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很快，复活节假期到了。这次的假期和往年一样，过得并不太愉快。每每在这时候，老师们会布置大量的作业，让学生们不能尽情享受假期的放松生活。
　　“这也叫过节！”一天下午德拉科在公共休息室里大声嚷嚷道，“离考试还远着呢，他们这是干吗呀？”克拉布与高尔也是皱眉苦脸的样子，坐在桌子前呆愣地望着眼前大堆书籍与一片空白的羊皮纸。
　　本来潘西还不断抱怨说她从未有过如此多的作业，似乎有点要神经崩溃的趋势。在看到楚汐与文森特的作业量后，她就马上大度地表示释怀了。
　　对楚汐来说，因为明年就要准备O.W.L.考试，老师们今年额外布置了更多的书面作业与实践要求。文森特的N.E.W.T.考试快要临近了，他的作业量远比楚汐要多的多。晚上他经常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共休息室的，第二天早上又是他第一个到图书馆学习。
　　楚汐的表现倒是比文森特自在多了，利用了大半个假期做完作业后，她又继续研究狼毒（和谐）药剂的改进了。现在，药剂改进已经差不多快结尾了。如果可以，药剂的预估效果是可以让使用者在月满期前后也保持精力充沛的样子，不会全身无力，但在满月那一天还是会保持他的神智。这样，大家就不会看到卢平教授经常生病了。

　　虽然已经放弃占卜课，赫敏依旧学业压力很大。据她的说法，占卜课作业本就是一堆无意义的内容，不需要浪费时间去思考怎么完成。不过她不再和之前一样表现得那般崩溃，对人的态度变得稍微温和了些，不再对人恶语相向了。在假期里，楚汐与赫敏一起在图书馆学习，赫敏总算有个可以学习上互相探讨的人，而不是等着别人来求参考作业。这段假期，她可以说是过得愉快极了。
　　罗恩接过了为巴克比克写辩护词的重任，闲暇之余一直在埋头翻阅厚厚的书籍，诸如《鹰头马身有翼兽心理手册》、《珍禽还是恶兽？》、《鹰头马身有翼兽之残暴性研究》等。哈利仍旧每周五次魁地奇训练，他不得不在每天魁地奇训练之余见缝插针地做作业，还多次请求参考赫敏的作业内容。

　　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比赛将于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六举行。目前斯莱特林队在联赛中整整领先两百分，这就是说格兰芬多队在这次比赛中需要赢两百分以上才能夺得奖杯。这还意味着获胜的压力大部分落到了哈利的头上，因为抓住金色飞贼就能得到一百五十分。而德拉科，对于他在霍格莫德被波特扔泥巴的遭遇耿耿于怀，而波特最后竟能逃脱惩罚，这更是令他气破了肚皮。他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大声叫道，会使劲一切办法不让波特获得金色飞贼。弗林特、博尔等魁地奇队员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桃金娘的话似乎真的应验了。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之间的学院关系变得前所未有的恶劣起来。

　　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没有一场比赛是在这样充满火（和谐）药味的气氛中来临的。复活节后，两支球队以及两个学院之间的紧张关系达到了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程度。走廊里频繁发生一些小混战或者决斗。即使教授们发现后严厉扣分，也没有抑制双方激烈斗争的趋势。据说，在最恶劣的一起中，一名格兰芬多四年级学生和一名斯莱特林六年级学生都进了校医院，他们的耳朵里都冒出了韭菜，脸上长满了各色脓包，不得不在医疗室休养一周。
　　庞弗雷夫人对于学生们的胡闹行为气愤极了，特意给他们喂了“口味极佳”的几瓶魔药。连楚汐都被殃及池鱼。因为最近乍暖还寒的天气，楚汐不小心得了一次重感冒。刚开始病势并不严重，麦格教授曾提议她去医疗室，楚汐都是摆摆手拒绝了，事后喝了几碗姜汤就算过去了。她觉得依靠人体的免疫系统足够抵抗感冒，不需要特意喝药。后来病势发展极快，在楚汐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于某次魔药课上，模糊中把某种材料放错了，差点炸了自己的坩埚。
　　斯内普教授眼尖地发现楚汐的坩埚事故，开口斥责：“难道罗兰小姐已经愚笨到连流液草与嚏根草都分不清了？”班里的其他学生听闻，都忍不住把目光从坩埚前放到罗兰小姐身上，连罗兰小姐也会出事故，真是少见！稀罕！
　　“抱歉，教授。”楚汐勉强收拾心神，紧抿嘴唇，把一堆被提前称量好的干荨麻放入正冒着白色蒸汽的坩埚中。
　　“蠢货！”斯内普教授迅速把坩埚里冒泡的药水清理一新，“你是嫌你的坩埚不够坚固吗？”
　　“噢——”楚汐抬手摸了摸额角，有气无力地说，“抱歉，斯内普教授……我……”
　　斯内普教授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扶住楚汐有些不稳的身体，扫了眼她有些泛红的脸颊，冷声对全班学生宣布：“我送她去医疗室。”

