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病好后，楚汐又一次全天性地待在图书馆，如饥似渴地阅览那些在庄园里见不到的稀有书籍。她还特意向斯内普教授请示了一张批条，允许楚汐借阅禁（HX）书区里的书籍。平斯夫人仔仔细细地盯着批条好长时间，才同意楚汐走向禁（HX）书区。
　　尽管没有韦斯莱家双胞胎的陪同，因为他们都回家度假了，卡米尔对这座古老城堡的好奇心仍未减损几分。圣诞留校的学生并不多，城堡很是冷清，卡米尔的游玩也就更不受拘束了。一开始，卡米尔也会认真地做假期作业。当她在楚汐、秋的帮助下完成所有任务后，卡米尔就像是一匹松了缰绳的马，到处探索城堡的角角落落，跟鬼魂、画像搭讪聊天，就是在睡觉时也反复嘀咕着什么密道、宝藏之类。
　　“墨提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真的真的太刺激了！”这一天，卡米尔一脸兴奋地跑到楚汐身边。楚汐在图书馆的位置很好找，她总是喜欢坐在二楼临窗的两排书架之间的一张长桌边。一排书架全是高等变形术内容，另一排是魔药学理论知识。这也算是卡米尔不喜欢呆在图书馆的原因之一了，她并不太喜欢魔药。
　　阅读中的楚汐抬起头，轻声问：“什么事？”
　　“嗯，既然你的魔法史那么好，知道霍格沃茨的创始者吗？你知道霍格沃茨的建立过程吗？”

　　楚汐不假思索地回应：“当然，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创办于公元990年前后，一共有四个创始者，分别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赫尔加·赫奇帕奇，罗伊纳·拉文克劳，萨拉查·斯莱特林，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并在挑选学生时展现出来，因此有了四个学院。关于他们的招生要求，我记得分院帽在开学宴会唱歌的时候已经说出来了。”
　　“格兰芬多先生更喜欢勇敢的孩子，拉文克劳女士喜爱聪明的孩子，斯莱特林先生只招收有野心的纯血巫师，赫奇帕奇女士很包容宽和，只要有小巫师愿意学习，她就都教。说到这——”楚汐挑了挑眉，“卡米尔，我记得你好像没参加分院啊？”而且楚汐私心觉得卡米尔没多少斯莱特林人的特征，当然她到现在也摸不清为什么自己当初会被分院帽分到斯莱特林学院。据说，分院帽是永远不会把人分错的。

　　“噢，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卡米尔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告诉过你，我只在霍格沃茨学一年，所以我进霍格沃茨是不需要参与分院仪式的。我爷爷说最好去斯莱特林，我就挑了斯莱特林。当然，我很高兴和你交朋友，墨提斯。”
　　“但是我估计你现在更喜欢格兰芬多？”楚汐放下羽毛笔，无声施了个空间锁咒。“你和乔治、弗雷德他们玩得很好。”
　　“我觉得格兰芬多人大都很有意思。”卡米尔高兴地点了点头，“不过，墨提斯，我发现格兰芬多的某些女生好像对你印象不太好？”说到这，卡米尔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比如——最近爱丽丝失恋了，她整天在休息室哭哭啼啼的，我似乎听到她提起了你的名字……”
　　“爱丽丝？”楚汐沉思道，她忽而想起了在圣诞前遇到的那个女孩。会不会同名呢？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卡米尔，我并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什么样子的。我只关心那么几个人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啊——！”卡米尔惊呼了一声，音调不自觉地拔高。幸好有咒语的帮助，否则楚汐估计自己在这个假期里不会受到平斯夫人的欢迎了。“嗯，我差点忘了！好吧，墨提斯，我发现一位创始者在这里建了密室！一千年的密室！”
　　楚汐立刻放下无所谓的心态，态度变得慎重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谁的密室？”天，不会是那个藏有蛇怪的密室吧？如果真的被卡米尔发现，那真是太危险了。让蛇怪随意游窜在霍格沃茨城堡，很多人会因此失去性命。
　　“我不知道。”卡米尔苦恼地摇摇头，“那个石像不肯告诉我。我跟他聊了很久，他总是不乐意理睬我。我想也许你会有办法？这可是一个密室哎！里面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眼睛亮起来，“想想，多么有趣！乔治他们都没找到的密室！”

