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翌日，楚汐如期来到一号温室。斯普劳特教授正在照顾盆中的曼德拉草，满身尘土，衣服上还有几个厚厚的补丁。
　　楚汐先打招呼：“上午好，斯普劳特教授。”
　　“楚汐，你来了。还是那么准时。”斯普劳特教授很高兴的样子。
　　“斯普劳特教授，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这事先不急。”斯普劳特教授简单擦了下手中的泥土，朝楚汐走来，仔细观察了下楚汐周身。
　　“教授？”楚汐迷惑地望向斯普劳特教授。“请问您需要我照顾哪些魔植？”
　　斯普劳特教授大力摇了一下头，说：“楚汐，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差？不考虑多休养一段时间吗？你并不需要担心现有课程能不能跟得上。”近距离观察楚汐，才发现这孩子的面色实在太过苍白了，根本没有丝毫红润光泽…然而，楚汐身上特有的温润沉静的气质反衬显出她的美感。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怕她随时会碎了一样，特别容易激发心中潜在的保护欲……

　　楚汐巧笑嫣然：“多谢您的关心，斯普劳特教授。我没什么事。”
　　“你最好别笑了。”斯普劳特教授摇头叹气，“你越笑我越觉得你身体不好。”
　　“呃？”楚汐惊愕地收住笑意，眉心开始微微皱起。
　　“也不要皱眉！”斯普劳特教授又一次大力叹息。
　　楚汐感到迷惑不解：“斯普劳特教授，为什么？”
　　斯普劳特教授不住叹气摇头，末了才说出一句：“真是惹人怜惜的孩子…怪不得米勒娃会那么喜欢你，担心你。”
　　“呃——”楚汐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
　　“好了，先来帮我把曼德拉草松松土吧。今天天气不错，它们需要照一会太阳，这样更容易促使它们进入成熟期。”
　　“好的。”楚汐马上戴上蓝色防护耳罩，套上龙皮手套，开始帮斯普劳特教授移植曼德拉草。

　　帮斯普劳特教授处理完曼德拉草后，楚汐微微松了口气，取下耳罩，左右来回晃动脖子让自己的脖颈放松下，一边问：“斯普劳特教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吧。”
　　“迪戈里先生为人怎么样？”
　　斯普劳特教授颇有意味地笑了下：“楚汐对塞德里克有好感？塞德里克是个善良、勇敢、正直的好孩子。”
　　楚汐连忙摇头：“不，是我的好友秋与迪戈里先生的关系比较深。我只是想听听您对迪戈里先生的看法。看来迪戈里先生真的很不错。”
　　“哦，这样啊，你是在帮你朋友打探消息？就不怕我生气吗？我记得你还送了张小姐一把光轮系列的扫帚。张小姐能有你这个好友，真是幸运。”斯普劳特教授露出憨厚的笑容，“塞德里克是个优秀的赫奇帕奇学生。他平时学习成绩就很不错。很多人都对赫奇帕奇学院有误解，说饭桶、窝囊废、不要的垃圾才会去赫奇帕奇——”说到这，斯普劳特教授话语中隐有怒气，“其实，赫奇帕奇只收正直、诚恳、忠贞的人，所以赫奇帕奇学院才是最友善包容的地方。我认为，赫奇帕奇的孩子们都很好。”

