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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桥遗梦
01
连城是这个月来我店里的第三只喵,它带我找到徐池的时候人已奄奄一息,但是还是依稀听见她嘟囔着叫饿,我把她带回廊桥给她熬了一锅瘦肉粥,待我拿起勺喂进她嘴里后,她却毫不留情地吐了我一身。
我懊恼的将她搁置在地上,转身准备回房更衣。
这时候,连城说话了:“对不起,她只喝清粥。”
“你这个主人我可伺候不来,你自己去找其他人吧。”说着我就离开了。
待我换完衣服推开门的时候却还是看见连城趴在地上,耷拉着耳朵睁着大眼定定地看着我。
“你快走吧,我帮不了她。”
“你不是要找许晋亨吗?”连城伸出一只猫爪指向晕厥的徐池,“她能帮你。”
02
在连城之前还有两只为我带来许晋亨消息的喵,我去调查过那些信息无从考证,对此我发过誓再也不信不打自来为我带来消息的喵。但当连城指着徐池说她能帮我的时候我动摇了,因为我从它的语气中听到了熟悉的坚定。
徐池醒过来之后哭着嚷着找连城,当我抱着连城从外走到她床边时她一下子扑过来夺过去,作势还推了我一把使得我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我一下子忍不住破口大骂,她吓得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连城躲在床角。
这时候连城挣开她的怀抱跳了过来,立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说:“她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计较。”
“真想知道是谁家父母教出了这么没教养的孩子!”
“她是许晋亨的孩子。”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好笑的看着连城,只见它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眼神坚定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我看向徐池,不得不说,眉眼之间是有些像少时的许晋亨的。
连城真是一只奇怪的喵。
我开着车载着一只会说话的喵往徐池家去,临下车时连城突然说道:“你等会别太激动。”
我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你放心,我要是看见许晋亨一定会冲上去暴打他一顿。”才不会抱着他哭得感天动地呢。
连城不再说话,顺着车窗跳了下去。
我停好车,站在徐家门口理了理着装然后推开了她家未上锁的栅栏。走得近了依稀听见屋内的啜泣声,我纳闷着推开门,然后看见排排并列的花圈,客厅围着一群哭得伤心的人。
“这是...谁去世了呀?”我问脚下的连城,它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客厅里的一群人。
我踱步往里走,走得近了看见人群中一个面容姣美的女子抱着相框哭得最为伤心,那架势真是令闻者都动容,我忍不住低下身抱起了连城。
“那是徐池的后妈,许晋亨的二婚妻子。”连城突然说道。
“那她为谁哭丧呢?”
“许晋亨。”
03
许晋亨居然去世了,在回廊桥的路上我一直处于震惊之中,倒是连城显得颇为镇定。
“人总有生老病死。”连城说。
“可许晋亨他不老...”这话说得我自己也没有底气,因为这年我都已经五十岁了,而许晋亨比我还大上两岁。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不会老去的。”连城说道。
我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皮肤看上去水嫩得吹弹可破,一张俏丽的脸颊像是从未经历过风雨的洗礼,谁会知道这样的我已经走过了五十年的风风雨雨了呢。
想起刚认识许晋亨的时候我才十七岁,高中辍学跟着父母在一所高校门前卖麻辣烫,虽然只是夜深时刻才摆摊,但是生意异常火爆。
按理顾客多了我是不会留意到许晋亨的,但是偏偏每次来的时候我对他都印象深刻,他每一次同行来的女伴都不一样,每次点的菜却都一模一样。
他很奇怪,喜欢在旁边家卖臭豆腐的摊点上买五块钱的臭豆腐煮到麻辣烫里面。而我,很讨厌臭豆腐。
