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简介关于一个少女怎么平了一条江的故事。(特大误)




欲知儿女如何逍遥天地,请至此篇《剎那芳华》


三年前写的。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田晚央,江郎 ┃ 配角: ┃ 其它:潮神

一句话简介:少女与郎因一条江而私奔的故事。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365   总书评数:2 当前被收藏数:6 文章积分:165,84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已完结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0653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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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郎

作者:有隻喵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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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郎


      罗剎江两岸芦苇花开满,滩上蒹葭苍苍,秋露凝霜,八月已是温热里掺着一缕微冷的季节,申时三刻西阳已残,江上的渔人们收起渔网、筌篓,支起船杆从江中划回岸边准备回家,只有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的二八少女站在岸边望着远方,不知是望着天还是望着水,抑或是望着天水一线的景色。

      “晚央啊,天要晚了还不回家?”老渔人看了天色之后又瞧了瞧晚央有些担心而晚央转过身来笑盈盈着,“李伯,我待会就回家!”

      “哎?这罗剎江不稳,近日频频大涨,妳快些回家好,免得妳爹娘担心。”李伯面露担忧,连日里罗剎江狂怒已经暴涨了几次,他们村里一些人是赶紧趁着平静时出来捕鱼过活的,而这晚央又是他们村里最讨喜的女孩儿,大伙都当她是自己孩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该如何是好?

      晚央噘了噘嘴,有些委屈但想想李伯说得是,她爹娘就她一个女儿要是她真出什么事可就对不住爹娘了,不过在离去的同时她又转身不舍地望了一眼身后的壮丽美景,感叹地道,“天水一色,良辰美景,若有良人相伴更是美好……”

      刚踏进家门一步,晚央便瞧见了自家屋内摆放着一大箱一大箱的聘礼,虽说她才二八但也知道这些是什么,村里的喜庆总是少不了喜欢热闹的她,自然而然就知道这些,不过这次也将村长给请来了也真奇了怪!晚央微微向村长打了声招呼便径自往屋子里走了去。

      “爹、娘,晚儿回来了!”晚央一蹦一跳地来到爹娘身边,眼里瞧见这些气派的聘礼倒有些开心,不过那开心完全属于好奇心,“娘,这聘礼是打哪来?我们村里谁要办婚庆啊?”

      这不提倒没事但被晚央这么一提,她娘便潸然泪下,口吻竟是那般哀怨,“孩子她爹,你舍得我舍不得!晚儿是我心头肉,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

      “可这、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村长大人都上门来了,我、我一介平民能说个‘不’字吗?”她爹着急着拍了手背,他望着晚央是一片叹息和无奈摇头。

      “哎?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晚央摸不着头绪,只见自家爹娘像被火给烧急的蛐蛐在乱窜。

      “还是老夫来说明吧!”这时年迈的村长踱进屋来,只见她娘慌张地跪在地上拉着村长的衣襬喊着,“村长大人您就放过小女吧!咱俩老就这一个孩子啊!”

      “老夫也无可奈何,这是上头下来的命令,老夫也只是依令办事,这罗剎江就不该如此泛滥成灾,江堤止不住潮水暴涨,这些灾民早晚成患,已经尽人事!据说前些天县令大人说潮神给他托梦,要他挑出一名少女来……”

      “什么!竟是献祭!不是哪家公子哥看上咱们家晚儿?而是要晚儿去当祭品!你们这是什么父母官!竟、竟要咱们家晚儿送死!”晚央听见她娘这番话就幡然顿悟,这些聘礼是给他们家的,所以说……她真要死不成?可她才二八,什么都还没享受到就要死了……

      “这可是救难救民,一人救千百人挺值得……你们还是别妄作打算,八月十八便是婚庆之日,你们最好把握这不多的时日了。”语毕,村长大人两袖一甩、跨着大步便离去了,后头几名侍卫也跟了上去,晚央她娘连忙将晚央抱在怀里,不舍千分、痛苦万分,如蛀虫啃咬着血肉,晚央叹了口气,她不能赡养爹娘终年却还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孝中的大不孝。

      随后晚央她娘赶紧松开了晚央,从房里拿出了布包开始替晚央收拾行囊,她急着将行囊塞进晚央的怀里,“晚儿,妳快些走吧!走得愈远愈好,不管是天涯海角都可以,就是不要回来!”

