一声。
只见几个黑影蓦地出现在了屋子里，有些惊疑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墨誉霏手拂到腰间，竟是将腰间的腰带上面的一块圆形玉饰摘了下来，尖尖地指间滑过了那几不可闻的缝隙，玉的中间竟是镂空的！？里面搁了一块玉珏，墨誉霏举起玉珏，淡淡一笑：“你们可认识这个。”
“凤珏！”暗卫面面相觑，看着眼前这个容貌丑陋的女子，心底却暗自吃惊。
“还不见过五公主！？”墨悠琪微笑着开口。
“属下参见五公主。”暗卫震惊之余这才跪了下去。
墨誉霏媚笑道：“罢了，这些虚礼你们也不用在我面前做了。你们要做的是在这些日子里面保护好琪王的安全，我怕等到月曜使跳进了陷进里面，日曜使会狗急跳墙。至于我回来的事情，不要通知皇上……”
“陛下有旨，只要是关于公主的消息，一概上报……”
“如果你们想要你们皇上在战场分心，大可以去说。”墨誉霏一脸无所谓地冷笑起来，耸耸肩说：“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暗卫面面相觑良久，都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我出来时间不能太长了，我先回去引开日曜使，其他的事情，你们一定要做的万无一失。”墨誉霏看着墨悠琪，微微一笑：“哥哥，辛苦你了。”
一声哥哥，足以注定最远和最近的距离。擦肩而过的是前世五百次的回眸，而错过的，终究成了一道无法僭越的鸿沟，深不见底。当初曾经以为他们是兄妹，以为失去了唯一的机会，他至少还有默默守护的机会；可是而今，从别人那个知晓她并非自己的妹妹，却输的一败涂地，或许连这最后守护的机会也消失殆尽。
“霏儿……”看着墨誉霏快要出屋，墨悠琪突然叫住她。
墨誉霏蓦然回首，不解地看着突然又沉默下去的墨悠琪。
“他一直在等你。”墨悠琪神色有些黯然，却仍然是开了口，一脸的寞落和自嘲的微笑，轻叹道：“我也是父皇的儿子，若是要恨，你大可以恨我……”
墨誉霏的脸色已然沉了下去，眸子中泛着幽幽的冷光，轻哼了一声：“哥哥，我和他的事情不必劳你操心。还是说哥哥你这么迫不及待地甩开我这个包袱？”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墨悠琪无奈地摇摇头：“你虽然恨墨悠洵，可是你对他难道一点……”
“悠琪哥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墨誉霏眼底闪过微微的恼意和狼狈的慌乱，随即别过头去，轻笑道：“够了，我会解决我和他指间的事情的，如今想好怎么对付日曜使才是最重要的。”
墨悠琪叹口气，却不再多言。她和墨悠洵都实在太自负太倔强了，很多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情，他们两个当局者却陷得太深，反而看得更不清楚。他们都习惯太久带着面具面对所有人，或许面具也早就已经是他们的一部分，除了他们彼此，谁又能真正猜得透那面具背后的喜怒哀乐，想的明那面具背后下的真正心思？一句话，一个眼神，还有一份牢不可破的新任。霏儿，你可曾真正地信任过我？墨悠琪看着她远去地背影，久久伫立在夜风之中：你又在最恨他的时候，可曾真正背叛过他，怀疑过他？其实这么多人为了她费尽了心思，也赶不上那个早在童年时光就早已扎根在她心底的那个男人……他以前不明白，可是如今，却彻底看透了。今朝之恨，昨日之恋……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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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墨誉霏回到了皇宫。。。证明离相见的日子不远了。。。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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