　　“斯普劳特教授，”楚汐抬眸望向斯普劳特教授，认真道，“其实，在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之前，我最想进入的学院就是赫奇帕奇。”赫奇帕奇是个吃瓜看戏的好地方啊，可惜分院帽不顾自己的意愿让她进入斯莱特林了……
　　“那真的很可惜呢。”斯普劳特教授大感遗憾地摇头，“你是个相当出色的孩子，除了身体…好了，接下来我们一起去处理毒牙天竺葵，小心，不要被它的毒牙咬到。”
　　“好的。”楚汐跟随斯普劳特教授前往另一个温室，“斯普劳特教授，我听说您和麦格教授有几年共同上学的时光，你们两个关系一直都很好。”
　　“是的。”斯普劳特教授没像往常那样大踏步行走，特意放缓脚步方便楚汐跟上。“算起来，嗯…我和米勒娃也有四十多年的友谊了。年轻时候的米勒娃，真的很有活力呢。”
　　“我认为，现在的麦格教授也很有活力。”
　　斯普劳特教授摇头说：“你是没看到当初米勒娃打魁地奇的样子，真的非常有激情呢！她是一个相当出色的找球手。当时，她最大的劲敌应该是拉文克劳的黛安·麦克米兰。楚汐，如果你以后想学飞行扫帚，可以让米勒娃教你飞行技巧，她一定非常乐意……”
　　楚汐略好奇地问：“您也认识我奶奶？”
　　“其实，我，米勒娃，黛安三人关系都很好。嗯，楚汐，你知道厄尼·麦克米兰吗？你们两个说起来有不远的亲缘关系呢。”
　　楚汐想了会，才回复：“我从未接触过麦克米兰先生。”
　　“你们有机会可以认识一下。麦克米兰先生虽然有些不足，也是个很正直的孩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塞德里克帮你们双方互相介绍下？”
　　楚汐温和笑道：“我很高兴能认识更多的赫奇帕奇学生。”
　　“那就好，这事我会找机会跟塞德里克说的。嗯，我们到了。”走在前方的斯普劳特教授把二号温室的玻璃大门打开，“再说一遍，千万要注意它的毒牙。”
　　“好的，斯普劳特教授。”楚汐不失慎重地回应。

　　二号温室里，楚汐与斯普劳特教授二人都沉浸于专心照顾魔植中，不知不觉已临近午餐时间。
　　“楚汐，你先去吃饭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否则，米勒娃知道后会责怪我不让你吃饭呢？昨天中午你来迟了，米勒娃可是担心了好一会……”已成功完成今日的大半工作，斯普劳特教授心情很是放松，开始说玩笑了。
　　楚汐只是稍有无奈地摇了下头，没说什么。她摘下龙皮手套，洗净双手，对自己周身的尘土清理一新后，朝斯普劳特教授打完招呼，方缓步走出温室。

　　一路上，楚汐并不急于赶时间去礼堂吃饭，就这么迤迤然地前往霍格沃茨城堡。

　　“楚汐！楚汐！”突然远远有人高声喊着楚汐的名字。
　　楚汐顿住身子，侧头望向声音来源，好像是救世主三人组？
　　“楚汐！”赫敏快速跑过来，“真的是你！我刚看到你的背影就觉得眼熟…”
　　“嗯。中午好，赫敏。”楚汐微微点头。
　　罗恩、纳威也跑过来：“楚汐。”
　　楚汐对他们打招呼：“罗恩，纳威。”这时楚汐注意到两人面色都很差劲的样子。尤其是纳威，眼睛里还残有泪花。
　　“楚汐，”不需要楚汐主动询问，赫敏就自己打开话匣子，“刚刚我和罗恩、纳威观看哈利的魁地奇训练，马尔福嘲笑纳威和罗恩——”
　　“赫敏！”罗恩稍显粗鲁地打断赫敏的话。
　　楚汐秀眉轻扬，神色淡然地瞥了罗恩一眼，没多问，直接转身离开。

　　“楚汐！”赫敏略带小心地轻手拉住楚汐的墨色毛领斗篷，“你——嗯，今天天气那么热你怎么还是穿这么厚的衣服？你好像越来越怕冷了？”赫敏立即伸手覆上楚汐的右手，试探温度。“这么凉！连保温咒都没有用吗？”
　　“…我不仅怕冷还怕热，挺难养的。”楚汐难得自我调侃一番，“说实话，我宁愿有个幸福的家庭和健康的身体，也不要什么虚名。”
　　“楚汐…”罗恩不知该说什么。刚刚马尔福嘲笑他们家没钱给自己买一把扫帚。一向很有自尊心的他不想让赫敏把这件事说出来，他不想在楚汐面前暴露自己的更多短处，没想到楚汐竟然更看重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楚汐为人不错，但她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差。自从开学第一天有关楚汐的不祥预言传开来后，一直有人暗自猜测楚汐什么时候会倒下…乔治与弗雷德他们还甚至公开开玩笑、议论。金妮为了这事对他们生气了很久。而楚汐，在上学期确实差点陷入绝境……