      “娘,走不了了,村长大人派人在外头顾着了。”晚央极为平淡地叙述这件事,好似该面对死亡的不是她,“若是晚儿能解救众生何尝不嫁?只是对不住爹娘,爹、娘!让晚儿给你们跪叩大礼吧!”

      晚央猛地跪了下来,双手置膝之前距离,背挺直地弯腰将螓首叩了下去,叩拜大礼,是说生离道死别,她娘受不住打击便瘫软在她爹怀里,晚央见如此终是不舍爹娘。

      ***

      田晚央,年十六,因孝顺为名、才德兼备、个性良善、美貌群芳故得潮神青睐,本地县令命她为平江夫人,便在今日八月十八日嫁于神祇为民祈福!

      晚央低首,凤冠上珠帘叮铃铃地垂落在她面前,红头巾笼着她让她不知外头情况到底是如何,她是穿上嫁衣披上头巾跪坐在筑台上,台下除了热闹的唢吶、锣鼓声及村长大人的声音外别无其他,她爹娘早已哭得肝肠寸断,嗓子哑了连眼睛也快瞎了,她除了不舍爹娘外倒也没别的心情了,她不知死为何便也不哭不闹。

      她想,只是她就这样死了吧!

      “让我们代众生敬平江夫人一杯,感恩她为民奉献!”村长一声起,台下便此起彼落了起来,有人祝贺、有人感叹、有人愤怒、有人欣喜……七情六欲的丝毫心情差不多都在这。

      一杯酒敬天地敬江水还有敬她──平江夫人,时辰将近,有人说当潮神要迎娶新娘时会颠江狂浪而来,将筑台上的新娘给卷入江水之中带走,为了避免被滔滔江水波及,众人早已鸟兽散,晚央的爹娘也被村长给强行带走,此时此刻这罗剎江畔只剩她一人红衣跪坐在筑台上静静地等待。

      晚央向来不是个温柔乖顺的女孩子家,有人说未见夫婿时红头巾不得掀开,可晚央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总不能到死都是一块红头巾蒙头吧?所以她大胆抬起素手掀起红头巾的一角,小觑外头一眼却未有任何发现……晚央觉得有些失望,当她要放下手的同时,忽地,狂风大作、雷声狂怒、江水汤汤,那奔滔的声响似近似远,好似真有一劲大水要朝她袭来将她卷入那江水,她才有些稍微地恐惧,原来说一个死字时,那只是个字,可当真遇到和死有关的事,那死就是心情。

      可连一刻时间不到,这些奇怪异相便消止了,一切归于宁静,鸟鸣虫叫声复起,这让晚央有些意外,她应该是要被卷入江川之中的,难道是潮神不喜欢她所以不将她给卷走吗?正当晚央还在思考的同时,哒哒马蹄交踏了几步,晚央有了警戒,不料一柄白骨玉扇横进晚央的红头巾里,搁置在晚央的眼前,她恍然意识到要退一步之时,下一瞬她的红头巾就落地,金风一袭,她的发丝微微飘起,面前的珠帘叮咚摇晃遮掩了晚央面前的人,那人执一柄折扇,一手背在身后,穿得是一袭素白滚银边的华贵袍子,他挺直腰背,身材高挑、清瘦像个正值弱冠的书生却有种飘然仙骨风韵,晚央有些微愣地看着他,他则含笑望着跪坐在垫子上的晚央。

