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良

作者:鹿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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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觉


      白雅脸色涨红,捏着帕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很是尴尬,只好干巴巴道:“谢端世子厚爱,只是白雅年幼,婚姻大事尚未考虑。”显然忘了在古代十四五岁定亲的比比皆是。

      “我可以等,待你及竿再论婚嫁。”

      白雅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她虚岁十五,今年年底及竿,半年难不成她就长大了?

      “端世子,我十分感谢您三番五次的救命之恩,但我对您并无男女之情,十分抱歉。”
      白雅自认说得百般客气,不料对方回答得万分粗暴。

      “既然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若你无心悦之人,不如以身相许。端王府远比其他高门府邸简单,我亦有能力护你周全,岂不是两全其美?”

      “端世子又怎知我欲嫁高门?若两情相悦,嫁给平头百姓又何妨?”

      何妨?段祺瑞细细打量。白雅长相不俗,面似桃花眉若青柳,一颦一笑如寒梅初绽,时若冰雪消融,清丽又妖娆。如此姝容,不日将比肩昔日的文家双壁,落入平头百姓家,是祸不是福。无权贵倾护,必将惹人肆意掠夺。

      “水仙绽于溪涧,村野摧之;雪海置身集市,商贩辱之;粉霞立于枝头,娇艳肆意,你道为何?”

      白雅没有接话,段祺瑞自圆其说:“因枝干健硕,难以断折,园丁庇护,无人能践。”

      白雅哂笑:“端世子谬赞,不过你不是它们,又怎知道她们会不会为了山野中的春树暮云、集市中的觥筹交错赌一把,好过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段祺瑞错愕,她竟视端王府为牢。

      “目之所及,皆是高墙,一枝一蔓依着他人的目光生长,花艳花香众人赏,花枯花落无人问,我只问端世子,若是你,快活不快活?”

      段祺瑞哑言。贵女千万,为父兄仁孝,为夫君贤淑,为子女慈爱,此乃天地人伦,她却以枷锁喻之。段祺瑞深看着白雅,她是贵女中的佼佼者,却企图当一个过客,莫非卫国公府伤她极深让她生了退却之意?

      白雅打断了段祺瑞的沉思:“白雅多有冒犯了,只府中还有要事,就此拜别。”她盈盈屈膝,明眸似湖水平静。

      “且慢!”段祺瑞往前走了几步。
      直觉告诉他,若他就此放她离去,两人将愈走愈远。段祺瑞紧了紧手,突然欺身上前。

      看着对方越发靠近,白雅秀眉轻皱,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白雅正欲开口,突然左耳一痛,飞快捂着自己的耳朵,那里少了一颗珍珠耳坠。

      “就当……那个珠子的回礼。”段祺瑞俊脸微红。
      如此孟浪之事他第一次做,他只是想留个念想。

      白雅气急而笑,生生忍住上前抢夺的心思:“前不久端世子才说那珠子是赔礼,白雅还是第一次听说赔礼还需回礼的。”

      玉竹以为她腰间的是原来的珠子,遂给她别上,时间匆忙,她没有解释,倒被他误会了。

      段祺瑞耳尖悄红,左手握拳忍不住咳嗽出声,右手捏着似带余温的珍珠耳坠,衙门里他所向披靡,对着她却异常口拙,每每被堵得哑口无言。

      “端世子此举是害我,还请将我的耳坠归还。”说着白雅掏出腰间的珠子递给他。刚刚看段祺瑞的神色,得知他对这珠子带了几分留恋,白雅再不敢要,现他又夺了自己的耳坠,若被他人知晓那就是私私相授,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段祺瑞深看了她一眼:“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人知晓。”话毕,深看了她一眼,匆忙道了声“再会”后便离开了。青衣紧随其后,没敢告诉自己的主子,他的姿态像极了落荒而逃。

      走至满香楼大门,段祺瑞握着手中的珍珠。
      尴尬得不敢看青衣一眼,他似乎有些厚无颜耻。

      白雅瞠目结舌,这人是威风凛凛的大理寺少卿吗?分明就是流氓!

      回去的路上,玉竹小心端倪白雅的脸色,也不知道端世子与小姐说了什么,竟惹得小姐动怒。

      “小姐,您的耳坠子呢?”白雅左耳微红,上面空荡荡的。

      白雅抹着有些发热的耳朵,道:“许是刚刚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玉竹听了,正欲让车夫停车回头寻,白雅一把拉住她:“不必,屋子里还有一对相似的,不费这个劲。”

      玉竹一脸踟蹰,公子给小姐的珍宝皆是精品,随便当掉一颗珍珠就能让普通人家吃上好一段日子,小姐怕麻烦,回头她暗中吩咐丫鬟,看能不能找回。

      回到雅馨苑,玉竹忙着吩咐丫鬟去寻白雅丢失的耳坠子,便让玉蔻到房里寻药膏给白雅擦耳朵。玉蔻拿了瓶子一瞧,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刚往府医住处走了几步,思及上次白雅病重府医竟被三小姐轻易截了去,玉蔻拐了个方向,往如轩苑走去。

      清水正端着一盆子出来,玉蔻瞧里面的水竟是淡红色的,忙收回目光。

      清水就像没发现玉蔻的异样,扫了眼院子问:“怎么就你一人?小姐没来?”