　　赫敏听到楚汐的话，不禁用自己的双手包住楚汐冰凉的右手，希望能温暖对方。
　　楚汐撇了下嘴角，暂时不理睬赫敏的动作，主动问罗恩：“罗恩，我记得你的生日快到了？”
　　“是的。我的生日是三月一日。”
　　楚汐想了几秒，说：“我就不给你制造惊喜了，在这里提前对你透露生日礼物的内容吧。我会送你一把彗星260。不要拒绝，这是我的心意。”
　　罗恩听到这话，满是惊喜的样子：“真的！非常谢谢你，楚汐！”
　　楚汐微笑摇头：“没什么，小事一件。要不是怕莫丽阿姨说，我会送你光轮系列的产品。本来我应该圣诞节就送你一把飞行扫帚了，后来我觉得这个当作生日礼物更不错，就临时换成别的了。”
　　“彗星已经足够好了！现在学校里的魁地奇球员中有不少人用彗星呢！弗雷德与乔治他们两个都是用横扫系列的。”罗恩情绪十分高涨，不复之前的闷气与愤怒。“呃，楚汐，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六月二日。”楚汐回复，“我更看重的是心意。比如，我就很喜欢莫丽阿姨送给我的圣诞礼物。”
　　罗恩点头：“我知道了，楚汐。不过，你的生日…有点…嗯——”
　　“嗯？”楚汐疑惑地挑眉。
　　“六月份要期末考试了…”罗恩有些弱气地说，“不过，对你来说似乎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准备考试内容吧？我都听说了，你的魔药已经公认有N.E.W.T.优秀水平了。”
　　赫敏怒视罗恩：“准备生日礼物又不需要多长时间！就是在考试当天，也——”
　　“赫敏，”楚汐制止二人当场吵架的可能性，“能有人送我礼物，我就很开心了。嗯，纳威，你到底怎么了？”

　　纳威抬手擦干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只是一直摇头，嘴唇不住颤抖，没说什么。
　　“楚汐，你是不知道，刚刚马尔福那家伙有多气人！”赫敏愤怒地高声喊道，“他说纳威没有头脑……”
　　罗恩嚷嚷：“要我说，刚刚就该狠狠揍马尔福一顿！赫敏你干嘛要拦着我们？”
　　“马尔福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赫敏怒瞪罗恩，“难道你们两个人打三个人？”
　　罗恩反问：“不是还有你吗？”
　　“我？你让我去打马尔福一巴掌？”赫敏惊疑道，不敢相信地瞪圆眼睛。
　　“这不废话吗？三人对三人，公平的很。”
　　“行了，”楚汐清淡的嗓音响起，“你们两个要吵去别的地方吵。”这两人，就这么一直相爱相杀？真不愧是官配。

　　“楚汐……”赫敏的语气不复之前的高傲、硬气，甚至变得有些喏喏起来。
　　楚汐见此，不由大感诧异。自己有那么可怕吗？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在别人面前总是那么信心满满、锋芒毕露的样子，常常用发号施令、盛气凌人的口气说话，怎么现在到了自己面前，就变得有些拘束不安甚至有些低声下气的样子？想到此，楚汐颇为奇怪地仔细打量赫敏，这个人啊，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自己呢？难道她现在最该做的不是好好的跟她朋友们一起享受少年特有的欢乐读书时光吗？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名声败坏的斯莱特林的学生？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着她？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毁了一个孩子的锦瑟年华……
　　“楚汐？”赫敏疑惑地望向楚汐。她觉得眼中人好像在发生什么变化……
　　“楚汐，”赫敏再次唤了声楚汐的名字，抿了下嘴唇，有些干巴巴地说，“很抱歉，我们刚刚给你造成困扰了。如果你不喜欢吵架的话，我们——我们以后绝不在你面前吵架就是……”

　　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楚汐原本紧蹙的眉头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望向赫敏的目光不复之前的疏离与客气、开始带有柔意，说话音调也更为平和些：“没事。你们两个继续吵，随便吵。我要和纳威说些话。”接着，楚汐用眼神示意纳威跟上她，暂时和赫敏、罗恩保持一段距离。