      “嗯,不错。”他笑得明媚温和,将背在身后的手朝晚央面前一伸,手指细长、节骨分明,指尖干净还带点一丝淡淡地幽香。

      “什么不错?”晚央瞪大杏眼瞧着这长得极好看的陌生男子。

      “没什么……不知姑娘身着嫁衣却一人在此是为何?”他莞尔一笑,手依旧伸在半空中等待着晚央的回应。

      “原来不是潮神不喜欢我而是你扰了潮神婚庆……潮神若是发怒那千千百百的居民可要受难了!”晚央像是喃喃自语但音量却不小,而她始终没理会他的动作。

      他见晚央没有半点寻常女子的娇羞也无半点恐惧的样子,低首笑语,“姑娘,莫忧!潮神是何许人也?怎会为了一个女子去迁怒千百人民?况且潮神乃神祇,娶亲这等事不会用献祭之礼,那大抵是地方要给朝廷交待才这么做的。”

      “公子说的有道理。”晚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本还一脸笑脸可掬的他倒是有些不耐烦,这小姑娘怎么没看到他伸出来的手?

      “既然如此,姑娘若是这么回去必会连累亲人,在下和姑娘既有缘相识,不如让在下帮忙姑娘,待风头过了,便送姑娘与亲人团聚可好?”他依旧笑着,手也还伸在半空中等待晚央,而晚央也不加思索地将手搭在他的之后,起身抬头望进他的眼底。

      他被晚央一望倒是有些惊讶和一点不知所措,但随即他牵着晚央走下了筑台,来到了他的白马坐骑旁,晚央停下脚步再次仰首望着他,她张着水汪汪地眼一本正经的问,“公子,我们这算不算私奔?”

      “……”

      “公子,我穿嫁衣骑白马不会太显眼吗?”晚央有些欣喜地东摸摸西摸摸着他的白马坐骑,那白马显然是只公的,被这样一个水灵的姑娘上下其手倒让牠不禁羞涩向晚央撒娇了起来,江郎抽了抽嘴角,真想一掌拍飞这只禽兽!

      “田晚央姑娘,小怪牠被人摸了之后牠就不会跑了,姑娘要吾等谁也跑不了?”他真怕自己一怒就将这只禽兽给生吞活剥了,于是出言要晚央安分一点。

      对于一匹良驹来说,不能跑这词大大地污辱了牠的自尊;就好比一个正常的男人你却说他不能举是一样的道理,于是小怪“哼唧”了一声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理会晚央,见牠如此,晚央倒觉得这白马有灵性,对牠更是万分好奇了,但随即她却意识到问题,“公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在下不知道也难,刚刚你们一群人歌颂得倒是惊天动地……田晚央,年十六,因孝顺为名、才德兼备、个性良善、美貌群芳故得潮神青睐……妳能让在下不知吗?”他笑了笑,晚央摸了摸下巴便嘿嘿一笑说,“没想到我倒美名各地了。”

      “……”

      “噢!对了,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晚央再次仰望着他,但她却觉得脖子异常酸痛,哎了一声之后,他就抬手将她顶上凤冠给取了下来,一头乌黑的柔顺长发如瀑倾下,有种万灵初生之美。

      “在下……”他面有犹豫,似乎在思考怎么介绍自己,最后他唇齿微动只吐出一字,“江。”

      “江?公子的姓氏还是名字?”晚央眨了眨眼看着他。

      “姓和名就一字江。”正当他这么说之际,他的左手横向后背再伸出到晚央身前,“换上这衣裳吧。”

      月牙白的袍子和他的如出一辙,就差那银丝滚边,这月牙白袍子的衣袖、衣襬是暗底桂花花纹倒是有几分女子风味,晚央接过手有些疑惑他哪里来的女子衣物,半晌,倒也觉得无所谓就接过了。

      “那我想想该叫你什么好,叫江也太没气势了点,叫阿江也显得俗气,嗯……不如叫江郎吧!毕竟我们要私奔,亲切点也好!”晚央笑瞇瞇地看起来有些憨傻却着实天真烂漫,就是所谓的真性情,江郎见她如此有些宠溺地对她一笑,他想跟她说,他喜欢,喜欢她取的这个名字──江郎。

      “那在下叫妳小晚如何?”江郎一柄玉扇搧开,几分仙气模样,他是俊美好看的,一头乌亮长发只用一根玉簪盘了个小髻,其余的发瀑散在背,黑与白交接在他身上竟是比奼紫嫣红还令人惊艳,晚央想,村子里没有半个人和他一样好看的,如果这是自己的良人应该挺好的……这想法却惊吓了晚央自己,没想到她垂涎这个认识不到一刻的男子!