　　“你真的很像格兰芬多的学生。”楚汐感慨道，现在，她们二人正前往五楼的一条走廊。卡米尔在前带领着。经过韦斯莱双胞胎的帮助，卡米尔再也不会像开学那会总是轻易迷路了，还发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道路与房间。
　　“嗯，我很喜欢格兰芬多的骑士精神！”卡米尔开心道，银红色中国结在她的腰间轻轻晃动。“墨提斯，难道你不喜欢吗？我记得你很敬爱麦格教授啊！她是格兰芬多院长。”
　　望着一身活力的神采飞扬的卡米尔，楚汐微笑着点了下头。与活泼的卡米尔在一起，总是容易让人想起阳光与温暖，她真的充满了格兰芬多人的许多特质：乐观向上，勇敢冒险……
　　“能说说分院帽的事吗？你刚才没说完。我想分院帽应该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吧？四大创始人会愿意让一个破旧的帽子决定他们的学生吗？”卡米尔好奇道，“而且它歌唱得太差劲了。没有你的笛曲好听。”

　　“以前没发现你对魔法史这么感兴趣啊～它原先只是属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一顶普通帽子。”楚汐说，“学校建立后，每个创始者都对自己学院的学生有特殊要求。但是有一个长远的问题横亘在他们面前，人总是会变老、死去的，这无法避免。一开始，四人亲力亲为地招收学生，在可预见的未来，当他们退休或者迎接死神后，由谁来分配小巫师进入四个不同的学院呢？”
　　卡米尔插嘴道：“然后有了分院帽。”
　　“对。”楚汐颔首道，“后来，四个创办者为了在他们死后能够继续将新生分进不同的学院，格兰芬多拿出了自己的帽子，和其他三个创办者一起为它注入了思想。从此分院帽就有了生气，开始挑选、评价新生，并把他们分进不同的学院。一千年以来，这顶帽子被历任校长代代相传。据说，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这个创办者唯一已知的遗物——可以被所有勇敢的格兰芬多人从帽子中抽出来，不论宝剑曾经放在哪里——”
　　卡米尔尖叫道：“格兰芬多的宝剑！怎么拿出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被插断话的楚汐无奈而包容地回复，“那是一个传说。而且你又不是格兰芬多人。”
　　“也是啊……”卡米尔失望地叹了口气，但又很快振作起来。“那么你知道霍格沃茨城堡的秘密吗？真的有密室，对吗？”

　　“这个城堡共有142处台阶，听说是拉文克劳设计的。整个城堡是使用魔法承载的，上面有很多古老魔法，我甚至可以说整个城堡都在‘不停地移动’。”这时，她们踩着一个自动搬移的大理石楼梯来到四楼。卡米尔也有所思地望着附近几个不停挪动的楼梯，它们都很神奇。就卡米尔所知，她遇到好几条楼梯会在不同的时间带人通往不同的地方。
　　“在那个特殊的背景下，你应该知道的——巫师与麻瓜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为了保护霍格沃茨城堡，学校的周边布设有大量的魔咒与符咒，其中有不可标绘魔法，让麻瓜无法接近这里。他们看不到学校的样子，只能看见一堆破败的废墟，还有入口处写着‘危险，不得进入，不安全’的牌子。”
　　“如果你曾经看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它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就在学校创办后不久，萨拉查·斯莱特林就血统成分的问题和另外三个人发生了分歧。斯莱特林只希望招收纯血统的学生，但是其他三个创办者不同意。斯莱特林于是离开了学校，但在之前秘密地修建了一间密室（“我就知道有密室！”卡米尔兴奋地跳了起来）。直到他真正的继承人回到学校时，他就能够重新开启密室，并放出里面的怪物、清除所有麻瓜出身的学生。”
　　楚汐的说话口吻迅速转郑重：“但是，那仅仅是一个传说。因为，历任校长都有在城堡仔细地搜查过，没有人有什么收获。”

