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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跳探戈
楔子
陆川煜在四月份的时候接受了国外一家杂志的专访,薛之曰在六月份的时候在布拉格一家书店意外看到那本杂志,她看着封皮上西装革履的男子,不知不觉的一杯咖啡一本书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夜深入梦时,她想到了陆川煜接受采访时说到自己像一只小猫时的表情,或是笑意盈盈亦或是愁眉不展。
01
陆川煜说她像猫,可能是因为他看见她的第一眼是她一个人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忘我的吟唱着他没听过的乐曲,像是民谣但又比民谣多一点热情,像是情歌但又像比情歌多一些忧愁。这让陆川煜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草地音乐节,来的大咖不多所以听众也不是很多,陆川煜只是因为离剧组近所以得空就过来听听。
说来他是古典音乐的忠实爱好者,总觉得这样的音乐节过于嘈闹,不甚喜欢,但不知为何鬼迷心窍地来看了这次音乐节,甚至觉得打着架子鼓唱着摇滚的薛之曰还不错。
台下听薛之曰唱歌的人不多,甚至有人窃窃私语祈祷她快点下场,因为她的歌实在是太过奇特不合她们的胃口。
陆川煜想反驳她们的话都到了嘴边想来不太妥当又憋了回去,闷在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川煜望着台上依然忘我地跟着节拍摇滚的薛之曰觉得她就是一块璞玉,好生打造之后必能闪闪发光。
02
陆川煜刷脸卡混入后台,悄悄地把名片塞进了薛之曰的琴盒,期待着薛之曰联系自己。
那段时间陆川煜正和公司因为唱片计划而陷入僵局之中,公司高层执意要陆川煜多方面发展,而陆川煜执意专注于演戏,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薛之曰。
陆川煜拿她做筹码要求公司促成他们的合作,当然这是陆川煜预想的,他在期待中等待着薛之曰的电话,想了千万种说辞说服她和自己一起出唱片。
但结果是一天过去,一周过去,半个月过去,陆川煜都没有接到薛之曰打来的电话,他想是她太忙忘记了,固执的不肯承认其实更大的可能是薛之曰转身就将他的名片当成笑话扔进了垃圾桶。
陆川煜忍不住找到上次音乐节的主办方要到了薛之曰的联系方式,犹豫了很久才拿起手机拨通号码,第一次没人接听,第二次嘟声之后被无情挂断,第三次也是,第四次也是,陆川煜数不清在拨第几通电话之后终于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呼啸的风声,过了几秒后陆川煜才听到薛之曰气喘吁吁的声音:“我现在在喜马拉雅山顶的,有什么事等我下山之后再联系你。”陆川煜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就被匆匆挂断电话。
这让陆川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对薛之曰这个人却是充满了浓浓的兴趣。
03
薛之曰在一周后给陆川煜打来电话,那天正好是陆川煜新戏杀青,剧组的人为他准备了隆重的庆祝仪式,在觥筹交错间陆川煜错过了薛之曰打来的电话,再打过去时无人接听,第二遍打过去时就是关机状态了。
这让陆川煜有些着急,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拿着手机不停地更新新闻页面,他不希望在页面上看到来自于喜马拉雅山脉的噩耗。
还好薛之曰平安归来了,她在下飞机看到陆川煜的短信后第一时间就回了电话:“小伙子,我说你们现在团队骗人的技术是越来越差了呀,你说你是我妈我都会信,你偏说你是陆川煜,人家是谁呀,大明星,我可高攀不起!”
薛之曰开口就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陆川煜还来不及反驳就又被挂断了电话,想来自己也是第一次被这样冷落心里不觉空落落的。
他发短信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真的就是陆川煜本人,为了证明真身还附上了身份证照片,等陆川煜再打电话过去,就听到薛之曰语气哽咽的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想骗我的钱我只能告诉我我也是穷鬼一个,我现在都还缺钱给我爸做急诊手术呢!”
