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为了迎娶女神而奋斗

　　殷佐交待完冯紫英，这才跟着林管家往屋子里走。

　　林珲带着人迎出来，瞧见殷佐先行了礼，站直之后一把就抱住殷佐的腰撒娇道，“好些日子没瞧着哥哥了，哥哥可想我了？”

　　“日夜都想着你呢。”殷佐见他小人学大人说话十分有意思，登时笑着牵着他的手，“我这会子可不就来拜访你呢。”

　　殷佐素来人缘好，林珲原本缠着姐姐，旬休的时候便跟娘亲一道去宫门迎接，难免就与殷佐有了往来。

　　对林珲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能跟大孩子一道玩儿是十分有意思的事情，林家子嗣单薄，爹爹不在身边，他就跟着娘亲，如今还没入学呢，难免觉得有几分孤独，偶尔去外祖家，贾府倒是孩子多，姐姐妹妹们多，表兄也不少，只是他日常在外祖母那边只能瞧见宝玉，环三哥和兰儿都不经常过来。

　　他这个年纪正是模仿别人的时候，殷佐生的隽秀，人也大气温和，时间长了，他便不由自主的将这个哥哥记在心里。

　　今日听姐姐说他要来，小孩儿在正厅等着便等不住了，一见管家打发人来回话，登时便自告奋勇来迎接。

　　穿过抄手游廊，中堂里种着两棵柿子树，正是结果的时候，经霜打过，柿子红彤彤的挂在树上，倒是颇有趣味。

　　“哥哥可要吃柿子？这个味道很甜的。”林珲一面走一面跟他介绍，昨日姐姐说了，今日六哥哥来，爹爹不在，来者是客，他是主人要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先拜见了林太太，回头再说摘柿子的话。”殷佐笑道。

　　“也好，娘亲跟姐姐都先等着呢。”林珲点点头，他脸上带着婴儿肥，身上却没有很多肉，只是饮食也好，贾敏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林家老宅后院里有一个棵粗壮的桂树，足有上百年的树龄，还是第一代侯爷的时候种下的，取得是檀宫折桂的意思。

　　两人一面走，林珲便一面给殷佐介绍，他如今年纪小，说的时候难免左一句右一句想到什么说什么，殷佐也有耐心，认认真真听他说，两人从进门到后院，磨磨蹭蹭走了超过一刻钟，这才转到了正房来。

　　“殿下可算来了。”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近来，贾敏坐在正院花厅里头正跟女儿下象棋，这会子见他们进门来，忙出门来迎接，彼此叙礼过了，这才分宾主坐下来，贾敏一面招手示意丫鬟们端上梅桂泼卤瓜仁泡茶，“这是南边的吃法，殿下尝尝可还觉得合胃口？如今清茶多了，如前朝那样吃点茶的便少了，南面瓜果多，许多用果干来泡茶的。”

　　“我尝着倒好，口味清甜，既有茶味儿又冲淡了涩味，可是加了玫瑰和桂花？虽未瞧见花瓣，却也闻到花香了。”殷佐接过来尝了尝，眼神一亮。

　　“我就说六哥哥舌头最灵便了，可不是一尝便尝出来了。”黛玉笑道，“这是用糖腌得玫瑰卤子和桂花卤子，加了炒的香脆的瓜仁，合在一起用烧好的泉水冲泡便是了。”

　　这边吃着茶，丫鬟们便端上点心来，除了寻常的玫瑰饼、桂花糕、糖炒杏仁等，还有一碟正是黛玉说过的炸荷花。

　　“这可是妹妹说的炸荷花？”殷佐好奇的问，他先净了手，这才取一瓣荷花扳开，分了一块儿给林珲。

　　“正是，六哥哥尝尝。”黛玉笑着在旁边坐下。

　　“太太，荣国府上送节礼过来了，是林之孝家的说是来见见您，顺道磕个头。”一时卷耳进门来轻声回禀道。

　　“我前头有事儿先过去看看，殿下好好玩儿也别觉得拘束了。”贾敏听了转头冲殷佐笑道，“玉儿，你好生招呼着殿下，等一会子我这头收拾完了，咱们到院子里水榭处开席。”

　　“您去吧，不用在意我。”殷佐点点头。

　　“姐姐，咱们下棋吧。”尝了一会子点心，林珲半靠在殷佐怀里，睁着眼睛瞧着姐姐。

　　“好，我便陪你一回。”黛玉说着打发雪雁取来棋盘和棋子，便在案上铺开，又从盒子中取出象棋来，将写着“兵、炮、车、马、象、仕、帅”的棋子一一翻过去，又在桌上打乱了，一个个摆在格子上。

　　“这是什么下法，我还是第一回瞧见。”殷佐抱着林珲坐到旁边，见硬木嵌玉石灵芝纹的棋盘上分着楚河汉界，所有象棋背面朝上占据了半边棋盘，林珲与黛玉执着骰子分先后，定下红色字的属于林珲一方，蓝色字的象棋属于黛玉一方。