　　楚汐觉得很累，很困，很烦，非常昏头昏脑。她的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她依稀听到有很多人在说话，她视线模糊地看到很多人影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庞弗雷夫人…潘西…文森特…秋…还有赫敏……然后有一双乍看很熟悉的翠绿色眼眸在逐渐放大……
　　“墨提斯？”
　　“唔……”楚汐使劲想抓住什么，她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了麦格教授的面容。
　　“你醒来了？”麦格教授收回身子，端坐在小凳上，抬手摸了下墨提斯滚烫的额头，似有责怪地叹道，“我不过是忙了一段时间，你又出事了。你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预估得不太准确。”
　　楚汐弱声道：“我——我以为只是感冒……”
　　麦格教授把手放在墨提斯的一只小手上，语气平和地说道：“我很高兴你能与你的朋友们愉快地进行户外活动，而不是一直呆在我办公室学习看书。但前提是，你能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对一般人来说，这次也许就是小感冒。对墨提斯，波皮对我说过，圣诞节那次只是运气好而已。但也可能仅此一次。”

　　此时楚汐不敢直视麦格教授锐利的眼睛，抬头望向雪白的天花板与四周白布制成的帷幕，轻声道：“抱歉…这次我大意了……”
　　“墨提斯……”麦格教授语调又放柔了些，“两个学院之间的纷争，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态度，更不意味着你需要躲避我。”
　　“呃——”楚汐一时惊楞到不知该说什么。她该怎么说？在公共休息室意外听到的斯莱特林队员那些尤为卑鄙可耻的作战计划，还有上次假摄魂怪的事…这段时间已经有很多斯莱特林学生故意对哈利使坏，想要让哈利受伤，让他不能上场…还有学生们私底下的各种决斗…到时候的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队的比赛作风不堪想象，麦格教授的愤怒反应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让斯莱特林赢了……想到此，楚汐心中只能无力地叹息。对于这种手段获得的奖杯与荣誉，她真的不太乐意接受。

　　麦格教授微挑眉梢：“果然……被我猜对了？”
　　楚汐认命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墨提斯……”麦格教授俯身注视墨提斯的蓝眸，笑道，“波皮说你心思太重了，不利于身体恢复。我只是猜一猜而已。你最近很少去我的办公室了。我想，我没做错什么事，对吧？”
　　楚汐双目飘忽起来：“您没错。”
　　“墨提斯，看着我，好吗？”
　　眼皮眨动了几下，楚汐定神望向麦格教授，无力地说：“您还是坐回去吧。这样子时间长了腰会不舒服。”
　　“好。”麦格教授依言坐回凳子上，满意地看到墨提斯正在专注地望着自己。“其实我也很清楚现在某些斯莱特林学生的不当做法。伍德对我说过一次。尽管如此，我不认为这会影响到你的情绪。”
　　“他们——他们要让哈利不能上场……我不太理解…”楚汐真的感到有些迷茫，“不自己加紧训练增强实力，却在休息室大谈特谈……现在斯莱特林学院的分数优势很明显，只要发挥稳一点，就有很大机会…为什么一遇到格兰芬多，他们就失去理智了。”就像德拉科，一遇到哈利，就失去应有的谨慎和理智了。

　　麦格教授若有深思地说道：“唔…几十年了，也许已经有几百年了…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之间的恶劣关系，从我入学开始，就已经严重存在了。情势最坏的时候，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一碰到对方，就会掐架、决斗。连老师们都无法劝止这种趋势。双方各自抱有很大偏见，直到现在。”
　　“但是，我认为——学院之间的关系不会影响格兰杰小姐、韦斯莱小姐、波特先生与韦斯莱先生对你的友好态度。更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态度。从你入学第一年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默默考察你的品性与能力。墨提斯，你不该对你自己的人格魅力失去信心。”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吗？”