      “叫得我很小一样,我不要!还有你也别在下来在下去,太拘谨了我不喜欢!唔……这要怎么穿啊?江郎,这衣服我不会穿!”没料到晚央当着江郎的面就把那猎艳红红的嫁衣给脱了,让江郎倒是惊得懵了心志,一时半刻还回不了神,当晚央即将把裙子给脱的同时,江郎回了魂连忙阻止了她的动作,“妳、妳当我不是男人吗?给我穿好!我带妳去别处换!”

      语毕,他脱下他那身素白外袍拢在晚央身上,捉起一地衣裳也顺势将她抱上了小怪的马背上,一手抱紧晚央一手执起缰绳,随后双脚急夹马腹,小怪便咻得如待阵已久的弦上箭冲了出去,晚央乘着风爽朗地大喊,“哇!原来骑马是这种感觉!”

      江郎想,他怎么就着了这少女的道呢?完全是好奇心使然,无怪有人说: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

      ***

      人声鼎沸、喧嚣四起的市集还有那摩肩继踵的人潮以及琳琅满目的商品,这繁华夜都城是少有的现象,据说地方嫁了一个平江夫人给潮神,为此普天同庆就有这番庆典,晚央见着了这样情况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江郎给带进一家旅栈,他立马朝掌柜地丢了好几锭银两要了两间房。

      “公子,不是咱们不赚你们钱,实在是已经没有两间厢房了,就剩楼上转角最底间!要不……”掌柜难为啊!这庆典着实不多,几年才一度,来玩的来热闹的公子小姐们早已把厢房给订得差不多了。

      晚央不禁感到有刺眼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她又恼又羞,连忙把她头低得不能再低,她咬牙切齿暗地里大骂着江郎是浑蛋的话语,因为她现在正被江郎给挟在腋下被带进来的,他要她多丢脸啊?竟然像夹带货物般来搬运她!

      只见江郎听了掌柜的话后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晚央几乎猜得出他的心思,立即抬头看向掌柜大喊,“好!就给我们那间房!”

      老天爷!别这样虐待她了行不行?她不想再丢脸下去了,可江郎却丝毫不觉他的举止有多滑稽。

      待到掌柜让小二替他们引入到厢房时,晚央这才按耐不住破口大骂,“你丫的!江郎你这浑蛋!坏蛋!臭鸡蛋!快放我下来!”

      江郎依言放她下来,哪知道她一个生气竟一头往他的胸膛撞去!

      “痛!”江郎猝不及防就被她撞退了一步,“晚晚,妳生什么气?妳明知道我也希望有两间厢房。”

      “江郎你、你怎么能那样挟着我!我是黄花大闺女,能给你这样挟着给众人看的吗?”晚央没遇见江郎之前都是好脾气、没脾气,可遇上江郎后她被气得脾火燃了三分、肝火旺了七分!

      “瞧妳刚刚在我面前换衣服都没这般了,”江郎反手将房门阖上,笑得几分暧昧,孤男寡女在同一间厢房倒是有旖旎氛围了,“是怕我吃了妳不成?”

      “你还是别妄作念想吧!我已是潮神的妻子,照理你也得叫声平江夫人的。”晚央说完这句话后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颇有得意。

      “晚晚,妳要和我私奔却又说自己是潮神的妻子,真令我伤心啊!”江郎双手捧心、眉头还紧蹙着,人家西施捧心,他是“江郎”捧心。

      晚央睨了江郎一眼后,叹了一口气,丢机械投降,“好吧!说实在的我也不想嫁给潮神的……”

      江郎尚未听完晚央说的就挑了挑眉,语气有些阴冷,“什么?”