每次给他煮臭豆腐的时候我都很嫌弃,每次都会往口罩里面再塞几张卫生纸,久了,对他印象就深了,就留意起他带来的每一个女伴。
我不得不承认,大学时的许晋亨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所以对于他有一个比他小二十几岁的二婚妻子时我并不惊讶。
04
我一回到廊桥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为躲避清醒后的徐池咄咄不休的逼问。
夜深时,徐池入睡了这才让整个廊桥安静了下来。
我收拾好从密室书架上拿的书也准备洗漱睡觉,却见连城顺着窗柩跳了进来。
“你和徐池聊聊吧。”它在我背后说,我不理,它又蹿到我的跟前仰着脑袋跟我说:“你或许能从徐池那知道一些关于许晋亨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听见许晋亨的名字我不禁顿住了脚步,低头望着脚下的连城面无表情,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堵住感觉闷得慌。
我不喜欢许晋亨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放下准备好的换洗衣物转身推开了房门,一眼就看见徐池穿着昨日被找回来时穿的脏兮兮的衣服趴在石墩上酣然入睡,殷桃小嘴微张配合着鼻翼细细的呼吸着,长而翘的睫毛在月光的照射下投射出好看的弧线,她看上去像极了不小心遗落人世不讳世事的天使,纯真无暇。
“徐池。”我抱着极不忍心的情绪叫醒了徐池。
徐池眨巴眨巴两下大眼,睡眼惺忪的揉揉眼,定睛看着我满眼警戒。
“你今天是不是去我家了!?”徐池跑到我的面前,她比我矮一头,仰着脑袋用稚嫩的脸颊望着我。
“是。”徐池的脸颊让我觉得眼熟,总觉得除了像许晋亨以为还有些谁的影子。
“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去?”
“因为那时候你还没醒。”
“那现在我醒了,你快放我出去呀!”廊桥是我的地盘,专属于我的世界,没有我的指引,普通人走不出去。
“现在不是时候。”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时候连城从我身后走了出来,走到徐池脚边弯着后腿坐了下来。它望着我眼神温柔,如水波盈盈。
“等我找着你的母亲,我会把你送回去的。”
突然之间徐池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对此,我疑惑地望向了她脚下的连城,连城见我看它它也垂下了头。
“这话有什么不妥吗?”我实在觉得很纳闷。
“我没有妈妈,从我出生之后我就没见过她。”徐池像是哭了,说起话来有些哽咽,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安慰她更不知道如何接受有关于许晋亨的这个事情。
05
给徐池换了一身衣裳,安顿她在别院小屋住下之后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我想起许晋亨大学时候总是带着不同的女伴来,两年间从未重样,只有每一次用臭豆腐煮麻辣烫始终如一。
扳起手指算临近许晋亨大学毕业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带来了同一个女伴,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垂直,一眼看去秀丽的脸颊竟是不施粉黛,许晋亨说到搞笑的事情她也是掩着面咯咯直笑。
连我都能看出来她的气质不同于平日里许晋亨带来的女伴,而许晋亨看她的眼神也不同于往日,那么真诚那么炽热,眼神蜜汁,看得我好是羡慕。
我还记得那是许晋亨第一次老老实实的点了一些普通的菜品,连我都忍不住问他不加臭豆腐了吗。
他很爽朗的笑道:“不加了,她不喜欢臭豆腐。”原来是这样,所以他才抛弃了他一直钟爱的麻辣烫煮臭豆腐。
那一日,我站在移动推车后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亲昵恩爱的两人,心里像是被凌迟一般一阵一阵的痛。
这感觉很熟悉,就像是我听见许晋亨去世的消息时那样,也像我刚才听见许晋亨第一任妻子去世的消息时那样。
06
我做了梦,梦里许晋亨挽着一个妙龄女郎走在前面,有说有笑,而我推着赚钱的移动推车紧跟其后,突然那个女生满脸愤怒的推开了许晋亨,一脸嫌弃的说:“我才不喜欢吃臭豆腐的男人呢!”