      玉蔻道:“小姐刚从外头回来,正歇着,我是过来向你讨些伤药的。”

      清水听了,忙放下盆子追问:“小姐受伤了?”玉蔻看着荡起的水花,果真是红色的,回道:“并无大碍,只是不小心把耳朵刮了,掉了枚珍珠坠子,耳垂正红着。”

      清水听了唤丫鬟来,让她把水盆子端下去,然后带着玉蔻到一偏房,只见架子上整齐摆着一串五颜六色的瓶子,清水挑了个兰花白底的小瓶递给玉蔻,笑道:“这是清淤消肿的清灵膏,小姐用了正合适,你拿去吧,每日涂三次,涂两日即可。”

      玉蔻握在手里,满脸含笑:“清姐姐果真什么都懂,不知情的还以为您是大夫。”

      “别贫,紧着拿回去是正经,小姐的身子世子向来看重,若有个好歹我们都担当不起。”

      玉蔻又道:“清姐姐别赶我,我回去便是,只是许久不见清月,她原先落了一帕子在我那,姐姐可知她什么时候回来?”

      清水看着玉蔻,笑得似淡水无痕,眼中却多了几分耐人寻味:“清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早被公子打发了,因是小事,没告诉你们。”

      玉蔻捏着瓶子的手一紧:“可惜了,原先见她还好好的。”

      清水摇头道:“所以我们看人呐,要擦亮眼睛,若碰到有异心的,那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姐姐说得是。”玉蔻笑得一脸无害,只是回去的时候七魂似丢了六魂,整个人恹恹的。

      “玉蔻?玉蔻?”玉竹唤了两声,这小妮子仍一动不动,莫非魔怔了?连忙上前拽着玉蔻胳膊询问。玉蔻回神后把药瓶往玉竹怀里一塞说道:“厨房还炖着汤,我去看看。”然后“噔噔噔”跑远了。

      玉竹一脸狐疑:小姐不是才用完汤吗,怎么还有?而且玉蔻跑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厨房。这丫头心事重重的,莫非有什么事瞒着她?

      “玉竹,我前不久画的画哪去了?”白雅的声音传来,玉竹小跑过去。

      玉竹问:“小姐,您前不久画的画可多了,您要哪一幅。”

      白雅道:“画着哥哥的那一幅。”一盏茶不到,玉竹把画拿了出来,白雅徐徐打开,玉竹俯身为她涂耳朵。

      玉竹赞道:“小姐,您画得可真像。”

      白雅摩擦着那眉眼道:“原本以为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没想到……”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白谦究竟隐瞒了多少?

      “玉竹,香姨生前可曾照看过哥哥?”玉竹隐隐觉得白雅心里藏了事,自己又摸不着头脑,顾说道:“夫人逝世前世子都是娘亲自带的,娘常言丫鬟婆子粗心,她放心不下。”

      也就是说白谦去永苍前都是香玉带着,而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八岁了。白雅问:“你那边可有香姨生前留下的东西?关于哥哥的。”

      “有是有,奴婢收着,只是小姐要这个做什么?”

      原本那些东西玉竹是想给白雅的,但那时候白雅每每见了都哭得不能自已,所以被她藏起来了。

      “过不了多久就是哥哥生辰了,我还没想好送他什么,兴许看一下他以前的东西能理出个头绪。”

      玉竹听了,忙回去把那一箱子东西拿来放桌面,白雅瞧玉竹神色,带了些许怀念,估计是在怀念她的娘。未免她“触景生情”,打发她去准备过几日去如意庄的衣物。

      白雅随手拿起一物,是一个木头人偶,上面绘着两瓣黑发、红衣黑裤,憨厚可爱,白雅磨蹭了一下,发现人偶后面似刻了字,“澜”?莫非是文世澜赠给白谦的玩物?她把人偶放一旁,拾起一檀木盒子,盒子里是一块椭圆玉石,玉石小手可握,被人用红纸包着,瞧着是贵重之物。

      保险起见,白雅拿了玉石问玉竹:“你可曾记得这块玉石?”

      玉竹细看了几眼摇头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母亲生前说过世子满月的时候得了一块玉,据闻那玉是贵人赐下的,世子常把玩,甚至摔之,而那玉稀罕极了,竟怎么摔都不破。”

      白雅又坐了回去,发现诺大的箱子,就这一块玉石看着是极为贵重的。她双眼一眯,将它狠狠地扔在地上,玉竹一惊,瞧着地上的玉石好笑道:“小姐怎么跟世子一个行径。”然后捡起玉石,用帕子小心擦拭后递回给白雅。

      白雅摸在手里,竟真的完好无损。

      她捏着玉石,隐隐用力。

      夏夜,如轩苑蛙声一片,白谦将位及工部尚书,交接公文甚多,唯有挑灯夜读。

      白雅轻敲木门,许是内心踟蹰,白谦应了仍没回过神来,还是白谦亲自开的门。

      白谦淡看了她一眼,在她刚敲门的手上停留片刻,道:“有事?”然后从书架拿了几本书下来放在桌面,显然是要给她的。

      白雅攥着袖子里的玉石,笑道:“今日下午不小心把签章给打碎了,我寻了一块玉石来,想问你能不能篆刻。”说着,她把玉石递给白谦。

      白谦神色不变,当真仔细打量,问道:“看着像岫石玉。”

      白雅双眼一亮:“哥哥见过岫石玉?”

      白谦点头道:“几年前在永苍见过。”

      “在……永苍吗?”

      白雅问得莫名其妙,白谦双眼一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有些恍惚的白雅,道:“岫石玉坚硬难摧,在上面刻字需费些功夫,十日后可取。”

      白雅不知道自己怎么点的头,面色勉强如常地回了自己院落。

      风飒月影动,似乎还携了细雨。举目四望,丫鬟们都歇息了,诺大的雅馨苑空荡荡,连同心都空得厉害。

      径自神游的白雅没发现身边的玉竹不知怎的竟不见了,只感觉身后似凉风袭过,然后后颈一痛,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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