      “哎,听我说完!嗯……该怎么说呢!其实要我嫁给潮神也不是不可以,可你想我才十六啊!大好青春才要开始就要死了,我一嫁人我就死,我是个女孩儿我也有女儿心,嫁人是女子最好的妄想。”其实晚央她也如一般女孩子一样嫁了个良人过完这一生便好,虽然她玩心重了点。

      江郎从怀里抽出他那柄玉扇,边听晚央的话边用它轻敲了自己的掌心,待到晚央说完他也停下动作,“哦?这么说,若是不死,妳就会想嫁给潮神?”

      “唔,也不是这么说……等一下!你该不会是潮神身边的使者?”晚央凝视着江郎的眼眸,他的眼眸灿烂如星,笑容有种温流会滑过妳心头般,嗯……自古总说女人红颜祸水,但男人也挺蓝颜祸水的不是?

      江郎尔雅一笑,玉扇搧开摆了几下,“妳说呢?”

      “还是说你不是使者而是潮神!哎,若你不是潮神,我是不是就不守妇道了?”晚央有些苦恼,自己名义上是潮神妻子却没有遵守妇道是更该死的吧!

      “嗯,如果我不是潮神那就糟糕了,”江郎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惹得晚央沮丧着垂着头,见她这样,江郎无奈地一笑,他伸手抚了抚晚央的头,“晚晚,我真拿妳没办法,那妳希望我是不是潮神呢?”

      “你怎么这么问,好似你就是潮神一样……”晚央嘟嚷着却有些希望江郎就是潮神,她本不是什么会矫揉的女孩儿,她有话就坦白,“是有那么一点希望……可又不太希望你是,如果你是,我就不能常常回去看爹娘了。”

      “哦?”江郎再次挑了挑眉没多说,当他要走向晚央时猛地觉得喉咙干渴难受,一口气似乎喘不过来,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撞翻茶桌,他扶着桌子边缘,脸色极为难看,晚央则被他惊吓得不轻,“江郎你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他惨白一张脸,扯着嘴角要发问时有些令人心疼,“晚晚,去帮我和小二要桶水,我想沐浴……冷的就好。”

      “这天你洗冷水?你倒是病得不轻,我帮你找大夫来看看好了。”

      “晚晚,妳就照我的话办,我没事的……真的。”江郎那一笑简直叫凄美,晚央撇了撇嘴是不满他这样拿主意,可他的话她却是信了,只不过她决定她要去找大夫帮他看看就是了!

      ***

      二更,街道上不是平时那般宁静,斑斓灯彩高挂着栏杆、屋檐及高楼,路上被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晚央不用走任何一步就可以被人给推挤着走,她有些哀怨,她这一时半刻该是找不到大夫帮江郎治病了吧?她想江郎有没有好多些?

      此刻,晚央被挤到了戏棚台下,她见着台上那戏子五颜六色的脸和那一身华丽衣裳,打小长在朴实村里的晚央自然有了兴趣便多做停留瞧瞧戏曲,那戏子一挥袖一摆手,气势十足惊人,他们高唱着词,只见一人白衣说道,“吾乃潮神,何人放肆?”

      潮神!这是在演潮神的戏码?晚央见着台上的人恍惚了起来。

      “一袭白衣骑白马乘罗剎江之荒潮而来,气质活脱飘然立足,乃潮神是也!”一旁说戏之人一语道出。

      晚央见这景象却有些惊讶!白衣、白马!天下间有无恰巧之事?难道她的夫婿潮神就是──江郎?这是该喜还是该忧?晚央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置信。

      “哎,你们知不知潮神是何许人也?”有道声音从晚央周遭发出,晚央竖起耳朵想仔细听个究竟。

      “潮神还能是何许人?不就是个神仙?”

      “不不不!你就有所不知,潮神传闻是吴越之时那位大名鼎鼎的伍子胥!”

      “哎哎哎?那、那怎么成了个潮神?”

      台上戏曲来了高潮,一人白衣骑白马乘狂潮而来,那声势壮阔震撼,好似怨与怒就这么深刻到骨子里!

      “伍子胥之所以会成为潮神是因心有不甘所致,当初吴越之时,夫差听信谗言不信伍子胥,伍子胥为表一片丹心便自刎而亡,死后夫差还令人将他丢入罗剎江里,据说罗剎江泛滥就是他不时乘着狂潮而来要看吴国如何被灭!”