　　卡米尔仿佛没听见楚汐的警告，自顾自地四处浏览楼梯与画像，偶尔还熟稔地跟画像上的人物打招呼。过了会，她们来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卡米尔伸手指了指这条走廊角落里的一个狮头蛇身的石头雕像，在雕像底部还附有四只类鹰的爪子，它双目闭合，气质刚毅，看上去很是威风凛凛。说真的，如果再给这个雕像添上鹿角、鳄鱼嘴、鱼鳞、金鱼尾这些事物，楚汐就不得不怀疑它是中国人制作的了。
　　楚汐问：“是它告诉你这里有密室？”
　　“对。”卡米尔点点头。“这家伙太可恶了，总是故意不理人，说话也总是只说一半。”
　　“你等会别说话，好吗？先交给我。”楚汐对卡米尔说完后，面朝狮头蛇身石雕。“您好，这位——先生？”
　　石雕没回应，继续闭着眼睛，隐隐有打鼾声从它的鼻子传来。
　　楚汐宽和一笑：“先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请问你是不是遇见过来自东方的巫师？更正确地说，我是指——中国。”

　　“小家伙，”狮面上的那双大眼睛睁开了，它的声音非常低沉、肃穆。“快六百年了，这是我六百年后再一次听到有人对我提及‘中国’这个名字。没错，我还清楚记着——我的创造者是一名中国巫师，他说他本想送给副校长一条龙，是中国特有的龙，他才雕刻到一半——就是我现在的模样，中国巫师界忽然发生了一场非常严重的战争，他匆匆赶去参战了。”
　　“他——”楚汐犹豫道，“后来没回来？”
　　“没有。”石雕说，“本来他打算把我当做求婚礼物。”
　　“哇！”卡米尔惊叹了一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浪漫的故事？”
　　石雕冷哼了一声：“你太烦了。我本来好好地在这里睡觉的……”
　　卡米尔问：“那你能告诉我们密室的事吗？”
　　石雕陷入沉默，没回应。卡米尔瞪大眼睛盯着狮头，嘴巴微微嘟起。

　　“先生，”楚汐说，“那位副校长后来怎么样了？”
　　“她本来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女巫。”雕像又一次开口，它似乎对楚汐很有好感。“她大概知道那个中国巫师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她的，后来她死了，终身未婚。”
　　“好浪漫！”卡米尔说。
　　“本来她有机会当女校长的，霍格沃茨历史上的第一个女校长。”狮脸说着就摇了摇头。“爱情呐……”
　　“六百年…？”楚汐沉思道，“是不是跟海禁有关呢？我记得那段时期的中国第一次海禁了。”
　　“我的历史有七百年了，可爱的小家伙。”石雕说，它的蛇尾左右扭动了下。“女副校长接收到我这个礼物后，有一段时间经常对我念叨着‘中国’这个词。但是她很认真负责，她知道她不能抛下学校的责任跑去中国。”
　　“七百年？”楚汐斟酌了会，“是不是蒙古巫师想要灭了中国？”
　　“我不知道，时间太远了…我记得我当时听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宋。”狮脸扭曲了下嘴角，用英语清楚说出宋这个名字显然是很困难的。
　　楚汐低声说：“那大概是宋朝快灭亡了。我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了。那时候中国麻瓜界的最大变动就这一件。”

　　“可是，巫师界不是很长时间不会变动吗？”卡米尔问，“麻瓜界的事怎么会影响到巫师界呢？巫师界已经与麻瓜界隔离了，应该双方互不影响啊。”
　　从狮脸的大嘴中狠狠喷出一口气，恰好洒在卡米尔脸上。“无知！中国巫师与欧洲巫师是不一样的。中国儒家巫师的某些为人准则要求他们与麻瓜界保持一定联系。”
　　楚汐好奇问道：“先生，中国是不是还有其他类型的巫师呢？比如法家？”
　　“是啊，还有道家。”石雕说，“儒家和法家经常会吵起来，然后道家调和矛盾。以前这些巫师也经常活跃在麻瓜界，我记得有二千多年吧…后来因为某个皇帝说要捕杀巫师，中国巫师也就渐渐隐居了。大概也就儒家的人稍微活跃点。”
　　“听起来很有趣。和霍格沃茨的分院一样，那里也有各种出身‘不同学院’的巫师。”楚汐微微一笑，“我猜，在千年前，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也经常有纷争吧？”
　　“是的。后来斯莱特林出走了，听说他还特意留下一个密室。”
　　“那么你不知道密室在哪里了？”楚汐问。卡米尔炯炯有神地盯着石像。
　　石雕用力甩动了下蛇尾。“我确实并不知道。他们说有这个密室，密室里还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怪物，但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我已经呆在这里有六百年啦。”说完，它大大打了个哈欠。