　　微皱眉心，楚汐使尽全力想从床上坐起来。
　　“当心，墨提斯…”麦格教授忙坐到床边，扶着墨提斯上半身，在她后背放了两个枕头。
　　抿了下干燥的嘴唇，楚汐满心无奈地说道：“我只希望您下次观看比赛时不要太生气……”
　　麦格教授唇角微微抿起，眼中温柔不减。“原来你是在为这事忧心？难道我会不清楚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比赛作风吗？他们确实很擅长犯规。在我读书时，嗯…我七年级的时候，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争夺奖杯，当时斯莱特林的队员故意频频犯规，任意朝人砸游（和谐）走球。在我身上不幸发生了一次非常严重的高空坠地事故，我因此有一段时间脑震荡，肋骨也断了几根——”
　　楚汐听闻此事，不由反手握紧麦格教授的手。
　　麦格教授稍稍顿了一下，嘴角开始带有一丝笑意：“本来我打算毕业后加入国家魁地奇队…后来我回到霍格沃茨担任变形术□□，然后成了格兰芬多院长…我一直在给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物色优秀球员，并非常期待能在魁地奇中看到格兰芬多打败斯莱特林。”
　　“您的眼光很准…哈利是个很出色的找球手。他几乎每次比赛都能第一个抓到金色飞贼。”说话间，楚汐已经咳嗽了两三次。“这件事是我想太多了……”
　　“这不怪你。”麦格教授的目光开始染有担忧之意，“这段时间两个学院之间的冲突又多了些，波皮都抱怨说几乎天天都有学生来医疗室。”
　　“米勒娃奶奶…”不再继续背靠着枕头，楚汐开始抬动身子，移向麦格教授。
　　“墨提斯……”麦格教授伸手挽住墨提斯的身体，使其依偎在自己怀内。
　　楚汐没说话，就这么闭目静静享受着麦格教授带来的温暖与舒适。
　　鼻尖萦绕着淡淡幽香，低头望着墨提斯安静乖顺的模样，麦格教授满是怜惜地在墨提斯额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楚——”赫敏一走进白色的帷幕内，一眼见到麦格教授亲吻楚汐的一幕，心里顿时觉得酸涩极了。这样的亲密动作，发生在她们身上，应该不止一次了吧？她们的感情一向很好。而自己，即使是借助槲寄生，也让楚汐极度抗拒。
　　麦格教授微微笑了笑，没有多余动作，神色自然地说道：“格兰杰小姐，你又来看墨提斯了？”
　　“嗯。”赫敏点点头，稍稍提起手中的食品袋，“我不知道楚汐什么时候醒来，怕她会饿了，带了些甜点与不太油腻的食物。”
　　“谢谢。”楚汐微弱地应了声，开始睁开眼睛，身体仍旧依靠在麦格教授怀里，并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好让自己放松些。
　　“格兰杰小姐，坐。”麦格教授示意格兰杰坐在床边的的凳子上，内心有些好笑地看着墨提斯的小动作。

　　赫敏先把食品袋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下来。楚汐瞧了眼被重重物品堆积叠放的床头柜，疑惑道：“那些是什么？”
　　赫敏解释：“你生病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有些人给你送了些慰问品。罗恩与哈利都送了些蜂蜜公爵的糖果。金妮送了张自制康复卡。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楚汐唇角勾起：“多谢大家的关心。”
　　“你差点炸坩埚的事……”赫敏小心地瞄了眼乍看神色严厉实则比往常要温柔几分的麦格教授，“吃中饭的时候大家已经传遍了。”
　　“哈…”楚汐自嘲地笑了下，“也是一件奇闻了。我记得上一次是在我十岁的时候呢。”
　　“十岁？”赫敏有些惊异，“我从未听罗恩说过他在入学前有接触过魔药制作……”