      知道这传闻后晚央是傻愣在原地,潮神是赫赫有名的伍子胥,那么江郎就是……伍子胥了吗?

      晚央回到客栈后有些魂不守舍,她不知道为何她就相信江郎是潮神,可如果他是,那么他也就是伍子胥了啊!一时间还真让人难以接受。

      她走回厢房瞥见屏风后有一抹身影,她出了声唤了他,“江郎,你是潮神对不对?”

      “嗯?”江郎的声音有些慵懒,大抵是沐浴过后让人足以放松。

      “江郎定是潮神……”她呢喃。

      晚央想,所以江郎才会带她走、所以他刚刚才要讨水沐浴……认定他是潮神后,晚央有些开心但想想和爹娘可能要永隔就难过了起来。

      秋夜清爽,霜凝成露沾桂花,金风拂来人间飘香,月盈圆缺,星宿亮得璀璨,有那织女与牛郎在天间遥遥相望添了几分相思缠绵,晚央在外他在内,她就坐在凳子上凝望着屏风上被烛火给剪出他的身影。

      哔啵哔啵──房中烛光煞是春分明媚,哗啦哗啦……那沐浴水声惹得晚央心乱如麻,蓦地!金属撞击声如银瓶乍响,桌凳那木头硬生破裂的声音和一群人嚷嚷着救命及杀人的叫喊声。

      “啊──强盗杀人啦!有强盗啊!”

      噗哧!曾见过猪羊被宰割时那屠刀掇进肉里的场面,晚央耳里不禁回荡着那屠宰的声响,就是现在她所听见的!

      “哈哈哈──今晚就大干一票,好个庆典给咱们带来这么好的机会!兄弟!记得有钱的搜钱,有女人的抓女人!”

      听到那猖狂狂傲的语气,晚央急得不敢大声唤着江郎,就怕把强盗们给引来了,于是她快手快脚地闪进了屏风内侧却惊见江郎还悠哉悠哉地泡在水里头,于是伸手就要将江郎给拉起,“江郎!强盗来了!你怎么还无关要紧?快点把衣服穿了,我们逃啊!”

      当晚央望进浴桶时发现里头的水只淹至江郎的脚踝处,“水、水……你该不会用这点水来沐浴?”

      “若我说喝了妳信不信?”江郎笑着拢了拢身上湿漉漉的内衫,可晚央现在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然后突然收紧搭在江郎手臂上的双手,“你、你是潮神!什么强盗的,你定能轻而易举打倒!夫君,我不想被抓!”

      “嗯……这么快就叫夫君?”江郎笑得异常开心,随后一手就将晚央给拉进浴桶里和他相拥,晚央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急了,她推了推他,语带哭腔,“你、你好歹也挑个时候再对我下手!现在不是春宵一刻的时候啊!”

      “……”江郎再度抽了抽嘴角,这小姑娘非要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吗?敢情他只是想让她躲在浴桶而他出去面对。

      “老不正经!妳乖,躲在这里别出声也别出来。”江郎安顿好晚央后跳出浴桶,伸手拿了挂在屏风上的衣袍穿上。

      砰!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大汉一脚将房门给踹了开来,一进房门便见那温润如玉的男子从屏风内侧走了出来,这出浴美人的景象让几个大汉莫名的瞪大双眼、流着口水,浑然不觉自己早已大难临头。

      “是要我动手……还是你们自己离开呢?”江郎莞尔一笑,大汉们一脸如痴如醉,好似瞧见的不是男子而是绝世独立、倾城倾国的女子。

      躲在浴桶里的晚央好奇着外头没什么动静,可江郎要她躲好她也不敢乱动,可她就好奇心重,此时就好比有着猫爪在轻挠着她的心肝,奇痒无比!

      “美人啊!美人!上,把他给抓回去让弟兄们享受一番!”