薛之曰的哭声远了些,许是忘记挂断电话,陆川煜断断续续的听到薛之曰的哭声,还有她苦苦央求医生一定要救活她父亲却惨被拒的对话。
陆川煜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想到那日浅浅吟唱忘情的脸,想到跟着节拍摇滚肆无忌惮的脸,那些脸跟他想象出来的薛之曰苦苦央求医生的脸重合在一起,陆川煜丢下整个会场的人跑了出去。
04
陆川煜忘了自己跑了几家医院才找到薛之曰,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缱绻成一团缩在一角,来来往往无人为她驻足。
他压低帽檐,找到护士站询问情况后就到收费处缴付了薛父的手术费用。
待医生找到她签署手术同意书时,她都还没缓过神,睁着一双腥红的眸子不可思议的望着医生。
手术室红灯亮起,薛之曰焦灼的在门外走来走去,陆川煜就是在这个时候打通了薛之曰的电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我没钱...”薛之曰心情有些毛躁。
“我相信你爸爸会好起来的。”陆川煜柔声说道:“你别紧张,放松。”
放松,薛之曰真的放松下来,在转身看到陆川煜本人后,身与心的放松。
05
薛父摆脱生命危险转入普通病房,薛之曰确定陆川煜真的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后加入了唱片的制作,陆川煜忙时总是片场工作室两头跑,一张唱片薛之曰一个人也是操碎了心。
她感谢陆川煜给自己的机会,她想把握好机会展示自己,她也不想辜负陆川煜对自己的信任。
当陆川煜助理提醒薛之曰他生日临近时,薛之曰准备为他好好过一次生日,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给他过生日,薛之曰弥足珍惜这次机会。
这一年是陆川煜三十而立的岁数,他的粉丝为他操办了一场隆重而盛大的生日宴,使得他在开心中错过了薛之曰的电话邀约,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她就给他发了短信,然后一个人站在大剧院舞台上等了很久。
陆川煜看到短信匆匆赶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宿醉之后的他一脸疲惫,下巴冒出青色的胡渣,看着在板凳上抱臂而睡的薛之曰,陆川煜感觉又心疼又懊恼。
剧院的学生开始收拾行当准备训练,薛之曰在嘈闹中醒来,睡眼惺忪。
她坐起身发现一件西装滑落地上,捡起来发现上衣口袋压着陆川煜常用的方巾。
“你醒了。”陆川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薛之曰回头去看,陆川煜端着两杯黑米粥,提着一口袋的小笼包,逆着朝霞对着自己灿烂微笑说道:“来喝点粥暖暖胃。”
那是在多少人眼里何其遥远而又闪亮的男人呀,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何其有幸让这样的男人在清晨醒来第一眼就为自己端上热羹。
薛之曰感觉不太真实却又觉得很幸福,她自私的想如果时间能永远的停在那一刻多好呀。
06
薛之曰和陆川煜两个人一人端着一杯热粥坐在剧院观众席第一排,看着忙忙碌碌的学生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很久之后还是陆川煜打破了这诡秘的寂静。
他说:“我对昨晚的爽约感到抱歉。”语气十分真挚。
薛之曰有一下无一下的搅动着杯里的粥,看着舞台上开始练习的学生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隆重的生日礼物,没什么的。”
“你为我准备了生日礼物?”陆川煜感到一丝惊诧,转瞬即逝。
薛之曰笑着说:“本来打算邀请你跳一支探戈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她站了起来,“回工作室吧,咱们在这里还挺打扰他们的练习的。”
陆川煜抬头看过去,有好事的学生聚在一起像看八卦一样一直望着他们,薛之曰可能是觉得不自在,站起身背对着他们。
陆川煜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微笑着点点头。
07
两人合作的唱片很快就出炉了,薛之曰拿到样片第一件事就是赶到医院病房放给薛父听,陆川煜得空送她过去的。
他就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望进去只见薛之曰像一只热情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和躺在病床的薛父说着创作期间的趣事,可能是说到十分有趣的地方她一个人笑得咯咯直响,薛父躺在床上也艰难的扯动脸颊不禁笑了起来。
陆川煜一直觉得薛之曰的笑很有感染力,创作唱片期间陆川煜遇到过瓶颈,薛之曰总能想出千万个段子来逗他开心,有些不好笑的段子她也能一个人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像无趣的事情在她那里总能变得有趣起来。
陆川煜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脸上不经意间浮起的微笑。
08