　　林珲是先手，将棋盘上的象棋翻一个过来，是一个红色的象，黛玉隔着他的棋子三步翻过来，竟是一个蓝色的车。

　　“一人一回将覆过去的棋子翻过来，若是我这个‘车’旁边挨着的是珲哥儿的象，我便能将他的‘象’吃掉，占据他‘象’的位置，等到后来所有棋子都翻过来了，以剩下的棋子数目来论定输赢。”黛玉笑道，“这下法原是闺阁里的游戏，大概是堵运气的，并不需要考虑太多，我下棋下得平平，珲哥儿又小，便跟他玩儿这个，输输赢赢的全靠运气。”

　　林珲虽小，腹内也有上千字了，他玩儿棋子最初是瞧着姐姐和娘亲下，等到后来认得字了便也要上棋盘一决输赢了。

　　“呀，姐姐的马竟是挨着我的车了。”这下法来的快，姐弟两个你来我往，很快便翻了大办，林珲素来手气好，这时候一翻开将黛玉的“马”吃了，登时乐的见牙不见眼。

　　“哥哥，瞧，我打败姐姐了。”一局终了，算算棋盘上的棋子，竟是林珲胜了三个，小孩儿登时开心的往后一靠，扭头冲着殷佐喊。

　　“我对上他，向来都是输的道理，不若六哥哥与他下一局？”黛玉瞧见弟弟欢呼雀跃不由笑道。

　　“好，我跟哥哥下一局。”林珲站起来，坐到黛玉身边来，朝着殷佐笑道。

　　再说贾敏这边，贾府中秋的年礼并不算贵重，除了寻常定例之外，还有五十个各色的酥皮月饼。

　　“这样热的天，难为林姐姐还来走一趟。”贾敏在前头花厅里等她，见她进来，一面令小丫鬟给她上茶，一面搬了个凳子请她坐下。

　　“老太太惦记着您了，只是到底想着您府上有事儿，不好直接邀您过去。”林之孝的陪笑道，她穿的端正，是节下府里新裁得衣裳，头脸都收拾得干净整洁，竟恍惚还是多年前祖母身边干练的大丫鬟。

　　“老太太近来可好？”贾敏笑着问道。

　　“家里一切都好，每日也就是领着二爷跟几位姑娘们一道，偶尔东府那头邀请便过去赏花吃酒。”林之孝的轻声道。

　　“林姐姐，咱们相识也有数十年了，你今天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贾敏似笑非笑得斜睇她一眼，将茶盏放在了跟前的小炕桌上。

　　“姑太太，这事儿原是老太太听东府那头说了，她这些年也不管事儿，这才让我来先跟你说一声。”林之孝的犹豫半晌到底说了实话，“东府那头如今蓉少爷也十五了，近来正忙着给他想看呢，只是东府这情状您也知道，咱们自家人说自家话，敬大爷倒是修道去了，万事都不管了；珍大爷的性子，说一句不尊敬的话，到底有些荒唐，先珍大奶奶过世了，后头的奶奶进府来，哪里能当了珍大爷的意思？”

　　“再怎么样，他如今到底也是世袭的三品爵威烈将军，哪里就如你们说的这样不堪了。”贾敏微微蹙了蹙眉头，她如今到底是林家妇，膝下又有儿女，若是从前孤身一人便是出言管一管也无妨，可如今，只怕她愿意说，宁国府也不愿听了。

　　“那也是姑太太您近些年都在南边儿，不清楚罢了。”林之孝家的说道这里叹了口气，“先珍大奶奶是妥帖人，如今这位，万事都顺从着爷们，也不好管，也就老太太偶尔说一两句，珍大爷才听听罢了。”

　　“敬大哥哥不是还在都中么？若是不得力的，还不如请他来管一管呢。”贾敏听林之孝家的这样一说，忍不住叹了口气。

　　“若是请的回来，倒也好了，可如今那位爷是万事不管了，就连您上回回去瞧见的四小姐也是养在老太太膝下了。”林之孝家的苦笑道，“如今要给蓉少爷娶亲，说是瞧中了工部营缮郎秦老爷家的女公子。老太太那头说了，就东府如今的情状，也不拘身份，但求姑娘是妥帖人，往后能当得起东府的宗妇。只是到底往日秦家与咱们荣国府也没什么往来，如今冒冒然的教东府嘱托了，少不得要瞧瞧这姑娘到底什么样子，这才求到您这头来。”

　　“我们家老爷这头往来的多是清流，便是在工部里当差的同僚却也没听过跟着秦家有往来的。”贾敏摇了摇头。“照我说，倒不如请珍大媳妇儿给秦家下帖子，或是一道打蘸，或是一道年节下一道登高，总是有机会见上一见的。”

　　“是。”林之孝家的到底不愿得罪她，听她这样一说也就明白贾敏不愿掺和进来，到底按下此话不提，只说些过节的事儿，又坐了一会子，到底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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