女生愤愤离去,我见势叫了许晋亨一声,他缓缓转过头,用凶狠的眼神望着我,语气凌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诉她我喜欢吃臭豆腐的!?”
他跑了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一声惊呼,从梦中醒来。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我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做噩梦了?”连城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循声望过去看见全身雪白的连城蜷缩在我的窗前木桌上。
“我梦见了大学时候的许晋亨。”
“梦见了什么?”
我望着连城,它也看着我,那眼神总让我觉得很熟悉。
“梦见他因为一个女生想要掐死我。”想来还是有些后怕,我拿起床边的抱枕攥在怀里紧紧抱住。
“我了解的许晋亨不会这么做的。”我感觉连城是在宽慰我,一只猫能有多了解许晋亨这个人呢。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许晋亨大四的时候有一个很喜欢的女生,他带她来我摊子吃过好几次麻辣烫,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带同一个女生来那么多次,我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生。
“可是,毕业典礼那天他却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抱着他养的白猫,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我在旁边阿姨那里买了臭豆腐煮给他,他闻着那个味道一下子就吐了,还吼着叫着恨死这个东西了,那样子的许晋亨太可怕了,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风光无限的许晋亨。
“那天晚上我陪着他一起喝酒,他迷迷糊糊的说那个女生知道他喜欢吃臭豆腐后很嫌弃他,还骂他是个没品位的人。”那些憋在记忆里许久的记忆就像是泉水一样涌了出来,看着连城我就像一个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
“他还说那个女生养了一窝沙鼠,而他许晋亨却养了一只白猫,两个人好像真的是命中注定的不适合。”我看着连城,若有所思的想了很久,最后如灵光乍现一般惊呼道:“那时候许晋亨养的那只猫也叫连城!”
07
和连城夙夜谈心之后的第二天我睡到日出中山时才醒过来,我推开门就看见摆在石墩上的一锅还冒着轻烟的瘦肉粥,连城舔着舌头蹲在一旁,见我开门立刻唤我过去。
“徐池一大早起床就给你熬好的,不知道你这么能睡,她都给你回过几次锅了。”连城这么说,突然让我在心里对这个小公主的印象有所改观了。
“她人呢。”
“在东厢看太阳。”
我吃饱喝足之后去了东厢找到坐在桥上发呆的徐池,她看着池中游动的锦鲤若有所思,听我唤她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说:“鱼都有七秒的记忆,那为什么人却会记不得刚出生时候的事呢?”
“你想说什么?”
“爸爸告诉我,我的妈妈是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徐池又哭了,细臂紧紧的环抱住弯起的双膝,一张小脸埋在里面哭得越来越伤心,“如果那时候我有记忆的话我也算见过我的妈妈呀。”
我无语凝噎,走上前去轻轻拍打着徐池的后背,她很瘦,脊梁骨高高突起。
“你别哭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家。”
“有那个女人的地方不是我的家。”
“哪个女人?”
“......”