　　楚汐淡淡笑了下，没出声，右手四指稍稍握紧大拇指。麦格教授开口解答：“墨提斯入学前就已经大半学会在校所需学习的课程内容了。”据阿道夫的描述，以前为了解穴之事，墨提斯独自研究魔药很长时间……麦格教授不免担忧地拥紧墨提斯薄弱的身体，后续的解穴过程，可想而知的会更为痛苦……
　　赫敏望着楚汐，问道：“这就是巫师家族的优势吗？有机会提前练习魔法和制作魔药？”
　　“格兰杰小姐，即使是纯血家族，也很难提前接触魔杖。一般来说，只有到十一岁时，才可以购买属于自己的魔杖。除非二手魔杖。但是，对一般的幼童来说，使用一根不契合自己的魔杖，不会有效使出魔法。”麦格教授空闲的一手覆在墨提斯微有冰凉的手背上，目光停留在墨提斯带有几分苍白的面庞上，就像是上课一样解答赫敏·格兰杰的问题，“使用魔杖发挥咒语的一个前提是——长期稳定的魔力。然而，除了极少数人，普通的孩童不能流利自如地控制自己的魔力。有些人在入学后，要恰当使用魔力正确发出咒语也有些困难。”
　　赫敏点头：“原来如此。”
　　轻轻咳嗽了几下，楚汐转身对着麦格教授贴耳低声说了几句。麦格教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小心地扶着墨提斯躺回床上，柔声道：“你先好好休息。”接着她对格兰杰说：“格兰杰小姐，请跟我来。我有些事要问你。”

　　赫敏跟着麦格教授来到院长办公室。麦格教授先示意格兰杰坐下，她自己坐在桌子后面，突然问道：“格兰杰小姐，你放弃占卜课的事，我已经听特里劳妮教授说过了。你是真的决心不再继续修这门课了吗？”
　　赫敏十分认真地点头：“是的。”
　　“唔…”麦格教授用尖锐的口吻说，“那你还有别的要放弃的吗？”
　　赫敏直言：“我还想放弃麻瓜研究学。我是麻瓜出身的，学习这门课没多大意义。”
　　“你真的决定了？”麦格教授确认道。
　　“是的。”
　　“那好。我会跟布巴吉教授与特里劳妮教授说明你的情况。”麦格教授略略点头，“这样的话，你的课表时间就没问题了。现在我必须要收回时间转换器。”
　　赫敏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时间转换器，递给麦格教授，瞄了下对方的脸色，问道：“麦格教授，楚汐没问题吧？”
　　“她只是身体弱了些……庞弗雷夫人说，休息几天就好了。”麦格教授用微有无奈的口吻说道，“既然提到了，我不得不对你说一句，当墨提斯与你的观点有冲突时，请你在开口反驳前，多思考几秒钟，可以吗？”
　　赫敏慎重点头：“我会的。”

　　“嗯…波特最近还好吧？”麦格教授忽然换了个话题。
　　“自从那天某个斯莱特林的男生伸出腿来绊得哈利跌倒在地后，伍德立刻下了指令，说哈利不管到哪里都得有人陪着，以防斯莱特林的人搞得哈利不能上场。然后一直有很多人包围着哈利，弄得哈利上课总迟到。哈利他对火弩（和谐）箭安全的关心甚至超过对自己的关心。他说在他不用火弩（和谐）箭的时候。就把它牢牢地锁在箱子里，还时常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冲回格兰芬多楼去查看它是否还在那里。 ”说到最后，赫敏满是无奈的口气。
　　麦格教授抬头望向银色的魁地奇杯。“火弩（和谐）箭！好吧，我很期待这周六的魁地奇比赛，看看格兰芬多能不能赢了斯莱特林二百分。为了能继续欣赏魁地奇杯，我最近特意给队员们免了部分作业好让他们专心练习。”
　　赫敏跟着望向魁地奇杯，努力让自己信心满满地说：“哈利一定会拿到金色飞贼的。那个就有一百五十分呢。”

　　麦格教授站起来，望向窗外的魁地奇球场，轻声说道：“恐怕这次比赛会很激烈呢…格兰杰小姐，这里应该没你的事了。”
　　“麦格教授，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嗯？跟学习有关吗？”
　　赫敏努力在心中聚集足够的勇气，问道：“楚汐得了什么病才变得如此虚弱？我翻了很多书，都没找到。”
　　麦格教授的语气十分坚定：“抱歉，格兰杰小姐，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下午的第一节课马上开始了。”
　　赫敏听到这口气，就知道自己无法得到任何结果。“好吧，那我先去上课了。”

　　等着格兰杰小姐退出办公室，继续临窗望着魁地奇球场的麦格教授忽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类似的事，恐怕以后不会少…”
　　“墨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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