唱片在不景气的音乐市场大麦,陆川煜说归功于薛之曰,接受采访时总是提到薛之曰,有八卦娱记逮着两人合作有没有其他因素而深扒不停,这些在两人合作之前陆川煜都已预计到。在媒体眼里始终没有纯洁的合作关系,但是陆川煜一脸正直的强调两人真的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他说薛之曰真的是很棒的音乐人,媒体不信自有粉丝相信。
粉丝的力量强大,渐渐的鲜少再有媒体怀疑两人关系是否纯洁,更多的还是评论起薛之曰的唱功,有人说薛之曰是少有的音乐奇才,她不仅有独特的能掌握各种唱腔的嗓音,而且各种唱腔都拿捏有当。
陆川煜看着报道不禁深感自豪。
薛之曰开始被人称为音乐奇才,辗转于各种颁奖典礼,各种奖杯更是拿到手软,这样使得她和陆川煜见面的机会变得少了起来,忙时也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09
再见陆川煜时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三月有余,陆川煜投入了新戏的拍摄工作。
那是一部都市爱情剧,女主角是投资方钦点的一线明星邱盈盈,自打新戏开拍薛之曰看到的两人的八卦报道不在少数,今天不是两人在剧场你侬我侬,明天就是两人一起同回酒店。薛之曰总感觉心里烦躁,空时细想惊觉自己是喜欢陆川煜的,所以在片方发来主题曲邀约时第一时间就签了下来。
薛之曰是敢爱敢恨的人,性格直爽,就像她喜欢极限运动一样无惧无畏。
在她意识到自己喜欢陆川煜之后她选择了勇往直前,直逼陆川煜给自己回复,她给陆川煜打电话说:“我才发现我自己喜欢上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陆川煜感到无语,挂断电话就投入剧集拍摄。
薛之曰充分发挥自己女生粘人的功夫,电话不接就用短信攻击,短信不回,薛之曰就借口体验感情杀到剧组。
陆川煜见到她就躲,薛之曰拉着他要他给她回复。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薛之曰皱着眉头笑问道,“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帮我?”
“之曰,你要明白,挖掘你的才能那不是喜欢。”陆川煜已经三十岁,虽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内心始终是比面容略显青涩的少女薛之曰要成熟内敛的多,身边有朋友的孩子会叫他叔叔,但薛之曰走在路上还会有小朋友叫她姐姐,那一年她才22岁。
“但是我确定我是喜欢上你了!”
“你以后会明白那只是你的错觉的。”陆川煜转身离开,吩咐助理将薛之曰送上出租车,那天一下午的拍摄陆川煜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总是出差错总是表情过于沮丧总是开心的感情不够到位。
陆川煜不敢承认自己这样是薛之曰造成的,他固执的认为着自己对于薛之曰就仅仅只是出于惜才而已。
10
再见薛之曰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新戏杀青,陆川煜携邱盈盈盛装出席庆功宴,风光无限。
陆川煜星光璀璨就更显得薛之曰形单影只,更显落寞了。
她看他和邱盈盈一起接受媒体采访,邱盈盈巧笑言兮的伏在陆川煜的臂弯里,一对俊男靓女,人群中悄声议论一片叫好。
薛之曰闷闷不乐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整托盘的香槟,陆川煜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微醺,缠着扭着问他到底爱不爱她,陆川煜见状不想把事闹太大,吩咐助理开车将她送去酒店安顿好。
第二天薛之曰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去开门,对方自我介绍是某八卦周刊的娱记。
“你找我吗?我这里可没什么新闻。”薛之曰趁势想关门,孰料对方眼疾手快将手掌附在门栏上。
他谄媚的笑着说道:“我看你和陆川煜的事可是个大新闻吧。”
“你想干什么?”
“我们谈个交易吧,说不定你可以追到陆川煜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媒体从来没拍到过你和陆川煜的八卦,可是我昨晚上可是听到你问陆川煜的那些话了,我知道你喜欢他,这样吧,你把你和陆川煜的事卖给我,价钱你定。”语气中满是笃定,口吻完全就是商业化的谈判,薛之曰很不喜欢,却在一刹那就慌了神。
“你别胡说八道!”薛之曰猛地拍开了娱记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关上了门,“我和陆川煜什么都没有!”
回到房间薛之曰都还没回过神,她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机给陆川煜打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醒了,好点了吗?”
薛之曰感觉自己就快哭出来了,眼泪在眼眶里就快兜不住溢出来了,“陆川煜,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11
薛之曰在陆川煜城郊的住处见到了他,他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帽檐压得很低,抬起右手吸一口香烟吐出袅袅烟雾。
她就在门口,杵在栅栏上久久地望着陆川煜。
“在那站着干嘛。”
“我想多看看你。”
“......”