这时候连城走了过来,立在徐池背后直勾勾的望着我,“许晋亨的二婚妻子。”
得了,许晋亨还不征求女儿意见就随便娶了一个女人啊。
08
徐池就这样不再提起要回家的事在廊桥住了下来,这期间我和连城带着她悄悄地去参加许晋亨的入葬仪式,然后连城偷偷潜入许家听到那个女人和许家至亲商量着如何瓜分财产的事。
我问起徐池有关于家产的事她是一问三不知,倒是连城像是很熟悉似的将许晋亨遗嘱一一说给我听,许家财产有三分之二都是徐池的,而那个女人只分到了三分之一,徐池已成年,财产已划分到她的名下,只是她从小被娇生惯养,无法承担起诺大的家族事业,所以那个女人的狼子野心就算计到了徐池头上。
连城说:“这些家产是许晋亨和他发妻一起打拼来的,不能落到那个女人手里,所以你一定要帮徐池。”
我很是无语,既然许晋亨知道这是他和他发妻打拼来的,为什么还要给那个女人留家产呢。
连城垂着眼睑,语气低落的说道:“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他也只是想给徐池找个依靠,谁知道是找了一匹狼呢。”
我很是纳闷:“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连城一时没接上,愣了很久才慢吞吞的说道:“他时常自言自语说的。”好吧,这番说辞我信了。
09
我从徐池那里拿到许家大宅的钥匙偷偷潜入,再顺着连城跟我说的路线顺利找到了许晋亨的密室,然后根据连城说的密码再成功进入放有遗嘱的密室。
密室的通道很长,两侧挂着一些古怪的画,我看不懂也毫不在意。通道走到头便是一间锁了门的房间,按着连城所诉许晋亨说过是她发妻的生日,我绞尽脑汁想了想然后下意识输入一串数字。
叮咚,门开,推门而入,看见一张陈旧的木桌。
一份用牛皮口袋装着的信笺就在桌上,我走上前拿起,不小心碰倒了一侧的相框,相框倒在地上,玻璃碎了却挡不住相片。
那张相片看上去已有些年头,相面有些泛黄,四角还有些蜷曲,我一眼认出那是年少时候意气风发的许晋亨,而他手臂挽着一个面容青涩而且有些拘谨的女孩,女孩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像极了一个人,我绞尽脑汁却是想不起到底像谁。
我带着遗嘱顺利回到了廊桥,徐池扑过来抱住我,笑嘻嘻的在脸上留下两个热吻,她说:“谢谢你。”连城蜷在一旁像是在笑,看着我们眼神蜜汁。
徐池带着遗嘱回了房间,连城被我叫住带回了房间。
我还来不及开口,连城就开门见山的问:“说吧,有什么要问的。”
“你知不知道许晋亨密室桌上的合影那个女孩是谁呀。”
连城望着我,不紧不慢的伸出一只爪子舔舔,然后将爪子缩回怀里才说道:“你难道没认出来那是你吗?”
我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10
对呀,相片上面容青涩的女孩是我呀,许晋亨大学毕业向我求婚的时候我才21岁,措不及防。
他在宿醉之后的第二天找到我,从摊子刚摆出来坐到我收摊,什么也不说,坐在那里吃完一锅再来一锅。
第三天也来了,一个人坐在那里抱着他的白猫,期间从下水道里窜出一只老鼠,他的白猫英勇的战退了偷食的老鼠,我很是感谢,送了他一锅臭豆腐。
第四天,他帮着我收摊,送我回家的时候突然说道:“明天我就走了,以后都不会来吃麻辣烫了。”
“那你...一路顺风。”
“你,”许晋亨突然语塞,羞红一张脸望着我说道:“我就要去广东打拼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五天,清晨,我洗漱打扮之后就和许晋亨去了民政局登记拍照结婚,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嫁了出去。然后瞒着父母和他一起买了火车票一路南下去了广东打拼。
想起来了,我就是许晋亨的发妻呀。
虽然从一开始我们的婚姻里,许晋亨就不爱我,或许他只是想找人陪伴让自己创业不那么辛苦,但是我却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这个男人啊。
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我们生活过得特别艰辛,住在地下室里,有次下大暴雨水淹地下室,我们辛辛苦苦攒钱屯的货就这样被泡发了。没有本金了,我又去街头卖麻辣烫,有时候碰见城管就丢盔弃甲的跑把行当全都赔在了警局里,但是好在还是慢慢的攒起了钱。
二十七岁的时候,我们开起了第一家餐厅,第二年开了第二家分店,许晋亨眼光独到涉猎的服装生意也取得了成功,第三年,餐厅在北京开了分店,许晋亨的服装厂也红红火火的运转了起来。
许晋亨三十而立这年我们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于是我们开始了两地各自忙碌的生活,我们聚少离多,他的大多信息还是来自身边的朋友。有人说看见他在北京街头搂着妙龄女子,有人说看见他出入贵族会所,有人说看见他带美女开房。
