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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有耳
离乾心中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这是他一个当哥哥的自豪感，他轻拍着晏轻的肩膀，“好了好了，睡吧，明儿个起来，还得烦心上街征收的事儿。”
晏轻细叹了口气，手触到腰间的铃铛，神思微触。
这个铃铛他一直没有摘下来过，印象中，是很重要的人给他的，但是他被爹爹救回来以后，那日便发了一场高烧，模模糊糊还记得一个轮廓。
递给他铃铛，安慰他的那少年，到底是谁……
雨声夹杂着雷声贯彻了漫长的黑夜，翌日清晨，才渐渐地消散去。
城中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便是正街了，百姓们大清早便已经挑了种好的蔬菜到正街集市上去卖，卖布卖米卖猪鸭牛肉的商贩也都开始吆喝。
离乾和晏轻带着天策府的一小支士兵，上了马车去正街，没想到寒羽并不打算自己一个马车，非要跟着离乾一起坐，但脸色却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早就闻两位小将军关系极好，不是兄弟胜似手足，原来果真。”
马车不是很大，三个少年一起坐着，空间就显得狭小了起来，寒羽说话的时候那股鼻息，离乾都能清楚感知到。
不是兄弟，胜似手足……
晏轻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地一怔，双手用力地一握，随即松开来。他的身世，果然不是什么秘密，早已经是公诸于众的吗？
“你要占着位置还要闲说废话，滚下去！”
离乾毫不客气地嘲讽，一点好脸色也吝啬于给，眼神里充满了一丝警惕，这话当是说得说不得，他不信一个总军都督心中会没点数。
“是寒某唐突，小将军莫怪。”
寒羽的眼神里掺杂了不明的意味，却又带了点不知为何的信心，却让离乾心中有些微微慌乱。
这个都督，到底想做什么？
到了正街上人来人往的街角处，天策府的将士利索地将后面马车里的桌子长凳都拿出来，在一旁立了块牌子，把准备好的告示贴了上去。
晏轻确认了一遍告示上的内容无误，便随着离乾坐在了长凳上。
坐下之后又想起什么来，离乾赶紧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来，递给晏轻，“弟弟，给你。”
“这是什么。”晏轻伸手接了过来，抱着好奇拆开，一股栆香霎时间传入鼻中。
“枣糕？哥哥，这是……”
离乾一拍晏轻的背，“让你吃你就吃，怎么那么多话。”
晏轻目光微闪，轻咬下一口，栆香没入唇齿。
他自小喜爱看书，从书中得知，他所在的这片土地上，并没有种植大枣，不适合大枣的生长，枣糕这样的东西，也算珍贵。
早上心中那种异样，也消散殆尽。
“谢谢哥哥。”
寒羽的眸子暗下几许，嘴角却没有那么僵硬，这个离乾，当真是有些机灵，若是真的为己所用……
三人都坐在桌前，偶有怀家国情怀的男人前来报名。
晏轻手里一直在捣鼓一本册子，是他在天策府的兵书阁里找到的，倒是还有几分意思，看书籍的样子应该不是天策府出来的。
弩箭的制造……
那是什么？
差不多到了正午，寒羽也没有想出什么快的法子，能让离乾对他死心塌地二话不说就回苍云堡的，想想也不大现实。
燕鬼留在府上跟副统领交涉，他倒是自由了许多，能趁着这个机会，请离乾吃吃饭套套近乎。
刚要开口，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所有的遐想。
“阿乾哥哥！你怎么到正街来了！我今早听爹爹说，还有些不信呢！”
晏轻把手中的笔放下，推了一下离乾的胳膊，“哥哥，芸羽姑娘找你。”
陈芸羽？离乾眉头一皱，忽然又舒缓开来，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了下来，一拍身旁的位子，“芸羽，快来。”
陈芸羽满脸都挂上了诧异，阿乾哥哥不是从不喜有人近他的身，竟会把身旁的位子让她来坐？
这是不是意味着……阿乾哥哥心中是有她的？
陈芸羽此刻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扭捏着提着手中的食盒坐在了离乾身旁，刚好把寒羽和离乾隔开了。
离乾看着一脸阴暗不爽的寒羽，心中愣是爽快了不少。
虽然不知道寒羽在生什么气，但是这个大尾巴狼，就是欠一个教训。
离乾神思还在开小差，陈芸羽已经把食盒放在桌面上，把盖子给打开了，“阿乾哥哥，听爹爹说你在征兵，我寻思着你可能还未曾用过午膳，便是叫府中的厨子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还有晏轻哥哥的。”
晏轻只是瞻望了一眼，这食盒里大多都还是哥哥喜欢的，这小女子，怕是对哥哥要芳心错付了……
哥哥他，根本就……不喜欢女孩子啊。
但是这个秘密，自己还得替哥哥守着。
“谢谢，那我不客气了。”晏轻把桌面上的册子纸笔都收捡了一下，把食盒中的菜肴都摆在桌上，份量还不少，陈芸羽的用心可谓良苦。
陈芸羽看着离乾没动，殷切地帮着盛饭，还没等放到离乾的面前，一双骨骼分明的大手便伸了出来，握住陈芸羽手中的瓷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顺道拿起了竹筷。
“寒某也有些饿，小将军不会怪我吧？”
离乾平日里最爱吃一些小吃，还有天策府里的栗子烧鸡，对陈芸羽送来的这些东西，他也是食之无味的，没有他喜欢的那种味道。
但是看着这大尾巴狼不客气的要吃，心里头就跟刺儿扎了一下，一点也不顺心。
离乾手中的筷子瞬间敲在寒羽手中的碗边缘，用力把碗给压了下来，平放在桌面上，“这是芸羽姑娘做给我的，你吃什么吃！旁边有家饭馆，自己去吃。”
寒羽也不急躁，“寒某远从苍云而来，你作为天策府的小将军，是不是怎么也得照顾照顾我？这就是天策府的待客之道吗？”
离乾性子冲动，但这怎么也是大街上，晏轻心中有所顾虑，伸手拉住了离乾的胳膊，低声细语道，“哥哥，隔墙有耳，有的话别被有心人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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