      晚央一听随即一愣,敢情那是她夫婿!要享受也是她享受,他们那些粗鲁汉子凭什么和她争啊!男人女人都不放过,简直禽兽!正她要跳出要回自己夫婿时,她的手臂被人一提,“啊──”

      江郎一听是晚央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一名大汉抓了晚央,“哦?这里还有个小娘子!都带回去!”

      “谁、谁是你小娘子!我是江郎的娘子!江郎──快点给他们瞧瞧你的厉害!”晚央手脚并用挥舞着想挣脱大汉的牵制。

      “此番作法和禽兽有何两般?本神无心降罪于你们,可你们抓了本神的夫人又危害良善百姓着实令人可憎……虾兵蟹将听吾令!诛!”敢情抓了他夫人还这么嚣张?江郎微怒,一挥手里玉扇,挥出白雾团团随后挥出数十兵将涌现,各个铠甲护体、配戴金戈铁器,好不威风,江郎令下,他们冲锋上前斩杀了强盗土匪,楼道里等等地方的违背伦德的人无一幸免!

      江郎走出了厢房外,又是一挥玉扇将那些虾兵蟹将给收了回来,此时除了满目疮痍的桌椅、四分五裂的瓷器以及满堆尸首便无其他,有的早已逃、有的早已死,江郎感叹。

      “你、你真是潮神!真是我夫君!”晚央开心地冲到江郎身旁,随后却顿了顿有些不开心,“你是伍子胥吗?”

      江郎转身,眉眼尽带笑意,“妳从哪听到的?”

      “外头戏曲演的,没想到你是那个伍子胥……”

      “这可能要让妳失望了,我的确是潮神也是妳夫君但我不是伍子胥大人。”他笑得真切,眼底流露的都是对晚央的怜爱。

      “哎?你不是伍子胥?可他不是潮神?”晚央有些懵了。

      “说来话长,夫人妳要不要随为夫回府?为夫在细细说给夫人听可好?”江郎将手伸向晚央,如同这日一早,八月十八的一早,红头巾被他勾落,她见他的温润而他见她的美好,今日他也这么伸着手待着她的响应。

      “那就长话短说,”见他吃鳖,晚央欢喜地一笑,她伸手搭在他的,“江郎,嫁你真不用死?那么我有一辈子能听你说了!不过无趣的还是省了好。”

      ***

      日月年岁,他与她相扶相依一双人,膝下儿女成双,旁人羡煞。

      晚央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儿子慢步在罗剎江畔,此江景色无变,依旧蒹葭苍苍、芦苇花开满江旁,剎那,罗剎江的江潮奔腾,却有他一身白衣身影骑着白马与狂潮而来,他们儿子眼见如是,欢喜地叫唤,“爹爹!爹爹!”

      晚央望着他,回想起若干年前那场婚庆……

      田晚央,年十六,号平江夫人,于八月十八嫁于潮神为妻……

      可他却隐瞒他的身分带她出逃,两人一眼便认定对方,或许冥冥之中他们有着宿命,宿命方在三界以外,三界内是无力干涉也牵扯不清的。

      “呵呵,乖孩子!”他跃下小怪走近他们,他一把将儿子给抱了起来还空出一只手伸向晚央,他眼若星辰、笑若秋日晚风,“晚晚,我们回家吧!”

      “嗯。”晚央牵上他的手,细想他们就这样碧落黄泉一回走一回,她若在碧落他也依旧相伴,她若在黄泉他也甘愿相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江郎是她的夫婿也是潮神但他却不是伍子胥,他是为救人而溺死,是抹被伍子胥收下的一名孤魂野鬼。

      江郎说,伍子胥的仙迹已成早能飞入仙班,却苦苦找不到人接替他潮神之位,在一次偶然的械斗中,他被伍子胥给看中,不是因为骁勇善战而是那颗仁者之心,若非不义之人他不轻易动杀生之念,于是伍子胥将他带在身边便赐他一字──江,做为他的名字,想当然耳,伍子胥将所有该教的教给江郎后便飞天成仙离去,而江郎便理所应当地接下潮神之职。