“陆川煜。”
“嗯?”
“你怎么知道你当初帮我不是因为喜欢我呢?”
“之曰,你是个好苗子,你还年轻,不应该栽在我手里。”陆川煜敛着眸子使得薛之曰看不清他的眼神,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更猜不出他的想法。
薛之曰踱步走上前,站在陆川煜面前,她叫他:“陆川煜,你看着我。”
陆川煜缓缓抬起头望向薛之曰,一脸疲惫,下巴冒出来不及打理的青色胡渣。
薛之曰低下头将吻落在了陆川煜的唇上,轻轻地像一片羽毛扫过,望着失神的陆川煜不禁盈泪于眶:“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之曰,你会后悔的,你慢慢的会知道我不值得你这样...”薛之曰害怕他继续说下去,慌张的用她的吻堵住了他的唇,这一次不似刚才的浅尝即止来得更加强烈刺激,陆川煜睁着眼看到了她的紧张看到她的睫毛扑簌扑簌的,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真的填满了他的所有心绪,那些失眠的夜里她开心的脸拘谨的脸伤心的脸都一帧一帧的在他脑海里放映。
这一刻,他只想放下所有的束缚和她幸福一些。
他闭上了眼,热烈的回应她,辗转反侧。
12
陆川煜预料到两人热吻的照片会上八卦周刊头条,但没想到一切旋风一样在一个小时之后就迅速袭来。
像是早有预谋,像是计划好的。
薛之曰拉着他走进星巴克点了一杯星冰乐,吸一口舔着吸管说道:“以前我可羡慕那些随随便便就能出入星巴克的人了,特别是那些情侣。”
“之曰,我们...”
“你不要说话,我知道。”
她拉着他去了匡威旗舰店买了一双帆布鞋,她提着口袋得意洋洋的说:“以前我们班上大部分的女生都穿匡威帆布鞋,可是那时候我妈刚去世,家里没钱,我只能看着她们穿。”
“你妈妈...”他从没听她提起过她的母亲,甚至在医院看到薛父病重时还纳闷过她的母亲去了哪里。
“我妈妈以前是跳探戈的,穿红色舞衣可漂亮,可我十二岁那年她出了车祸就截肢了,在我十三岁生日那天她趁我爸爸给我过生日我们都不在就爬上窗户跳楼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过生日了,”薛之曰提着口袋步履轻盈的走在前面,“可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
陆川煜说不出口,在心里悄声说道,生日快乐,总是开心快乐的薛之曰。
13
公关部紧急召开会议商讨对策,陆川煜坐在那里置身事外般的看着他们争执。
“川煜,要不然我们请薛小姐来澄清下吧。”经纪人提议道。
陆川煜阴沉着一张脸,眼神锋利地望着经纪人说道:“澄清什么?说我是真的动情回应她的吻了吗?”
“陆川煜!”经纪人震怒的双掌拍在桌子上,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只有陆川煜还是定定地望着他,说道:“我自己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你是不想要你的前程了吗?你不要忘了你有多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个地位的。”
“我不管,总之我不允许你们动她。”
但是第二天,陆川煜还是在澄清发布会上见到了薛之曰,她穿着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像个做错事的无助的小孩子紧紧的握住话筒,而台下的镁光灯闪个不停,记者不停发声咄咄逼问。
“是我主动勾引陆川煜的。”陆川煜坐在台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猜不出薛之曰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那样的话的。
“我利用他一起出唱片,炒红了自己,威胁他说服片方把主题曲签给了我。”陆川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起不了身迈不开步子。
“我承认我从一开始就很喜欢陆川煜。”语毕,薛之曰深鞠一躬,再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看向陆川煜时满眼都是泪花,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陆川煜看到薛之曰露出了很释怀的微笑。
14
媒体哄哄闹闹的散去,带着满足的笑开开心心的回去排版新闻,薛之曰依然久久地站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上,那些陆川煜为她带来的闪亮终于可以褪去了。