　　施了两个空间咒，楚汐柔声询问纳威：“纳威，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纳威极为勉强地笑了一下，说：“还好。嗯，我魔咒课得到了几次表扬，魔药课上有你的帮助，也没那么容易炸坩埚了……”
　　楚汐继续温和地说：“其实，你的草药学真的很不错。知道吗？我刚刚帮斯普劳特教授照顾一些魔植，斯普劳特教授对我说，隆巴顿先生的草药学学得很不错。她很欢迎你这种踏实、诚恳的学生呢。”
　　“真的——真的吗？”纳威结结巴巴地问，还扫视了下楚汐身上毫不凌乱的衣物。这如此整洁干净的模样，不像是刚从温室里出来的……
　　“怎么，不信？”面对对方的质疑，楚汐没有表现出任何火气，她觉得她必须要帮点什么，让纳威尽快成长。“纳威，你只是不够自信而已。其实，你真的很不错了。就是你不够擅长的变形术…你知道麦格教授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纳威好奇地望向楚汐，一言不发。
　　楚汐淡淡地笑了下，说：“麦格教授对我说——隆巴顿先生只是缺乏足够的自信。如果他能按照我的上课安排来，是可以拿到O.W.L.合格证书的。”
　　纳威听到这话，瞬间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相信。他没想到在课堂上表现如此严厉的麦格教授竟能看好自己拿O.W.L.证书？

　　楚汐看到对方的表现，思考了几秒，继续说：“纳威，我对你的家庭情况略有耳闻…你奶奶一直对你要求很高，但是她也肯定很爱你。说个小秘密，其实，我也经常被麦格教授责骂呢。”说到这，楚汐故作调皮地眨了下眼睛。“但是，我并不因此以为自己真的不行了。要知道，有一句话我认为相当不错——爱之深，责之切。”
　　“你——被麦格教授骂？”纳威一脸的不敢置信。楚汐那么优秀，都能被麦格教授责斥……那自己经常被教授们责怪也不算什么了……

　　微挑眉梢，楚汐嘴角笑意依旧不变：“为什么不？麦格教授确实要求很严格。纳威，其实你自小被过于严厉地对待，受到了太多的否定，这些经历让你习惯于去怀疑自己。但是，你没发现你已经改变了很多吗？”
　　“好好想想，在你一年级的时候，上魔药课坩埚炸掉有多少次了？自从你换了个属于自己的魔杖后，这种情况已经好转很多了吧？我也听说了，你最近魔药课还能拿及格呢。而哈利、罗恩却炸了不少次坩埚？不要说是因为我的帮助，我在你一年级的时候也给你魔药笔记了。你刚说，你的魔咒课表现不错。其实，你的草药学表现必然更加优秀，否则斯普劳特教授也不会如此赞赏你呢。”
　　“纳威，你不该对自己不自信。一旦你相信自己，你潜在的天赋就会展现出来，这会让你慢慢成长、蜕变，最终成为一名强大的巫师。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很远。你也这么认为，对吗？”
　　“好了，先回去吃饭吧，这事可以慢慢想。我相信你。”说完，楚汐轻轻拍了下纳威的右肩，给予无声鼓励后，然后背身看向不远处的罗恩与赫敏。二人都面红耳赤的样子，看来刚刚又大吵了一顿？有点像闹矛盾的小情侣呢……想到此，楚汐不由无奈地笑了下。少年锦瑟，强说愁，到终了，识尽愁滋味，欲语泪先流。如此美好年华，本就不该说什么愁。而自己……已经算不上少年了吧？

　　当楚汐的目光投向赫敏时，赫敏当即感受到了，她那本就绯红的面色愈加红了，简直像被火烧过一样。无奈之下，赫敏垂头望着自己脚部的皮鞋，不让自己直面楚汐，低声说着她自己都不知其意的话。
　　楚汐见此，秀眉高高扬起，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还是说，对方依旧有心结没打开？小孩子成长的烦恼本就够多了，他们本该无拘自在地欢乐成长，谁知道后来命运会给这几人降下如此重任？这几人啊，在后期要面对的挑战，更多、更难……想到此处，楚汐本就柔和的声音再度软上几分：“好了，一起去吃饭吧。否则，东西都被他们抢光了。虽然我胃口不怎么大，也挺挑剔的。”
　　“对对，我们这就快点去餐厅吧！”有吃货潜质的罗恩忙不迭地应声。
　　赫敏抬起头，走近楚汐，试探性地握起楚汐的右手。她能感到对方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几分，后又马上恢复柔顺。
　　楚汐没出声，只是默默接受对方手心传来的暖意，继续朝城堡方向前行。
　　即使原本心情再怎么糟糕，赫敏此刻都很想高兴地大声唱一首歌，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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