      江郎本无心于儿女之情之上,他当上潮神不过百年还未立下根基,地位着实有些不稳,可罗剎江固定泛滥是自然的规律,即便是神是仙的他们是不可任意改动,凡人却以为是潮神发怒所致,地方治不好,中央就会降罪下来,地方为了避免遭殃便胡诌了个梦境说是潮神要娶亲才能平怒,结果,他们选中晚央。

      江郎说他那时候只是抱着好奇的念想去瞧瞧凡人替他选的夫人,他想,若是对方不愿意他可以让她离开,可他见了晚央后便对她有了兴致,他与晚央是注定好的,生生世世必纠葛不清,既然郎有情妹有意,那么就撮合在一起好了,他说他倒要谢谢那些凡人,不然他与她是不可能相知相遇。

      “爹爹!爷爷和奶奶说谢谢你送鱼虾给他们当礼物,说娘娘能嫁给你真是福气!”儿子搂着自家爹的脖子甜甜地一笑,晚央一听便垮了脸,有些惶恐了起来,心底暗骂自己的儿子怎么露了她的底,江郎倒是一愣,马上转头看着晚央,他皮笑肉不笑的问,“鱼虾?晚晚,妳做了什么?”

      “唔……”晚央咬了咬唇,心想他还能对她怎么样,于是一口作气把真相说了出来,“你就好心!收了太多手下,都不挑拣一下,好吃懒做的就算了,有的可干了坏勾当!所以我就把他们贬成一般鱼虾送给村里人了……”

      江郎无奈地一笑,“妳啊……真不知道怎么说妳,要是他们真怒了对妳动手怎么办?下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告诉我,哎,就知我拿妳没办法,无怪妳叫‘平江’夫人了!”

      “嗯哼,我就是来平你江郎的!所以什么事我说了你要照做!”晚央得意得笑着,怀里的女儿似乎也感受到自个儿娘亲的喜悦,便也格格地笑了起来。

      “是、是,夫人所言甚是。”江郎将晚央女儿和儿子一把搂进怀里,然后纵身跃上小怪,拉起缰绳驾了一声,他们便乘着潮浪骑着马离去。

      晚央有些害羞地抬头瞅了瞅江郎几眼,然后眼眸流光闪烁灿烂、两颊绯红异常,她在他怀里扭了一下,江郎莫名地发问,“晚晚,怎么了?”

      “啊……我是想说……今晚那个、那个软榻红帐中能不能我在你之上?”晚央说完忙地把头埋在江郎的怀里,江郎却惊得脱手缰绳,差点让大伙都跌入汤汤江水之中,等不到响应,晚央撇了撇嘴,猛地抬起头说望进江郎的眼眸,“你怎么不回答啊?你说要听我的,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都压得我很重啊!不管不管,我这次一定要在你之上!”

      “……”

      江郎笑叹,这世间上就只有她可以这样毫无忌惮,她注定是来平他的,他认,谁叫他是江郎而她是晚央呢?

      中秋将至,罗剎江水高涨成潮,年年岁岁总会有人骑白马乘风破浪而来,罗剎江定期涨潮作浪除了自然现象外,据说也是平江夫人思念故乡所致。

      江郎和晚央相视而笑,十指交缠紧扣,甜如蜜、甘如蔗,与天同生、与地同眠,只要罗剎江水一日不枯成灰,他们就一日相伴,永生。

      (完)

      ***

      【汤汤江水,妳是我的平江,晚晚。】
      某天,潮神殿里,晚央急急忙忙地抱着还是襁褓的女儿奔来到殿堂里的江郎身旁,晚央如临大敌的大喊,“江郎!你女儿学小蟹吐泡泡了啊!她一定以为她是小蟹的女儿了啦……”

      江郎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神色很是淡定,口吻极为温柔的道,“晚晚,孩子会吐泡泡是正常的。”

      “唔唔,她日后要是不认我这娘,我就让你见识什么叫真的‘平江’!”晚央举止动作向来不怎么慓悍,可她会让你明白真正的慓悍是不用形体表现的。

      “……”简言之,晚央想说的是:女儿一日不叫她娘,他就吃不完兜着走!

      江郎无奈,谁叫他娶了他的平江──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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