她满足了她的私心和他有了一个甜蜜的吻和幸福的约会,虽然以后不会再和陆川煜有交集了,但是她却觉得足够了。
陆川煜倒回会场时看到薛之曰望着台下发愣,他叫她:“之曰。”
薛之曰回神对着他笑,慢慢地笑出了声,她说:“陆先生,我给你跳支舞吧。”
是一支动作标准而且熟练的探戈,时而舞姿优雅洒脱,时而舞步豪放健美,表情严肃,眼神放空,可能是因为缺男伴德原因,陆川煜觉得整支舞缺少一种情趣和韵味,更显得薛之曰形单影只。
陆川煜之后在漫长的人生里都记得那段独舞,一直记得了她说的梦想。
她说,我很想在布拉格的老城广场跳一支探戈。
15
薛之曰的父亲在看到那则新闻报道之后在医院气急病发,经抢救无效去世了。
她一个人操办好父亲的后事后,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买了一张飞往布拉格的单程机票离开了。
直到她离开陆川煜都不敢承认自己是见到薛之曰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的。她弹吉他浅浅吟唱,动情又忘我,她打架子鼓唱摇滚,表情陶醉,好像认识的她开心的时候就笑,难过的时候就哭,无拘无束,肆无忌惮。不像自己一生过活得小心拘谨,要揣度导演制片人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隐藏的小心思,要顾及自己对待媒体的言行是否妥当,要顾虑自己的形象对外是否得体,他顾虑的太多,时间久了成为习惯就再也摆脱不了了。
他羡慕喜欢那样肆无忌惮的薛之曰,敢爱敢恨,无拘无束。
只是当他意识到那真的是喜欢的时候薛之曰早已消失不见,就像摧残而逝的流星,来过却不留任何痕迹。
他甚至来不及遂她的愿和她一起跳一支探戈,热情奔放,随性洒脱。
他甚至没能认真的听她唱过一首情歌,无缘听到她为他动情演唱过的情歌,深情婉转,盈盈动听。
16
薛之曰从噩梦中惊醒时窗外的天边已经露出了绯红的朝霞,像害羞的女子那红扑扑的脸颊。
她望着绯红的朝霞失神的想起刚才梦中自己和陆川煜在跳探戈,突然他推开了自己,恶狠狠地叫自己滚,十年过去了,薛之曰总是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
她在小心谨慎中揣度了陆川煜的感情竟然已经整整十年。
如果不是昨天在杂志上看到他的采访,可能她还会一直猜下去,还会揣测他是不是知道了当初自己一手造成的八卦,可是现在一切都像迷雾一样渐渐散去。
邻居老太太来敲门问她去不去老城广场跳舞,薛之曰热情回应要去。
起床更衣洗漱,很快收拾好出门。
“anna,你今天还是跳探戈吗?”老太太问。
“嗯!”
“我听老头子说你要退租了,接下来有什么长期打算吗?”老太太做了薛之曰的房东十年,在她来到布拉格之后就收留了她,十年间她去了很多地方参加了很多极限运动,可从来没像这样突然退租过。
“我决定回国了。”薛之曰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笑着说道:“我现在才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一直在等我回去。”
“祝你好运!”
17
薛之曰在布拉格老城广场跳了最后一支探戈,最后深深鞠躬感谢每天都来支持她的观众,就像十年前一个人面对众多咄咄逼人的记者之后依然泪流满面,但这次不是害怕而是开心。
薛之曰透过舷窗望出去看到层层绵密的白云,舒适安逸,让人感觉安心。
她又做了梦,梦里是陆川煜接受采访时提到自己时的表情,面容带笑,眼神蜜汁。
记者问他:“陆先生年近四十也孑然一身是在等谁吗?”
“等一个人回来和我一起去布拉格老城广场跳探戈。”他皱着眉头,表情不悦。
“能和我们谈谈这位小姐吗?比如她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就像一只小猫。”他笑道。
“真是一个很有趣的比喻。”
“一只野猫,生性洒脱,无拘无束。”陆川煜不禁失笑出声。
“她为什么会这么令你着迷呢?”
“可能就是因为她的肆无忌惮吧。”
18
薛之曰很久都没睡过这么安逸的觉了,甜甜的像初恋的感觉塞满了心头。
虽然十年过去她已不再青春但是那颗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的初心未变,喜欢陆川煜的感情未变就好了。
陆川煜穿一袭修身的灰西装逆着光就站在马路对面,面带微笑,向她伸出了手。
如果可以,让我们跳一支舞吧,跳你喜欢的探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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