我爱许晋亨,所以我放纵着他,可是我三十岁这年,我的父母却突然关心起下一代的问题了。
他们时常询问我们生活状况,时常催促我加快速度,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飞往北京找到许晋亨的。
许久不见,他看上去胖了不少,搂着怀里的美女走路有些踉跄。
我知道许晋亨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但是我把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就算是自私他也应该给我些什么。
就是在北京和他缠绵的日子里,我怀孕了。
11
徐池酣然入睡,我推开她的房间门趔手趔脚的走了进去,坐在床边细细打量,是了,她的眉眼之间除了有些像许晋亨还是有些像我的。
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我细细的打量着她,握着她的手细细摩挲。我想起生产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产床上,因为不听医生意见执拗的选择了顺产,没有麻醉,望着白晃晃的灯,因为疼痛失声尖叫。我听见医生说孩子头出来了,再加把劲。我卯足劲一声尖叫然后迷迷糊糊的就失去了意识。
被许晋亨疼爱的小公主徐池就是我的孩子呀。
躺在徐池身边的连城听见声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伸出一只爪子放在我的手上,然后用另一种爪子肉垫拍拍我的手掌,像是在安慰我。
“其实许晋亨一直对你感到歉疚,他把对你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喜欢全都补偿在徐池身上。”连城说。
“你难产昏过去后许晋亨正好赶到,医生说你昏迷了,他发了疯似的要医生一定要救活你,可是那时候你的血型正好血库告急,许晋亨到处打电话找朋友帮忙,但当朋友赶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医生宣告死亡了。”不知觉,我已哭得涕泪横流。
“他这几十年都未婚,孑然一人。直到医生给他下了最后通知他才找到了现在的妻子,他是真的想给徐池找个依靠,因为徐池被他娇生惯养惯了,什么也不能自理,他担心她。”
“他不知道他给徐池找的是一匹狼。”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许晋亨的事,甚至连他想的,你不过是一只猫。”我和连城移动到廊桥边上谈话,在皎洁的月光下,我们一个人一只猫很认真的对话着,“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徐池的妈妈。”
连城垂下脑袋,身体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因为我就是许晋亨。”
因为太担心徐池所以一直无法放心离开。
原来那些熟悉都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你呀。
12
连城的身体越来越弱,不管我给它准备多营养的餐食。倒是徐池开始好了起来,我教她算账,教她制作我的独门秘菜,教她一些我自学的法律常识,慢慢的,她在廊桥也能独撑一面了。
我送她出廊桥那天,她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望着我,一步一回头。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徐徐。”我的女儿,你的姓就是我的姓。
入夏的时候,连城拖着它日趋衰竭的身体回到了廊桥,它坐在廊桥边和我聊天,告诉我徐池的近况。我很骄傲我们的女儿夺回大权,稳住了我和许晋亨打拼来的家业,我很开心我的女儿终于能独撑一面,不再是需要人担心照顾的孩子了。
“真好。”我不禁感慨。
“是呀。”连城附和道。
我们俩相视一笑,连城伸出一只爪,我伸手握住攥在掌心。
13
“晋亨,你当时是怎么找到廊桥的呀?”
“因为廊桥的梁是黄粱。”
“黄粱一梦?”
“嗯。”
“那你是怎么变成连城的呀?”
“因为太过于留恋人世间,活着的时候亏欠的东西太多,没法安心的离开。。”
我看着连城眼中的自己,面容极速老去,不过尔尔,就如五十好几的中年妇女,两鬓些许斑白,双眼无神,皮肤如皱。
“徐徐。”“嗯。”
“看到小池好好的,我们都放心吧。”
廊桥不过自己梦一场,是虚无。
别人的梦终究会醒,而我们的梦终究会散。
这一世我欠你的幸福来不及补偿你,下辈子我一定做牛做马来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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