　　“我还以为你刚才在骗我——”卡米尔极度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故意瞒我呢。”
　　“这位小巫师，”狮头蛇身石像说，它啪的一声将自己的尾巴拍在地上，在地砖上飞起一阵尘土。“我没有必要骗你。他在我身上注入的思想也让我无法撒谎。这是儒家的一种价值观。”
　　卡米尔转头看向楚汐。“注入思想？听起来很像分院帽的制作方式，墨提斯。”
　　“是啊。”楚汐赞同道，“但是我猜那位中国巫师只是注入了少量的思维。”
　　“你——”狮脸望着楚汐，它的眼睛似乎带有某种穿透力。“你带给我的感觉很像他。你的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是中国才会有的。”
　　楚汐浅笑回应：“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喜欢中国文化。”
　　“所以她腰间的那东西是你做的吧？”狮脸转过头，觑了卡米尔身上的中国结一眼。“我还以为我又见到了……不过，能见到你，也挺好了。我很累了…我要睡了，不要再打搅我了，我要好好休息几年……”它说完，蛇躯盘成一堆，狮脸埋在圆圈里，一副拒绝见人的姿势。

　　后来，无论卡米尔怎么闹腾，狮头蛇身雕像总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卡米尔对它的热情消减后，又去问了其他画像人物和石像，才零零碎碎地知道了当年斯莱特林出走的真相。
　　众所周知，在千年前，巫师与麻瓜的关系非常恶劣，很多巫师受到了麻瓜的迫害与追杀。为了保护小巫师，也因为其他原因，四大创始者达成同一意见：一起建立一个好学校，教授小巫师知识，让他们学会恰当地保护自己。尽管四大创始人对自己的学生各有不同的要求，他们各自招收学生，教小巫师有用的知识，学校气氛很和谐。
　　后来，斯莱特林与其他创始人大吵了一架，因为他坚持认为不该招收麻瓜种巫师。建校后，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主张帮助、拯救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他们从小就无法控制自己的魔力，很轻易暴露在教廷面前，并因此被激进的麻瓜们用火烧死。拉文克劳保持中立的态度，隐隐偏向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
　　刚开始，斯莱特林让步了，霍格沃茨进了一批麻瓜种学生。非常可惜与悲哀的是，里面有好几个来自教廷的间谍。霍格沃茨差一点就被暴露在教廷与麻瓜面前，那可能意味着巫师们会被围堵与覆没。要知道，当时英国巫师的新生代都聚集在霍格沃茨。失去孩子，就失去了未来。
　　幸运的是，敏感的不喜欢麻瓜巫师的斯莱特林很快发现了这几个间谍，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后来，斯莱特林强烈要求霍格沃茨不能继续招收麻瓜学生了，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仍然坚持要继续招收麻瓜种，他们认为其他的麻瓜种是无辜的。矛盾越积越深，争执越闹越烈，最后，伤心的斯莱特林出走霍格沃茨，再也没有回来。

　　说完故事后，卡米尔问：“你怎么看待斯莱特林的观念呢，墨提斯？”
　　楚汐深深叹息：“错的是时代，不是人。”
　　“我觉得斯莱特林的观点很有道理啊。”卡米尔说，“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碰它呢？”
　　“难道——”楚汐狐疑地望着卡米尔，“你支持纯血主义？”她想起来了，卡米尔这学年接触的巫师全是纯血与混血的，麻瓜的好像一个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爷爷比较宽容——”卡米尔耸了耸肩，“我爸爸，我妈妈都认为麻瓜不值得交往。我也不喜欢某些麻瓜学生——”她忽然皱起眉头，“你不知道，爱丽丝她们有骂过你的。我认为她们在嫉妒你。墨提斯，开学后，你要小心点，我听说她们要买什么东西对付你。”
　　“爱丽丝是麻瓜巫师？”楚汐问，“你没必要因为我——”
　　“你是我的朋友！”卡米尔坚定道。
　　楚汐愣了几秒，而后微微一笑。虽然卡米尔的有些行为看起来很感性冲动，但她也通过她自己的方式给予人特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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